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天上人间 > 第二章 借酒闹事,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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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离边缘的人

  贾平凸

  第二章

  店里的买卖不温不火,大伙都挺着急。惊涛建议出去走走看看,学学外面的经营管理经验。

  “丸子姐,强子请客,走,去他伙计的店里看看。”惊涛醉醺醺的拉起我就走。

  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东倒西歪,这样子哪能出去?

  “丸子姐,上车。强子哥先去了,在那里等着咱们。”司机顺子喝多了,口齿有点儿含混不清,眼里布满红血丝。

  醉酒开车,这车除了惊涛敢坐,我是不敢坐的,不能拿着自己的命开玩笑。

  “顺子,下来,我开车。在哪灌嗓这么多酒?熏死人了。”我把顺子拖下来。

  “惊涛哥,咱们打的去吧,女人开车拉着咱们两个大老爷们,别人会笑话的。”顺子歪歪拉拉的边揽出租车边嘟囔。

  喝成什么样子了?还顾及男人的尊严。我哭笑不得。

  今天就是不跟着去,这两个醉汉也一样会去。为了他们,我只得舍命陪君子了。

  强子很有风度的在夜总与会门口等着我们。

  “丸子姐,你可以在店里走走看看,找人拉谈拉谈。这是我伙计的店,对你没有秘密。我和惊涛都喝醉了,你千万不要笑话我们。整天在一块胡说八道惯了,守着你胡咧咧,将就着听罢,不要反感。”强子亲热的拉着我的手客气着。

  都说强子喝酒后脾气不好,喝多了浑身毛病,爱发酒疯,说翻脸就翻脸。和传说不符吧?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离他远点不吃亏。凡事都不是空穴来风。

  小姐排成队选台来了。

  “丸子姐,你给我选个。我就相信你的眼光。”惊涛醉眼迷离,不知道选哪个好了。

  “俺娘说,一样钱要大的,就要那个腚大腰粗nǎi子大的。这叫丰臀肥乳,摸起来感觉好,软软的。”我戏谑着,给惊涛指定了陪侍小姐。

  那个丰腴的小姐笑眯眯坐到惊涛跟前,撒娇的搂着惊涛的脖子,甜甜的叫了声“哥”。那腻歪歪的样子,楚楚动人。

  强子选了个小巧玲珑点儿的,带略点儿羞涩,不拘言笑。看样子刚出道不久,带点儿青涩味儿。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各好一口,不就是逢场作戏嘛!

  那些司机、小弟知道自己的身份,谦让了一阵,都没选小姐。江湖上讲规矩,不能和大哥平起平坐。除非大哥给指定了,又推辞不了,这是大哥抬举,给脸得接着。只要大哥玩的开心,他们就开心。

  惊涛习惯喝华东干白,那个胖小姐坐在惊涛的腿上,一口一口地喂着惊涛喝,两个你一口,我一口,不多时一瓶干白喝完了。

  我坐在惊涛旁边,拽了拽他的胳膊,希望他少喝点儿。

  这些小姐真会做买卖,用口喂着喝。哪个男人在这种场合能拒绝这样的好事?早昏了头了,忘乎所以。小姐们巴不得你使劲喝,干白、干红还有洋酒,推销一瓶,小姐都有提成。

  “别拽我,我没喝醉。你真大妈,喝口酒,你都管着我,自小到大我没少听你的,管天管地,还管我喝酒。”惊涛不耐烦地说。守着这么多人,也不管我能不能下来台,酒照样往嘴里倒。

  他这人逆反心理强,越管,他越不听,自小就是这样,他爸妈都拿他没办法。顺着毛摸,什么都好说。没办法,顺其自然吧。

  惊涛喝醉了有个毛病,喜欢和人碰杯,只要碰了杯,都一饮而尽。不用别人劝酒,他就主动找人家喝。

  第二瓶干白很快喝了一多半。惊涛醉眼迷离的和强子的陪侍小姐碰了杯,一口闷了,真愁人,整闷了一杯干白,哪有这样喝的?

  那个陪侍小姐不懂规矩,惊涛干了,她却把满满一杯酒放下,不喝了,这叫怎么一回事?

  她喝的是啤酒,在酒场上按正常比例是一比六,在这里只是让她喝一杯,已经够照顾她的了,自己没有数儿,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敢放下不喝了,太瞧不起人了!还有没有自知之明!

  强子上厕所去了。

  哪有碰了杯,别人干了,小姐不干起来的道理?

  顺子一开始喝多了,进了歌厅后,他怕我嘟囔,同时为了惊涛的安全,光喝水,不再喝酒。人有时候有个怕惧是对的。

  顺子看在眼里,火在心里,臭婊子,敢胡弄我哥?以为我哥喝迷糊了,放下酒杯,不喝骗他?

