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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商榷如何行动,有人敲门。王小虎蹑足到门旁打开门眼窥望,迅速转过头“是孙雪。”
“等等”我凌空挥臂从沙发一跃而起三两步窜到王小虎房间去了关了门。
孙雪进来后他们局促的站着傻笑。孙雪问见了我了吗,他们声音混合说法各一,孙雪没再多说,让见到我转告一声去找她,就走了。特别形影孤单。我从房间出来,他们仍是那副姿势的站着个个深沉着。
“怎么都是”我笑嘻嘻的问。
王小虎说“你太不是他妈的东西啦,我们都跟着你挨骂了。”
“怎么她骂你们了”我暗自纳闷,怎么没有听见。
“还等她骂吗?我们自个就把自个骂了!”潘富说。
王小虎搓着下巴“你还是和她好吧,多好的女孩那么纯,你还想什么。”
“何尝不是”潘富说“费了半天劲只为个日记本。”
我有些急“你们还不了解我,我总不能跟她去南方吧,和她也就是……”
“陈晨怎么不这样想呢?”王小虎质问我。
“陈晨你怎么想的?”我声色俱厉的问陈晨。
陈晨瑟瑟缩缩眼睛打转“我还没想。”
“别,你直说”我一点不留余地的追问。
陈晨不和我的视线相遇“我真不好说。”
“总之人家没想着甩人吧!”王小虎说。
“你是担心你妹妹吧,是就直说别拐弯抹角把孙雪搬出来。”
“我就不该担心吗,到头来你要真把她甩了,我怎么向人家交待。”
“你怎么知道我会甩她。”
“你说孙雪是南方的,远,不实际的,北方的,就你家那的也没见你怎么人家啊。”
“那是没遇到合适的。”
“没合适……”王小虎直摇头。
我俩不再争执,各自坐定喝水抽烟与他俩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故似潇洒其实特不自在,脸红耳热。潘富开个玩笑,若平时怦然哄笑,而今犹是生涩。可我俩还是笑了那么的机械,面部的肉如被拉着。我和王小虎一直这么即即离离相互尴尬着说句话特别留意对方反应,也后悔自个言词过激,让一步不万事大吉了,试图改变这种局面,像往日那般无遮无掩酣畅淋漓无所顾虑哪说哪了轻松自如。
王小虎正面找了我“任青真不像其她女孩那样,只要你帅点能说会道就跟你好,她特别要强。”
我也相对不安的“我也只是想看看她的日记,谁不想看看自己有好感的异性日记了解对自己有好感吗?其它什么主意都没打。”
潘富仗义的撸袖子露出胳膊,誓死如归“那什么时候行动吧!”
不是他的话没有溶点效用,只是尚欠火侯。我们把它搁在一边。
王小虎说“我也是为你好,同样追女孩,何必捡到难啃的找头疼呢!我不是为任青说话,我是从你的角度想的。”
我连连点头。
陈晨说“自从见了这个任青根本不是从前的你了。”
我沉然良久,真乱了方寸,泥足深陷啦,一贯持有的立场如启盖的酒精效应渐渐挥失,而我何尝不希望这样放任呢。
我暗暗对自己说坏了,可怕的念头闪现着,带来的却是一阵阵涌自心底的甜蜜。是啊!若真不成该怎么办啊!我还是勉强笑着说“但愿什么戏都没有,把我解脱了,退而结网退而求其次也行。”心中委实不这么想。
王小虎高兴地说“什么时候行动你说吧。。他俩也活跃着。
“见机就上吧!总之时刻准备着。”大家都笑了。
我们又趣味盎然的补充会贫嘴,王小虎突然插了一句“你可别忘了去找孙雪。”
我只感心底一沉如撕“我会找她的。”
我们围在一堆打牌谈笑出主意,若思冥想一阵子牌没法再打了,扔到一边,各自选个舒适的姿势或仰或坐,抚首挠腮思维驰骋,烟雾浓浓,如悠关存亡的董事会董事们焦头烂额:
一,王小虎亲自挂帅单刀赴会到任青家看取。这个主意行不通原因有二:王小虎不可能在短暂的时间看这么多日记(先不作有无短暂时间的考虑);不是我亲自看难免以讹传讹或者见仁见智,因而这一主意刚一出炉即告夭折。主意是王小虎出的,他一点不觉得意见没被采纳有什么不光荣,董事会吗,就得各尽所能,抒己之见,何忌之有。那些不发言的才会让人所齿。
