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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离边缘的人

  贾平凸

  第三十六章

  沿途接了惊涛,邱春花,李思弟,大宝,二宝。王学强在外地出差,回不来。宋黎川来电话说,他的四个姐姐姐夫都要去,没办发,把我们送到酒店后,艾里森又跟着惊涛去了宋黎川他姐姐家,接着他们。

  香格里拉酒店上档次,这里服务周到细致,一人眼前一个小竹筐,竹筐里卷着一条消了毒的热乎乎的白毛巾,让客人擦手用,让人看了心里跟着热乎乎的。

  刚坐下,一道道菜很快上来了,口味还可以。

  邱春花自小吃饭“吧唧”嘴,宋黎川的两个姐夫也跟着“吧唧”,他们自己不觉,别人听着特别刺耳。

  邱春花性格大大咧咧,什么事漫不在乎,心宽,有她吃的有她喝的,啥事不管,天掉下来不该她是。

  她丈夫是个承包头,有的是钱,在外面包yǎng二奶,她不管。只要不领家里来就行了,管也管不了,生些闲气干嘛,自己生气上火,气出病灾来,万一死了,给人家腾地方。这个社会现在时兴这个,养个二奶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个家是咱的,这就是邱春花的理论。儿子上大学去了,她和婆婆相依为命。

  丈夫出门应酬从来不带她去,总是带着二奶去,二奶让丈夫在外人面前风风光光的。邱春花不管闲事,不争风吃醋,在家安分守己,伺候公婆,丈夫还舍不得和她离婚。丈夫评价说,她这样的老婆,打灯笼也难找。丈夫也公道,二奶有什么,她就有什么。整天见不着丈夫的面,丈夫只有在过年过节才回家住两天,但是邱春花整天乐呵呵的,她说为自己活着,为儿子活着,儿子一进门,家里有个娘,心里才有扑头。

  我佩服邱春花想得开,活的实在。

  邱春花和宋黎川谈论着小时候的事,大宝、二宝不时的插上几句,回忆起夏天去小水库洗澡,我和邱春花怕自家的弟弟出事,中午头找过去,都一头扎进水里憋着气不出来,我和邱春花气得划拉了岸上所有衣服抱回家。这十几个大的小的,洗完澡光着腚,浑身无根线儿,赤着脚拇丫子,裸奔在大街上,引得路人驻足观看。以后老远看见我们去了,都把衣服顶在头顶上,我和邱春花气得干瞪眼,就是抓不回自己的弟弟。

  大宝、二宝想起我们当时气的直跺脚那模样,忍俊不禁的笑了。他俩告诉我,把衣服顶头顶上的主意是宋黎川出的,这小子脑瓜子灵,小时候有些歪歪主意都是他出的。

  小时候大院这帮男孩子也够顽皮的。王学强看见人家搧马,他就学着人家搧马蛇子,男孩子们七手八脚来帮忙,最后把马蛇子搧死了。

  那时候没有电视,孩子们放学后聚在一起,打瓦,弹磨蛋儿,捉迷藏,跳绳,踢毽子,跳方格……乐此不彼。附近村庄来了放电影的,都早早去占场儿,有搬砖头的,有放板凳的,有画圈的,五花八门……大院的孩子有时大人领着,大人实在没空就选一个大的领着,清点好人数,浩浩荡荡、成群结队就去看电影了。回来后各家大人出来把孩子领回家,看看少没少人。

  说着笑着,回忆着当年顽皮无赖的情景,气氛轻松愉快,欢乐的笑声不时飞扬开来。

  上来虾了,服务员分好每人一个,还没开始吃,每个人身后就站了一个服务员,端着个小茶盘,上面放了一个盛着清水的挺大的茶色的玻璃钵。她们安静的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