  顺子火爆脾气,眼里揉不得沙子,遇到不平的事,说出手就出手。他端起那个小姐的杯酒,骂骂咧咧的,一下子泼在那个小姐的脸上,说是让她学学规矩。

  酒伴着泪水顺着那个小姐接的脸流下来,那个小姐抹了一把脸,懵了,接着委屈地抽抽搭搭的哭起来。

  在座的人都指责那个小姐不懂事,七嘴八舌的批评着,想压制住顺子的火气。

  那个小姐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觉得大伙不给她面子,下不来台,哭得更厉害了。

  如果这个小姐圆滑点儿,端着杯酒笑咪咪的过去撒撒娇,“哥,我错了,好男不和女斗,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喝了这杯酒给您赔罪了。”

  事情也就过去了,没有一个男人会和一个笑脸的女人计较。

  如果这个小姐会来事儿,不哭不闹,转身走了,不坐这个台就是了。事情也不会闹得不可收拾,以至于大打出手。

  顺子一看,那个小姐不但不认错,还一个劲哭丧,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朝她一脚踢过去。

  “他娘的的,我们是来乐和的,不是来看你哭的,欠揍了!”

  哪有男人动手打女人的?我急忙冲过去拉仗,想把那个小姐领出包间,怕她吃亏。

  小姐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认为我也想动手打她,吓得一个劲往后躲,躲在后面呆呆的,还在哭。唉——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怎么瞪不上死活眼去?遇到这种事,最好赶紧走开,躲得远远地,一定不吃亏。已经造成了这种局面,不差这百八的陪侍费,再呆在这里没意思了。

  钱要紧还是人要紧?挨打身上可是撕不下来扒不下来的。真有要钱不要命的主儿。

  小姐哎,赶紧走吧,没看见顺子不依不饶吗?让他捞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顿出出气再说。

  急死人了!

  我拖住顺子不让他再动手。顺子挣扎了几次,看见我瞪眼扒皮地,气呼呼的坐下了,气得脸上的肉都抖擞。

  我在眼前,惊涛和顺子都反不出去,都得听我的。关键时候,就得有点儿怕惧,惊涛怕我,顺子也怕我。

  顺子知道我的脾气,曾经看见过我火了,动手打过惊涛。

  有一次,惊涛在酒席桌上和自己的媳妇唐林争竞起来了,挥手打了唐林一耳光。唐林哭叽叽的打我电话,要我给她争气。我赶到后,火透顶了,当着外人的面,一巴掌打在惊涛身上,五个指头窝儿立即鼓了起来,这一巴掌打得够狠的。惊涛气的攥着拳头,瞪着血红的眼,干气没法治。最后还得乖乖的跟唐林赔礼道歉,糗大发了。

  这就是我敢巴掌、耳杆子打惊涛身上,换做外人,惊涛不把人打趴下才怪呢!他是个吃了亏就难受的主儿,打别人行,别人打他不行,不还回来,誓不罢休。这小子自小就是这样,东打仨,西打俩,看人家打架小过年。

  好不容易劝住了顺子,不让他再惹是生非。毕竟是强子的哥们开的歌舞厅,多少也得给留点面子。要是传出去,一个大男人在歌舞厅动手打小姐,多掉价?

  喝醉了,真愁人。要不怎么叫醉汉呢!看样子顺子的酒劲还没消,借酒发疯,是男人的通病。

  好不容易把事情平复下来。那个小姐真瞪不上眼色儿去,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还在抽噎。

  真愁人,还在这里丢人显眼干嘛,不坐这个台了,走了算了。怎么这么没骨气!来这里是找乐子的,不是看你哭的,哭起来怎么没完没了了?到底哭给谁看?丧门星!谁也没死,到底嚎丧什么?怎么这么烦人!

  强子回来了,小姐可找到救星了,撒着娇趴在强子肩膀上哭出声来,恶人先告状,说顺子动手打她,希望强子给她争气。

  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大伙都看见了,明明是她不对在先,还在这里胡说八道,欺人太甚!太可恶了!

  真后悔刚才拉住了顺子,不让他动手。早知道这么样,当时让顺子打她顿,出出气也好。

  除了强子,都亲眼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根本不是那个小姐说的这个样子的。

  有些女人天生就爱挑拨是非!这个小姐的嘴就好挨撕了,祸从嘴出,倒霉的不光是她自己……

  大伙一齐拉架,顺子根本就没打着她嘛!就朝她泼了一杯酒,警告她,让她懂规矩。

  压事不起事,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还在小姐堆里混?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这个小姐知道强子爱面子,在这里胡咧咧。明摆着想挑起强子的火气,要把事情闹大嘛。简直欺人太甚!