二,买本一样的笔记本倒腾。这个前提必须这一天她不作任何记录,我拿出手中的复印纸搜寻,结果无一漏之;一旦穿绷很快就能锁定王小虎,这个黑锅他死活不愿背,因而因不能一致通过也不能采用。
几费心思加点周折和思维上的弯路,终于苦心不负,我们智慧的结晶如爱情的结晶经过漫长的十月怀胎终于诞生了。众人无不欢呼雀跃,就是没有香槟庆祝。
我打算这件事前不见孙雪,我不愿让其它事情分散我的热情。坦白的说这种想法非常自私。可事事难料,我还是见到了她。我一个在外地混了多年的朋友来了。他珠光宝气人变得鬼机灵,出手阔绰多年前许过我的基本都兑了现,多少让我自愧弗如――不谈这个。我有意避开市区乘车去了二十多里外人烟荒芜由纯一色农民开的乡村气息浓厚在当地颇有名气的饭庄请他,多少增添些许忘却红尘诟事,酒话桑麻的叙旧之情。
这里环境幽雅,行人质朴,门窗栏栅,红木树皮覆盖,院落庞大,舞榭亭台,垂钓傍江,浓韵自然景观。
陈晨和王小虎因事没能来,只有潘富陪着,我还想多找些人,被朋友制止,他不是怕对付酒,他的酒量我早就领教过,这些年混在外面也是靠这个。他难得和我见次面,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应酬上。可世界就这么小,在这个只有厌倦世间喧闹才偶一来之暂得清静的地方,还是遇到了孙雪。我挡不住朋友一波接一波补偿分别这几年的喝酒借故离开,闲转置后院,全是泥土地,冷冷清清,中间吊个沙袋,角落零乱摆放旧蚀缀满铁锈的运动器械。我踹几下沙袋,浑身热乎乎的去举杠铃,到胸前脸已经通红,一咬牙还是没能举过头顶,扔在地上气喘吁吁,拍掉一手黄锈。门口出现一群靓装男女,姹紫嫣红,挺招人眼。我驻足目不转睛的盯着几个漂亮的女孩,认出孙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远远地也发现了我。他们都是医院的,白的出奇一看就是特别懂得饮食会营养的那种,之间说着四川话,我一句没听懂,只听懂孙雪的。
这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让朋友看到了,我死要面子的那些遮掩全穿绷。我们去了远处周围怪石嶙峋四角耸峨的亭子,有个男的不放心想跟着,被孙雪制止,我愤愤望着他,心里隐隐不是滋味,也导致了之后我不近人情的大发雷霆。还没走到亭子我们就吵了起来,都特别凶互不相让,我一口气把这些日子以来所有想法毫无保留的全说了。
她的回答却差强人意“这真是原因所在吗。”
我没有作声。
“别以为人不知道。”
“你这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说。”我牙硬着,心里兀自嘀咕:肯定是陈晨在胡佳那说什么了,这个陈晨。
“你给王露送了两只鸡什么意思?”
“王露……”
“你少来这套,回答我有没有这回事。”
“有,怎么着,她一个小姑娘背井离乡的我给两只鸡有什么。”
孙雪掉下泪“你别不承认,我早看出来了,你去云南的时候没事她就向我打听你,你说没事她打听你干嘛……想甩我也不用这么阴吧。”委屈的哭起来。“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想过没有?”
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很可能更甚伤害的是王露这个可爱单纯的女孩“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的事别牵扯别人,王露我刚刚知道她叫王露,不管你信不信,也许她有那方面的意思,而我绝对没有;我就是出于那样的考虑,谁也没因为,如果因为谁有什么不敢说。”我激动着,由于饮了不少酒,口干舌燥咽不出唾沫。“我这个人不值得你依赖,我是什么自己还不清楚,你随便找哪个都比我强,只要你愿意又不是找不着。”这话说完我就后悔了。它含有侮辱。
孙雪表情触目,双颊泪湿,犹如风雨下的花骨。
“我不是这个意思,会有个给你幸福提供衣食保障包括安全的人的,但不是我。”
她擦掉泪水“终究要分,长痛不如短痛是吗?”
