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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山村陶业家里。
白如雪擦着泪水问:“你真的就那么恨你姐姐?也许你的姐姐有不能与人言的苦衷呢?那样,你不后悔吗?”
陶业坐在炕沿上用纸卷着旱烟说:“是我姐,让我失去了父母,也是因为我姐,害得我家不像家,妻儿不像妻儿,是她们毁了我,我恨她们,恨她们太自私,我恨她们一辈子……”说着手在颤抖。
白如雪从兜里掏出三百元钱说:“我身上带的钱不多,你们先用着救救急,从今往后就不必装疯了,好好的过日子吧!”把钱塞给陶业,又转过身抚摸着小男孩的头说,“陈凤娟大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从现在开始新的生活。还有,这孩子是无辜的,也是不幸的,你们要好好抚养这孩子,不管咋说也是你身上掉下的肉啊!我回去后,一定帮你们讨回这个公道,还你们一个清白。”
陶业手拿着钱,“扑通”跪在地上说:“你真是活菩萨,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们全家。”说着连连磕着头。
白如雪忙扶起陶业说:“陶业,我看不惯这个,日后我还会来的。”
陶业热泪盈眶的坐在炕沿上。
白如雪想起什么问陶业:“哎,不知你最近看到一个高高的个子,白净的脸,有点书生气的年轻人没有?”
陶业沉思着说:“今天下晌时,倒是上我家来了一个人。啊!对了,就在你们来之前,是朱福根的兄弟,也不知是不是你说的那人?”
邓彬彬偷看了一眼白如雪,把头低下想说什么没说。
白如雪解释说:“我说的那人是一个人来的,没什么哥哥啊!那就不是。”
陶业想着自语着:“不是,不像……”
白如雪看着陶业又嘱咐说:“陶业,你爱人是无辜的受害者,你应该关心她,体量她,理解她。其实,世上唯有女人最伟大,也最弱小,女人需要男人的呵护!”
陶业激情的看着陈凤娟,深情的朝白如雪点点头说:“活菩萨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她好的,她为我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的罪?我再不对她好还算是男人吗?我……老婆请你相信我,我在活菩萨面前发誓,我是真心的……”
陈凤娟委屈的泪水滴落在小男孩脸上,激动的说:“我刚才还在想,我该放心的走了,领着这个不该来到人世的小冤家一起走。”
小男孩在妈妈怀里,扬着小脸天真的问:“妈妈,你要领我上哪去呀?为啥不带爸爸?咱们一起去啊!”用小手给妈妈擦着眼泪。
陈凤娟擦着泪水说:“你爸爸不该去……”
小男孩还在问:“为什么?咱们和爸爸别分开,我要爸爸,我想爸爸……”
陶业顺手抱起小男孩,紧紧的抱在怀里哭着说:“我不离开你,爸爸妈妈咱们永远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妈妈走的。”
陈凤娟趴在炕上哭了。
白如雪劝着:“大姐,一家人真正的团聚,你应该高兴才对……”
陈凤娟直起身擦着泪水说:“唉!也说不清我这心里是啥滋味……”又失声的痛苦着,泪水无法控制的滴落着。
白如雪此时看着陈凤娟,感慨的说:“大姐,泪水不能救咱自己,要学会自己珍爱自己。女人拼命要作的不是抹平岁月留下的创伤,恰恰相反,更应该珍惜未来的岁月。”
陶业也劝着说:“是啊!咱们要把这么多年失去的夺回来,老婆,我就不信凭咱两只手活的比别人差。”
白如雪高兴的笑了:“哎,这就对了,人活着没有受不了的痛苦,但不能没骨气。”
陶业偷着拥一把陈凤娟。
陈凤娟汇意擦擦眼泪说:“唉,我……以后全听你的。”不自然的笑了。
小男孩趴在陶业的耳边小声说:“看啊!我妈笑了!”
白如雪深情地点点头:“好了,以后这家里天天充满笑声,日子就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的。”又回头对呆站在一边的邓彬彬说,“咱该回去了,太晚了……”
陶业说:“今晚上不能让你们走……”看了下炕上话又咽了回去。
白如雪看了看陶业说:“不行,你们别留了,我们必须得走。我还有急事要办,时间不等人啊……”白如雪停顿一下又说:“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知道你姐的下落的,顺便向她寻找几本旧帐的?看来你并不知道你姐陶叶的下落?”