  邱春花也许是嫌弃喝水的茶碗不解渴,转回身,端起那钵清水“咕咚咕咚”喝进了一多半,舒心的抹抹嘴,开始吃虾。

  在场的所有人惊呆了,那钵水是吃完虾用来洗手的,不是喝的。服务员偷偷的笑了,可能这样的土包子头一次遇到。

  “邱春花,你怎么把那钵水给喝了?那是洗手用的。”我制止已经来不及了,怕她喝掉剩下的另一半,脱口而出吆喝道。

  “丸子,喝就喝了,就咱这肚副,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邱春花看着人们大眼瞪小眼,吃着虾,不在乎地说。

  邱春花这洋相出大了,传出去没准别人会笑掉大牙。怪不得他老公不带她出去呢,如果在一群富豪中出现这样的笑话,她老公会颜面尽失,成为别人茶后饭余的笑柄。

  酒席桌子上,不会吃的东西,别问,也别动筷子,看着人家怎么吃,学着人家的样子吃,才不会出洋相,才显得自己有水平。

  笑死我了,洗手水端起来就喝,这个邱春花,怎么这么土老冒。再来看看,她身上穿的都是名牌,这些衣裳真让她穿瞎了,她不会搭配色调,大红搭配大绿,穿在身上要多土有多土。如果设计师看到,设计的服装被邋里邋遢穿成这样,不哭瞎眼睛才怪呢!

  不过,我喜欢和邱春花交往,她实在,淳朴善良,凡事不斤斤计较,只要她能办到的事,有求必应。你要她开车拉你上哪里去趟,她痛痛快快就答应了,不在乎那点儿汽油钱,反正在家也没事,闲着也闲着,拉着你,陪你拉呱聊天她就很开心。她那辆车,二三十万,好朋友提出借了使使,只要有驾证,她二话不说,就把钥匙扔给你。

  邱春花说,有时候吃亏就是占便宜。她把舍得二字理解的很透彻,说舍弃了,就使得到了;有舍必有得,要不怎么叫“舍得”。

  我和邱春花挺合得来,有时候邱春花包饺子、包包子,打电话问我在哪里?只要我在店里,她开车立马赶到,给我送饺子、包子吃。吃着饺子或者包子,我说晚上想喝骨头汤,熬得浓浓的,香香的,那滋味美极了!她马上去买骨头,回家用慢火炖着,炖好了,用大汤钵盛着,给我送来。只要我说好吃,邱春花就心满意足。

  惊涛羡慕我有口福,常跟着吃面喝汤,他说邱春花做的饭菜味道好极了,比我做的好吃。惊涛“吃里爬外”,跟着我沾光,还评论谁做的好不好吃,好挨打了。

  “春花姐,吃饭别‘吧唧’嘴,人家都看你呢!”惊涛和春花也挺亲,小声提醒道。

  “惊涛,为吃饭‘吧唧’嘴,小时候不知挨了俺爸多少筷子,就是改不了。习惯了!”邱春花并不尴尬,该怎么吃还怎么吃,不因为别人的窃窃私语而恼怒。

  惊涛瞅了瞅我,摇摇头,无语了。

  宋黎川来到我面前,说敬我杯酒,表示对我的感谢。也许是喝多了,宋黎川眼泪汪汪的告诉大家,当年没有小丸子的支持,就没有他今天的成就。在他大学生活最困难的时候,只啃馒头不吃菜的时候,小丸子的汇款及时的解决了他的温饱。四年的时间,小丸子坚持不懈,直到我大学毕业。丸子姐,我一直想报答你,更想跟你和姐夫说声谢谢,这次我回来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说话,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还没等我说话,艾伦接过话头:“俺家老女人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有什么事我和惊涛就包圆了,谢谢你了,宋黎川。”

  这孩子,跑出一个巴图认我做额娘,艾伦吃醋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海归宋黎川,艾伦急眼了。我是艾伦和惊涛的铁哥们,谁想插入我们铁三角的关系,艾伦第一个不答应。

  “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只要你过的好,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我微微一笑,挡了过去。