  强子果然着了这个小姐的道,火冒三丈,脸红脖子粗,他是火辣性子,一点就着。酒壮怂人胆,爱谁谁,立马翻脸不认人。用惊涛的话说,强子喝醉了,翻脸比翻书还快,是翻脸猴子。

  “趁我不在,打我点的坐台小姐,就是不给我面子。有意见冲我来,不要背后捅刀子。”强子怒气冲冲地说。

  强子脸上挂不住,怒火中烧,不问青红皂白,捞起两个空酒杯,瞪眼扒皮地说:“惊涛,你打我的人,我就打你的人。”

  两个空酒杯朝我飞过来,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惹祸你,这不是没事找茬吗?我做梦都不相信强子能向我下手。

  当今社会四大贴: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同过窗的,一起嫖过娼的,一起分过脏的。

  强子和惊涛关系,属于当今社会四大贴之一,一起同过窗的,俩人是初中同学,关系特别贴。没事经常在一块吃喝玩乐,强子整天“丸子姐——丸子姐”挂在口边叫着,和我也挺熟。

  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以为酒杯会掷向惊涛那个陪侍胖小姐,她是外人,朝外人撒气,谁也说不出怎么的来。

  我本能的往惊涛身后躲,惊涛喝的醉三嘛四,竟然能奋不顾身的保护我,也许出自他的本能,怕我受到伤害。

  光顾着救我了,惊涛自己没躲避,两只酒杯不偏不正的全砸在惊涛的头上。

  “哗——”开瓢了。喝酒的人不知道劲儿大小,出手没轻重,顿时,惊涛血流满面。

  强子知道惊涛最在乎我。为我,惊涛能把命舍上,不会让我受半点儿伤害。打他下,他不在乎;打我,爱谁谁,就不行。

  喝醉了,做事不计后果,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强子这么做,等于捅马蜂窝了,会闹出大乱子的。

  惊涛怎么会让我受委屈呢?

  我和惊涛自小就有缘份。在襁褓中,惊涛有点儿病灾了,闭着眼成时候哭,他母亲都哄不好。只要我接过来,惊涛很快就会安静下来了。孩子哭,找他娘。惊涛一哭,她母亲就找我,我成了惊涛的“娘”了。慢慢地就形成习惯了,只要惊涛一哭,都送给我。惊涛他母亲说,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我和惊涛从小生活在公安局家属院,我们之间有一种生与俱来的浓浓亲情牵连着。在惊涛呀呀学语时,不会喊“爸妈”,却会叫“姐”,在妈妈怀里哭,我接过来,他就咧开嘴笑。我放学回来,惊涛喊着“姐”,像只小鸭子似的跟在后面,小手擎着一块舍不得吃的糖。我伏下身来,轻轻咬了一点点儿,又放惊涛嘴里……大人们都说,这俩孩子前世有缘,可是,我俩整整差十岁啊!

  惊涛他爸爸是医生,妈妈是护士。只要他妈妈上夜班,他一定赖在我们家不走。我们家姊妹四个,惊涛又比我小一旬,比我的弟弟妹妹都小,我妈理所当然让我们让着他。他是我们家的“三赖子”,几乎天天在我家赖吃赖喝赖睡。

  小时候,他特别顽皮,脖子上挂着串家门钥匙,放学总是不回家,东打仨,西打俩,为这,我没少给人家赔过不是。他经常犯赖皮,动不动就不走了,用他自己的话说走不动了,我得把他背回家。

  为这惹是生非的毛病,惊涛他妈整天和他生气。越嘟囔他越不听。再叨叨他就犯拗脾气,干脆住在我们家,不回家了。

  凡是人都有弱点,惊涛也有自己的弱点。不管他多上火,只要我牵着他的手,什么也不用说,他就会乖乖的跟我回家。从小就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这也许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吧!习惯成自然嘛!

  惊涛是独生子,挺孤单的。我们大院哪家都是兄弟姊妹们好几个,都是老大说了算,他是我们家的“小渣渣”,可能自小就认为应该和我们家的兄弟姊妹一样,听我这个大姐的吧。

  惊涛的解释可不是这样,他的谬论让我哭笑不得。他说我身上有股神秘的力量,能让心烦意乱的他安静下来。累了烦了,依偎在我身边,心定气闲,惊涛有事没事都习惯赖在我身边,跟着我转悠。

  他说的挺邪乎,他的观点还真有人相信,以后“俺家伦伦”就是他的追随者,伦伦也跟他一样,有事没事总粘在我身边,撵都撵不走。

  强子哎强子,打我,比打惊涛的罪过大了哪去了。幸亏没打着,给惊涛开瓢了,你祸惹大了,知道不?

  强子哎强子,你怎么就不考虑考虑后果呢?你的脾气也太臭了吧?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你真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这下你捅马蜂窝了,知道不?我看你怎么收拾这残局,强子哎,闯大祸了?

