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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陶公司。
生产进料用的地中衡房堵满了运送原料的车辆，吵嚷声，叫骂声混作一团。
检斤员韩月正在给这些运料车的司机做解释：“各位师傅，你们先别吵，听我解释。我们公司地中衡正在检修，不能用地中衡检斤，我给你们打方或记车数都行，我保证数量不会差，请你们相信我，我一个车一个车的检……”
地中衡房外的汽车，三轮车，四轮车司机都围在那里，谁也没动。
韩月又解释：“各位师傅，请检斤吧！采取哪种方法都行，我求大家了，再不进料我们公司生产就会受到影响，请相信我，不会弄错的……”
旁边一位胖司机问身边年轻的瘦子司机：“哎，哎！瘦子，听说是他们公司经理得罪了市监督局那个局长，才把这磅给封了。这猴年马月让使还不一定呢？”
瘦子冲检斤员韩月嘻嘻一笑说：“韩妹子，看你这猴急的样子，怪可怜的！我就是心软，只要你让我亲一口，我带头检斤送料，咋样？”
韩月狠狠瞪了一眼瘦子，又哀求说：“各位师傅，我求你们了……”
胖司机打开车门上了汽车说：“瘦子，行了，别斗闷子了！走吧！”接着又说，“唉！这年头怪事多着呢？说不定还会出啥事！现在这年头啊！人心也说不清是啥色？走了，在这扯啥犊子……”
胖司机这一上车，其他司机纷纷上车。
韩月见司机们要走急了，用身子横在前面，哭求着：“各位师傅，别走！你们这一走，生产真的就停了！我求你们了……”
瘦子挤上前：“韩月，你求我们没用，得来真格的！一说亲一口你还瞪我一眼，这料能送吗？把路让开……”
韩月哭着抹把眼泪：“我让你亲，你给送料啊……”
瘦子把脸一绷：“这会让了，晚了！哭丧着老脸，我还有心情吗！走啊……”
这一吵嚷，司机们发动车，相互挤向门口，现场乌烟瘴气乱作一团。
正在这时，一辆轿车急驰而来，刘恕忙下车来。
胖子见刘恕来了，急忙从车上跳下来，上前拦住刘恕：“刘经理，你可回来了！欠我那原料款啥时候给……”
大伙见状，纷纷停车把刘恕围了起来，现场吵作一团。
刘恕站到一辆三轮车踏板上大声说：“各位师傅，各位师傅……你们都看到了。我们的地中衡被封了，为什么封地中衡？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官场的腐败。”刘恕说到这，气愤的停了下又说，“就是为这腐败，我整整跑了两天了，就差给腐败分子跪下了。唉！我在这不想说得更多，只想说一句话，我们东陶公司和各位相处不是一天两天，我以我的人格担保，公司决不让大家吃亏。今天这料，愿意记车数，愿意打方都成，如果不怕麻烦去对面九O八处过磅也行，只要咱们真诚的合作，腐败就不会得逞，请大家相信我……”
胖子抢着说：“今天检斤过磅的事先放一放，把以前欠的料款先说啥时候给！”
瘦子看看刘恕问：“刘经理，你让我们相信你，拿啥作保证呀？我可听说你被免职了。”
刘恕听了一惊忙问：“你听谁说的？造谣！我被免职我自己怎么不知道？真是太荒唐了！各位师傅，这是造谣，没有的事！大家快检斤去吧！”
瘦子冷冷一笑：“哼！我造谣？这是我亲耳听你们公司人说的。你的手是怎么伤的？你父亲为什么打市长？为什么质量监督局敢封你的磅？啊！就是因为你被免职了。按实说，我们不管这公司谁当经理，明摆着吗？一换经理，料钱就看瞎，到那时候我们找谁去？那一车车料可是我们的血汗钱。大家说对不对？”
瘦子的几句话，人群哄起来。
“刘经理，把料款给结清了，我们再送料吧！”
“给料钱，我们被骗怕了。”
“不给料钱我们就不走了。”
吵嚷声不断。
刘恕大声喊着：“各位师傅，大家听我说……”
人群哄着：
“我们不听，别骗我们了。”
“钱好使，拿钱来。”
“不给钱，别想使用料。”
