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君拳 > 第十七章 狗屁不通与匹夫有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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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于生命之尽头,念及浮华岁月,虚幻权势、破败王孙、千古名将、堕落帝王,俱化尘土一杯,唯禅祖之说令人心折:“无欲无求,方得至乐”。

  聂欢与周云离开魁氏宗祠,不敢走前门,只能从祠堂后门出去,临出门前周云蓦然回首却见魁玄机神像背后竟立着一女性神祗,大小规模与真人一致。周云只看一眼便被牢牢吸引住,这塑像不知是何材料做的,肌肤色彩与人几乎毫无二致,尤其是一双眼睛,似有云雾笼罩光暗难辨虽不动竟似能传神一般。这女子端丽无双美如天仙,身着千载之前的流行服饰,一手叉腰一手做禅宗拈花指印于胸襟前,飘飘若离,出尘绝世。那行字就在她脚下。字迹隽秀铭雅,同样有股子仙味儿。周云看的痴了虽身处险地竟浑然不觉。

  聂欢拉扯他不动才回首看了一眼,却只一眼同样痴痴不动了。

  传闻千雪山上有无忧仙宫,内有无忧仙子,姿容绝伦天下,凡人观之一眼便会终身留在那万古不化的冰雪之山上,化作顽石。过了良久,周云才缓过一口气,从怀中取出折扇轻摇道:“虽是妄言却不无道理呀,那无忧仙子若有这女子八分姿色,男人乍然见到只怕都难免目色炫迷,魂游天外,被生生冻死在那滴水成冰的雪山上倒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忽见聂欢痴痴前行,走到那女子神祗近前,竟探手去摸了一下神祗的脸颊,不由微恼,暗道,真应了那句话,天下才子多风流。却听聂欢似在自言自语说道:“狗日的,什么材料做的,跟真的一样,这女子若是真人,想娶她当老婆非同时拥有玄浮屠的本领和当今周宁帝的权势不可!”

  周云听他说的有趣问道:“聂兄何出此言?”聂欢伸手又摸了一下神像朱颜,道:“如此美人儿当真倾国倾城,谁娶了她若没有那二人的本领权势又如何守的住?”

  周云忙阻拦道:“聂兄万万不可如此唐突佳人,哎,聂兄雅人岂能以如此粗俗俚语加诸于这天仙画中人。”

  不料聂欢竟又抬手在那女神祗胸前按了一下,笑道:“此乃木雕泥塑之物,不过是做的栩栩如生罢了,愚兄心中只有光风霁月,所摸的在你心中是这旷世佳人在我心中却只是木质泥胎!又诧异道:也不知是何材料做的,居然硬如磐石温如暖玉,这东西倒像是个宝贝。”这厮满口歪理,周云一时竟辩驳不得,只听聂欢又道:“周兄弟聪明过人,博学多才,你说说这魁氏一门为何要在自家祖先神祗背后放这尊女神祗在此?”

  周云也正感到奇怪,冥思苦想后摇头道:“却不知此地是否有这样的风俗,闻所未闻。”

  “周兄弟你说这世间当真有过如此美人儿吗?”聂欢说话的功夫已将座上神像抱了下来随手往脚下一放,仔细向座上观瞧,从魁玄机塑像的后背到这女子神像的底座,一边看一遍自言自语:“如此突兀出现的东西实在不合情理,我看多半是开启某机关的门户。”上下翻遍了一无所获。

  周云忍无可忍,连忙过去将地上的美人神像扶起,入手后才发现颇为沉重,完全不是木雕泥塑的手感,倒好似真人一般。心道罪过,小心翼翼摆放到一边。微恼道:“聂兄可曾寻到什么机关线索?”神色颇为不郁。

  聂欢只做未见周云不满之色,摇头道:“什么也没寻到,这破玩意也不知是谁弄来的,毫无道理嘛。”又猫腰去看那行小字,看罢多时未发现所以然,不禁恼火道:“一句屁话,狗屁不通!”环顾左右,从木架上拔了一根钉子,将这八字评语刻在那行字后边,拍手道:“大家都喜欢在神候府留字,我聂欢日后要做天下第一的英雄豪杰,说不得也当留下几笔,这八个字到了那时说不定会是一段佳话。”

  周云见他刻字顿时来了精神,待他刻完赶忙凑上去观看,一观之后不由大失所望,暗忖,想不到他的字写的这么粗陋,除了力道一无是处。这句话更是市井粗言,与他心中期待的奇诗妙句相去甚远。客套赞了句:“聂兄好大的抱负!”

  聂欢察言观色猜中他心中所想,暗忖就你那诗词过敏症,若是给你两句李杜苏白的经典句子怕你小子无福消受,这两句刚刚好。道:“天色大黑,现在回船上正是时候。”

  周云恋恋不舍看了一眼美人像,道:“此一去却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见这绝世红颜!”

