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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原本因为曾鼎的到来而鸦雀无声的大厅中也响起了一片哗然声。
面对重压,普通人总会有推卸责任的冲动。例如小伙伴们到鱼塘里去偷鱼,被抓住以后都会互相推诿,让那个带头大哥成为一个永远的谜。现在的公孙雨便是这样的心态和做法,所以有小部分的修士对他的推诿和转移曾鼎怒火的尝试表示理解。
但是,更多的人则表现出了愤怒。因为公孙雨已经不是一个小孩,一个成熟男人的标记便是应该勇敢承担自己的责任。而且,如果不是他将矛头指向了高强,曾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后者。更何况,他将责任推给高强的说辞不仅有些强词夺理,更近乎于无赖了。有些修士,例如贾大鹏此时真的想上前帮忙辩解两句,但面对一个盛怒的金丹修士,谁又有这样的勇气!
当然,还有极少数的人从技术上对公孙雨表示了赞赏。曾鼎的怒火显然并没有在刚才的怒吼中发泄干净,此时使出这一招,无论时机的把握还是方向的选择是完美的。
果然,曾鼎那未尽的怒火便喷向了高强,他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今日真的带来了新赌法?”
高强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是的。”
“这赌法很吸引人,大家玩得很开心?”
“好像是的。”
曾鼎看了看高强身前堆成了小山一样的灵石:“你赢了这么多,赌术一定很厉害吧?一定下了不少苦功吧?”
高强当然想将一切向曾鼎解释清楚,但却什么也没说。
怒极之下,曾鼎突然仰天发出一阵狂笑。怒火随着这阵狂笑喷涌而出,一阵又一阵地威压不断地轰击着周围的一切。就连洞府也一波又一波地震动起来,烟尘滚滚而下,更有零星的石头不断地落下。一众修士更是难堪,用头撞墙以稍减头痛者有之,滚地惨嚎者有之,即便是其中的强者也都紧掩双耳,面无血色。
一个金丹修士的威压竟如斯!曾鼎的怒火之盛竟如斯!
曾鼎整整笑了半柱香的工夫,他又仰天叹道:“师门不幸啊!想我曾鼎,平生最是刚正,没想到收下的四个徒弟里,竟然有两个是赌棍!曾鼎啊曾鼎,你真是瞎了一双狗眼了。不对,就是瞎了的狗眼也看得比你清楚!”
这一番折腾之后,他的气头渐渐过去,他低头对着公孙雨说道:“幸好老夫这次准备了两副材料,现在马上跟老夫回去,重新开炉炼制雪虹丹。”
公孙雨闻言大喜,急忙点头称是。
曾鼎又道:“如果第二炉炼丹你再出差错,我就将你永远逐出门墙。如果一切正常,我罚你闭关思过三年,以后不可再赌博,可有异议?”
公孙雨一听只是闭关三年的处罚,当然没有异议,急忙磕头道:“谢师傅手下留情。”
曾鼎又转向高强,恨声道:“老夫看你散修出身,能有如此的炼丹之术着实不易,以为你必定是酷爱炼丹,又下了苦功,才起了收徒之念。没想到,老夫还是小看你了,你的本事比老夫想象的还多,还大!”