  “黎川哥,丸子姐现在小日子过的挺顺心,要车有车,要房子有房子,你就放心吧!有我吃的,就有丸子姐吃的,有我花的,就有丸子姐花的。我会照顾好丸子姐的,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自小欠她的。”惊涛接过宋黎川敬我的酒,一饮而进,把照顾我的责任拦在自己身上,跟宋黎川客气着。

  大宝、二宝最会见机行事,看见大伙儿都敬奉我,特别是惊涛,像小时候一样处处维护我,也跟着凑热闹。一时间,我成了酒席桌子上的风云人物,这个过来碰碰杯,那个过来意思意思。这可苦了艾伦,我不喝酒,碰一杯,艾伦就替我喝一杯,一会儿七八杯进肚了。

  艾里森笑咪咪的看着往来穿梭的人们,他今晚担任司机,不喝酒。看着我被亲情包围,盛情难却,过来给我解围了。

  “朋友们,今天是为宋黎川接风洗尘,大伙儿应该和宋黎川多喝几杯,以解多年不见的相思之情。宋黎川荣归故里,我们应该尽到地主之谊,不醉不归!”艾里森一番鼓动,大伙的矛头全都指向宋黎川,喝的有些酒意了,吆二喝三划起拳来了,热闹极了!

  我朝艾里森笑笑,表示感谢。在关键时候,艾里森最能了解我的心意,不动声色就转移了中心。

  众人皆醉我独醒,大伙儿都喝的歪七裂八,舌头打结,艾里森开着车送大伙儿回家。

  宋黎川太高兴了,喝得趴在酒桌上睡着了。艾伦和惊涛决定住这里不走了,开了三套双人房间,我和邱春花住一间,他俩住一间,艾里森和宋黎川住一间,把宋黎川架房间里,俩人呼呼大睡了。

  我心事艾里森,半宿大夜的他一个人开车真让人心事。我隔半个小时就给艾里森打次电话,问他走到哪里了,他耐心的回答着,希望我放心。艾里森也不熟悉路况,走到哪里都有司机开车,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别出什么事,我一个劲瞎寻思。我坐立不安,走里走外,望眼欲穿,心事极了!

  幸亏艾里森车里安装了导航系统,艾里森回来的路上设定了目标,根据语音提醒,一路畅通无阻。

  整整一个半小时,艾里森把每个人送回家,安全回来了。看到我心事的没睡,过来拥抱了我一下,道了一声“晚安!”,我们就回了各人的房间。

  邱春花在看电视等着我,看见我进来,说:“我看你和艾里森关系不一般,你们俩肯定有意思。”

  我笑了:“能有什么意思?我们是最纯正的革命同志,都是艾伦的家人。”

  “我才不信呢,他人长的又帅,又有钱,又关心体贴,你们动不动就呆在一起,你就没有动心过?”邱春花对我挤挤眼,努努嘴,满脸不相信的神情。

  我大笑:“不信也没办法。是的,我们是无话不谈,没事就去他那里住几天,我们没有任何男女关系的牵扯不清。我们的关系呢,听上去有点柏拉图式爱情的唯美、不可思议,就算是现代最流行的的那种——身未动,心相依,是爱情、亲情、友情、手足情。反正,除了不是我老公,他似乎什么角色都是。哈哈,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自己去想吧!”

  邱春花惊讶的瞪大眼睛,懵了。

  我承认,我和艾里森彼此吸引。别人看我们,总觉得我们关系暧mei,举止亲呢,我们的心彼此靠的很近,身体却从没有越过好朋友的界限,我们之间是亲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而不是爱人。我们之间的亲密接触顶多是一个亲切的礼节性的拥抱。这是美国人之间的见面礼,艾里森从国外回来,见面对谁都这样拥抱一下,以示礼貌。

  “春花,别犯寻思了,睡觉吧!”我顺手关了灯。

  邱春花答应了一声,很快迷糊过去了,并且打起了鼾声。她这人,心宽体胖,想不明白的事,从来不放在心上。我真羡慕她这种“没心没肺”的性格,不斤斤计较,凡事大度,豁达,不钻牛角尖,她这种人也许永远不会得“抑郁症”。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静下心又开始数羊了,“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伴着邱春花的鼾声,数着羊,总算迷糊着了。