“是是,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她愤怒的瞪着我,泪水在眼里打转,填满眼睛流出,还是火了,所有贬义的动物全骂向了我,我一言不发任由她骂,最后她有点累,一声冷笑“追我的人多了。”汹涌的哭着掩面而去。
我拉住她,用袖子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努力做着尽量让她平静,她还是甩开我跑走,我没再去追。回到桌上端起一大杯酒一饮而尽,痛苦滋味全部涌上。
朋友还赴他人之约,我们就此告别,都喝得跌跌撞撞。我和潘富坐车去了教育局,我打算奋发图强了,如果有适合我学费又不太高的专业,下半年或许我就是高材生队伍中的一分子啦。在车上我有了把任青这件事放弃的念头,直到下车也没能拿定主意。我和潘富相互搀扶着东倒西歪穿入教育局大楼,值班警卫让我们小声点,便放我们进去。我俩指着他笑一阵,但确实停止高歌。去几间办公室寻问,他们都不是解释问题的地方,让我去几层什么处问问,也没记清楚。潘富见许多和我们差不多大的人都去了一个大的会议室,就拉着我去了。里面有许多人正交头接耳忙碌着剪裁贴照填表,还有人拿着表往里面一间办公室跑,稍停出来。潘富揪个白面书生模样的男的问,他说是办毕业证的,我说我还没上学办什么毕业证,潘富说,你倒挺会简便方法,我俩大笑。我又问他是学什么的,这么快就毕业了,他说他学了好几年,我心里一沉,怎么又他妈好几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们身上,潘富指着他们“看什么看”,拍下桌子“就知道看热闹”,所有男女都笑了。主管人员是个四十岁不到的男的,带幅小小的眼镜,小眼珠子在镜片后面乱眨,给动画片里被人化的乌龟样,从里面出来“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赶忙陪笑,彬彬有礼“有事想问一下老师。”
他看了看我爱理不答的让我有事进来说,我尾随进去,乱无头绪的说了一大堆,把在哪渴酒今天怎么高兴又怎么失落的全对他说了,他终于没按奈住重重拍桌起立“你给我滚。”
我的脸一下子沉下来“你他妈说谁的。”
潘富闻声赶来,指着他鼻子“我c你妈。”
“瞎你个王八眼了,这样跟老子说话。”
“剥他个七侄。”我俩就要动手,被蜂涌而来的人拉住,“没你们的事,滚开,”有些怕事的已经丢开手,那个主管彻底龟缩一言不发。上来几个警卫把我俩带走,下楼的时候我已把事情的前后说清,愤愤不止的“他凭什么侮辱人,”警卫只是让我冷静,没作任何追究就放我俩走了。
出教育局我仍带着气的对潘富说“非整整他个舅子不可。”
一夜之间,我们四人分头行动,尽可能的把市区内办*假证件的电话全部涂沫,把教育局那个主管的电话写了上去。
后来我们打听到,连续一段日子每天总有些办毕业证的人和他联系,其中也有办*假证的。他一律如实秉告让来教育局找他,办*假证的来后,几乎翻版的上来就感叹: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他抠完鼻子顺手推下眼镜: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办*假证的就笑,装的给真的样不是你让来的吗,看你小心的,也该小心。他打断问你到底是来干吗的。办*假证的挤眉弄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还是说了。他一愣问,你所有单科成绩合格证带了吗,办*假证的说我办*假证还要那干吗,这一次他总算听清了,极具讽刺的说,天大笑话,教委是办*假证的地方,怎么好意思说的。办*假证的终于意识到被涮了,恼羞的赶紧走了;有气不过的,就和他特别凶的吵。几次下来,搞的他非常疲惫,也好像明白什么。再有打电话的就问是办*假证还是办真证,若办*假证的就会在电话那头嘲笑,办就是假证还什么真证,你能办出真证来?哈哈的笑;若真是办证的会很惊讶,怎么教委还办*假证,现在都成什么啦,令他咋舌。后来公安机关也调查到他那,里里外外狼狈极了。最后没辙,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去把电话擦了。
