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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石破天惊
虬老大给五花大绑,胸口兀自疼痛,下身也是要命,就是断刃也还插在身上。他心里很是不甘，十年打鸟，反被鸟啄。这瘦子他也是相当之熟，胆小怕事，除了有点色胆，还真看不出有些什么本事。平日里跟着小主人点头哈腰的，十足的奴才一个，没点男子之气。
栽倒在这样的对手手里，虬老大怎咽得下这口气，他不禁破口大骂，“贼他娘的，老子后悔当初没给你一刀，早点送你跟你那死鬼哥哥做个伴。”
瘦子也不恼他，任他骂骂咧咧的，但存心了要慢慢折磨着，折磨得越是厉害，就越能出他心中压抑了数十日的憋气，就越能给他那做了冤死鬼的哥哥点安慰。
他娘一胞两胎，生得他兄弟两人。按说一胎二人，面向应是相仿，脾气可能相投。只是他这哥俩，不仅面向没那相似之气，脾性更是差得老远。哥哥胆儿大了天去，从小打架斗殴，也没少得保护他这弱小的弟弟。在他眼里，哥哥比老子还亲。
虬老大骂了半天，也不见瘦子作何反应，也就停了下来。痛快的发泄一番，他心里一阵懊悔，只怕更加激怒了瘦子。看得他没有动作，他琢磨着应是这厮怕回去主人那里交不了差。
出行之前，主人特地将他们叫得来，并将随身宝剑赐给他，约束众人，言之凿凿，见此宝剑如见他本人。有违命令，可以此剑当场诛杀。想了想，他倒是劝起那瘦子来。
“瘦子兄弟，主人赐我宝剑，你应知道主人之意，你杀我就是对主人不敬，只怕主人怪罪下来，你吃不了要兜着走。”他这劝里面又带着点威胁，不由得瘦子不担忧。
主人的手段他不是没见过，这会手里拿了刀，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现在剑在我手里，就是主人把剑赐给了我，你少拿这事来吓唬我。”
他把玩了那剑会儿，有些爱不释手了，“这剑不愧我宝剑，比我那件破家伙好多了，这剑我看还是收下好了”，说着就要拿剑向虬老大刺去。
虬老大眼睛一闭，心里一阵绝望，死在此竖子收下，当真是死不瞑目啊。他甚至感觉得到那剑割开皮肤的声音，入得一分再进到肉里，此地那剑头一弯，挑起那肉来。这厮不是要给他一个痛快，倒是要慢慢戏耍来折磨他。
晋礼不忍去看这等残忍之事，撇开了头看那别处。樾珏儿女又几曾见过这血腥之事，忙不迭的转过头去，那月月吓得更是夸张的尖叫起来。
虬老大痛得一个机灵，这回又是破口大骂，“你个直娘贼瘦子，你要是把我弄死，就你们两个，我看你怎么把他们弄回广州府。耽误了主人的大事，你们两个也是个死路一条。”
这回他没有问候瘦子的祖宗，也没有拿瘦子的身材和胆小话事，拿这任务说事，不信他这瘦子真有那胆子。瘦子心里一怔，他只图那一时痛快，痛下杀手，给兄长倒是报了仇雪了恨，也出了心中那鸟气。只是这一行的策略和沿路打点，都是那虬老大主持，换他们两个，偷鸡摸狗还行，这千里迢迢带人复命，还不坏事，这肩上担子也太沉了。
瘦子明显一怔，一时踌躇在那，心中没了主意。那半响没说话的刺青汉子却把瘦子拉得远远的，凑着耳朵叽叽咕咕了好一会。俄而两人又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想是两人意见左得厉害，起了争执。隔得远了，晋礼见他两人面红耳赤，却听不见些什么，恨不得自己的耳朵长点再长点。
虬老大将这举动看在眼里，看这架势，情形应该有变，应该是如他所料，这两人还不会立刻将他杀了。行得这缓兵之计，一路上再见机行事，一定还有机会逃脱。
捱了好一会，才见那边的争执平息下来。瘦子像是下定了决心，折返回来，二人是喜气洋洋。看得这情景，虬老大内心一阵绝望。
“秦公子，小的们有事禀报。”他二人跪在地上，将剑奉上。
晋礼大吃一惊，却又十分不解，樾珏二女，连那船老大，都是满脸诧异。虬老大算是明了，这瘦子二人是把他卖了，转投秦公子。
晋礼迟疑着不肯去接瘦子的剑，“你们这是？”他那肯相信，虽说是冒名顶替的秦公子，但毕竟是囚中之人，平常给他们尊敬，那都是彼此故作姿态。这下真的跪下，他怎敢相信。夺了刀偷袭二人，未必能够得逞，就算得手一人，必遭另一人反噬。
看晋礼迟疑未决，虬老大赶紧要坏他二人好事，“秦公子你不要相信他俩，他二人是三面两刀的小人，信了他，他们必会中途再反。”
