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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沟陶瓷股份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郭帮经理正在接电话:“是啊!这次我们公司进行了彻底的技术改造,总投资五千多万元,对于我们这个小公司来说可是天文数字呀……对,这样一来……是……是,罗行长批评的对,以前我们确实是不注重科技,不注重市场,险些断送了公司啊……是,是我们血的教训,现在,我们不但注重市场而且注重科技,我们可拿出英雄断臂的胆略和气魄啊……是……啊!没有,没有什么高人指点,全是花钱买来的教训和经验。罗行长,你给我筹措500万元……我是非常讲信誉的,这你知道……嗯……嗯……罗行长,我亲自去……罗……”电话挂了,郭帮气愤的放下电话,沉思了一会又拿起电话按着号,犹豫的又放下了。
“当、当、当”有人敲门。
郭帮说:“进来。”
门被拥开了,一位中年人走进来:“郭经理,你找我?”
郭帮点点头:“是我找你,王经理,快坐,有几件事咱俩先沟通一下。”
王经理叫王络焦坐在沙发上。
郭帮拿过笔记本翻看着说:“咱们技改资金缺口1500万元,市银行罗行长一口回绝,封的很死,看来希望不大,咱自己最多还能筹集多少?”
王络焦说:“我和财务部测算过,咱自己最多还能筹集200万元,那就说还缺1300多万元没着落。”
“干燥塔按装工作顺利吗?”
“顺利,工人们干劲高,有的职工往回撵都不走。刘经理在现场指挥,工作非常顺利。”
“哎!一会呀你把刘经理找来,咱核实一下,在机械上还能不能再压一下资金?”
“行,我这就去找刘经理。”
“王络焦,咱们可得保证刘经理的安全,千万注意保密工作。在咱这不能出一点差,走露一点风声。”
“郭经理,你放心,刘经理就是咱这的国宝,不会出半点事的。哎!郭经理,你都嘱咐三次了,是不是对我不放心啊!”
“不,不,不,我是怕公安局不知啥时候来,咱还是防着点好,有备无患吗?特别是在这改造关口上,咱公司没有我可以,没有刘经理不行。”
王络焦笑了:“谁都不能少。”
郭帮合上本说:“看来咱们的管理思路太窄了,不学习真不行啊!刘经理那才叫企业家呢!咱们往那一比,当学生都不配,别说闯WTO啊!狼来了,咱就是小羊羔!”
王络焦站起身:“郭经理,这些话你都讲一百遍了,我们都记下了,没别的事,我去安排了。哎!郭经理,最近,你可要注意身体,多休息,身体可是本钱,你累垮了公司怎么办?”
郭帮站起身笑了:“垮不了,再说,我想好了,这次,说什么也要把刘经理留下,当咱们的总经理,我的接班人。”
王络焦笑了:“郭经理,我举双手赞成,但我还是不希望你退下来……”
郭帮笑着:“这是我的一方想法,刘经理未必能答应。嗨,这事咱以后再议吧!”
王络焦往外走:“郭经理,我去安排了。”关门离去。
郭帮转身坐在椅子上,拿起笔记本刚要记录。桌上电话响起来。郭帮拿起电话:“喂……什么!公安局来了十多个人,好,我知道了。”忙放下电话往外走去。
公司大门口。
两辆警车停在门口外,十几个警察跳下警车,直奔厂区走来。
一位胖警察问:“队长,要不要通知他们领导?”
队长很生气的回答说:“通知什么领导?刘恕跑了谁负责?”随后安排着,“门口留下两个人,其余全部进厂搜查,两个人一个小组,今天说什么也要抓到刘恕,听到没有?”
警察们齐声回答:“是!”然后,分头行动。
在生产车间里,几十名工人正在安装新进设备。
两名警察手里拿着照片进入安装现场,挨人对照着照片。
一位身穿工作服,头戴安全帽,脸上沾满了油污大个子青年正在全神指挥吊装车:“哎,对,往后,往后……”
警察来到这位指挥人跟前:“哎,同志……”
这位指挥喊:“等会,没看正忙着吗?哎,往下……”
两位警察大声喊:“哎!你看到有个叫刘恕的人没有?”