  二人从后墙翻出直往江边走,聂欢仍在琢磨之前灰衣人的举止言谈,周云却仍在思忖那女性神祗的来历,百思不得其解。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等事闻所未闻。

  城门已闭,聂欢却熟悉守城的军卒,言词恳切请求了半天那军卒头目就是不肯用吊篮将他和周云送出城,最后寄出以往出入城的法宝才顺利过关。周云站的老远借着月光只看聂欢与那军卒呱噪半天,最后二人神秘的握了一下手,那军卒的态度便忽然来了个转弯儿,却不知其中是何缘故。

  路上周云问他刚才那军卒为何开始不肯通融,后来却肯了?聂欢说道:“实在是法宝之功,有钱能使鬼推磨也。”又叹道:“哎,之前出来的急迫了,忘记多带些银两,这一路南下只怕会遇上许多关隘,李若愚扯旗造反,等这西南江山稳定下来,过往行人盘查的定会严密许多,咱们什么文牒都没有,又没带许多银两只怕要寸步难行喽。”

  周云道:“你难道真的认为李若愚这逆贼造反能成功?他不过拥有西南一隅之地,十三州加到一处不过与大周一省相若,等朝廷大军一至,他拿什么相抗?依我看这西南之乱不过是廯疖之患而。”

  聂欢笑道:“你这是说真的呢还是跟我开玩笑呢?”

  周云诧异道:“聂兄何出此言?”

  聂欢道:“自北周一统天下以来,江南之地不服王道的小股力量便始终不断在闹,江湖门派武林宗门更是林立泛滥几可成灾,这些人宁愿入山为匪亦不愿归心于朝廷,这其中是何道理?两千年传承的老大帝国,岂是说灭就能彻底灭的?南人心中所向的还是故国居多,依我之见,北周朝廷能防住李若愚南下收服故地便已是极大成功。”说罢,留心观察周云的反应。

  周云先面露疑惑后忽然坦然,道:“你我草民蝼蚁之辈,这些国家大事还是少操心的好。”

  聂欢故现怒色,摇头道:“唉!周贤弟此言差矣,愚兄以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生为大周臣民需有忧国之志,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身为天下一份子当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才是读书习武者该具的风骨品格,都似你这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天下何时才得安宁?”

  周云听罢豁然止步,神色激动半晌无语,沉思良久竟泪洒霑巾,最后将一切感触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似自嘲又似悲愤,道:“聂兄才情令小弟心折,但你我不过一介布衣,便是有这忧国情怀又能做什么?中枢自有国舅与太后做主,北地又有武威王坐镇,朝堂上有文武集团一干重臣,这天下主事者众多,不缺你我这般人物,此事休要再提,否则小弟只好与兄辞别了。”

  聂欢察言观色,越看越惊,猛然想起玄苦雨曾说起宁帝欲来西南吊唁巴王之事,李若愚造反却不知将周宁帝如何了,这周云偏在此时此地出现,又处处显出来历不凡,听他口吻对朝中权力分配显然熟知,另有十八玄骑对他苦追不舍一节,诸般迹象连到一起,这周云的身份似已呼之欲出!聂欢心头想到那个可能不由暗自吓了自己一跳。强压下心惊,转念又想,却又觉得不大可能,李若愚三千铁骑横扫草原,十八年布局换得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将这西南之地牢牢掌控,这等人物实是天纵之才,此人趁周宁帝南巡之机造反,之前定已布下天罗地网,又岂会给周宁帝逃脱的机会?观周云言行和十八玄骑诸多忌惮,他必是王孙贵胄无疑,但却未必是皇帝。这小子所知驳杂,举止任侠随意,毫无皇者之风倒像是位常走于江湖的王公贵胄公子哥儿。越想越觉得后一个分析有道理,几已可断定。遂道:“周兄弟所言不无道理,想当今陛下年少英才,家有贤母教导,朝堂上有勋戚亲贵和满朝文武辅佐,外又有武威王那等天下无双的人物拥戴,他这江山当真是铁打的一般,反观你我自身还朝不保夕,愚兄刚才之言果然有些书生意气了。”

  周云见聂欢不再纠缠那个话题心中微喜,道:“聂兄大才,刚才之言足称得上闪烁古今振聋发聩!令小弟十分钦佩,可惜你我生不逢时,怕是今生也无机缘一展抱负,不如做个放舟于江湖,把酒言诗狂浪形骸的天涯沦落人。”

  二人边说边走已行至江畔,径直上了船,月朗星稀,寒雾锁江,船儿难行只得等天亮再走。聂欢与周云归于舱中,对坐聊天。正说及那宗祠中的女子之美貌举世无匹。忽听甲板上有动静,一人在舱门外持北地口音怯生生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聂欢起身开门一看,乃是个衣着单薄已极的瘦小少年,瑟缩着身子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聂欢,面色黝黑,依稀可见的是五官极其端正搭配也很合理。若不是这么黑瘦当真称得上难得一见的英俊少年郎。

  “在下是北地鹿城人士,南下寻亲到此错过宿头进不得城,因夜深雾寒,身上衣服单薄,故四下寻觅以求栖身之暖,见这船上有灯火,故此冒昧前来求借一宿。”说罢一躬到地。

  这一章写的很累,不是词穷是身体累,最近病腿和老腰同时跟我闹革命,着实有些扛不住,更新减少情非得已,明天还要去医院上供,近期内如果断更还请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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