  门铃在响,这又是谁这么恨人,大清早让不让人睡个懒觉了,我捂着被子权当听不见,邱春花睡得更沉,她根本就没听见门铃声,我相信她睡沉了,就是把她抬出去买了,她也不会醒。

  门铃还在不停的响,真服气了,还真有耐心。

  我穿起衣服,打开门,是艾伦这小子,别人不可能这么烦躁人。

  “艾里森说叫你们起来吃早餐,昨晚上只吃菜,肚子里没食,吃点早餐有利于健康。这里的早餐到八点结束,快点儿,大伙都在等你们呢!”艾伦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话。

  我连忙摇醒邱春花,赶快洗刷完毕,和大家一起来到餐厅。

  早餐花样挺多,这样吃点儿,那样尝点儿,不知不觉就吃饱了。我又喝了一杯牛奶灌灌缝。

  艾里森看见我吃的香甜,满足的笑了。

  惊涛吃饱了,又犯老毛病了,不管眼前有人没人,用手在摩挲他的肚皮,真不雅观,这是他的习惯动作。

  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指了指餐厅里的人,他朝我做了个鬼脸,我们俩笑了。

  艾伦不明白我和惊涛在笑什么,他好奇的瞅着我们,想从我们脸上端详出猫腻,我和惊涛不理睬他。

  艾伦不干了,把我拖到他的身边,亲热的拉着我的手,朝惊涛呲牙咧嘴,高兴地笑了。意思是说,老女人是我的,你抢不过我。

  这孩子,小孩子脾气,只要有人对我好点儿,他就挺身而出,不管别人下不下来台,拖着我就走。他成了我的保护神了,最近没事,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那里。丈夫笑我:“什么时候身后老跟着个‘啷当’?”“啷当儿”就“啷当儿”,只要跟在我身边,怎么叫都无所谓。

  “今天挺冷,老女人最怕冷,今天就在房间里聊天怎么样?中午我请大家吃西餐,下午就送宋黎川去机场。”惊涛的提议立即得到大家的响应。大冷的天,外面哪有宾馆舒服?

  艾里森和宋黎川共同话题挺多,聊的东西挺深奥,我听着半懂不懂的。他们从美国经济危机致使美国失业率达到最高,引发了一系列枪杀案;到美国国会议院的财富却“逆市而涨”,谈论说美国国会堪称是名副其实的“百万富翁俱乐部”。

  他们谈论着经济危机给世界各国经济带来的影响,工业国影响最大,像亚洲的日本,韩国等等。说着说着又说到宋黎川的老本行上了,说到美国通用汽车破产,对美国汽车行业的冲击。

  我饶有兴趣的听着,联系到儿子在国外留学打不着工,深有感触,受益匪浅!

  他们谈到开辟中国市场的前景不可限量,谈到中国人不排斥外来事物……,俩人越谈越投机,越谈越默契。

  艾伦和惊涛都听入迷了,不掐了,光听他俩高谈阔论了。

  不觉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惊涛说附近有家西餐很有特色,味道也不错,总想带我过来尝尝,一直没机会,今天大家伙儿跟着我沾光。

  我一直不喜欢西餐,半生不熟的,拿刀子弄叉的不习惯。就是要个汤,也做的清汤寡水的,不咸不淡的,不酸不甜的,不好喝。大伙喜欢,总不能扫大家的兴吧?

  我拿着西餐单,就点了水果沙拉和咖喱饭,艾里森点了牛排三分熟和三明治,其余人点了什么我没在意。春花不会点,在我和艾里森点的东西里各选了一样,点了咖喱饭和牛排。

  很快,上来一份咖喱饭,我让侍者先端给了春花。

  春花把盘子往桌子中间一放,邀请大家一块来吃。“来来来,我的先上来了,大伙儿动匙子吃吧!都等着干嘛,一块吃啊!”也不管侍者诧异的目光,看到大家不吃,回头对侍者说:“再去拿个盘子来,他们不吃,我和小丸子分开吃。”

  侍者懵了,站在那里不动。

  我憋不住笑了,说:“春花,西餐各人吃各人的,没有分享的道理。我的马上就上来了,你先吃吧!”