  小姐们吓得尖叫着逃跑了。

  顺子暴跳如雷,摔碎一个酒壶,提溜着一块大大的碎玻璃碴子,恶狠狠的朝着强子跑去了,他想一下子给强子捅身上。

  顺子气疯了,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他豁出去了,不就是烂命一条,大不了,拼了!

  顺子红眼了,惊涛当着他的面被打得头破血流,他能咽下这口气吗?他这个司机兼保镖以后怎么在社会上混?传出去社会上的人不笑话自己无能,保护不利吗?

  强子吓得酒醒了一大半,呆呆的,眼直直的,不知所措。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强子的手下呼啦围了过来,把强子护在中间,怕他大哥吃亏,各护其主嘛!

  双方张弓跋扈,一场混仗就在眼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是你伤,就是我残。双方都会付出不小代价的。

  就是把强子打趴下,惊涛头上的伤也不能立马就好了。强子手下三四个小弟在场,打起来谁吃亏谁得益还不一定呢,好汉不吃眼前亏。

  “忍”字头上一把刀,这口气,我忍了,实在是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大了,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对谁也不好。何况惊涛和强子是哥们,伤了和气,哥们情还能存在吗?打起来,伤财伤义气!

  谁都知道,打仗,打的是钱财啊!伤了残了不用花钱?重伤弄不好还得进监狱。为点子小事,为一句话,打得你伤我残,不值!还伤了哥们情义。

  “顺子,回来!照顾好惊涛,他头破了,血止不住了!”我怕顺子犯浑,奋不顾身,挺身而出,挡在强子面前,阻止顺子动手。谁喝醉了没有点儿毛病?和一个醉汉计较,不值!

  血顺着脑门流下来,把眼睛都糊住了。惊涛用手一抹,黏黏的,稠稠的,满脸都是鲜血。那血淋淋的样子好恐怖啊!

  喝了酒,血流速度快,用纸巾捂着也没堵住,血滴滴答答淌个不停,纸巾很快一把一把湿透了,看样子伤得挺重。很快,衬衣也被鲜血染的花花搭搭的了。

  看着惊涛的凄惨样儿。顺子“咣当”丢下碎酒壶,眼泪汪汪的叫了声:“大哥”,跪下了。他觉得问心有愧啊!让大哥头破血流,是他的过错,他没尽到保护好大哥的责任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顺子摇着头,泪流满面,跪在那里不起来。我使劲拖起顺子,“什么也别说了,这也不是检讨的时候,快送惊涛去医院。”

  强子一看闯大祸了,酒也吓醒了,也不逞强了,急火火拉着惊涛就走,想赶快送去医院。

  惊涛倔脾气上来了,一把甩开强子。“老子就是死了也不用你管!你给我滚!”

  惊涛迈开大步往外就走,他火透了。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来。

  唱歌唱出事来了。为一个小姐胡搅蛮缠,俩哥们喝醉了动手打起来了,头破血流,传出去这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强子屁颠儿屁颠儿跟在惊涛的身后,求救的望着我,目光中有祈求,有着急,有期盼……,他希望我劝劝惊涛,马上跟他去医院。

  要知今日,何必当初。惊涛在气头上,就是劝他,他也未必听得进去。自小到大,惊涛什么脾气,就我最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不管说什么,都等于火上浇油。

  最让人上火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个惹事的小姐在大厅里继续哭哭啼啼,好像她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真瞪不上个死活眼,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哭丧。人们来这里是找乐子的,不是看你的苦瓜脸的。这不是找揍挨嘛!还不赶快躲起来。

  顺子余怒未消,气得浑身抖擞,想动手揍她。说真的,连我都有揍她一顿的冲动,她娘个B,臭婊子,没有她胡咧咧,惊涛能开瓢吗?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这个臭婊子,没吃亏,不知道天高地厚。这张臭嘴再这么胡说八道,早晚有惹祸身上这一天的,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

  我指了指惊涛,瞪了顺子一眼,“操您娘!嚎丧什么?你给我等着,有你好看!”顺子恶狠狠的骂着,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嘣,不舍气的跟我走了。

  都什么时候了,惊涛的破头还在淌血,分不清轻重缓急。想法把惊涛送医院去,才是正事。

  惊涛顶着个破头,气得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瞎转悠,就是不上强子的车。这个犟种!真拿他没办法。

  强子开车慢悠悠地跟着,好说歹说,一个劲赔不是。这时候知道错了,晚三秋了,早干什么去了?