指挥一愣神,瞥了一眼二位警察,摇了摇头,扭脸继续指挥着安装:“哎!对,对……”
一个警察拿着照片和指挥对着。指挥转着身子,躲着警察。
这时,王络焦慌忙跑过来:“哎,你还在这忙呢?我找你有一会了。你爱人找你说有急事。快走吧!”拉起指挥就走。两个人来到车间避静处,王络焦看看四外没人说,“刘经理,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指挥摘下安全帽笑了:“在抓我!”
王络焦生气的说:“知道你还站那不走?”
刘恕一笑:“嗨!我倒是想走,两个警察在我眼前可走得了呀?再说,这是大型设备安装,正在关键时刻,我能走吗!”
王络焦指着刘恕说:“告诉你,现在跟在我身边,哪也不许动!我是奉郭经理之命保护你的,万一出现万一,我吃不了就得兜着走。你现在可比国宝大熊猫值钱。”
刘恕用衣服擦下脸,气愤的大骂:“这是什么事啊!他们陷害我,我还不能申张正义,我得躲着,真是岂有此理!”
王络焦这时才细细端视下刘恕的脸,笑着说:“刘经理,今天多亏你这张脏脸。不然,早在警车上成为阶下囚了。”
刘恕擦着脸跟着也笑了。
白石沟陶瓷股份有限公司办公室楼前。
工人们把警察团团围在中间,一片吵骂声:
“警察滚回去!我们不欢迎你!”
“你们警察也干点实事,别来这逞能!”
“把警察的车给他们砸了!”
职工们哄着:“哎!哎……”
警察们面对着众多的职工群众束手无策。
郭帮喊着挤进人群,来到中间冲职工们摆手高喊:“大家不要吵!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人群渐渐静了下来。
郭帮高声喊:“职工同志们!今天,公安局的同志强行搜查大家心里不平衡,这我理解。可是,我们公司机械安装正处在关键时候,延误一分钟都是损失,提前一分钟那就是钱,出了损失没人给我们负责,只有我们自己承担,大家都回去吧!公安局这方面由我负责和他们交涉,相信我,大家都回去吧!”
人群又喊吵起来。
郭帮大声劝着:“都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吧!”
职工们吵嚷着散去。
郭帮转过身对警察说:“我是这的经理,你们这样做实在不妥,我们这是工厂,不是大集,更不是大街,你们生搜硬查,没凭没据的指责我们公司窝藏杀人犯!这不是太荒唐吗?”
队长对郭帮审视了一番后问:“你就是这的经理?”
“怎么?不像吗?”
“你可知道,我们是公安局的在执行公务,搜查一名全省通缉的杀人犯。你们知情不报或者妨碍公务这可是违法犯罪!”
“你不用拿公安局来压我,公安局咋的?啊!污言秽语,横行霸道,土匪啊!我犯法的不做,犯毒的不吃,你们能把我这个老头子咋的?”
“哟嗨!跟我们横上了!”
“我不想和你们横,我是对你们公安局这样做有意见!”
“有意见?好啊!有什么意见找我们局长提去!我们只知道执行命令……抓人!”
郭帮在这些警察面前看了看说:“执行命令,说的好听!中央的命令多了,你们都执行了吗?我问你们,你们身为人民警察,头顶国徽,肩扛盾牌。啊!像土匪一样,闯村串户,横眉冷对,搞得白石沟方圆近百里鸡犬不宁,你们夜闹民宅,吓得产妇大流血,你们还有点公安干警的形象没有?你们在别处咋闹我管不着,在我们公司我不允许你们胡来……”
队长气得大骂:“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着我们吓得产妇大流血,啊!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个倒来,我把这些话给你倒塞回去,让你空肠子倒做人。”
郭帮气得手颤抖着,嘴唇气得直哆嗦,脸色发青:“你说我哪个眼睛?你们吓得产妇大流血的产妇就是我儿媳,正在住院。你们这几个臭鱼弄得满锅腥,把公安干警形象丢的一干二净,你们知道人们在背后骂你们什么吗?警匪!”