接着又是一顿恶骂，“瘦子，你他妈的忘恩负义，你忘了主人对你们的好，忘了主人把你兄弟二人从死牢里赎买出来，你们今日卖主求荣，真的是狼心狗肺。”
瘦子霍地站起，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秦公子是堂堂相爷之孙，他能给的，岂又是主人能给的，再说我来了这临安府，才知道这花花世界，那南海荒岛，又有什么风流快活的？说到忠心耿耿，我实在为你可怜，可笑，可悲啊！”
一连三个，可怜，可笑，可悲，晋礼敏锐地嗅出些什么，还没等他细思，那刺青汉子倒是忍不住了，也是哈哈大笑，“虬老大，你真的是可怜，可笑，可悲啊！”
虬老大那里会给他们说动，嘴里硬得很，“你们卖主求荣，还有什么资格说我可怜，可笑，可悲，我呸！”一口浓痰脱口而出，瘦子竟然避都不避，就任那带血浓痰吐到身上。
“你知道为什么这几年，你经常出来执行任务吗？”瘦子戏谑的问他。
虬老大也没多想，成婚后，也是小主开始参与主事之后，他外出的事儿就多得起来，有时候两三个月才回得来，被窝还没热上，就又给派出去了，一走又是数月。”他只当是自己武艺高强，为人忠厚，再者小主身边也要一批得力之人。
“小主看我办事得力，每次都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才有得这机会。你们不会是嫉妒吧。”
“哈哈，我们当然嫉妒你了，都快嫉妒死了。”那刺青汉子忍不住要插话进来，夸张的表情，戏谑的眼神，看得虬老大心里发毛。
只是他的话给瘦子打断了，连晋礼都觉得这瘦子打断的很不是时机，那樾珏儿女也侧着耳朵倾听，船老大也慢了手上的活计。
“你再看看你的女儿，他长得跟谁像？”瘦子这回戏谑，倒想个勤勤恳恳的老学究，在那里循循善诱。
婚后不到一年，虬老大的妻子就给他生了个女儿。掐指一算，女儿已经八岁，虽未长开，眉眼里也有了她妈一样得楚楚动人。人都羡慕他娶了个美人妻子，又生得个美丽女儿。只是，他这女儿也忒不像他，全身上下就找不出个地儿有他的影子。他倒还乐得高兴，若是女儿像他，那八成是个丑八怪了。只是偶尔听到风声说，那女儿像极了石惊天，也就是他的小主人。
只是这话儿传得太隐秘，他哪里肯拿这嚼舌头的事情当真。他主人家家大业大，小主人也是分流倜傥人物，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他那夫人虽有几分姿色，也谈不上国色国香，在他眼里，也就一漂亮的黄脸婆。况她夫人不喜热闹，向来出不得门，屋里的两个丫头也是斯文，不像那来事之人。
“鬼才相信你，我就是娶了个漂亮老婆，竟然就给人嫉妒成这样，瘦子，你就这般出息，越发让我瞧不起你了。”
瘦子脸有怒色，恨恨说道，“不到黄河不心思，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天你瘦子大爷就一五一十全告诉你，看你瘦子大爷还嫉妒不嫉妒你。”
“你看你那女儿，特别是那脸蛋，是不是有小主的样子，你再看看那耳垂，小主有一颗黑痣，你那漂亮女儿也有哦，位置还一模一样。”
虬老大才不相信他的鬼话，“我那女儿长得漂亮不假，小主长得也是英俊，也是个漂亮人物，这漂亮人物就是漂亮，漂亮的有些像，又有什么打紧。那黑痣，她娘也有。”
“好吧，算你对。你经常给派出外地，是因为小主人趁机给你那骚婆娘幽会，你那婆娘还真他妈的骚，那叫床叫得，窗户纸都要破了，叫得老子弟弟都硬了。
“你无耻，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虬老大想要撕烂他的嘴，他那妻子想当含蓄，情到了深处，不过得嘤嘤几声。这瘦子描叙的哪里是他夫人。
“是，我无耻。”瘦子接过话来，真的是无耻一笑，“大约是七年前吧，你结婚那段时间，就没发现点异常？”
虬老大吃了一惊，他想起了点事。新婚的第一天新娘子还开开心心，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新娘子都是哭哭啼啼，问她也不曾说，问得急了，只说是思念家人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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