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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茶的时辰不到,流云和茉莉两个小女子就俏生生地站在了众人的面前。一个丰润如玉,一个清丽如花。叫茉莉的歌姬,细细高高的身段,犹如百花丛中的一株仙草。流云那小女子,媚眼流波,总似汪着一泓碧水。
先向恩客行了礼,二人各去准备,一人坐下调琴,一人则躲在锦屏之后换衣裳,隐隐绰绰风光旖旎,诱的黑虎和王武两个流着口水伸着脑袋直望锦屏后面打量。流云调好了琴弦,茉莉也换好了衣裳,通体的紧身黑色皮衣,衬得身材凹凸有致,又在肚脐小腹处微微开了条缝,举手投足间总有一抹春光乍现。
茉莉摆了个极度风骚性感的姿态,像一匹野田地里跑进城来的黑豹。
她还在清嗓子准备歌唱,李老三、黑虎、王武、小石头等人已经看的有些痴呆了,这造型,这台风,这母豹子,已经让人不能自已了。及至乐声响起,四人更是一惊:他娘的,这旋律还真是没听过啊。稀奇、古怪、惊悚,骚哄哄……
等茉莉热舞了一圈开口歌唱时,黑虎、王武两个少见识的已经耐不住性子窜了过去,主动做起了伴舞郎,小石头也吃了一惊:这曲,这词,这造像,这台风,完全是全新的,自己年纪不大,见识却不算少,不要说没见过,就是想也不敢想,世上还有这样演绎歌曲的?
这两个人得拿下呀,拿下献给公子爷,绝对是奇功一件。小石头凑到李老三面前,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李老三点点头,却没有说话。不过他专注的表情告诉小石头,有戏。
歌舞正至高潮处,李老三突然喝了声:“停。”
一个箭步窜到茉莉面前,吓得茉莉脸色尽变,流云也停了琵琶,两个女子惊慌地搂抱在一起,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客人。黑虎和王武这两个舞郎临时充当起了护花使者,赶紧劝住神色激动的大哥,小石头有些不解,也有些着急,自己觉得挺好的东西,怎么老大就不懂得欣赏呢?这品味,咋连黑虎、王武也比不上了呢?
三个人正七嘴八舌帮俩小女子说好话。
李老三却把手一挥,喝道:“啰哩八嗦的吵什么,闭嘴,听我说。”
一时万籁俱寂,李老三揉揉脸,堆上笑容,瞪大了牛眼死死地盯着茉莉,搓着手,柔声细气地说:“《姑娘》,我要听姑娘唱个《姑娘》。”
茉莉、流云姐妹好容易才缓过神来,彼此都出了身细汗,茉莉正要告辞去换衣裳,却被李老三拦住了,他说:“清唱,清唱,姑娘清唱《姑娘》即可。”
茉莉无奈只得清唱了一曲《姑娘》,起初她心里有些紧张,好几句都唱跑调了,后见李老三总是笑咪咪地望着自己,猥琐却无恶意,这才胆子大了起来,她轻轻扭动身躯,手指摆弄出花姿,且歌且舞,表情俏皮,媚眼横飞,哄的李老三眼皮乱跳,连连拍手说好。
一曲终了,茉莉向李老三抛了个眉眼,微微蹲身向他行了个屈膝礼。
李老三打了个哆嗦,黑虎、王武两个却觉得浑身像过了层电,麻酥酥的都快找不到自己了。李老三赶紧扶起茉莉,如扶着千钧之物,双臂发麻,手腕乱抖,又似将一件稀世珍宝捧在手心,小心的无以复加。
茉莉此刻收敛起媚态,低着头柔声说道:“恩人请放手。”
“哦……”李老三意识到了自己还握着茉莉的手,不过这手摸着挺舒服,他并没有打算松开,就对茉莉的请求装着没听见。他目光灼灼,连声称赞:“茉莉姑娘的《姑娘》,好,茉莉姑娘,你就是我的亲娘啊。”