人群乱成一团。
这时，有人趴在刘恕耳边小声说：“刘总，有的司机涌入原料车间，不让用料，原料生产都停了。”
刘恕焦急的说：“走，咱们看看去。”转身刚要走，司机将刘恕围在中间。
胖子大喊：“不给料钱，你哪都不能去！”
正在这时，赵亮领着两位陌生人挤进来。
刘恕高兴的说：“赵局长，你来的正好，快帮我维护一下秩序。不然，生产都停了。”
司机们一听公安局来人了，一个个蔫退了。
赵亮一脸严肃介绍说：“刘经理，这两位是市纪检委的，有重要事要跟你谈。”
刘恕感觉不对劲，忙说：“赵局长，即然这样，我去车间看看就来，随你们谈什么！”
赵亮挡住刘恕说：“刘经理，别难为我们，正因为方便，才没带警车来，我也着便装。”
刘恕看看激动的人群说：“赵局长，与情与理，请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去处理下。否则，生产一停，损失谁承担得了。”
赵亮脸一沉：“刘经理，这停产不停产，有没有损失，与我们可无关，我们只知道执行市委领导的命令。刘经理，请你不要逼我们，弄不好，大家都难堪。尤其是在这人头百众面前……”赵亮有意露下腰间的手铐。
刘恕焦急的看看混乱的人群，又看了看赵亮，气愤的“哼”了一声，转身对身边的来人说：“雷主任，你去告诉那些送料的客户，我刘恕明天就给他们结清送料款，只请他们不要干扰原料车间生产，如果不相信我刘恕，就用我家的三间房子抵押。否则，谁造成停产，谁就负法律责任。”说完转身跟赵亮走了。
东辽市市委书记办公室里。
江北海正在打电话：“是徐秘书吗？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放下电话，在稿纸上忙写着什么。
徐秘书拥门走进来问：“江书记，有事吗？”
江北海笑了说：“是这么回事，有个拆迁户对高市长的拆迁工作做法不止一次上访。这个拆迁户，是咱市招商引资的典型，有很大的影响力，人家酒店被扒了，需要一处新的临街场所，我就答应在东陶公司老厂址划给她一块地，你去办下手续。”
徐秘书问：“江书记，我凭什么办手续？”
江北海把一张条子递给徐秘书说：“凭我亲手写的条子去办。”
徐秘书接过纸条问：“江书记，这划拨地皮是不是慎重点，现在的土地使用管理政策也不像从前，这万一……”
江北海笑了：“土地政策，哼，还不是我一句话，有啥万一的？拿我的条子去办吗！”
徐秘书还是提醒说：“江书记，这事容易引发舆论……”
江北海脸一绷：“什么舆论！不就是几亩的地皮吗？谁敢说三道四的？我直接跟他谈。你去办吧！有我的条子，你怕什么？别看报纸上啊？电视上啊！说的那些腐败分子，他们是利用土地谋取横财，才落得身败名裂。我呢！我跟他们不同，我跟钱不贴边，能怎么着啊？”
徐秘书又问：“这事高市长知道吗？”
江北海一脸不高兴，转念间又冷笑了一声问：“徐秘书，你是提醒我呢？还是反对我呢？嗯！我问你，现在东辽市谁说了算？谁是市委书记？啊！”江北海斜一眼徐秘书继续教训，“你咋学的这么啰嗦。我一个堂堂的市委书记，屁大的事也需要召开常委会，也要请示市长？岂不是傀儡！啊！你要是好心提醒我呢！我告诉你，我走的桥比你走的路都长，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今后，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要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啊！这就是你的前途，这就是你的人生选择。啊！”
徐秘书恭维着说：“江书记，你的话我记下了。”
桌上电话铃响了。
江北海头一点：“接电话。”
徐秘书拿起桌上电话：“喂，市委书记办公室……”徐秘书手捂住话筒说，“江书记，是省委罗副书记。”
