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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雪国,苏越铁骑破了雪峰关,如一柄尖刀般直驱长入,雪国逆势不可阻,顷刻间就灭了国。那年他贵为三皇叔,名唤长生,稷下学宫为武人作序排位,他坐天下第七,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国遍地烽火,盛世基业转眼间为他人做了嫁衣。那年冬天,他一身血衣杀进太安城,从一刀破去有白马寺菩提方丈佛法加持过的城门开始,他尽屠离阳大内七十二位高手和铁画银钩仅存的两位紫衣书生。直到太和殿前,血衣拖刀的他才被正坐在太和殿正中央的那位身边的一身紫袍的大内首宦司马正国拦住。再之后,号称能一品杀神仙的紫袍司马正国和怒发血衣悍刀的月长生那一战塌了半座皇宫,月长生被以雪国十万遗民性命做棋子的离阳皇帝逼退。之后,雪国灭国,尽屠悍刀!
亡了国的月长生才真正的成了葬家之犬,之后的他四处拜访探求武道。东玄宫变,他上长乐台,和李玄仙一战削去长乐台一半;春秋最后一战,西蜀皇宫内,那一袭血衣再次出现,企图阻挡苏越铁骑的进攻却被天才剑客段七拦下,那一战后血衣败退,与此同时,西蜀也被倾覆。再之后,血衣月长生才真正没了消息,江湖上流传说他去了西域,遁入了空门。
这天,长乐台山下来了一个儒雅文士,他披肩长发被发带扎起,长发灰白,他一身灰色文士长衫,手里拿着一柄绘有兰亭流水曲觞的纸扇,风度不凡。身边和他擦肩而过的藏剑宫的道士们对他投去好奇的目光,虽说藏剑宫号称是东玄剑道圣地,可这儿除了出过一个和血衣月长生匹敌的李玄仙和李桃花外就只剩下一个常年在莲花池闭关的李剑屏了。
儒雅文士四处打量,眼神里包含有深深的怀念,不是对这山,倒像是对这山上曾经的人的怀念。他只上到半山腰两鬓间就流出两行细汗,他用袖口擦了擦汗,缓了缓继续往上走,正不巧被指使到莲花池偷桃子的李剑心碰到。李剑心平常也能在藏剑宫里看到有来此游访的武人文士,但自从血衣一战长乐台被尽毁后,再去登长乐台的人就少了很多。
李剑水走过去,好心问道:“老先生若是想参观长乐台,小道可代为引导。”
那儒雅文士露出个安详的笑容,回道:“怎么,你对这山很熟悉么?”
李剑水倒是没点不好意思,说道:“我打小就在这山上住,这山上的一草一木我都能记的清楚!”
儒雅文士打量着李剑水,本来浑浊的双目一抹惊奇一闪而过,他说道:“那带老朽去山顶赏赏风景?年纪大了,登个山都有些费劲。”
李剑水点头应允,顺手搀住那儒雅文士。灰衣长衫的老者低头看搀住自己的这个小道士,心里突然一酸,想到:倘若自己的孩子也在世的话,恐怕也得有这么大了……
山上苏锦鳞和月映仙两人打得你来我往,热火朝天,旁边的那些道童不时的发出一阵喝彩声。月映仙似乎是被这无尽的缠斗弄的有些厌烦,于是顷刻间动用气劲,招招生风。苏锦鳞即使避开她的拳脚也会被突然袭来的劲风刮得脸皮生疼。
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李桃花似乎是忘了自己还是这藏剑宫宫主的身份,也不时的发出两声喝彩。站在李桃花身边的李负真母女俩一边磕着李剑心孝顺的瓜子,一边等着李剑心带桃子回来,倒是对这比试没什么兴趣。
一段时间后,两人的招式用老,比试进入了尾声。苏锦鳞抓住月映仙的一个破绽,递出浑厚气机的一掌,却不想这只是月映仙的圈套。月映仙侧身避开这一掌,随后一只手按住苏锦鳞的手臂,另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只听“啪”的清脆一声,苏锦鳞的一只臂膀就再次光荣的脱臼了。
月映仙松开一脸苦瓜的苏锦鳞得意洋洋的说:“怎么样?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你跟本姑娘还不是一个级别的!”
李桃花这次倒是没再打击苏锦鳞,苏锦鳞的败自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反倒是惊奇他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
没了乐子,那些道童不多时就都散开了,李负真蹦蹦跳跳的来到苏锦鳞的面前,她伸出一根手指,按了按苏锦鳞脱臼的臂膀,弄的苏锦鳞倒吸了一口冷气。李负真关心的说道:“很疼吗?哎呀,我不会接骨,不过小剑心会,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让他给你接。”
月映仙皱了皱眉鼻子,娇蛮的说道:“疼死你!这只算本姑娘的利息,哼,下山咯。”说罢转身下山去了。
李桃花终究是不忍心,更何况脱臼久了对身体还是会造成一定损伤的,于是三两下给他接好了臂膀,说道:“回桃花岛,教你练剑!”