任青周末乘车去文化宫英语六级培训班学习,她爸妈一般去她姥姥家。下午课开的很早,结束的也早。大概三点半的时候,任青就会出现在车站。在休息的时间她还能一如既往的学习,这种精神实在让人佩服。我连想都不敢想,我上学的时候整天落课,父母在老师的建议下也在周末给我报了这补习班那补习班,我前门进后门溜之大吉,后来干脆不去。以后我要向她学习,她调教我,严格要求的根治潜在我身上的毛病,成为一个作息正常、生活规律、无不良恶习的人,一上来会很难,吃很多苦,也许坚持不下来,但我会拼为了她……我想入非非,任青就站在我身旁,她不会认得我,在她眼里我是个老者。我们围在许多等车人中,车来了走,一波人走了又一波人涌满。王小虎骑自行车直奔我们,和任青打招呼的时候,把我撞倒,他俩慌了,扶起已晕了的我要往医院送,围观的热心人都凑了过来帮忙支招,潘富就在围观的人中,他是最热心的。潘富使劲晃着我,终于把我晃醒,我安然无恙让周围的人长松口气。
“没那么严重,还不至于上医院”潘富说,然后介在他俩耳边“这要上医院没事也查出事了。”
我有气无力、颇通情达理的让他们走吧,歇一歇就没事了,更增添他们的不安,最后决定还是先回王小虎家休息。
王小虎向周围的人道谢,潘富慷慨激昂“谁还能没有困难,一人有难八方支援,才是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温暖,是不是啊群众们。”
几个大妈积极响应“就是这孩子说的。”
来了几辆车人群瞬间散尽,潘富借机也溜了。任青帮着王小虎把我送到他家,在门口王小虎摸遍全身也没有摸到钥匙,我又一次晕厥,王小虎差一点揣了门。任青让我先去她家吧。他俩把我搀扶到任青的床上放平,任青去倒水,我和王小虎偷偷笑笑,他赶紧严肃不再和我的目光接触。任青端来一杯热水,王小虎拿着药瓶翻译,这是老毛病,遇有紧张、惊吓、剧烈震荡就犯,吃完药休息一会就没事了。说着拿两个钙片塞我嘴里,我喝净水便躺下人事不省。王小虎说我们别打扰他了,与任青一起去了客厅,关上房门,室内的光线明显降低。王小虎一个劲不安于声的对任青说些添麻烦之类的话,任青极其温淳乐于助人的态度才让他变得平静。王小虎不停找话说着,任青虽在听,却心不在焉的,后来还是从书包取出两本书去了另一个房间。
果然,我的分析不错,确实另有其册。一个多小时,我有足够的时间阅读任青亲自洒下的娟秀小字、心灵之声,当然范围还是有圈定。王小虎没有吹,的确被任青称之为哥哥。那天我蛮不近情理的硬硬闯入她家,虽生气了点,仍没有任何怀疑,平平淡淡的记述,要说掺杂了什么情感在里面,一个有点无赖行径的家伙惹恼了她是唯一的。事后我向她道歉,原来我俗了,或者说自作多情了,我用常人处事的方式继续此事,在她看来一切并不重要,或者说已然忘却。之前被我寄予了很高希望能在这件事上获悉些许任青内心秘密的愿望落空。我第一次见她的那天早上,她刚跑步回来,之所以给她留下深深印象的是我满身的酒气:大清晨的就有人喝这么多酒。我苦闷的笑了,难道还不知“一日之计在沉吗”。王小虎借自行车提的也是如此泛泛。还有时间,我又大体作了浏览,每天夜里,王小虎家吵的她无法看书,她几次想找王小虎说说,算了,改听了英语磁带。
我有些失落,还是应证了一直不愿去承认意识中早见倪端的结论。或许日记并非心之所记――我只有这样安尉。王小虎把我叫走,一切如此平静,都在掌握之中。我又望了望那摞日记本,是以这种局面结束的啊!那间门仍关着,王小虎想去对她说一声,被我拉住,我这会儿有些失常,已不能正常的扮老人,无声无息关门离去。
直接回了小虎家,陈晨和潘富看着我笑个不停,我擦净脸,摘了手套,换了衣服,唯独没摘胡子,出卧室他们看着我说“你赶紧把那撅毛拽去,别恶心人了。”
我真想成熟点,摸着胡子有点那感觉,从而掩饰心中的某些苍凉。我早已想好什么也不说。
“快说,快说”陈晨急不可待的问“佳人的心偷的怎么样。”
潘富笑道“还用说,肯定黄了,看他那样,给贯二两大烟似的,受了不少刺激吧。”他们笑。
我还是没能把底气不足压住,一笑而过。
“是不是红丽粉黛,心有所属了?”