队长往郭帮跟前凑着:“咋的!我搜遍了白石沟还没见过棍呢?你想充棍啊!你知道警察是干什么的吗?是专门撅棍的。今天,你这公司,让搜也得搜,不让搜也得搜。不然,我们就不叫警察!”
郭帮把身子往前一站,双手叉着腰:“我活了五十多岁了,还没见过像你们这样不懂法,不讲理,没人情味的警察!我看看,你们谁敢再搜,那就先从我身上过去。”
队长走过来,在郭帮面前转着笑了:“哼!你是经理,我是队长,咱们非翻脸吗?翻了脸对谁都不好!今天,我再找不到刘恕,上边要拿我试问,可我找谁去?啊!你呀!识像点别在我面前放横立棍,搞不好,都不好收拾。”
郭帮满脸怒气,看也不看一眼说:“我郭帮生来就这么倔,我不管你找谁?谁拿你试问?在我这里我说了算,横行霸道我决不答应!”
队长大喊:“让开!否则!别说我不客气!”
郭帮也大喊:“不让!你能把我怎么样?”
旁边站着一大个子警察上前就是几拳,打在郭帮脸上:“老东西,倔吗?给脸不要!”
郭帮被打倒在地上,满脸是血。抹了一把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的往前一站,指着大个子警察愤恨大骂:“土匪!混蛋……”
大个子警察上前指着郭帮问:“你骂谁土匪?你骂谁混蛋?你再敢骂一句?我看你是找死?”
郭帮又骂:“土匪,混蛋!我这把老骨头怕啥?”
大个子警察从腰间掏出手铐,抡起要打……
这时,有人大喊:“住手!”随着喊声,白如雪大步走过来,指大个子警察问,“人民警察动手打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与情与理都说不通吧?是不是太野蛮,太霸道了?”
大个子警察落下手铐冷眼看着白如雪问:“你是干什么的?到这来狗咬耗子?”
白如雪看看几位警察说:“我是省报记者,奉命前来采访。你们在白石沟乡拉网式的大搜捕,闹得白石沟老百姓日夜不安,鸡犬不宁,振惊了社会各界……对了,就你刚才用手铐打这位老人,已经是震惊新闻了!哎!你们谁是头?”
队长走过来问:“我是,咋的?”
大个子警察气势凶凶指着白如雪问:“记者多啥?只不过是社会混子,文化皮子,政治鬼子。别人怕我不怕!”
白如雪笑了:“其实,我知道你不怕我,我也不想让你们怕我。我呢只是奉命例行公务……”从兜里掏出记者证,在队长眼前晃一下又装起来问,“队长,听说你也是例行公务。我想看一下你们的证件和搜捕令……”
大个子警察:“你凭什么看我们证件,我们凭什么让你看?”
队长对身边的一位警察说:“把证件和搜捕令给她看看。”
警察小声说:“队长,你让我们都穿便装,也没带证件啊!再说,从开始咱也没开什么搜捕令啊?哎!我有驾驶证……”
白如雪走到队长跟前笑了:“队长,我不要,也不想看,只是你们兴师动众的搜查人家郭经理。没证件,没搜捕令,你们都没着装,还要逮捕人,这恐怕不妥吧!现在,咱们国家是依法治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人家郭经理告你一状,你吃不了也得兜着走。再说,你们这些日子搜捕大行动,闹得社会舆论沸沸扬扬,到时候当官的嘴一歪,你这个小队长还当不当?干嘛那么认死理呢?”
大个子警察插嘴说:“队长,别听她的,她访她的,咱搜咱的……”
队长看看白如雪,又看看怒视着的郭帮。
大个子警察又说:“队长,咱可是最后一天了,抓不着刘恕,局长也不会放过咱们。”
队长正在犹豫时,职工们吵吵嚷嚷着围过来。有的职工手里拿着棍棒,有的职工手里拿着工具,职工们吵着,嚷着,骂着,怒视着和警察对持着。
一场拼斗就要发生。
生产车间二楼。
刘恕不顾一切的往外跑,王络焦上前抱住刘恕。
刘恕激动大喊:“让我出去,不能因为我让职工冒险!让郭经理为我受不白之冤。王经理,你放开我,我不能这么自私……“
王络焦死死的抱着刘恕说:“刘经理,你不能出去,你出去了,那才是乱上加乱呢?你现在是我们公司的人,我是在为公司负责。”
刘恕缓了下口吻说:“王经理,我看看去总可以吧!”