江北海立即起身接过电话：“是罗书记，罗书记您好！我近期正准备专程去向您汇报工作呢……罗书记，我这有几件事挺扎手，深浅我心里没底，不知咋把握才好，想听听您的意见……啊……是……”说到这抬头看一眼站在一边的徐秘书。
徐秘书知趣的转身向外走去，在门口轻轻把门关上。
江北海继续接电话：“是这么回事，前几天高运哲被市民给打了……是啊！这在我省乃至全国也没有先例呀！很不光彩……是这样。最近，市委分工他主抓商场筹建工作，在拆迁时方法简单了点，没注意工作方法，更没有把握好拆迁政策。结果，造成市民的集体抗议，政治影响很坏，经济损失也不小……是啊……对，说一千道一万是个政治素质问题，也是党员干部的形象问题……嗯……是，连日来我重点抓这次政治事件的善后工作，无论如何也要挽回其影响，抚平群众对政府的疤痕，树立党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对，东辽市是您亲自树的典型，我绝不让他给东辽市抹黑，给您丢脸……是……是……一定，一定……谢谢罗书记的信任……哪里，哪里，这都是跟罗书记学的，有您给掌舵，我心里有底。哎，罗书记，前几天我内人给你带去的几幅画……是吗……啊，不是，我早就知道罗书记对古董文物感兴趣，所以，我就……啊……好，我可就全靠罗书记啰！罗书记您有什么想法只管说，您不方便的事，我方便就成，只要在东辽市，没有我办不到的……罗书记，这还不都是有您照着吗？我只不过是办办而已……好……好，我记下了……好，再见。”放下电话，江北海激动不已，在转椅上转个圈后兴奋的哼着三国演义主题曲：“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正哼着，门猛的被踢开。
江小莉气势汹汹的闯进来，站在地中大声质问：“江北海，我还是不是你女儿？你让公安局查我，说我是下浅无耻的三陪小姐……”伤心的哭着。
江北海一愣忙问：“这是怎么回事，你小声点。快说，这是怎么回事？”忙起身关上门又问，“小莉，这倒是咋回事？你大吵大闹的成什么样子？这是我办公室，不是在家里，没修养。”
江小莉哭着大嚷：“我没修养，你凭什么说我是三陪小姐，我陪谁来？你就凭一张破照片就叫公安局查我！你这样做，我再怎么做人，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别人看不出来，你还看不出来吗？你枉为市委书记这个职位，你没人性，没亲情，你混蛋！”骂完，把照片狠狠的扔在桌上，哭着跑出了办公室。
江北海拿起桌上照片一看，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的自语说：“怎么会是这样？”
江北海家里。
何柯田拿着喷壶在客厅里浇着花，挨棵的喷着君子兰，茉莉花，山茶花，玉兰花，杜娟花，边喷着小声自语：“这小徐啊！答应给我找个人来侍弄花，咋还不见人来？眼看着这花一天天的枝枯叶黄的，我是一点着也没有。唉……”
门铃响了。
何柯田放下手里的喷壶，忙去开门。
一位四十七、八岁的男子拎个皮包站在门口问：“这是何局长家吗？”
何柯田看着眼前这位陌生人问：“是啊！你是谁？”
中年男子自我介绍说：“你就是何局长吗！我是白石沟乡的养牛专业户邓柱啊！”
何柯田突然想起来了说：“是有这么个养牛专业户，你可是我们外贸局的功臣啊！对，对，是叫邓柱，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快进屋，快进屋，哎！你是咋找到我家的？”
邓柱憨厚的笑了说：“何局长你别生气，我是在你下班后打听着跟踪您的车找来的。”
两个人说着往院里走，在屋门口，邓柱望着屋地干净的红地毯，又看看脚上的鞋，回头对何柯田一笑说：“何局长，这屋我就不进去了。”又小声神秘地问，“这屋里没外人不？”