陶业说:“那时候我还小,不知为什么把我们姐仨都取一个音同字不同的名字。这么多年我根本不去打听我姐的下落,我恨她们!”
陈凤娟从陶业怀里接过小男孩小声说:“陶业……我过去听你说,大姐还留在家里一个小纸包吗?快拿出来看看,兴许有什么用?”
陶业一拍脑门:“对呀!是有这回事,这是我娘临终前交给我的,说是我姐的命根子……我连看都没看过。”忙去翻一个破箱子,在箱子底下翻找着。摸出一个红布包,拿过来递给白如雪。
白如雪接过红布包,慢慢打开,里面是用纸包着的存款折。纸上公整的写着字。白如雪打开纸一看:“这是你姐留下的一封信。”
陶业问:“写的什么?”
白如雪轻声的念着:“亲爱的爸爸,妈妈: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们的不孝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了……爸爸,妈妈,请原谅女儿的不辞而别,女儿是有苦衷的,而且是难与人言的苦衷。由于女儿无知,为厂里侵吞国家巨额财产的蛀虫当了保护伞,我是一个赋罪之人,良心促使我寝食难安,我不想连累父母,更不想连累妹妹和弟弟。我这有十万元的存折,这是他们给我的好处费……”
陶业哭了:“大姐,我错怪了你……”
白石沟乡村。
江北海和赵亮摸着黑走到一人家门口。
赵亮上前敲门。
一位高个的中年男子走出来,打开大门问:“你们找谁呀?”
赵亮说:“老乡,我问一下,你们这儿有一个养牛专业户叫邓柱的家住在哪?”
中年男子打量着江北海和赵亮没有回答。
江北海忙上前解释说:“我们是做买卖的,想找他谈笔买卖,在路上车给耽务了。所以,贪黑了,只好打扰你问问路。”
中年男子审视一圈后说:“哎呀!你们问的是后山那边,山嘴村老邓家,叫什么名我不知道,那可是养牛大户,这几年可发了!”
赵亮说:“对,那就是邓柱,你能给我们俩送过去吗?”
中年男子一听忙摇头回绝说:“不行不行,这么晚了我不去,谁知你们是好人坏人啊!我不去,这黑灯瞎火的,我不去!”说着就要关大门。
赵亮忙上前拦住:“哎!你别关门啊!咱们商量商量吗?我们是好人,只是谈生意。你呢只是帮我们领领路,咋样?”
中年男子态度很坚决的说:“不行,我不去,你们走吧!我不去。”又要关门。
赵亮对中年男子说:“你看我们给你钱总可以吧?二百元咋样?”
中年男子摇摇头:“不去!”
赵亮忙讨价说:“你去一趟,我给你四百咋样?就在你们这个穷山沟,一年也挣不了四百呀?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美事。不叫天黑,我们是不会出这个冤枉钱的。”
中年男子听着有点动心,又很有经验的讨价说:“四百不行,这一走就是二三十里地,六百,六百要是中的话,我还有两个条件。不然,我就不去,你们去雇别人吧!几百块钱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赵亮还价说:“六百不行,你不能拿大头,最多是五百,要是不行,我们真就雇别人啦!”
江北海焦急的在后面说:“算了,就给你六百,只要能顺利的找到就行。”
赵亮还要讨价。
江北海挡住了:“唉,算了!”
赵亮不情愿的:“这也太大头了……”无耐的对中年男子说,“六百也可以,你必须抓紧时间……”
中年男子说:“六百行的话,先付款,到地方,见到邓柱家就算完事,这是条件。”
赵亮从兜里掏出钱:“那不行,钱先付一半,另一半到地方再付。”将三百元钱交给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忙接过钱,掂了掂高兴的说:“好吧!我回屋言一声,顺便拿个手电。”关上大门往院里走去。
江北海和赵亮两个人在门外等着。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人出来,赵亮趴在门缝往里看着,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赵亮小声说:“这小子是不是变卦了?”
江北海心烦的来回走着:“这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我非给他点厉害看看。”
正说着门开了,中年男子走出来说:“我们庄户人讲信用,不像你们。咱可有言在先,我只送到你们见了邓柱家为止,别的我概不负责。”
江北海忙说:“行,行,快走吧!一会天亮了。”
三个人一同上路了,中年男子在前面引路。
夜空,满天的星斗。
邓彬彬一声不响的在前面走。
白如雪在后面紧跟,往上掂了下背兜问:“邓彬彬,你好像不高兴,是不是太累了?”