  春花“嗯”了一声,自己埋头吃起来。

  东西上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两份牛排没上来。大伙儿动刀舞叉吃起来了。

  三分熟的牛排带着血上来了,放到春花和艾里森的面前,春花惊的大叫起来,侍者慌忙来到她的面前问怎么了?

  “你们厨房是不是做着做着牛排没有液化气了,怎么带血上来了,这叫人怎么吃,拿回去煮熟了再拿回来。”春花大呼小叫的训斥侍者。

  “好的,您稍等!”侍者端起春花那份牛排转身走了。

  “回来!”春花大喝一声,吓得侍者浑身一哆嗦。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侍者毕恭毕敬的问。

  “你没看见那里还有份嘛!”她指了指艾里森那一份。

  侍者用目光征询艾里森的意见。

  “谢谢!不用了,我喜欢三分熟的牛排,味道美极了!”艾里森尝了一口,赞美的点点头。

  一会儿邱春花的全熟牛排上来了,颜色黑乎乎的,一看就倒胃口。邱春花可不管什么左手拿刀,右手拿叉的规矩,怎么能填口里去怎么是,端着盘子,啃着骨头,嘴“吧唧”有声,吃相不雅,引得周围客人不时掉头往这边瞅。

  看着邱春花吃西餐那滑稽样儿,想起她和大家要一起分享咖喱饭,我憋不住笑了,水果沙拉喷了惊涛一身。

  所有西餐厅的人都友好的笑了。

  Oh,mggod,真让邱春花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侍者一看我喷了惊涛一身水果沙拉,忙领着惊涛去了洗手间,擦洗干净。

  艾里森看见我笑得直不起腰,笑出了眼泪,忙过来帮我擦眼泪,我抓着他的手,笑个不停。

  艾里森轻轻拍打着我的脊梁,柔声说:“别笑了,大伙都看着你呢!”我捂着肚子使劲憋住笑,憋得脸红脖子粗。

  邱春花泰然自若,旁骛其人,自个“吧唧”吃的那个香。自小就这么个吃法,习惯成自然,有什么可笑的!

  时间过得真快,不觉又到分别时刻,我们把宋黎川送到机场。艾伦和惊涛拖着我走在前面,艾里森和宋黎川边走边小声说着话,邱春花不知什么时候把宋黎川的行李箱拖在手。到了机场一楼,我们依依不舍的在相互嘱咐着。往上走的自动扶梯没转,谁也没注意邱春花用力提着行李箱,走在中间的楼梯上,每上一步,是那样的吃力,行李箱装了四十斤重的东西,能不沉吗?

  艾伦眼尖,看见邱春花拖着行李箱一步一个台阶,艰难的爬楼梯,已经爬上了四五登台阶。大声问:“邱春花,你怎么从哪里上?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步往上挪?”

  “往上走的那个自动扶梯不转了!只好爬楼梯喽!”邱春花累的气喘吁吁的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大伙儿被邱春花的回答逗笑了。

  “土包子,那是感应自动电梯,没人的时候自然不转,是为了节约电。”惊涛及时为春花解惑。

  “春花姐,你个土包子,拖着行李箱往上走的滋味好受吧?一步一步往上爬!”艾伦嘴不饶人,打趣道。

  “土包子就土包子,往上爬的滋味真好,你来试试?权当锻炼身体。”春花直起腰来招着手邀请着。

  还是惊涛懂事,他三步两步窜上去,亲热的拍拍春花的肩膀,说:“春花姐,太沉了,我来拿吧!”

  他左手牵着春花的手,右手毫不费力的把行李箱提溜下来,放在自动扶梯上,很快大伙儿上了二楼。

  宋黎川挨个和我们拥抱一下,告别登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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