何柯田笑了：“没有，没有，就我一个人，上屋吧！”
邓柱憨厚的一笑又说：“何局长，我呀就在这说，说完就走，别叫别人碰见，好像咋回事是的！何局长，我今天来，是求你来了。”说着把皮包放在屋门口里的地上。
何柯田笑了问：“求我，我有啥好求的？”
邓柱说：“是这么回事，我那孩子，大学毕业了是学外贸的，这分配没着落，我左思右想就念起你来了，想求你在外贸局给她安排份工作。”
何柯田问：“男孩、女孩？”
邓柱忙回答：“女孩，女孩，要是男孩，我就叫他跟我养牛了。这女孩子，唉！她姨整天的唠叨，我这人天生的脸小，没见过世面，知道上山擒虎易，张口求人难啊！可是啊实在没办法，道是给逼来了。何局长，你看这事……”两眼苦巴的看着何柯田，流露衰求的目光。
何柯田沉思着没回答。
邓柱知道是犯难了，又怕何柯田回绝忙说：“何局长，不急着回话，只要你肯帮忙就成。”
何柯田笑了说：“像你这种情况，我们局就有三个人，可编制就一个。你说，要谁？不要谁？是有点难度。这样吧！我想想办法，尽量安排，实在安排不下，你也别有啥想法。”
邓柱笑了：“何局长，你费心了。何局长，我也没啥好送的，有两千块钱，你去打点打点什么人，还有点牛鞭，是上等的大补，你千万别嫌少。”说完忙往外走。
何柯田忙说：“邓柱啊！这东西你拿回去，这样不好……”
邓柱忙往外走着说：“我这人实在，自去年养牛，今年有回头钱了，你要是不收这点东西，要么是嫌少，要么就不诚心给我办事，何局长，我走啦！”说着走出了大门。
何柯田摇摇头关上大门，刚要往回走，门铃又响了，何柯田转身开门。
贾天虎手拿着张纸条，对着门号，看见何柯田开门问：“是何局长家吗？”
何柯田看着贾天虎问：“你找谁？”
贾天虎笑了说：“你就是何局长吧！我是徐秘书介绍来的。我叫贾天虎，何局长你别怕，我是贾虎，不是真虎。”
何柯田一听笑了问：“你就是咱市养花大王？”
贾天虎忙纠正说：“不是大王，是专业户。”
何柯田侧身让着：“快进来吧！我正愁侍弄不好这花呢！”
贾天虎往院走两步说：“何局长别愁……”又忙问，“何局长，家里没养狗吧！”
何柯田关好门说：“没养狗，我最讨厌狗了。”
贾天虎松了口气说：“我啥都不怕，就怕狗。哎，对了，何局长，你说我这虎怕狗是不是没道理呀？”
何柯田开着玩笑说：“你不是说你是假虎吗？”
贾天虎看何柯田笑了，自己也笑了。走到屋门口，看着拖鞋问：“何局长，我是不是得换上拖鞋呀？我的脚可大呀？”说着换着拖鞋，脚没站稳，身子一歪，手按在门口放着的皮包上。
何柯田一紧张，嘴里喊出“哎呀”二个字。
贾天虎看得真切，忙起身，不好意思的笑了，换好拖鞋进了客厅。
何柯田在客厅指花说：“这些花我是啥招都用了，就是不见效果，真愁人。”
贾天虎看着花说：“何局长，你说我天生不知啥是愁忧。我爸整天骂我没心没肺。我说，这年月没心没肺才能做人呢？”自己说笑着。看着一盆君子兰说，“何局长，这盆君子兰放的地方不行，不能放在暖气上，超过三十度就易黄叶，这盆水份太多了，君子兰应干透再浇透水。还有这盆茶花，喜欢酸性土，最好是砂壤。这盆茉莉花它不耐阴，应放在窗台上，也缺少硝酸钾或骨粉……何局长，我看这么办吧！把我的花给你搬来，你先看着，欣赏着，把你这些花我搬走，养好后再给你送来，你看咋样？”
何柯田笑了说：“我是最喜欢花，又不会侍弄花，啥好花到我手里没几天，就不是花啦！”说罢，“咯、咯”的先笑了起来，笑后又说，“小贾师傅，以后我这花就交给你了，反正我也不会侍弄，你教我也不懂。”
贾天虎看着花说：“只要你这方便，我每周来一次，给你侍弄花，保你满意。何局长一高兴，赏我一杯酒喝都不一定。”
何柯田爽快的答应：“这没问题，只要把这花给我侍弄好啦？我赏啥都不一定……咯……”又笑了起来。
贾天虎玩笑着说：“何局长，我呀没啥出息，你要么赏酒，要么赏个对象，别的我都不缺。”