王络焦松开刘恕:“那你得保证不露面,别为难我行不行?”
刘恕点点头。
公司办公室楼前。
白如雪站在中间大声喊:“职工同志们,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一句话……”
大家都看着白如雪渐渐静了下来。
白如雪大声说:“大家冷静点,听我说一句话,就说一句。”
大家静静的听着。
白如雪说:“职工同志们!这些警察不懂法,我们也不懂法吗?”
队长看看场面,狠狠的瞪了白如雪一眼:“哼!”对身边的警察说:“撤!”
十几名警察在人群的哄吵声中撤走了。
郭帮看着走去的警察,紧张的情绪一下松驰下来,瘫倒在地上。
职工们呼喊着扶着郭帮朝办公楼走去。
白如雪看着散去的人群,又看着警车开去,在厂区内独自徘徊着,寻找着,思绪着:“刘恕,你在哪里?”
突然,一只大手拍了下白如雪的肩膀。
白如雪一愣猛回身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位又黑又脏的大个子。
刘恕摘下安全帽:“如雪,你看我是谁?”
白如雪镇静后定眼一看,惊喜的喊“刘……恕……”高兴的扑向刘恕。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白石沟乡乡长办公室里。
赵亮正在接电话:“啊……程丹摔伤了……我知道了,不管抓到抓不到刘恕,我明天就回市里……好……好,就这样。”刚放下电话。
江北海走进来笑着说:“赵局长,有好消息!白如雪去了白石沟陶瓷公司,这就说明,刘恕肯定在那里,这回咱们一定要下力量把刘恕抓捕归案,以了却咱俩的一桩……”
赵亮不等江北海说完抢着不紧不慢的说:“我已下令叫他们撤了!”
江北海一愣,皱着眉头,十分不高兴的问:“怎么撤了?啊!就算你撒,总该向我请示一下吧!眼看就透亮了,刘恕就要抓到了,咱们心里的石头就落地了……哎!下锅的鸭子,生让它飞了?你怎么这么糊涂!咱们在这蹲了十几天图什么?啊……”生气的瞪着赵亮。
现在的赵亮并不在乎江北海,心底的怨恨一直在支持着自己和江北海抗衡。赵亮心里明白,江北海走的是一片沼泽地,是一条不归路。想到这反问:“抓刘恕,我们抓十几天,搞得白石沟方园近百里鸡犬不宁,社会能没有舆论吗?老百姓能善骂我们吗?”
江北海笑了:“难道你怕了?”
“我赵亮一向敢做敢当,没怕过,可这次……”
“这次怎么了?天塌下来有我扛着,你只不过是奉命而己。赵局长,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不会拖累你,可眼下是你我合力的时候啊……”
赵亮站起身解释:“江书记,你想想看,白如雪在哪里出现,那是她的事,白如雪在白石沟呆了这么多天,咱不也没抓到刘恕吗?白如雪是省报记者,社会舆论哗然,你以为对我们有利吗?”
江北海沉默不语。
赵亮又说:“再说陶烨的案子,不过是一起很平常的杀人案,就算是抓到刘恕,证据呢?啊……根本就定不了罪。而我们兴师动众,不是越描越黑吗?你想抓刘恕还有什么价值?还有什么意义吗?”
江北海点着头沉思着:“嗯,有道理。陶烨的案子在你我的手中……对,有道理。哎!赵局长,你咋不早说哪?这些日子把我都搞蒙了。”
赵亮说:“我几次说你还得听进去啊!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为躲东陶职工闹事呢!后来……”
江北海脸上刚出现点笑意,被这一句话又抹的无形无踪,长长的叹口气后对赵亮说:“赵局长啊!咱抓紧回去啊!对了,回去后,我就抓紧兑现我对你的承诺。不管这几天你对我态度如何?说了些什么?咱俩必竟是命运相怜,患难与共吗?啊!我这人你也知道,从来都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
邓石慌张的拥门跑进来。边跑边喊:“江书记,不好了!这里的老百姓听说市委书记来了,都来告状……喊冤……”
江北海一愣:“什么?是谁透的风?啊!是谁透的消息?我再三嘱咐你们要保密吗?”