茉莉惊恐地望着他,似乎被眼前这位既黑且壮,脸上有道骇人刀疤的粗壮汉子吓坏了。她试图从李老三的手里抽回自己的小手,第一次没有成功,微微用力,还是没有成功,抓着自己的那双大手反而握的更紧了。
她怕惹恼了眼前这黑壮汉,不敢再动了,不仅不敢动,脸上还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挤的实在辛苦,实在勉强,看起来诡异的很。
李老三丝毫不在意这些,他仍笑咪咪地抚摸着茉莉的手背,嘴里说道:“鄙人乃西北镇抚使刘公帐下押营都司李海山是也,海是大海的海,山是大山的山,因为在家排行第三,兄弟们也叫我老三。两位姑娘叫我大山哥便可。”
茉莉尴尬地笑着:“我们不敢。”
李老三佯装生气:“有什么不敢的呢,我欲请二位随我回长安去,不知意下如何呀?唉,不要嫌我粗陋,人粗更懂怜香惜玉。”
茉莉幽幽一叹:“骡马市的规矩,万事以客为尊。您看上我们俩,我们是鸡也得嫁,是狗也得随了。命中注定,无可避没处躲。”
“咄!茉莉姑娘虽然色艺双绝,人也聪明伶俐,可仗着聪明拐着弯骂人就不对啦,落了下道了。”李老三轻责茉莉,茉莉吐吐舌头,俏皮地回之一个憨憨的傻笑。倒惹得流云不安起来,连忙替姐妹道歉。
李老三哈哈一笑,道:“流云姑娘无须紧张,说个玩笑而已,二位国色天香,我李海山自问无福消受,我欲荐你们在齐国公门下效力,可好么?国公爷名满天下,誉盖五京。得此良缘,荣华富贵指日可待,日后你大山哥我还要指望两位妹妹多多提携呢。”
李老三这么一说,二人俱面露喜色。趁着高兴劲儿,流云替茉莉说情:“大山哥,您再这么摸下去,茉莉手上的皮都被你磨掉了。”
李老三闻言赶紧松开茉莉的手,讪讪道:“大意了,大意了,你大山哥我的手太粗糙,赶上磨刀石了,茉莉妹妹你的手没事吧,来让大山哥瞧瞧,哟,都红了,我给你舔舔吧。”
茉莉赶紧把手藏在身后,说:“我没事,谢大山哥关怀。”
流云怕他再纠缠茉莉,忙插话说:“大山哥要带我们回长安,我们感激不尽,将来以歌舞娱乐家主,若得宠爱,绝不敢忘记大山哥的恩情。妹妹如今有一事相求,不知大山哥可能答应。”
李老三拍着胸脯说:“没问题,有事找大哥,说,什么事。”
流云说:“请大山哥回长安时把李先生也带上。”
李老三一怔,问:“哪位李先生?”
茉莉说:“李先生是院里的舞乐师傅,可是个大才子呢,我们唱的歌儿,弹的曲儿,穿的衣裳,跳的舞,都是他做的呢,离开了他,以后可就难有新曲出来了。”
流云笑着说:“堂堂齐国公府养一个才子,不为难吧。”
李老三哈哈大笑道:“姑娘说笑话了,齐国公府上下千口人,清客数以百计,还容不得一位才子先生养身吗?只是,两位要跟我说实话,这位李先生跟二位是什么关系?”
流云说:“一看大山哥就是个经验老道的人,您问的好,要是这位李先生跟咱们瓜葛不清,日后可就要带您为难呐。不过请您放心,这位李先生本是个清白人,他本是凉州士子,沦落胡尘却心系祖国,迁回边城居住。吐蕃寇边,他慷慨从军,战败被俘,做了奴隶,此后辗转边关两年之久,半年前边军出击契丹,误把他当作杂胡卖到了骡马市。可巧被我们妈妈撞见,见他懂音律就将他买下来,不然他这回说不定在哪个矿里做苦力呢。”
茉莉紧接着说:“他这个人虽然有些古怪,但人却是个好人,胆子小,人也本分,求他作词谱曲,他从不推辞,也不为难我们,院里的姐妹没一个不夸他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君子呢。”
李老三揉揉鼻子,嘻嘻笑道:“是不是君子,不打紧,打紧的是二位跟他,他跟二位,真的没什么……瓜葛?”