苏锦鳞也顾不得臂膀的疼痛了,直咧嘴笑,把他那本就不多的世子气势丢了个一干二净。他摸了摸小姑娘李负真的脑袋,轻声笑道:“下次再来找你和剑心玩吧,我先回去了。”
李负真挥手道别,他的娘亲走到她跟前,敲了她的脑袋,问了个问题:“小剑心好还是这个叫苏锦鳞的好?”
李负真歪头看着苏锦鳞渐渐消失的背影痴痴笑道:“都好,但好的不一样。”
下山的月映仙,苏锦鳞和李桃花终于和被李剑心搀扶的儒雅文士相遇。那儒雅文士看到月映仙的勾月双瞳突然身体一震,随后就止不住的仰天大笑道:“天佑雪国啊!”月映仙见眼前的这人,越看越熟悉,然后终于和脑海里的一人的身影重合,她痴痴念叨到:“太皇叔……”
小道士李剑心被这本来儒雅文士风范的中年人的动作弄的不知所措,随后赶来的李桃花和苏锦鳞自然把两人的对话都听了进去,苏锦鳞只是略加思索就明白了眼前这人是谁,当年京城血衣,雪国月长生!
李桃花向前跨出一步,站到月映仙的身旁,月长生却只是瞥了一眼,并不在乎,他想要得到的,不是谁都能阻拦的,即便是那一袭紫袍!
月映仙扭头看向苏锦鳞,明明是全无表情的一张脸,可看在苏锦鳞的眼里却是有如离别恋人的感觉。
月长生自然捕捉到这一幕,脸色一沉,一股强大的气机凭空出现,苏锦鳞还没怎么感觉,他脚踩的地面就无端沉下一寸!李桃花也散开自身气机,替苏锦鳞挡住月长生的杀机,沉声说道:“前辈自重!”
月映仙也扭头眼神急切的看向月长生说道:“不要啊,太皇叔!”
月长生冷哼一声,苏锦鳞才感觉身上的无穷压力如同水波涟漪一般一层一层的散去。
月长生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向用手捂住嘴巴小声哭泣的月映仙,目光祥和而温柔,怎么看也不像是当初太安城的那一袭血衣,反倒像是个饱含思念儿孙的暮年老者。
他终于走进月映仙的身前,用那双修长而布满老茧的手轻柔的抚摸着月映仙的脑袋,他嘴里喃喃道:“小龙雀,太皇叔这就带你回家。”月映仙只顾着哭泣却不说话。
苏锦鳞眼神复杂的看着这紧紧抱在一起的一老一少,心里知道,月映仙恐怕要走了。
身旁的李桃花虽说可惜自己少了一个好徒弟,更令他担忧的是月长生找到身负雪国气运的月映仙,恐怕心中复国的念头就会重新燃起!
太安城,离阳皇宫钦天监,
一袭紫袍自钦天监内走出,手里拿着一封密信,神色忧愁的匆匆穿过玄武门,走过白玉桥,踏进太和殿,不理一旁跪地汇报奏章的几位肱骨大臣,走到老皇帝身旁将那封密信自衣袖内掏出,放在老皇帝的几案上。
老皇帝表请慎重,打断了那几位大臣的汇报,将他们屏退。几位大臣本来心中还有些愤懑,可一瞄到老皇帝身旁神情阴冷的紫袍立即没了闹事的心思,乖乖退出太和殿外等候。
老皇帝打开密信,上面只十一字:“北帝星隐现,雪国气数未尽。”
第二天清晨,另一件惊天大事又被放到了老皇帝的桌前,封面四字分明“西蜀急件”,打开后开篇就是“苏越马踏龙宫,掠夺其珍宝秘籍不计其数。……”随后洋洋洒洒千余字细细的描述了苏越马踏龙宫的始末,包括战略安排和参与的人员都有详细的记载。
老皇帝阅览信件的时候,紫袍司马正国就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的低着头。苏越会在西蜀闹事老皇帝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他闹的动静会如此之大。西蜀龙宫那是有着百年底蕴的江湖门派,被苏越就这么说踏就踏了,弄的他心里有些恼怒。
一旁的紫袍司马正国则恭敬的说道:“其实陛下不用这么恼怒,苏越被召去旧西蜀做蜀王本就心生恼恨,更何况同为春秋老将的兵部侍郎宋剑安还夺了他的三十万苏骑,他不造反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闹出的这点动静并不算什么。陛下只需要把内阁首辅严嵩严大人所说的计划一步步实施,苏越就回慢慢的变成一个拔了牙的老虎,不成气候。到时候还不是任凭陛下您随意搓揉。”
老皇帝听完后舒心不少,他思索了片刻说道:“召严嵩进宫,朕要同他探讨一下,看看如何能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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