  说破大天,惊涛就是不理这个茬。就认定了一条路,慢慢走。

  “我没事,你走吧.我们打车走!”惊涛倔劲上来了,爱谁谁,好话赖话什么也听不进去。

  半夜三更,顶着个破头,血流满面,浑身血淋淋的,好阴森恐怖噢!看看这架势就够吓人的,哪个出租司机敢停车?不要命了,让人赖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么走下去,就是走到天明儿,也拦不着个车,没有一个出租司机敢停车。都不是彪子,碰着这号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这年头,谁往身上揽孙?就是把手招断了,也没人敢停车,问问是怎么回事。

  我穿着高跟鞋,再这么走下去,脚都痛了。得赶紧想想办法,把惊涛骗去医院再说。

  “不好,我崴脚了。”我坐在地上,放赖,不走了。

  “好痛!”我哭淋淋地说。我得装的象一点儿,免得惊涛发现我是故意的。

  “丸子姐,痛的挺厉害吧?快上车,我送你去医院。”强子找着理由了,巴不得我赶快上车。他停下车,弯腰想扶起我,目光中充满关切与感激。

  我无力地坐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惊涛,不说也不动,就是不起来。我在等惊涛的决定。他说上车我就上,不说上车,我就一瘸一拐的跟他走,装出个可怜样儿,让他看看,在关键时候,我也能舍命陪君子,拖着条瘸腿,跟着他一步一步的量。他能顶着个破头满街遛达,我就能拖这条瘸腿跟着他遛达,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惊涛果然被我那可怜兮兮的样儿给骗了,他心软,不忍心让我受任何委屈。立刻做出了决定:“上车!顺子,扶好丸子姐。马上去医院。”

  马虎眼儿打得不错,成功了,我赢了!谁能体会我的良苦用心!也只有我,知道怎样制服这个桀骜不驯的倔种!

  强子感激的使劲握了握我的手,千言万语都表达在这一握中。这时候知道装孙子啦,我还不理这个茬呢!

  什么臭脾气!翻脸比翻书还快!不问青红皂白,打错了人,冤枉了好人,愧不愧?强子在车上听他的手下说了这件事的全过程,感到内疚了,一心想补救自己的过错。

  酒消了,知错了,也头破了血流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晚了!

  “丸子姐,改天我一定负荆请罪!今天弟弟对不起你了,弟弟喝醉了,不该朝你发酒疯,你多担待。”强子真心悔过,一个劲的赔礼道歉。

  现在知道错,晚了。打你一巴掌,给你颗甜枣吃,你愿意吗?何况这是头破血流?

  我扳着脸,不说也不道。我说多了也不是,少了也不是,惊涛和强子是哥们,他们自己的事他们自己处理,男人处理事有男人的方法,一个女人跟着瞎掺和什么。最好的办法是冷处理,不发表自己的意见,这是上上策。

  “这事不该你是,是那个婊子不对,没有她挑事,咱们也打不起来。我真咽不下这口气,什么玩艺儿。”惊涛气消了,口气也缓和了许多,在评论着是非曲直。

  “强子,你朝我撒气,我没意见,你怎么能打丸子姐呢?我撂句狠话在这儿,谁敢动着丸子姐一指头,我就敢跟他拼命!她是我的命根子!”惊涛板着脸教训起强子来。惊涛气消得差不多了,开始和强子搭腔了。

  惊涛越不在乎,我心里越不安,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惊涛的脾气禀性我了解,吃了这么大的亏,他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惊涛是个吃了亏就难受的主儿,能咽下这口气他就不叫刘惊涛。自小都是他打别人,打仗总是沾别人的便宜,这回亏大发了,稀里糊涂开了瓢,传出去不让人笑话?

  惊涛关了手机。他可是二十四小时都开机的啊!头破血流,这个时候关机干什么,真搞不明白,反正觉得挺邪乎。这小子又在玩什么猫腻!

  我总感觉有点儿不对头,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反正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又说不上什么事,我的第六感觉从来灵验。惊涛的破头要紧,哪有心思去想太多。我的感觉怪怪的。

  惊涛脑门上缝了几针,打了破伤风针,血也止住了。医生在他头上缠了绷带,看上去像是电影里在战场上光荣负伤的战士。

  他叫过顺子耳语了几句,顺子点点头,招呼都没打,走了。

  顺子也真是的,惊涛伤成这样了,怎么能丢下不管了呢?这孩子也太不懂事,回头得说说他。起码把惊涛安全送回家,再怎么说也是他的责任嘛!

  顺子走了,照顾惊涛的责任就落在我身上。

  这个犟种,说什么也不让强子送他回家,真拿他没办法!这头倔驴,得顺毛摩挲。顺着他,什么都好说,高兴时,要是能把头摘下来给人家,他也会肯。翻脸了,爱谁是谁,就是天王老子也不给面子,这人就这副德行。

  真气人,顺子怎么能把惊涛扔给我呢?顶着个破头,总不能把他领回店里去吧?把他送哪里去好呢?

