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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咸阳城,星光熠熠,弯月如勾。
街边的垂柳枝条如黑夜的长发,随风飘荡着。不时会有一声夜枭的叫声,惊扰了酣睡的土狗,发出一阵阵的犬吠声。然后,一切又都归于宁静。
一天的奔波劳累,让徐福感觉到身心俱疲。吃过晚饭后,便早早的躺在了床榻上之上,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他梦到自己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岛屿上,身边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一棵棵高大的树木上;结满了同样也是色彩斑斓果实,十几个童男童女,分明就是白天他问诊的那十几个孩子,围在他的身边。他们先是蹦蹦跳跳地吃着不知道名字的果子,后来便爬到了树木上,无论他怎么唤他们下来,他们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依旧笑嘻嘻地爬着爬着。最后,竟然爬入了云雾之中去了......
他焦急万分,正在着急的时候,忽然,一阵“砰、砰、砰”敲打大门铁环的声音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国师,黄公公求见。”一个道童在房门外喊道。
徐福一激灵爬了起来,急忙穿好衣裤,披上道袍说道:“快请到客厅去,我随后就到。”
现在大概已经过了丑时,黄公公的到来,又加上刚才自己做的梦,徐福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兆。
果不其然,黄公公在客厅一见到徐福,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国师,大事不好了。”
徐福的心往下一沉,即使黄公公不说,他也知道,那十三个童男童女恐怕已经命已归西了。
“是不是他们没有熬过今夜?”徐福问道。
“正是,国师,你看咱们应该怎么办?”黄公公问道:“要不要禀明圣上?”他的嗓音更加沙哑,还略有些颤抖。
“黄公公,这件事儿,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老奴深知这件事儿事关重大,因此,只有老奴身边的两个人知道。”
“那就好。黄公公,你认为禀明圣上好吗?”徐福话锋一转反问道。
“老奴明知道这样做,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圣上一定会怪罪老奴的,可是,不这样做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黄公公很无奈地问道。
黄公公也很清楚,这一千童男童女是是始皇帝按照大国师的要求,在秦国各个郡县精心挑选出来的;挑选的条件也很苛刻,年纪必须是在十岁——十三岁之间,而且,要子时正点出生的。其意义,取阴阳交汇之际的纯阳纯阴,利于求仙之道。即便是找一千童男童女,也是用了接近一年的光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凑齐的。他今天也听小太监们说,大国师要在九月九日出海,离着出海的日期还不到半月之数,这一时之间,到哪里去找相同条件的童男童女呢?
当然,这其中也有黄公公不知道的细节;咸阳城内以及各个郡县的达官贵人,商贾富户,即便有符合条件的孩子,可是有哪一家愿意舍弃亲生骨肉来冒险呢?于是,有符合此条件的人家,都不惜花重金上下打点,再买来贫苦农家的子女,来冒充自家的儿女应付了事。因此,这一千童男童女当中,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出自于生活困苦的人家。
徐福早就知道其中的奥秘,只是不点破罢了。如果点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死于非命。道教之人的也与佛教,儒教一样,看待众生也是悲悯心肠。因此,他不会这样做,也不可能这样做。
“黄公公,你先别急,容我先想一想。”徐福安慰着黄公公说道。
黄公公像一只断了翅膀的苍蝇一般,急得在厅里团团转。这关乎到他的身家性命,怎么能不急呢?
徐福沉吟了半晌说:“黄公公,你先安排几个身边的体己人,今夜就把这十几个孩子的尸首拉出城外,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先掩埋了,其他的事情都由我来办吧。”
“就这么简单?”黄公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徐福点点头说道:“只要保证你手下的人,不漏出口风,事情就这么简单。”
“谢谢国师,谢谢国师,老奴给国师磕一个头吧。”黄公公说完,撩开衣襟就要跪倒在地,被徐福一把拉了起来。
“黄公公切记,切记,口风一定要严谨,否则,你我的性命都难保。”徐福嘱咐道。
“老奴谨记。那我现在就按国师的吩咐去做。”
送走黄公公以后,徐福再也没有了睡意,他躺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前思后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来一个能凑够十几个童男童女的主意。
天渐渐亮了,阳光从木格的窗棂透进来,斑斑点点的,像一张渔网一样贴在青石方砖的地面上。
徐福起身盘膝坐在床榻上,运气行功三百六十周天后,奇经八脉,四肢百骸无不舒畅。他下床推开窗棂,裹挟着阳光温度的空气让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窗外,被一夜露水打湿的花草树木的枝叶上还滚动着露珠,一颗颗的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射下五光十色,璀璨斑斓。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一个清脆的嗓音在门外问道:“国师老爷,现在要不要洗漱更衣?”
“好,你们准备吧,我即刻就要出去。”徐福站在窗前答道。
说话的是始皇帝赐给徐福的五个美婢之一,名字叫绛珠。她没想到主人会站在窗前,把她吓了一跳:“老爷,你吓到婢子了。”她说完话后伸了伸舌头,急忙赶到前厅准备去了。
这五个美婢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并且个个长得花容月貌,聪明伶俐,人见犹怜。因来时并无姓名,徐福便给她们五个人都取了一个名字——绛珠、灵芝、虫草、冰莲、雪参。虽皆属草药之名,但寓意异常珍贵之品。
徐福平素就不喜欢装腔作势之徒,厌恶狐假虎威之辈。自身虽然贵为国师,却也是平易近人。对待身边的人也都如在山中时;与樵夫,渔夫,农人交往一样,并无尊卑之分。因此,绛珠她们五个人也没有过多的拘束和压力。徐福在闲暇时候,偶尔也会传导一些道家练内丹的法门,五个人也受益匪浅。确切地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师徒,而不是主仆。
门外传来一阵嬉闹和一串串细碎的脚步声,绛珠等五个人依次端着铜盆,拿着铜镜,梳子和被浆洗得干干净净的内外道服走了进来。
“你们又在闹什么?”徐福故意板着面孔问。
“老爷,绛珠说昨晚梦到了神仙,那个神仙鹤发童颜的,吹一口气就把她和一个小哥儿;吹得漂洋过海去了。所以,我们大家都笑她。”灵芝尖牙利嘴地说道。
“老爷我也想成仙,这有什么好笑的?”徐福说。
“成仙就成仙吧,还和一个什么俊俏的小哥儿;我们笑她小小年纪,就知道思春了。”冰莲说完,还是笑得合不拢嘴。
“再胡说,我拧你的嘴。”绛珠小脸绯红,腾出一只手想要拧冰莲,差一点把水盆里的清水洒在地上,慌忙又收回手来。
听完灵芝和雪莲的话,徐福的心里忽然一动,一个念头随即在脑海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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