流云冷笑道:“纵然有,能瞒得了大山哥您的眼吗,到时候您一刀两段,宰了他,还不是一了百了?”
李老三听了这话,喜上眉梢,哈哈笑道:“流云妹妹快人快语,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才回头问小石头说:“兄弟,你身上还有钱吗?”
小石头眨巴眨巴眼问:“我身上有没有钱?你猜我身上有没有钱。”
李老三道:“废话,你身上有没有钱我怎么知道,要是有咱们就把这位李乐师带上,要是没有……”
小石头道:“那是有还是没有呢?”
李老三道:“有自然最好,不过我知道你多半是没有了。”
小石头道:“的确是没有了。”
李老三道:“那么就辛苦你回营一趟,看看能不能借点来。”
小石头道:“估计够呛,上上个月的饷银还没发下来呢。”
李老三嘘然一叹:“尽心吧,真借不到,两位姑娘也不会怪咱们的,哦?”
小石头会意,拜道:“大哥,我去了。”扭头往外跑。
李老三望着他的背影有气无力地喊了声:“早点回来呀。”
小石头应了声,心里却冷笑:“回来?回来我还不被你掐死。”
打发了小石头,李老三又斜了黑虎和王武一眼,二人忙摆手说:“我们也没钱。”
李老三柔声说道:“知道二位没钱,没钱能不能去借点呀,忍心看着两位姑娘为难吗?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二人会意,赶紧说:“大哥,我们去了。”
李老三望着二人的背影有气无力地喊了声:“要早点回来呀。”
二人回身应诺,转身就嘀咕开了:“回来?大哥你真当我们傻呀,傻子也能看出来你不想要那个姓李的嘛。去了咱们就不回来咯。”
目送众人走远了,李老三忽然换了一副面孔,点指着茉莉和流云说:“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想害死我呀?亏得我脑子快有机变,否则还不得在兄弟面前把老脸丢尽?”
麟州骡马市威名远播,李老三这种欢场老手岂能不知?实际上早在两年前初来麟州时就知道了,这流花坊他都不知道来过多少趟了,哪家掌院教头他不认识?
大约两个多月前,他来到这间宜春院喝酒,听到了几首十分别致的小曲儿,一时心动就想把歌姬买回去献给自家公子爷。
不过那时节,战事尚未见眉目,不知道几时才能班师回朝,有心把人买下来给公子爷送过去,又怕受斥责,万一他问自己:前方战事如此吃紧,你怎么还有心思去那种地方?自己怎么回答,准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一番思索后,李老三还是把人买了下来,先寄养在这,等战事结束,再带回长安献给公子爷。
这两个姑娘,一个叫流云,说是十六岁,一个叫茉莉,十五岁,论模样倒是不俗,不过歌喉却只能算中上,李老三之所以能看上眼,全因了她们唱的曲儿实在是别致。
据她们自己说,唱的这些曲儿都是出自一个叫李熙的乐师之手。
那乐师出身在陇西凉州,幼年时家境不错,读过几卷书,少年时家道败落,不得已四处流浪,做过乞丐、饭铺跑堂,被抓过兵差,做过吐蕃人的战俘,在回鹘人那放过羊剪过羊毛,又给沙陀人做过厨子,后来被室韦人买去做牧马奴,辗转又成了契丹人的奴隶,夏末才被边军救回国,又被贩卖为奴隶,发在骡马市上售卖。
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开阔了李乐师的眼界,在边地这么多年,跟着吐蕃人、回鹘人、契丹人、沙陀人、奚人、阿拉伯人学了许许多多清奇古怪的民谣厘曲,这些东西经过他的一番改造,一首首曲风别致的小曲儿便新鲜出炉了。
李乐师哼唱着自己的小曲儿,苦度春秋,足迹踏遍了陇西、青海、大漠、草原,处处碰壁,郁郁不得志。直到一个熏暖的秋日午后。
那天,宜春院的教头胡三娘闲着无聊,在贴身侍婢茉莉的陪伴下,去骡马市上溜达,无意间听到了他哼唱的一首小曲,一时颇为吃惊,当即买了他回来聘做乐师。
感怀知遇之恩,李熙在一个月内竟为宜春院谱了三十首曲子。
他做的小曲儿清丽别致,独树一帜,听者莫不击节称赞。竟是一炮打响。
当时李老三听的心花怒发,当即就想把李熙买下来。要是把此等人才献给公子爷,那可真是奇功一件。可是流云的一句话恰似当头给他泼了盆冷水,流云说曾有个洛阳大豪要出三千贯买李熙,胡三娘都不肯松手。那位大豪恼恨之下连麟州刺史的关系都搬出来了,结果也没压服胡三娘。
因为这句话,李老三只得退而求其次,与胡三娘达成协议,自己出资让流云和茉莉两个女子跟着李熙学曲儿,约定两个月后必须学会五十首新曲儿。
李老三只见过李熙一面,聊了十句话不到,就被胡三娘搅了。老鸨子精着咧,生怕自己的摇钱树让人拔了去。
本来,李老三已经死了心的,断人财路的事他不是不敢干,是怕干了惹麻烦。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啦,大军得胜回朝在即,就算捅出天大的篓子,谁又能奈我何?