  医院隔着惊涛父母家近,惊涛深更半夜顶着个破头回家,他父母会怎么寻思。这几年惊涛懂事了,事业有成了,他母亲不再整天为他提心吊胆了。唉!哪能让老来人担心?不能送他回父母家。

  哪把他送到那里去呢?真是个愁事,得好好琢磨琢磨。

  惊涛家现在搬在东部别墅区,离这太远,我真不爱去。都大半夜了,把他送回去,我一个人再打的回来,路上遇到坏人怎么办?你说好好的搬什么家?老远老远的,去趟都不方便。

  还是把他送回老房子吧!他们往别墅搬的时候,所有东西都没搬走,只过去他们三口家。

  我从惊涛身上摸出钥匙,打开门,把他送回了老房子。

  我不敢走,怕惊涛出什么意外,刚才流了那么多血,挺惊人。惊涛看见我守在他身旁,慢慢地安定下来,踏踏实实的睡着了,一会儿就响起鼾声来了。

  惊涛自小就是这么个脾气,只要我守在他身边,他就心定气闲,干什么都踏实。

  等他睡沉了,我就打车回店了。

  我给惊涛的媳妇唐林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惊涛的情况,并且告诉她,我把惊涛送回他们家的老房子里,让她明天早晨回去看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第二天下午,店里的小姐都知道惊涛受伤了,还告诉我那家夜总会昨晚让人给砸了。甚至越传越炫,说惊涛为了“英雄救美”而受伤。我静静地听着,权当什么也不知道。

  “丸子姐,我们打惊涛的手机关机,你能联系上他吗?”小姐们来了一拨又一拨。都关心惊涛的伤势。

  没想到惊涛在小姐中人缘这么好。而立之年的惊涛,有魄力,有胆量,有能力,有魅力,事业有成,车子房子换了又换。惊涛就是有女人缘,大姑娘小媳妇腚后跟了一大群,身边总是美女如云,怪不得昨晚的事情被演绎成了“英雄救美”的故事。

  惊涛人长得高大帅气,一米八五的个,体魄强悍。要模样有模样,模样比电影明星陆毅还要俊秀,国字脸,挺拔的高鼻子,一双勾魂的大眼睛,魅力四射,他的眼光好像能够洞察一切,也能把女人融化。惊涛身上所表现出来的独具魅力的气质,看得见说不出,有形似又无形,使他的杀伤力无限。

  这几年有钱了,出手大方阔绰。小姐们众星捧月似的环绕在他身边,他的凝聚力让我佩服不已。

  说起这些小姐,真让人琢磨不透。哪一个身边都养着个小哥,这些小哥都游手好闲,下午送她们来歌舞厅上班后,就去网吧上网打游戏。晚上十二点后再来接她们下班。这些小哥穿名牌,戴好表,用最好的手机,吃喝玩乐样样在行。小姐们心甘情愿的把挣来的钱给他们花,小哥们花钱如流水。小姐们赚的辛苦钱,几乎都被这些小哥败光了,过年过节回家常常连路费都没有。真不知道一个个是怎么想的,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脑子有毛病。小哥们的任务是陪她们吃,陪他们睡。有小哥陪睡的小姐,是不出台的。既当婊子又立贞洁坊。

  有小哥陪着,小姐们还会想三想四,甚至于勾三搭四。象惊涛这样的既帅气又有钱的极品男人,小姐们倒贴也愿意。她们就是这样贱。

  几个小姐们围着我,让我带她们去看看惊涛。

  “带我们去吧!丸子姐,我们看见他没事就放心了,就看一眼!”她们叽叽喳喳得央求着,眼神中流露出真诚的关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求你了,丸子姐。”小姐们摇晃着我,在撒娇。

  我都快让她们摇晃散架了。跟我撒娇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男人,根本不吃这套。姑娘们,撒娇撒错对象了吧?

  “姑娘们,惊涛刚搬了家,搬在东部别墅区,我真不知道他家住哪里。住些日子他家烧炕,我带你们去好不好?现在我也找不到他在哪里,我也联系不上他。一有他的消息,我就通知你们好不好?店里有客人,该选台选台去。”我连哄带骗打发走了这帮难缠的小姐。

  “丸子姐,肖芳姐来了。”经理赵杰把肖芳送了进来。

  从肖芳一进门,我就猜出了她的来意,胡弄她不容易。这是个胆大而且精明的女人,和惊涛同龄,她丈夫车祸去世后,她独当一面,力挽狂澜,生意越做越红火。她是惊涛生意场上的朋友,更是惊涛的红粉知己。她是个极其精致的女人,那漂亮的面孔,那迷人的气质,那得体的衣着,那优雅的动作,美得让人无法挑剔。她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她象一个熟头的桃子,让人垂涎三尺。

  惊涛亲她,爱她,敬她。我也爱屋及乌。

  “丸子姐,我想你了,来看看你。”肖芳亲热的拥抱了我,她拿我当亲人,总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肖芳嘴巴甜,人也会来事,哪句好听她拣那句说,句句送到人的心坎里。这样八面玲珑的小媳妇,你说谁能不亲她?