邓彬彬没有回答,低头继续走着。
白如雪快走几步跟上又问:“怎么?是不是心里不平衡,心有余悸?”
邓彬彬忏悔的说:“雨姐,我不是心里有余悸,我是在恨我自己。这次跟雨姐没白走这一趟,使我领悟到了人生,人做恶只能高兴一时,但痛苦的是一世。我和邓石做了那么多坏事,恶事,毁了多少好家庭?回想起来,真罪该万死……我这一生都不能饶了自己。”
白如雪笑了,严肃认真的开导着邓彬彬:“人生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及时顿悟。邓彬彬,只要你能认识到自己,及时改正,你还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受人尊敬的人。况且,你也是受了邓石的蒙骗,也是受害者。人可以告别昨天,但不可改变昨天。”
邓彬彬后悔的说:“雨姐,我早认识你该多好……”
“其实,人生的路本来就坎坷不平,充满荆棘,有时既使是前面的路上铺满了鲜花,可鲜花底下还会有泥泞。邓彬彬,你还是个孩子,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自己今后要把握好自己,俗话说,悬崖勒马不算晚,船到江心抛锚迟啊!”
“雨姐,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已经长大了,今年都十九岁了!回想起过去是多么无知,我真恨我自己。雨姐,这几天不知咋的,我常常想到我的母亲,如果她在我身边,是不会叫我干这些伤天害理的缺德事的!她会教我怎样做人,怎样做好人,做个有用的人。”
白如雪听着邓彬彬的话,心里很高兴。黑夜里虽然看不清邓彬彬的脸,但可以感觉到,邓彬彬在流泪:“邓彬彬,姐真为你高兴,天真,单纯。如果你……”。白如雪从心里开始喜欢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小兄弟,想借机引导邓彬彬,多给他讲些外面的世界,话刚说到这,从路边窜出一条黑狗,不声不响的扑向白如雪,白如雪一点没有察觉。
邓彬彬机敏的一个箭步冲过来,用自己的身子护住白如雪,本能的大喊了一声。
大黑狗齿露爪落,一口咬在邓彬彬的左腿上,转头消失在夜色中。
白如雪被这瞬间发生的事惊呆了,醒过神来后,邓彬彬已被扑倒在地。白如雪过来忙问:“伤着没有?哎呀!吓死我啦?哎呀!”蹲下身看着邓彬彬。
邓彬彬手捂着左腿说:“没事,这是只野狗。”咬牙忍痛站起来。
白如雪扶着邓彬彬:“哎呀!你受伤了!疼吗?”
邓彬彬强忍疼痛,摇着头说:“不疼,我身上真正的伤口是在心里,雨姐已经给我治好了,这点伤不算什么?”
白如雪伸手摸了下邓彬彬的前额,汗淋淋的。白如雪用手给邓彬擦着汗说:“你这是为保护我才受的惊吓,才让野狗咬伤,我真的好感动,谢谢你邓彬彬……”
邓彬彬刚强的爬起身,往前走着说:“雨姐,我今天好高兴,我真正体会到人活着的意义。哎!雨姐,你还记得陶业说的话吗……”
白如雪摇摇头。
邓彬彬说:“陶业说啊!雨姐是观音活菩萨下凡,那只野狗是不敢咬你的。再说,我是个男子汉,有责任,有义务保护你……如果你同意我可以保护你一辈子……”
白如雪很感动:“谢谢你!小男子汉……”
邓彬彬被白如雪搀着,心神激荡,沉浸在无比幸福之中。
市公安局。
男宿舍门前,程丹轻轻敲门,两眼却不停的扫视着四周,生怕别人发现似的。
半天不见室内回音,便从兜圈子里掏出钥匙开门。
室内,杨剑早已经醒了,惺松着眼睛警觉的盯着门口。
门开了,程丹轻轻拥门走进来,一下打开灯。
杨剑见是程丹一愣,扑棱下坐起身,指责着程丹:“哎,你怎么进来了?谁让你进来的?这黑灯半夜的你怎么随便闯进男宿舍……”
程丹不以为然的说:“我有急事就进来了!”
