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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信号供电的电缆应该用多粗的?”徐易怒问道。
“应该直径不小于100的。”陈卫兵回答道。
“那这个电缆呢?”徐易几乎吼了出来,放这段电缆的时候自己正好在宁海参加青干班的学习,是孙登云组织踏勘、施工的,所以其间的细节自己并不了解。但无论是谁干也不会干成这样,这个电缆的直径最多50方,直径差了一半,所以徐易怀疑是不是电力工区收了什么好处费,用的这种黑心电缆,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能。直径100的电缆五公里要十万,而现在这个最多四、五万,差一倍不止。
见徐易这表情,没有人敢回答他的话,包括陈卫兵也是如此。这段电缆当时段里拉过来的,工区并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也不好回答他。所以一时大家都沉默了。
“这黑心供应商!”徐易在心里骂道。
本来大家辛苦了一天找出故障,满以为晚上徐段长也许可以带大家好好聚一下,想不到最后居然是这个狗血的一个结尾。见徐易转身向工程车走去,大家也默然的收拾了东西。准备散伙。
薛立强紧走几步,跟上了徐易,凑近道:“徐段,我有点印象,似乎最后来结账的听说是陶书记的小舅子!”
“陶书记?哪个陶书记?”徐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陶旭东,陶书记的小舅子。”薛立强补充道。
“原来是他,难怪电力工区都不敢回应,原来问题出在段里。”徐易在心里默默的想。
电力工区的人员都安静的上了车,见徐易似乎在想着什么,大家都不敢吭声。直到车已经启动,徐易也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这次不管怎么追责由余忠权来定,在自己的手里反正是把他封杀了,今后自己主抓的工程陶旭东再也别想让什么小舅子来插手。
既然已经想好了,徐易的心里也就释然了,见大家都不吭声,徐易恍然大悟,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大家。
“小薛,你带大家到工区门口的小饭店解决晚餐,饭要吃饱,少喝点酒。就由你们技术科来出血请客吧!”徐易对后座的薛立强吩咐道。
听到徐易这么说,后座传来一阵欢呼,徐易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技术科请客、还可以喝酒。说技术科请客,自然最后是徐易要签字报销的。
朴实的工人们心里并没有此时徐易想的那么多,对他们来说,辛苦了一天,到了晚上能有公家买单,两个工区的兄弟们大家聚聚,喝喝,也许有个小醉,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徐易也被后座欢快的气氛感染了,心里道:“哎,其实能像他们一样,不用想这么多,不用想书记,还有TMD书记的小舅子该有多好啊!”
“从段门口绕一下,我下车!”徐易对开工程车的司机说。
“徐段,你不一起吃点吗?”薛立强从后座凑过来问道。
“不了,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徐易闭着眼睛疲惫的对薛立强道。
是啊,昨天就睡了一个小时,今天又在现场呆了一天徐易的眼睛都已经感觉有些酸涩了,但是他确实是还有事情。关于电缆的事情,因为牵涉到陶旭东,所以他还要向余忠权汇报。
徐易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余忠权的电话,“余段,你还在办公室吗?哦,在啊!那你稍等一会儿,马上我来向你汇报一下今天电缆处理的情况。”
知道余忠权还在,徐易下车后快步走进了段大楼,直奔余忠权的办公室。余忠权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看来就等着徐易汇报完了他就回家了。见徐易到了,他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对徐易说道:“怎么啦?小徐,故障点找到了吧?”
“是啊!余段,这次故障是由于采购的电缆线径过细,造成电缆长期发热,加速老化烧损引起的。”
“本来电缆线径应该是多少?”余忠权问道。
“计划采购的是100方的,可是实际供给的只有50方。”徐易平静的道。
“供应商是哪家?”余忠权问。
徐易不得不佩服余忠权的水平,在第一时间询问供应商的情况,这证明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是固强线缆,也就是陶书记的小舅子黄富贵开的。”徐易无奈的甚至微笑了一下。
听徐易这么一说,余忠权反而觉得整个事情通了,根据他的经验,供应商敢这样,肯定是有所依仗。
只是这次做的实在是太黑了,余忠权抬头看向了徐易,正好徐易的眼神也正在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无奈的互相摇摇头,是啊,有这理不乱的关系在这里,又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还能怎么办呢?
徐易虽然心中气愤,可是他也知道不能因为这件事就直接对上陶旭东,自己也当不了那眼里揉不进沙子,与腐败现象做坚决斗争的“包公”。即使在余忠权的心里,估计也是最后不了了之,所以“官官相护”也大抵如此吧!