  “什么想我了,来看我。”就会说,不过这话我爱听。奉承话谁不爱听?听着顺心入耳。我心里有数,人活一张嘴,哄死人不偿命。

  “肖芳,你真漂亮,水灵灵的,这漂亮的小模样儿,我都想亲你口。不要有事没事总在俺家惊涛眼前瞎逛荡,当心他吃了你。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我边赞美边问她来的目的。

  我猜的没错,她是为惊涛受伤的事而来。怎么都是顺风耳,消息传的这么快?

  手机关机,人也不见影儿,哪能不着急?肖芳和这些小姐不一样,我心里思量着该怎么应付她,既不能得罪她,又不能让惊涛说我把乱人给他领回家。

  权衡利弊得失,反正赔本、受折怨的买卖我是不干,我做出了决定:“没事,我带你去看他。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那里。咱们得给他买点吃的,他可能饿坏了。”

  我猜测惊涛这时候不一定起床,他媳妇唐林在幼儿园上班,一定不在家。反正是老房子,不是惊涛现在的家,带她去没问题。还赚个好人,惊涛也不会怪罪我。他和肖芳什么关系,我明白。

  我使劲的拍打着屋门,边拍边叫“惊涛,是我,开门!”反正这时候几乎整幢大楼没人,该上班的上班去了,动静大点儿没关系。

  睡眼朦胧的惊涛打开门。

  “唐林早晨上班时来看过我。昨晚喝醉了,稀里糊涂让顺子带人把那家夜总会给砸了。现在顺子还在这里睡觉呢!强子知道那家的店砸了,没说什么。早晨强子打唐林电话,问我好点儿没有?说要过来赔礼道歉。我没理他。”惊涛如实向我汇报着情况。

  昨晚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没想到是砸人家的店。

  小姐们的传言是真的。天啊!这两个坏仔仔,还真不舍气,他们怎么能这样!开店不容易,去捣什么乱!如果人家店里有看场的,打起来吃大亏怎么办?哪个缺胳膊少腿的,这不就闯大祸了吗?想想我就后怕。惊涛喝醉了,做事怎么也不计后果。

  人喝醉了真愁人,做事怎么不计后果,酒壮怂人胆嘛!酒胆暴天!这俩熊玩意,昨晚嘀嘀咕咕,关机什么的,都是为了这个。气死我了,不听说的玩意儿。

  “肖芳来看你,我走了。”我真的很生气,怕絮絮叨叨惊涛不爱听。他是为我受伤的,这时候这埋怨他似乎不合适,我气呼呼的走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样子?把人家的店砸了,这俩小鳖犊子,还真不舍这口气,真是的!气死我了!让我说什么好呢!

  惊涛这小子,自小就不省心,人家打他下,他非打回来不可,他说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还有一般毛病,就是看见人家打仗小过年,一时不打仗就手痒痒。

  出去走走看看,结局怎么会是这样!烦死我了!

  上火归上火。说实在的,我从心里感激惊涛,没有他奋不顾身地替我挡着,头上有两个血窟窿的人应该是我。一个女人,脑门上留下个疤拉,多难看,有碍市容。男人就不一样了,有了这道疤,就有了饱经风霜的感觉,就有了成熟的韵味。这是我的歪理邪说,不知道对不对。惊涛这小子仗义!就凭他这仗义劲儿,我也不该埋怨他。

  回歌舞厅泡壶功夫茶消消火去。这几天乱七八糟的事儿太多了,应该平心静气的理顺理顺。

  “丸子姐,吧台,电话。说有急事。”还没坐热窝儿,经理赵杰匆匆忙忙进来了。

  “你处理就行了,不要什么事儿都找我。”功夫茶刚喝出点儿味道来,我实在不愿挪窝。

  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还指名道姓的找我,不能让人清闲会儿?有些事能不管就不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打吧台电话,不是打我的手机,不是和我不熟,就是来店里唱歌订桌的。这些事经理处理就行了,要了经理,不就处理店里日常事务的嘛。

  “丸子姐,他指名道姓就是要找你,说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经理赵杰又回来了。

  能有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可别吓唬我。

  难道是惊涛又惹祸了?不可能,他受伤在家,哪里都没去,何况我刚去看过他?肖芳还在他那里呢,是不是他媳妇撞上了,打起来了吧?哎呀我的妈呀!要真是这样,可戳破天了。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这可怎么办好呢?