李老三此来就是跟流云商量怎么把这个李乐师弄出去的,胡三娘,哼,敬酒不吃我请你吃罚酒,再不识相我就是烧了你的宜春院又如何?
流云、茉莉两个小女子中,李老三其实更偏爱茉莉一些,不过这小女子一团孩子气不太懂事,听说自己买她是要献给齐国公府大公子,竟就不知天高地厚起来,公然以大公子的女人自居,连碰也不让自己碰一下。
倒是流云识相些,明白自个的身份,对自己那是百般奉承,摸也摸得,睡也睡得,怎么着都好,只要不让茉莉撞见就行。男人就是这么奇怪,这女人不是自己的时候,爱怎么都行,是自己的后,谁也动不得。
这个道理李老三懂,流云也懂,所以苟且时必须得背着茉莉。这丫头心直口快,难保她不说出去。再说人心隔肚皮,谁敢把自个的把柄递在别人手里。
虽然此行的目的就是冲着李熙来的,但流云突然在黑虎王武等人面前提出来,还是吓了自己一跳,这小女人吃错了什么药,这么大的事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就敢提,还真把自个当刘府夫人啦,一个家妓而已,再得宠,那也是个贱人!想做夫人,下辈子吧。
因为李熙的事,李老三紧张的直擦汗。两个女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茉莉说:“大山哥,你不是一直想要他吗,索性买了带回长安,也见你的一桩功劳嘛。而今你是国家功勋,干娘再大胆子也不敢说个不字。”
李老三摆着手说:“此事休要再提,断人活路的事你大山哥我是不屑去干的。不说这些了,这次我把小石头带来了,这小伙的老娘跟府里的老夫人能说的上话,请他做个见证,咱们这是第一回相见,啊,将来可别让我听到有人说西北战事正紧我李某人到教坊听你们俩唱歌的闲话,懂了吗?”
二人点点头,茉莉又是扑哧一笑。
李老三亲昵地在她额头弹了一指,叮嘱道:“就数你这张嘴坏,我将来要是倒霉就倒霉在你这张嘴上。”
茉莉憨憨一笑,说道:“小瞧人,我又不傻,轻重还分不清了。你放心好啦。”
李老三又瞄了眼流云,目光滑过,没说话,他做出不耐烦的样子说:“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回头都回去准备准备,明儿我就打发王武、黑虎送你们回长安。”
“这么快呀。”茉莉诧异地问道,一脸不舍的样子。
“咄!茉莉小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反悔?不想走啦?你可想好了,这可是脱离苦海的好机会。”
“瞧你,咋咋呼呼的,我说我不想走了吗?”
“哼,算你识相,放着堂堂齐国公府的大公子不跟,窝在这鬼地方。”李老三刚说到这,话锋忽然一转:“那个,去把李乐师请出来。”
流云和茉莉俱是大喜,齐声惊叫道:“你是要给他赎身了吗?”