我犹豫了会“我不能耽误人家功课。”我说完脸红了。
他们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他们兴奋的是整个事件的成功。个个奇人异士的飘飘然然自我陶醉,除了王小虎多少带点犯罪感在脸上时而忧郁。
往后我在他们面前很少再提任青,更不会像过去那样什么联合行动了。我矛盾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有力量忘却。我欺骗着自己:就是不服,实则己然明白究竟怎么了。一腔涌自地狱的烈火魔鬼般的熊熊把我燃烧。我和他们依旧玩作正常,背地里却主动去找任青,犹如磁场效应,一到那个时间或者脑海中她突然出现,就会迅速丢下手中的事情而去。不管在她晨跑上学的路上,还是还书借阅的图书馆里,总会有我以不同借口出现的身影,我还差点报了外语补习班。任青把我当作了朋友,对我坦言说明白自己的一切,提供良性的确实切实可行的建议。我自恃看了很多书,可在她面前常常感到咋舌,什么妙语也不是了。有时去她的学校,她正用流利的英语与外藉教师交流,我暗自想,我都干什么了,不敢再奢望什么了。既使无法熬过一天见不着她的郁闷,也不愿破坏这种朋友关系了,至少还能是个朋友。“做个朋友吗???”一连串问号如数把锋刃的刀敲打着我的心。她吃苦的学习精神深深的打动着我,我不忍心再耽误她学习了,偷偷地躲在一边看她一眼已足。
他们问我这些日子都干嘛了,神秘兮兮的,我什么也没说又跑了。
春节过后王小虎爸妈又走了,我们又全体的杀到他家。
潘富陪陈晨到医院找胡佳,他俩亲蜜着,他个电灯泡子知趣的退了场“我去买盒烟。”闲置到花园,正是春暖花开,三五男女成群,扑蜂捉蝶,莺歌燕舞,冶闹嬉戏。不远处亭子的一对男女,吸引住他的视线,潘富箭步窜去,不容分说,揪住男的衣襟,随后又松开,倒不是因为女的因此而引起的恐惧和慌乱。他让男的把眼镜摘了,紧接着一个巴掌重重印在他脸上,攥着头发膝盖并用“谁的女朋友也不看看。”周围的人驻步观望无人敢问津,几个胆小的蛮子干脆躲远远的。
孙雪抓着潘富的手“你放手,他是我同事。”
“我管他是谁,”话落照脸又给了一拳。
孙雪怒了“关你什么事。”
潘富没有理她,气歇着“以后你敢再找她,我剥你的皮。”
男的擦着血一言未出。
潘富回来后告诉我,我已知是谁,是啊!这不正是我希望的吗?可我为什么还急呢?为什么这么难以承受呢?气全撒到潘富身上“你不该打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蹦起来怒吼,我的样子吓坏了他们。潘富委屈的垂下头,脸色开始变白。我伤害了他。僵了一会还是选择离去。他俩都抓着潘富不让他走,一边小心翼翼的望着我。我都做了什么?无缘无故发那么大火干嘛?我过去拍着潘富的肩膀“对不起啊潘富,我太失控了。”
“没事,我们哥们有什么,能说说怎么回事吗”潘富说。
我一时不语,老大一会才找着思维“我们分手啦。”
他们吃惊着,但我的表情让他们相信了,都张大着嘴什么也没说出。王小虎家的表“叭叭”一秒一秒的走着,这是第一次在他家听到这种声音。我出去一下,他们赶忙套上外套要跟我一起出去,我使劲拦着他们,再三保证什么事也不会出,只是临时想起件事,便踽踽而行。
