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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气晴朗,天空漂浮着几片薄如蝉翼的浮云。
国师府的两扇漆画着阴阳鱼的檀木大门,被两个身强力壮的门丁吱吱呀呀的打开后,三辆马车和十几个骑着马的道童缓缓地离开了。凌乱的马蹄轻叩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发出一串串清脆悦耳的响声。
徐福今天还是要到南郊外的兵营,去处理上次没来得及办好的事情。本来还是想像上次一样二人一车,轻装出行,却拗不过绛珠、灵芝她们五个人的软磨硬泡,都说自从来到国师府,出门的机会几乎寥寥无几,更不用说是出城了。又说她们的胭脂水粉也没了,都要置办一点儿,无奈,徐福只好另外安排两辆马车载上她们五个人。
走在通往兵营的南街路上,徐福嗅到满街都飘着一缕缕的药香。他探出头来看到;南街的街面上有三五家药铺的门前都支着一口铁镬,一股股的白气正从铁镬中蒸腾着冒出来,随风飘散着。他知道这是丞相李斯正按照他的方子;下令各地药铺煎汤熬药,四散给百姓以避灾祸,不禁暗暗点头称赞。
徐福听黄公公说过,李斯丞相曾经极力劝谏始皇帝不要修建阿房宫;对徐福入海求仙之举也颇有微词。但始皇帝是刚愎自用之人,始终没有改变主意。
一路上,徐福听到身后马车上的五个女孩子不停地叽叽喳喳的吵闹嬉笑着,也不由自主的笑了。
半个时辰的功夫,徐福一行人就来到了蒙武大将军的辕门外。听说国师来了,蒙武急忙率领着几十个将军;部将迎了出来。
“大国师,我昨日公务太忙招待不周,还望国师见谅。”
“贫道是给大将军添麻烦来了,哪里还有招待不周之处呢?大将军太客气了。”
“我昨日听手下人说国师没办完事情就走了,是什么事儿让国师如此着急?”
“大将军,是皇帝陛下给贫道挑选了一名将军和一名随行上大夫。还有,城里有了瘟疫的迹象,贫道出了一个方子,要呈给陛下。所以,就急着赶回去了。”
“哦,我军中将士也在煎服草药,原来是国师方子。蒙武代军中将士谢过大国师了。”蒙武说完,一躬到地。
“谢大国师。”蒙武身后的将士也如蒙武一般,齐刷刷地一同施礼。
“无量天尊!贫道受之不起。”徐福也慌忙稽首施礼。
蒙武把徐福请入中军大帐,吩咐手下奉上香茗后说道:“国师对昨天挑选的士卒可否满意?”
“非常满意。大将军。”
“不知道陛下给国师安排的将军和上大夫是何人?”
“是齐闵和甘桀二人。”
蒙武眉头一皱压低声音说道:“齐闵是有勇无谋之辈,做部将尚可,做将军怕是胜之不武。甘桀,是阿谀奉承之徒,阴谋诡计尚可,做上大夫也只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国师可要小心了。”
徐福心里清楚,蒙武之所以会对自己直言不讳,是念在军中将士都服用了自己的避瘟汤药,也算送一个人情给自己。
“谢大将军,贫道谨记。”徐福说道:“还有一件事儿要麻烦大将军。”
“国师有话请讲。”
“贫道在昨天的士卒当中挑选了两个人做都尉,此事已经禀明了陛下,陛下说,只要大将军把他们的名字报到丞相那里就行了。”
“哦!是何人能得到国师亲睐?”
“一个名字叫做田敖,另一个人的名字因为昨日走匆忙,还没来得及细问,等问过了,贫道再回复大将军。”
“国师只要差人过来告诉一声就是,不必如此麻烦了。”
“谢过大将军,那贫道就去那个营帐了。”
现在,那一千士卒暂时还是由蒙武手下的一名部将统领。他早就听说大国师来了,所以,很早就让一千士卒列队在营帐外恭迎徐福。
绛珠她们五个女孩子也都下了马车,四处东张西望着,看着什么都感觉到很新鲜,一会儿摸摸矛,槊,斧,钺,一会儿又溜入几座营帐,高兴得不得了。
徐福也任由她们去了。
“大国师,末将把所有人都已经聚齐,听候大国师调遣。”那个部将说道。
“好,劳烦将军了。”徐福点点头冲着队伍说道:“田敖,还有昨日与我对话的壮士请过来说话。”
田敖和昨天那个面孔白皙的年轻人走出了队伍,来到徐福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徐福对年轻人问道。
“小人叫王昭,现在是五什长。”年轻人说道。
“王昭,田敖,你二人从即日起担任都尉之职,随时听候调遣。”徐福说道。
“谢大国师,谢大国师。”两个人都喜形于色,连连称谢。
“先不要谢,我现在还不能证明你们两个人说的话是真是假,是不是真的勇士,还留待以后查看。”徐福说。
“国师,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现在就可以证明。”王昭说,他的一张白皙的面孔涨的通红。
“如何证明?”徐福问道。
“前几日蒙武大将军领着我们田猎,设陷阱就捕到一对儿斑斓猛虎。现在就在圈在粗木栅栏里还没有宰杀,末将斗胆进入栅栏去宰杀猛虎。请大国师恩准。”王昭说。
“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于危险了?还是算了吧,以后你会有机会证明自己的。”徐福听王昭一说,心中到有些不忍了。