“咄!两位小娘子,我奉劝二位还是早死了这份心,没戏,不是我李某人不讲情面,我是真没法子。你们妈妈不放人,我能抢人不成?对不对?”见二人难掩失望,李老三壮着胆子在茉莉屁股上拍了一把,猥琐地一笑:“你们能有今天,离不了人家的栽培,临别之际不得谢谢人家嘛。”
茉莉被李老三拍了一巴掌,心里不快,作势要还手,被流云拦住了,两个女子在一起嘀咕了一会儿,茉莉去了。
眼看茉莉走了,李老三胆子顿时肥壮起来,他一把将流云揽在怀里,又亲又捏,上下其手,忙个不亦乐乎。流云不躲不避,面挂微笑,任他施为。李老三过了把瘾,忙推开她,气喘吁吁地说:“把,把衣裳整整,别让她看出来了。”
流云冷冷一笑,一面整衣衫理云鬟,一边问李老三:“你是要带他走了吗?”
“夫人开了口,我敢不遵行吗?”
“瞧你,男子汉大丈夫就这一副小心肠,你总也不来,老也不提,我不是怕你忘了吗?”
“忘了?好,承蒙您提醒,多谢。”李老三拱手道谢,流云飞了他一眼,只一眼李老三的一肚子怨气就没了,贼目一翻,嘿嘿一笑,手又向流云前胸袭来。
流云麻溜地躲开了,时机、地点都不合宜,没什么气氛,李老三放弃了嬉闹。
“我想了个主意,不过得你帮帮忙。”
“我就知道。”流云哼了一声,李老三不捉她,她倒自己凑了上来,借给李老三整理帽冠之机,把饱满的胸脯往他脸上蹭去,后者毫不犹豫地张开了大嘴,却什么也没咬着。
流云就是流云,流行在天际,看得触不得。
“举手之劳,不麻烦。不过这事还得瞒着茉莉,她那张嘴,太快,藏不住话。”
流云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现在什么都瞒着她,明儿见到了他,她还不得闹死?我可警告你,我就这么一个可心的妹妹,不许你打她什么主意。”
“知道,知道,夫人吩咐我岂敢不听呢。”李老三馋着脸望着流云。小女子真是越看越好看,若不是她眉目间有几分枚郡主的影子,或能讨公子爷的欢心,又忌惮她为人心机太深沉,怕自己吃不消,李老三是真想把给她收了。
“夫人?我算哪门子夫人呢……”
流云纤纤玉指朝李老三裆下虚做一抓,吓得李老三寒噤噤地打了个冷颤,内里某个部位竟勃然而兴,涨的他面红耳赤,气喘如牛,正欲有所作为,茉莉却带着个人过来了。
来人二十出头年纪,瘦高个儿,古铜脸色,略有些书卷气,不过为人目光飘忽不定,显得畏畏缩缩。
李老三只望了他一眼,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暗道:我先前倒没留意,这厮怎么跟死鬼杨赞有几分相像呢?
“大山哥,李乐师来了。”茉莉脆生生地说道,拧了把有些发呆的年轻人。
“唔,敢问这位是……”李乐师好像有点怕冷,缩着脖子朝李老三拱手询问。
李老三没吭声,他把李熙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跟杨赞有些相像,就是年龄大了些,就是个子高了些,就是人瘦了些,就是猥琐了些,就是……
流云见李老三寒着脸不吭声,不知他又弄甚古怪,遂轻启朱唇笑道:“这位是西北镇抚使刘公帐下的李都司,是搭救我们脱离苦海的观世音菩萨呢。”
年轻人闻言唔唔应诺,恭恭敬敬地施礼道:“在下李熙参见大人。”
李老三把牛眼一瞪,惊诧地问流云:“嗨,他,他唤我什么?大人?我没听错吧?”
流云脸色一寒,蹙眉问李熙:“李先生,你刚才说什么?你管大山哥叫‘大人’?”
李熙被流云这古怪的表情唬的一愣,暗道:“老子又说错话了?”转念一想,“没错啊,他是西北镇抚使帐下的军官,军官也是官嘛,我称他一声‘大人’有何不妥。”
想通这一节,他理直气壮地说道:“在下管李都司叫‘大人’了,这有什么不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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