  我慌里慌张,急急忙忙冲向吧台。

  “丸子姐,我是惊涛哥工地上干活的小帅。中午我在网吧上网,被人捅了两刀,医生说可能捅断肠子了,救——我!我在人民医院,要做手术,没钱。我找不着……惊涛哥,丸子姐,救——我!医生说,住院押金得交五千块钱,我这里一共有一百块钱,刚才化验血型花了。救救我吧!”小帅有气无力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丸子姐,快来——,救我!和我一块120送来的一个出车祸的小孩,肇事车跑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没人给他交钱急救,死了。吓死我了,救救我!”仓惶的蹙变吓得小帅嚎啕大哭,声音充满恐怖。小帅也怕没人给他交急救费就这么活活等死。

  这孩子,人命关天,我能让他在医院等死吗?那样的话,我还是个人吗?我的良心会一辈子不得安宁。

  人命关天的大事,钱和命相比,命比钱重要,关键时候钱是用来救命的。有了命才有一切。

  混蛋惊涛,怎么关一天机就这么多事!找不到他,找我干什么,大事小事都找我这里来了。我是他姐,不是他秘书。不过,找来了,这事我不能不管。

  火烧眉毛了,赶急准备钱去。没事儿谁身上一下能带那么多钱?打电话跟朋友借了两千,从自动取款机里取了三千。

  凑够了钱,匆匆忙忙赶到医院。

  小帅的脸蜡白,嘴唇也没有血色,浑身哆嗦个不停。这小子,被刚才死那个出车祸的小孩儿吓坏了,还没缓过劲儿来。他眼睁睁看着这个小孩儿在死亡线上垂死挣扎,小孩的家人又联系不上,肇事车跑了,没人交钱抢救,就这么失去年轻的生命。

  小帅已经躺在急诊室的急救床上,等了两个多小时了。他不是急救车送来的,是工地上的伙计们打的送来的,没交钱,更没人管,在等着家属来交钱以后才做手术。

  救死扶伤,医院就是这样救死扶伤的,让病号躺在急救床上等着家属来交钱?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

  看见我进来,小帅挣扎着坐起来,泪簌簌地叫了声“丸子姐——”,头无力地垂下了,他是连惊带怕吓晕过去了。

  这孩子遭受了这么大的劫难,目睹了生死一线牵的煎熬,心灵饱受了巨大的创伤啊!

  血,从他肚子处的伤口涌出来。

  “医生,我来交钱办理住院手续,马上动手术。救人要紧。”我没想到伤得这么重。

  “家属签字!”医生把手术单递给我。

  我毫不犹豫地签上字,救人要紧!

  事后想想挺害怕,我签字,这是个大手术,两刀,两个伤口,万一手术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人死在手术台上,这个责任我能担当得吗?这个小帅,惊涛就带他到百乐门来玩过一次,我模模糊糊有点印象而已!他和惊涛关系远近、关系怎样我不知道,这次真是冒险冒大了。管他呢,豁出去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慈悲为怀。

  通知他家人,没人知道他家的住址电话。你看这事闹的。

  我这不是往身上揽孙吗?管他呢,谁叫他跟惊涛沾点子瓜葛呢,你说惊涛都那样了,他的事我能不管吗?惊动惊涛,让他顶着个破头出面,还不如我把这事给扛了。他娘的,大不了豁上那五千块钱不要了,仗义把吧!到这个份上,钱能救命就好,说明用在正点上。

  三个小时后,小帅顺利出了手术室,手术很成功。

  医生说如果再晚点儿,就会有生命危险,三个地方的肠子都捅断了,屎都淌在肚子里,清理非常麻烦。还把割除的肠子拿给我们看看,青绿须得、黑了糊剂的,怪恶心人的。

  我一肚子怨气,就是不敢发作。人就在你们的急救室里躺着,不交钱,你们不管,还晚了有生命危险呢!光说有什么用?动动嘴皮子谁都会。没钱,想做手术?没门!你就等死吧!钱钱钱,真是王八蛋,关键时候一块钱憋到英雄汉!医院——救死扶伤,没钱——没门!爱谁谁,没钱,等死吧!

  做手术的医生帮我们把小帅送回病房,指挥着从应急推车上把小帅移到病床上。四个大男人连抬带挪,搬起来真费事。医生交代说,病人是全麻,处在深度昏迷状态,必须一个小时叫叫病人的名字,病人答应了,说明他有意识;不答应的话赶快叫值班医生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病人身上怎么这么多管子?身子怎么这么凉?

  医生介绍说,鼻子上是氧气管,后背脊梁上是镇痛泵,别让病人蹭了,醒了后如果伤口太痛的话,就推镇痛药。肚子上这个管是往外倒血水的。还有尿管,尿袋满了应该怎么倒。身子冰凉没事,住会儿暖和过来就好了。

  我安排好陪床的,就走了。

  晚饭也没吃,腿也站麻了。还搭上五千块钱,不知道能不能要回来?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惊涛这么一病,好事找不着我,赖事怎么说搪上就搪上了呢?还他娘的净麻烦事,跟着劳心费力,出力不讨好,生气上火的。也许我就是这样的劳累命。

  我累得好想哭,又不敢让我老公知道。怎么这么多事!我这不成了事儿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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