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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越来越重,突然,小屋的门被推开。四五个全身穿着黑衣蒙着脸的大汉走进屋子,走到胡成的对面坐了下来。
胡成一直注视着这群人,看见这群人自来熟的竟坐了下来,皱眉道:“朋友,你们是统领请的帮手吧,在下胡成,哪位是头领,我与他好好商量商量今晚的计划。”
坐在最前面的一个黑衣人随意的一摆手,“我是并州大刀门公则,这几个是我师兄弟。有一点要说清,道上规矩你我都懂,我们拿钱为你们办事,不是万不得已,我们不会走。可真要是事不可为,我们肯定要走的。这叫先小人、后君子,几位别怪我。”
胡成道:“规矩我胡某人当然懂,诸位放心,一旦面临危险我们肯定是要站在你们的前面,你们不会有太大危险的。”
“那就好,之前王统领和我交代过一些东西,还按那些做么?”公则道。
胡成点点头:“对,大致都是,你们还是在各个重要道口设伏,拖延各个兵营的支援。只不过各位不必等我们的信号了,只要城守府火一起,你们就动手。”
公则一拱手,带着几个人走了出去,渐渐消失在夜色当中。
“穆安,一会儿打起来,你就带着一支人马,让奚人士兵尽量多的缀在你们身后,你就一个街口一个街口跑,让这些刀客尽量多的杀伤奚人士兵,明白么?”胡成看公则一行人已经走远,吩咐道。
“明白。”穆安答道
杨凌皱眉道:“师兄,这几招能瞒过那些江湖客么?人家混江湖的时日不比我们短啊,会看不出来这些伎俩?”
“不会,打起来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城守府,不会太注意其他的东西。而且穆安是我师弟,出出入入的谁都得给他三分薄面,那些人也不会想到穆安这么重要的人物会做饵子。到时候穆安你分出一半的人手给我打城守府。”
“啊?师兄,那马队那边怎么办?我只剩下一半的人牵制不住他们的,再说我还要带一部分人做饵。”穆安急道。
“马队那边只能让留守的人顶住了。”
杨凌也急的一下子站起来:“留守的人?那我们怎么出城?就算打下城守府杀了塔罗安,那也得被人堵死。”
胡成一拍桌子,震得几只茶碗都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是背水一战,赢了功成名就,输了尸臭坟茔,怕死要后路,你们现在就走啊。”
胡成背手走了两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好了,不早了,你们去准备吧,半个时辰之后,我打起火把,就动手。”
“那师兄,我们去了。”
“去吧去吧。”胡成挥手示意两人出去。
“诶”,两人刚要走出门口,胡成突然叫住了他们,“小心,别……别伤着自己,师门上百号人,就剩咱们三个,你们要是再出什么事,我可就没脸见九泉之下的师傅了。”
杨凌深深的看了胡成一眼,道:“师兄,你也小心点儿,不用担心我俩,其实你的位置才最危险。”
“嗯,好,你们忙去吧。”杨凌与穆安一拱手走了出去,各自走进一个小院,随后,两个小院子也亮起微弱的亮光。
穆安和杨凌走出去之后,胡成从床底下抽出一个长条形状的包裹,一圈一圈的将缠在包裹上的布条撕开之后,一柄泛着寒光的大刀显露出它狰狞的身形。
“老朋友,又要让你见血了。不过你放心,这次我绝对会让你喝个饱,咱们一起闹他个天翻地覆。”
月光下,大刀的幽光映的胡成清秀的脸庞忽明忽暗,一朵朵血红色的曼陀罗花即将要在燕岭城的大街小巷,灿烂盛开。
燕岭城的某处街道上,一队奚人士兵正在巡逻。这队奚人士兵一共十人,都穿着最简陋的布甲,只有领头的一个中年士兵才在胸口的位置系着一块不大的牛皮,算是他在这队士兵里一个地位的象征吧,至于说防护力,只能说聊胜于无。面黄肌瘦的士兵们手中清一色的木质长枪,仔细看去,后面两个娃娃兵手中的长枪枪头都是木制的。这样的士兵,肯定是奚人中炮灰级的部队。很明显,奚人绝对不会将宝压在他们身上的。
“胡大哥,就是这队士兵,他们去下一站的巡逻地点要从城守府经过。”奚人巡逻士兵前进路上的一处街口,一群黑衣人正小心埋伏着。