邓石哭丧着脸说:“我也不知道,怕走露风声,乡政府机关干部全部放假了……”
江北海又问:“告谁的状?喊什么冤?”
这时,楼下传来吵喊声。
江北海趴在玻璃窗往下一看,乡政府院子里人群涌动,喊声,骂声不断:
“邓石!你出来,我们要跟你算帐!”
“你欺压百姓,克扣救济粮,贪污腐败,无恶不做!今天,我们要告你!”
“市委书记请出来,我们要告邓石!”
“市委书记,你别护着邓石!不然,我们连你一块告!”
……
江北海回身问邓石:“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搞的?弄到这个地步?”
邓石两眼紧张的望着江北海,嗫嚅的说:“江书记,我干……我干的那些事……你都知道的,我没……没有乱来。他们要告有什么办法?都是些刁民……”
江北海焦急的看着赵亮。
赵亮用鼻子“哼”了声说:“我总不能因为人家告状也派人抓他们吧!”
江北海在地中间走着。
邓石着急的问:“江书记,咋办?”
江北海停住脚说:“你去告诉他们,明天……不……明天下午,我专门接待他们上访,现场办公。”
邓石忙问:“江书记,你真的接待……”
江北海不耐烦的撵着:“快去呀!”
邓石胆怯的往外走去。
江北海对赵亮说:“咱们抓紧准备,返回市里,让他们爱找谁找谁?”听着楼外的喊声渐渐少了。江北海忙趴玻璃窗往外看时,院子里人群渐渐散去。江北海得意的笑了,“对付老百姓就得一哄,二骗,三吓唬,老百姓认识几个字,啊……”
邓石又跑回来。
江北海忙问:“都走了!”
邓石说:“嗯,都走了。江书记,北面天阴的很浓,怕是要下雨,要有一场大雨……看阴这样不像是好雨……”
正说着,天空阴云密布,滚滚而来,风刮着豆大的雨点猛烈的打在玻璃窗上。
白石沟陶瓷股份有限公司。
后院有间二间小平房,很避静,这是专为刘恕安排住宿的地方。
外面,大雨下个不停。
平房里,白如雪桌前灯下正翻看着刘恕的日记本,小声的诵读着:“如雪,我想通了,世纪沉钟不是乱敲钟。每当我回想起世纪沉钟的每句话,都使我感到悟事太迟了。现在看来,你政治比我敏,目光比我远,站的比我高,我从心里很服你。你那钟声激荡着我的心血跳动,同你分开的日子里,不论我在哪里都灵感到你那钟声回荡,你那魂牵梦绕的钟声节律永藏在我心中。”念完后,白如雪笑了,“傻小子,总算不骂我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一阵急过一阵。
白如雪继续翻看着日记,小声的读着:“记者同志……如雪同志……尽管话语尖刻但音容笑貌在脑海里总也抹不掉,就像一束康乃馨,在我心中绽放!我最喜欢康乃馨……把这首小诗献给康乃馨……”白如雪不自禁笑了,“大笨蛋,心中有爱写在日记里还这么酸。咯……”笑着又读着:
“未来的召唤。
你的心,我的心,心心相牵,
青春祈盼着未来,未来并不遥远。
足迹过后是历史,历史饱含着苦辣酸甜。
鹊啼柳枝,燕归北原,
小树深根才能指参天。
人生要奋斗,这是未来的召唤。
未来充满着,你我壮丽的画卷。
你的情,我的情,情情相连。
时光期盼着未来,未来并不遥远。
风雨过后见彩虹,彩虹闪烁着赤橙黄蓝。
鸥迷大海,鹰恋蓝天,
江河入海才能卷巨澜。
正道是沧桑,这是未来的召唤
未来陪蕾着,你我壮丽的诗篇。”
白如雪细细品味着刘恕的诗,不知不觉中脸颊徘红,自己笑着……
门开了,刘恕跑进来:“这雨真大……”关好门见白如雪正在看日记,忙放下雨伞走过来,“如雪,这日记你不能看,快给我……”伸手抢日记本。
白如雪往身后藏着日记:“我为什么不能看,啊……你说啊?”笑着躲着。
刘恕抢着日记本说:“我是随便写的……”
白如雪眼盯着刘恕,彼此互感到呼吸急促。白如雪放下日记本扑到刘恕怀里,刘恕紧紧的抱着白如雪坐在床上。两个人静静的拥抱着,谁也没有说话。刘恕头发上的雨水滴落在白如雪的脸上,往下慢慢的淌着。
窗外,大雨“哗哗”的下着,一个闪电过后又响起一阵沉雷。
白如雪紧拥在刘恕怀里。
刘恕紧抱着白如雪,轻声问:“你怕吗?”