高强急忙躬身道:“求师傅原谅,请求师傅给予徒儿改过自新的机会。”他此刻脸色看起来平静,其实一颗心早已吊到了嗓子眼。曾鼎这一番话,明显还有下文,而且绝不会是好事。
曾鼎嘿嘿一笑,说道:“你放心,老夫说出的话,从来不会更改。老夫既然说过收你为徒,自然便会给你机会。你赌术如此高超,自然是有许多的空闲研究的。这些时间你应该用在修炼上,这才是真正的改过自新。因此,老夫就给你十年为限,如果你十年内筑基成功,那自然便是改过自新成功了,老夫就正式收你为徒。”
说完,他不再理会高强,抓起跪伏着的公孙雨飞快离去。
高强呆立当场,只觉得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他如此迫切地想拜入曾鼎门下,便是为了能接近筑基丹的炼制。为了接近那所有的灵草,为了炼制筑基丹的技巧。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筑基。但如今曾鼎却说要筑基之后才能收他为徒,那便是将他绑入了死结。不能拜入曾鼎门下,便无从筑基。无法筑基,又不能拜入曾鼎门下。
“老子要是能筑基,还要拜入你门下干什么?!你当老子真的是热爱炼丹事业吗?!”高强不禁在心中骂道。
眼看着殷长空就要入瓮,光明已经触手可及,黑夜却不期而至,而且是毫无希望的永夜。之前的一切努力化为了泡影。这一刻,高强真的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贾大鹏率先走了上来,拍拍高强的肩膀道:“妈的,曾老头子太不讲道理了,事情也不问清楚就一顿乱棒。最可恨的是公孙雨那个龟孙,栽赃陷害,出卖朋友,呸。”
高强心里有苦说不出,贾大鹏只当他受了冤枉心里委屈。但这一点点委屈,相对于他过往受过的苦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他不是废灵根,如果他能够自行筑基成功,再大的冤屈他也只会一笑置之。但今日的这个冤屈,却等于摧毁了他的前途。
不过,他还是迅速收拾起了心情,向贾大鹏笑了笑道:“这倒也不怪他们,准备数十年的丹药这样失败了,任谁都不会有好脾气的,换成你我,只怕脾气更大些。至于公孙师兄,在那样的情形之下,十个人只怕有五个会那么做的。”
“好,高师弟好气度,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话声起时,一只大手伴随着一阵烟草的浓香拍在了高强的肩膀上。
高强收拾起心中的绝望,勉强笑道:“虽然少了个师傅,但多了个殷师兄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个安慰了。”
殷长空哈哈大笑,问道:“高师弟,你这赌法刺激极了,咱们找个隐密处,接着来?”
高强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殷师兄还有赌的兴致?”
“哈哈哈,殷某最大的强项,便是在任何情况下都有赌博的心情,在任何地方都有赌博的准备。”殷长空笑完,又说道:“既然高师弟今日没有了兴致,咱们异日再战,如何?”
高强苦笑:“还要再战?你想真的让我被逐出门墙?”
“怕啥,曾老头不要你,我回去求求我老头子收你为徒,不比曾老头牛多了!”
高强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他如果真的只是要找个师傅,早就跟赵同去找荆水寒了。
“别再苦着一张脸了。这样吧,今日之事,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想趁这赌坊关闭的机会最后疯狂一晚,就不会去把公孙雨拉来,你也就不会受那委屈了。这地方从明日起我也就没用了,就送给高师弟做洞府吧,如何?”
高强还未答话,一旁的贾大鹏眼睛早已亮了。此地相比炼气修士的住所,大了许多不说,离灵脉要近得多,灵气浓了一倍不止。如果在这里修炼,速度要快上许多。殷长空果然是大手笔,这样的一座洞府竟随手拿出来送人。
“这伤心之地我就不要了。”高强拒绝道,随后假装没看见贾大鹏拼命使眼色的眼睛,接着道:“不过,殷师兄如果能给我另外一样东西,小弟就真的是感激不尽了。”
“什么东西?”
“小弟一直想在药库里谋个差使,想请殷师兄行个方便。”
殷长空上下打量了高强数眼,疑惑道:“药库里虽然有几个肥差,但比起这洞府来,实在不算什么呀。”
高强微笑道:“一夜暴富又怎比得上细水长流。”
“好,好一个细水长流。”殷长空击掌道:“这就是一句话的事,我给你个令牌,你明日拿着去药库,里面的差事你自己挑一个就是了。”
说完,他拿出一枚令牌交给高强,同时却惊诧地发现高强也拿出了一枚玉简递给自己,便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来而不往非礼也。”高强道:“这是在下偶得的一本奇书,上面详细记述了一位老前辈的赌术心得。在下的赌术和那种新的赌法,都是从这书上来的。”
一瞬间,殷长空便明白了为何高强的动作如此生硬,但赌术却如此高明。这样的一本书,对于一位狂热的赌徒来说,无异于天书仙经一般。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如果珍贵的东西,你真的就这么给我了?”
高强微笑点头。司徒博给他这玉简的时候,曾经说过,希望他能将玉简复刻给真正热爱赌术而且品行还算端正的的人,殷长空毫无疑问正是合适的人选。
“太好了!高强,以后你就是我殷长空的兄弟!”
在返回洞府的路上,高强有些百感交集。这个夜晚发生了很多事,有好有坏,有得有失。他意外得到了药库的差使,让他距离集齐灵草又近了一些。但曾鼎的怒火,让他距离自己炼制筑基丹越来越远了。到底是福是祸,他自己也说不清。
一路上,他冥思苦想着,该如何才能让曾鼎收回成命。不过,这很难,非常非常难,因为这个决定曾鼎是当着数百修士的面说出的。而且曾鼎一言九鼎,在丹元谷内也是出了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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