“就这么着吧!你明天组织人去把这段电缆都换了,回头我找陶旭东。”余忠权道。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徐易便匆匆告辞,首先是要好好睡一觉。但直到洗澡的时候,徐易还在想老余说的“就这么着吧!”其实他是什么都没有说呢。但最奇怪的是自己还能够理解,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官场潜规则呢。
余忠权的心里其实对陶旭东很不耻,明显是在徐易学习期间,陶旭东向孙登云打的招呼,两个串通好了的。只是这个吃相太难看。始终摆脱了市侩的思维。虽说这事不好再深追下去,自己还是要敲打一下陶旭东。
孙登云其实在早晨交班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次故障的情况,孙登云一听到调度汇报出故障了,就在心里想:“这下坏了,肯定是那段电缆有问题。”他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看向了坐在对面的陶旭东。陶旭东不急不慢,仿佛老僧入定。悠闲的品了一口茶。
孙登云却心急如焚,因为他上次就从自己的远方表姑父机务分处处长杨林正处了解道,余忠权有可能要调走,那对自己可是一个莫大的机会,而现在无疑是个关键时期,自己可不想横生什么枝节。
一下班,孙登云见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起身向五楼陶旭东的办公室走去。
“陶书记,富贵那个电缆到底问题大不大啊?”孙登云焦急的问道。因为江州西站的电缆都是陶旭东小舅子当时找自己的,陶旭东打了招呼,他自己也根本没有验过那段电缆,孙登云知道价格方面肯定会贵一些,也许线径会细一些,但是至于有多大的问题,他并不清楚。
“放心吧!小孙。供电段的电缆不都是这么回事么?再说,电缆出故障主要是一些外力的因素,说不定是电力工区埋设的时候不规范造成的,不要往自己身上乱想。”陶旭东安慰道。
“陶书记,你知道,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问题。”孙登云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陶旭东说。
“你放心吧,关键的时刻我会为你说话的”陶旭东复又补充道。
孙登云忐忑不安的点点头。
在孙登云临告辞的时候,陶旭东接到了余忠权的电话,听到电话里他们的对话,孙登云知道余忠权他们谈论的差不多就是这个事情,余忠权的意思孙登云也能体察的出来,大概就是“这个事情我知道了,你们要注意一些。”的意思。
告别了陶旭东,孙登云就打了个电话给杨林正。
“姑父,有个事情想向你汇报一下。”远房的表姑父也是姑父,孙登云在私下里一直叫杨林正姑父。
“哎,登云,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们可要注意啊!就算余忠权调走了,可是余忠权的推荐也很重要。所以你也要注意影响。”杨林正语重心长的说。
“嗯,我自己没有拿什么好处。”
“嗯,这个我知道,可是这个事情万一闹将出来,谁也说不清楚,再说上次姚副局长问徐易的名字,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他们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你更要万分的小心。”
“我记住了,姑父,问我姑妈好!”孙登云道。
孙登云唯唯诺诺的挂了电话,躺在了宿舍的床上,眼望着天花板想着:“如果这次余忠权走的话,自己能当上大段长,那么就是正科级了,自己才三十岁,在这个年纪的大段长在分局也是不多的吧,当了几年的大段长,就可以眼睛看着副处的位子了,等上了副处,就和杨林正一个级别了,也不用每次到他家就像个孙子样的,大声说话都不敢。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扬眉吐气。”
再一想到今天的事有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孙登云觉得很懊恼,莫名的心里烦躁,让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阵无人倾诉、空虚寂寞的感觉扑面而来。
是啊,自己都三十了,到今天都没有结婚,就是想找个家庭条件好点的,最好能助力自己少奋斗几年。可是自己的家庭条件也非常一般,以前在梅城那个大城市里,优秀的、条件好的男孩子太多了,所以自己看上的人看不上自己,看上自己的自己又看不上人家,后来就想着等自己再上一个台阶的时候再找,这一等就等到了三十。
前几天陶旭东还说要给自己介绍个段长的女儿呢。自己改天就见见去,对!而且要抓紧点去,如果能确立关系,不但因为陶旭东是介绍人,自己与陶旭东的关系更加紧密了,而且未来的岳父能做到段长肯定在分局有些能量,如果他肯为自己再助力一把,机会肯定大大的增加了。
说干就干,孙登云抓起了电话,想先问问陶旭东那个姑娘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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