“如果大国师不恩准,我也只好自戕了。”王昭说完,从怀里抽出一把短刃。
“且慢,等我去见过蒙武大将军,再做定夺。”徐福及时制止了王昭的冲动。
蒙武听说军中还有如此猛士,不禁仔细盘问了王昭的来历后,才明白王昭为什么屡立战功,却只能做到五什长的缘故。
原来,王昭最初是楚国山中的猎户,后来打伤了人,才被发配充军,做了一名士卒。大秦灭楚后归入秦军。由于他是楚国降卒,军功只能记在都尉和校尉身上。所以,至今还是五什长。
“王昭,你可考虑好了?”蒙武问道。
“末将考虑好了。”王昭毫不犹豫地答道。
“斗猛虎是非同小可的事情,没有称手的兵器可不行。”蒙武说道。
“末将只需一根平日用过的长矛就可以了。”
“取长矛。”蒙武一声令下,早有士卒递过一根长矛交到了王昭的手上
“只需一根长矛?”蒙武再一次问道。
现在,不仅仅是一群将领吃惊不小,就连徐福也感觉王昭的决定有些草率了。
“是,末将只要一根长矛就行了。”王昭毫不犹豫地答道。
蒙武见王昭已经下定了决心,便不再相劝。于是便引领着众将,徐福以及手下随从一同前往圈虎的栅栏前。
围栅在军营后的一处山坳里,都是用海碗粗细的圆木圈成的,足有一亩地大小的面积,两只斑斓猛虎正在围栅里兜着圈子四处乱转。偶尔会咆哮两声,时不时的引起军营里的战马惊慌失措地一阵阵嘶鸣声。
蒙武解释说,有时田猎获取的猎物过多,便囤积于此处。这两只猛虎还没来得及宰杀,所以,是暂时圈养在这里的。
这时,两只猛虎见到有人过来了,便围着栅栏迂回往返着,裂开大嘴,还一声声地发出震人心魄的吼叫:“嗷,啊嗷。”
徐福身边的五个小丫头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尤其是胆子最小是雪参,拽着绛珠的衣襟,几乎都抖成了一团。
“王昭,里面的地形不是很宽敞,你要小心应付。”蒙武说道,他此刻已经起了爱才之心。
“末将谢过大将军。”王昭说。
早有两个部将拉开铜锁,把栅栏门开了一道缝隙,王昭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去。
一瞬间,几十双眼睛都直直地盯着栅栏里,所有人的耳边所听到的,都是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徐福修道已久;内丹也有小成。他听得出来,呼吸最为急促的是自己所带来的这些人,其次是田敖和一些部将。再然后,就是蒙武和几位将军的呼吸平稳,没有一丝的紧张。显而易见,将军们是久经沙场和见惯了血雨腥风的场面,因此,气息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多的起伏。
王昭一踏入围栅,两只猛虎就以它们惯有的进攻方式,分别从两侧乜斜着眼睛,貌似漫不经心地包抄过来。在左侧的一只猛虎,在距离王昭还有几十米远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随后一跃而起,腾空向王昭扑来,另一只猛虎也张开大口迎面向王昭扑来。就在所有人都为之胆寒的时候,王昭忽然把长矛尖的一端牢牢地扎在地上,一双手握住长矛木柄,借助矛柄的弹性,凌空跃起。
两只猛虎扑了个空,就在微微一怔之际,王昭已经落到正面向他进攻的猛虎背后,一抖长矛,直直地插入这条猛虎的粪门,又只听得一声惨叫,这条猛虎痛得跳跃起来足有五六米高后,又重重地如一滩烂泥摔倒在地。
“扑通”的一声巨响后,飞扬起的尘霾四散开来。多日无雨,围栏早已堆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飞扬起的尘土几乎看不清栅栏内的情形。
“呀”随着几声惊叫,栅栏里又有了让人惊奇的变化。
只见另一只猛虎已经冲到王昭的眼前,一张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牙齿,一双利爪堪堪要刺破王昭的前胸,众人都发出一声惊呼,眼看王昭就要丧生虎口,猛然间,只听得这只猛虎,也发出一声痛楚的嘶嚎,众人看到一把短刃已经刺入猛虎的下颚,一瞬间下颚一股血箭喷涌而出。只见王昭一闪身,这只猛虎,抽搐了几下,然后才慢慢瘫软在地。
这时人们才发现,王昭的前胸已经现出几条翻起白肉的血口,鲜血正慢慢浸湿了破烂的衣衫。
“好,好壮士。”蒙武一声大喊,也引来身旁的人一声声赞叹。
徐福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总感觉到有什么不妥之处,这两只老虎都在紧要关头显得有些迟钝,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徐福细心的发现,在王昭的血肉模糊的胸前,挂着一个白森森大小形如雀卵的物件,在鲜血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有些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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