白如雪说:“和你在一起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
刘恕紧紧抱着白如雪。
白如雪在刘恕怀里轻声问:“刘恕,你咋不说话?”
刘恕问:“让我说什么?”
白如雪微微一笑:“说世纪沉钟,说康乃馨,说诗,凡正说什么都行。”
刘恕看着白如雪问:“你都看了?这日记是我在心情最糟的时候写的,人就是这么怪,失去的东西才感到珍贵。如雪,我是杀过两个人的杀人犯,我心里矛盾极了,一边是你,一边是杀人犯……”
白如雪抢着说:“刘恕,你不是杀人犯,这是他们的政治阴谋,我相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当我发现你不辞而别后,我在心里骂过你,恨过你。刘恕……我爱你……”说着紧紧的偎依在刘恕怀里。
刘恕抱着白如雪心情沉重的说:“如雪,我现在是被通缉,被搜捕的杀人犯,你和我在一起会受牵连的,遭这罪不值!”
白如雪看一眼刘恕说:“刘恕,你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为了你我……”哽咽着又说,“唉……苍天是公平的,苦尽甘来……”白如雪又笑了,“刘恕,不知怎么的这次见到你,我的心志这么脆弱,你在我心目中占据着一切,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爱的力量吧?”
刘恕放开白如雪,扶着肩膀认真的说:“如雪,我总感到有一种无形的网在向我张开,让我不明不白的当冤鬼。而且,阴魂不散,在我心里总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解不脱,挣不掉……”
白如雪凝视着刘恕,看了很久问;“刘恕,你爱我吗?”
刘恕的眼睛湿润了……
白如雪晃着刘恕问:“刘恕,你回答我,你说话啊?”
刘恕点下头,又摇了摇头。泪水滴落下来。
白如雪催问着说:“你说啊?刘恕,你别跟我说:我是杀人犯,你跟我受牵连之类的话。你别跟我说,你想爱不敢爱。刘恕,我告诉你,我不要虚伪的爱,怜悯的爱!爱是神圣的,是永恒的……”
刘恕严肃的点下头说:“爱!”
白如雪又扑在刘恕怀里说:“刘恕,有你这个字就足够了。爱的力量是伟大的,她是不可战胜的。刘恕,你要坚强起来,有我和你一起去向现实挑战,分亨苦乐。”
刘恕感慨的说:“如雪,我理解你对我的心,我也有坚定的信心和顽强的意志,可是现实太残酷了,残酷的让人无法忍受。”
“现实再残酷,又有谁能回避得了?当你走过之后,心中就会蕴育出无限的感慨。我记得英国诗人雪莱曾说过:冬天已经到来,春天还会远吗?”
“如雪,我太累,我想远离这个复杂而没有意义的尔虞我诈,你争我斗的现实,实实在在的干点自己想干的事……”
“刘恕,你错了,世上从来就没有你说的这片净土,仙山琼阁只是人们想像中的梦幻。现实虽然残酷无情,只有现实才能容得下残酷,才能包容所有的无情,如果没有残酷无情,那来的幸福美好?我想你总不能生存在梦幻之中吧?”
“如雪,我就想在梦幻之中,永远不醒来。”
“如果你真的不想醒来,我倒是可以帮你。”
“如雪,快说,怎样做?”
白如雪幸福的笑着。
刘恕明白了,紧抱着白如雪,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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