杨剑生气的大喊:“你一个大姑娘,就这么闯进小伙子宿舍,还不以为然,你讲不讲伦理,快出去,我不欢迎你。”忙盖着身子。
程丹好像比杨剑还硬气,脸一绷训斥:“哎,哎,喊什么喊!亏你还知道是深更半夜!”
杨剑看一眼程丹:“你,我,我说!你是主动进的男宿舍!你还有理了!”
程丹紧绷着的脸“扑哧”笑了:“不就是来你宿舍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并不需要你喜欢我呀!我刚进屋,什么也没说,更什么也没做,就值得你整出一大堆臭氧层来!你评心而论,我咋就不讲伦理啦?真是笑话!”转身坐在木凳上。
杨剑气愤的说:“哎,你是不是傻呀?我正在睡觉,快出去,快点出去!”
程丹一下子收住笑容:“哎,杨剑,你有完没完!不就是我来你宿舍吗!还是不是个男子汉!我都不计较,你有什么可计较的!不如一个好老娘们!还当公安局局长呢!”
杨剑更气愤了:“你……你……”
程丹顺脚一踢把门关上。
杨剑指着程丹喊上了:“你……你还是大姑娘!你知道不知道,啊?老祖宗就留下男女有别这一清规戒律,你……”
程丹冲杨剑一笑:“杨剑同志,别封建了好不好,我又不进你被窝,你怕什么?今天,要不是有急事,你杨剑就是八抬大轿清我,你问我来吗!”
杨剑一声冷笑:“八抬大轿!想的美!凡正你一个姑娘都不怕我怕啥!把脸转过去!我要穿衣服!”
“你穿你的,你管我干什么?总不能让我给你穿吧!”
“哎!程丹!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我衣服在你屁股底下哪!哎,你个大姑娘可真够开放的!就是二十二世纪也不该没脸没皮吧?你这还是大警毕业生呢?知道你有多烦人吗?啊……把脸转过去我拿衣服啦!”
程丹起身拎着衣服走过来,杨剑见程丹走过来,忙盖着身子:“哎!你……别……”
程丹忍不住笑了:“就这形象?不至于吧!还是公安局长呢?”
杨剑慌忙护着身子盯着程丹:“哎,你可别乱来……”
程丹收起笑容,“什么呀?哎!穿你的衣服,别想入非非好不好!我刚才接到报案说白石沟乡山嘴村发生命案,一村妇被枪击重咽喉死亡,请求市局出现场,我特来请示!”
杨剑忙穿着衣服,一听到命案忙问:“白石沟乡发生命案?有没有其它线索?是奸杀还是财杀?现场……”
程丹说:“其他情况不详!赵局长又联系不上,我只好请示你。”
杨剑小声自语:“白石沟命案!白石沟……”沉思了会,突然想起什么:“停,停,程丹,你啊!免开尊口,我已经辞职不干了!你还是去请示你们的赵局长去吧!啊!我已经辞职不当局长了……”
程丹一愣问:“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杨剑,这不是你的性格。”
杨剑穿好衣服,下床说:“你呀爱找谁找谁,这事与我无关……哎!对了,你咋有我宿舍的钥匙?怪不得我宿舍总丢东西,有好几本书都不翼而飞……”
程丹大声反驳:“啊!丢几本书你还说说,你的衣服被洗了你咋不说呢?这钥匙不是你给的吗!哎!我说案子事,别扯远了。”
杨剑洗着脸:“往后我的衣服不要你洗,我会洗……”
程丹绷着脸:“你少打岔,人命关天不是儿戏!”
杨剑在脸盆里洗着脸边沉思着……
程丹见杨剑沉默不语便大声喊:“每次有案情,你从不犹豫。今天,这是怎么了?你还是个公安局长吗?你还算是人民卫士吗?杨剑,我看错了你!”气呼呼的往外走,走几步又停下返身冲杨剑大骂,“你是懦夫!你是个真正的熊包!我看错了你!”见杨剑把脸泡进盆里,没一点反应,气愤至极,端起洗脸盆把洗脸水往地上一泼,用力把脸盆摔在地上,转身走了。
杨剑忙躲闪,洗脸水还是泼到脚上。瞪着程丹喊着:“哎!你等等……”追出门一看,程丹已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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