“行，没问题，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一个。小贾师傅，你真幽默，我就喜欢你这性格，无忧无虑，想啥说啥。”
“何局长，我爸看我都这么大了也讨不到老婆，着急啊！你说咋的，就去问邻居大妈，我这孩子是不是傻呀？心里咋盛不住啥呢？邻居大妈笑的差点背过气去……邻居大妈见了我当天书奚落我，差点没把我气得背过气去！”
何柯田听着开怀的笑起来。
贾天虎一点没笑又说：“何局长，等到星期天你把局长这名借我用两天，也过把瘾，幌个老婆，省得我爸说我傻。”
何柯田还笑着说：“行、行，就借你用两天。”
贾天虎侍弄着花，严肃的说：“何局长，坏了……”
何柯田一愣，忙问：“什么坏了？”
贾天虎说：“我爸不让我借。说借了别人也不听。”
何柯田不解的问：“为什么？”
贾天虎说：“你想啊！叫啥还不都是假的？”
何柯田恍然大悟，笑得更开心了。贾天虎也笑了，两个人正笑着，门铃响了。何柯田笑着开门去了。
江北海阴沉着脸走进来，进门就问：“小莉回来了吗？”
何柯田瞥眼江北海：“没回来呀？”见江北海满脸不悦，又问，“有啥事吗？”随手关着大门。
江北海什么也没说，低头往屋里走，一开屋门，看见贾天虎正在换拖鞋，愣了。
紧跟在后面的何柯田忙介绍说：“这就是徐秘书给我找的那位养花师傅，叫贾天虎。”
贾天虎笑着迎合：“江书记回来了。”
江北海又看一眼贾天虎，换着贾天虎换下的拖鞋，一声没吭。贾天虎看眼何柯田，又看眼江北海的背后，用手指指门外，何柯田汇意的一笑便跟了出去。江北海换完拖鞋，往客厅走。突然发现门口放着的皮包，转回身拿起皮包细细的看着。皮包带一面断过又缝上，正面清晰的印着：奖，东阳陶瓷厂，一九七八年四月十六日。
何柯田从外面走进来问：“老江，小莉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江北海放下包问：“柯田，这包哪来的？”
何柯田说：“这包是一个养牛专业户送来的，人家是求我办点事。哎，小莉发生了什么事？”
江北海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往后一倚闭着两眼说：“没啥事，我随便问问。”
何柯田摇着头说：“老江，你从来没这么关心过小莉，今天怎么一进门就问起小莉来了？肯定有什么事！”
江北海瞪了何柯田一眼，在茶几上拿起烟盒，烟盒没烟了，攥了烟盒，又倚在沙发上。何柯田拿过一盒烟扔在茶几上。江北海直身拿过烟打开，抽出一支放在嘴里点着火吸着问：“送包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何柯田也坐在沙发上：“老江，你这是怎么啦？过去，可从不过问我的业务。今天，怎么对我的业务好像特别感兴趣，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江北海吸了口烟，吐出烟雾解释说：“只是关心吗？没有醉翁之意。”跟着又问了句，“送包的人叫什么名？”
“叫邓柱。”
“叫邓柱？男的女的？”
“是男的！”
“多大年纪？”
何柯田不耐烦的说：“哎，老江，你是查户口啊！还是审我呢？和你年纪差不多！”生气的瞪了江北海一眼。
江北海磕下烟灰又问：“是哪的人？”
何柯田站起身反问：“老江，没感到你已经很烦人了！从没见过你这样，醋坛子。”往外走两步回答说，“是白石沟乡山嘴村的！你去查去吧！”
江北海沉思着，嘴里不断重复着：“白石沟乡山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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