“好,等他们靠近在放箭,一击必杀,千万不要让他们出声。”领头之人,也就是胡成下令道。在他的身后有十个穿着和奚人士兵差不多的人,很显然,胡成行的是李代桃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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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锲是个小人物,家里有个母老虎一样的妻子和一对儿三岁大的双胞胎儿子,这让他着实开心了好久。靠着做买卖的父亲留下的一点遗产,费锲买通了一个奚人军官,破例让他这个外族人当上了个小队长,靠着微薄的军饷和一点点外捞儿,费锲倒也能养家糊口,勉强度日。费锲正是这队奚人士兵的头儿,像往常一样,带着手底下九个和灾民一样的手下打着哈欠从城西巡逻到城东。不过今天费锲有点儿兴奋,因为老婆终于从娘家回来了,憋了大半个月,费锲打算好好展一展雄威。
费锲的眼睛百无聊赖地扫过街道两旁一栋栋房屋,还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东西,费锲甚至还记得那道街口的烂大缸,昨天还……不对,那道街口明明该有一个大缸,可现在怎么漆黑一片,隐隐的还有人影蹲在角落里。
费锲笨拙的脑袋还没想明白,一支细箭的箭头在他的瞳孔里倏地放大。
“小心……”费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到一股剧痛从脖颈传到全身,双腿在一瞬间就支撑不住身体,重重砸在地上……
“快把尸体抬到院子里,按照路线图拐两个弯就是城守府,其他人跟在我的身后。”黑衣人两人一组分别在十具尸体的心脏位置补了两刀,草草的把尸体藏在一处民房之内。处理好尸体之后,大队的黑衣人远远地跟在胡成后面,摸着黑向城守府潜去。
城守府坐落在燕岭城的中央,与其他黑洞洞的建筑相比起来,灯火通明的城守府显得金碧辉煌,从一丈高的大墙外面都能听得到府内的侍女喧哗、打闹声,伴随着士兵往来铁甲碰撞之声,吵闹之极。
城守府的大门紧闭,门前有八个人高马大的士兵驻守,这些士兵与之前的巡城士兵明显不同。他们的甲胄由清一色铁器制成,武器是上好的阔手铁剑,就连头盔都有一层铁皮包裹外身,上的金闪闪的黄漆。
胡成一看见这些士兵心里就叫了声苦,本打算是对付之前那样的炮灰,可没想到,怕死的城守塔罗安竟将精锐的金城铁骑调来给他看门。
(其实在这个时期,马鞍、马镫还未被发明,骑马作战一般都是大家骑马赶到战场,然后下马作战,战马更多的作用是奇兵制胜,彰显地位。)
天色已晚,其他人想必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自己这里打第一枪了,想到这里,胡成一咬牙,堆起一脸的谄媚半弯着腰走向那一队士兵。
“几位长官好,”胡成手里攒着明晃晃的一大把铜钱,“小人钼铁儿,是这队的队正,您看这马上要冬天了,巡逻防务实在是太冷了,小人的长官告诉小人说这巡逻队伍选谁上,都是几位爷一句话的事儿,小人几个凑了点孝敬钱,您看是不是…………”
当先的一个士兵眉头一皱,立马抽出剑对着胡成,“滚,老子最瞧不起你们这些油子兵。”
胡成心里大叫了一声糟糕,刚要掏出匕首硬碰硬,却不成想峰回路转,后面一个最年老的士兵一把拉过他前面拔剑的愣头青,“诶,都是自家人这是干什么,”说着,不漏痕迹的接过胡成手里的铜钱,从背后抽出一本竹条本,“这位兄弟呀,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这大冷天,不能让自家人在外面挨冻啊。”
胡成背着招了两下手,外圈的手下笑嘻嘻不漏痕迹的围了过来,一个人看住一个兵。
“诶,您看,这就是我和我兄弟的名字”,胡成左手在竹条本上胡乱一指,右手突然翻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插进年老士兵的肋下。
“动手!”
胡成一声令下,其他九个人纷纷弃下手里的破长矛拿出匕首,径往士兵们的要害处招呼。
已有备打无备,刹那间几个士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软软的倒在地上。只有刚才剑指胡成的士兵险险的避过要害,一剑架起刺过来的匕首,本来应从咽喉处掠过的匕首斜着将士兵年轻的脸庞划得血肉模糊。
士兵凄厉的大叫一声,“有刺客,快来人锁大门。”
“不好!”胡成一刀劈下士兵的头颅,早有手下去推大门,不过,大门里面的士兵显然不是善茬,在听见有人惊呼的同时,大门已经紧紧的关了起来。
“解下背囊,撒火油。”胡成早有准备,十个人纷纷解下装有火油的皮袋,将火油撒在大门上,一个手下离得远远的一扔火折子,霎时间,火光冲天,把城守府内内外外照了个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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