我去了医院,路上我不停的问自己怎么了,究竟怎么了,难道不管是不是爱这个人了,都无法承受她接受别人吗?我忘了是在马路上,幸好司机师傅们精力十分集中,才没出什么事。主宰夜的万家灯火,在我眼前晃动,星星点点,垂然天成。世界本不是这样的吗?如同星斗,天黑了就来了,霓虹灯不过是叫做北斗星的那种。还有人,我明明看到的是浑身毛绒绒舞臂爬行的东西,转眼间怎么成人了呢?自然中的现象真是无奇不有、包罗万象啊!的确是人,衣裳搭配的是那么回事,不是以一叶遮之。后来还是出了点事,我掉进水道里。其实早有施工路牌和简要的防护。半空中我如被神话片里的宝葫芦“嗖”得收走一样,进了无声无色、无边无际彻底黑暗的世界……后来踩着软软的滋泥情知发生的一切。几个好心的大妈吆喝着身强力壮的小伙才把我拉上来,鞋子一直到裤筒全是黑泥,我横拈竖拈着,一跋一拐在路人同情的目光注视下消失在夜幕。
我找到那男的集体宿舍,他刚洗过脚,正借着晾脚之机看小说。他跟了我出来,我的样子吓坏了他,我莫名的生出股火,揪住他的衣襟,渐渐地松开了,拍打着他的衣裳,给他整装,“我朋友打了你,我向你道歉。”
他很不安“不用不用……”
“能给我说说你和孙雪的关系吗?”
他愕然了,困难重重,吞吞吐吐“我们是同乡。”
“你也是成都的?”
他点头以为回答完了。
“接着说”我摸烟抽,烟早掉了。
“我回去给你拿。”
我犹豫了会还是让他去了。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她。”
“其实,她喜欢你。”
“我不是让你说这个。”
“是。”
我笑了,拍拍他的肩膀,他战战兢兢的,显然在等待巴掌,并不躲闪。“我们已经分手了啦,你和她没什么不对。”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转即明白,向他投来的目光微点下头。
“这些日子,她挺伤心,她……”
我打断了他“好好安慰安慰她,骂骂我也行,这样不是东西的人不值得为他伤心。”
他摇头苦笑,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你们为什么分手?”
“为什么?”我仰望天际“我无才无德,还是个流氓,见一个爱一个,她跟我这种人干嘛。”
“你别这样说,我看你这人挺好的。”
我哈哈笑了指着鼻尖“我?一个地地道道的流氓。”我只觉喉咙有股酸直往脑子上冲“你们真的挺合适,回去都有份理想的工作,又在同一个地方的,多现实啊!”
“不,不”他谨慎的注意着我的脸色。
“你要好好对她。”没等他回答,我说“如果你伤害了她,追到成都我也不放过你。”
暑来寒往,岁月如一个化妆师,各种细致入微的地方都注意到了,而它却不能像化妆师能使其物复原貌。六月份的某天我照镜子,突然发现,我也在变啊!我把各个年龄段的照片放在一块变化一眼望穿,为什么照镜子看不出来呢?我明白个道理:人在照镜子时总是带些表情修饰,习惯朝满意的方面努力。
这个月任青接到北京一所高校的硕士生录取通知书,一周后就要走了。我买一大束花送到她家里。在前来为她祝福的亲朋好友中我显得如此多余,我挺知趣的走了。尽管她出于真诚的让我有空和她联系,尽管我依依不舍地深深望着她,眼睛有些湿润,还是大步流星的走了。彻底结束了――这种念头如浮云遮日笼罩脑海,那么自然、规律,就像瓜熟蒂落水满则溢。
这个月孙雪实习结束,回老家再度上最后一个暑假,彻底的投身工作了。那段日子我们天天泡在酒吧熬夜看世界杯,球完了也醉了,在有空调的包厢席地而睡,晚上搓着麻将等待球赛过着金迷纸醉不知城外又春浓的日子。是胡佳提供这一消息的。她和陈晨一同来,专门为了找我,孙雪特别希望我能送送她,明天十点的火车。我胡子已经老长,牙也因为大量熬夜抽烟熏得焦黄。我一直没正眼看她,我有点怵那眼神。我问她你不走吗,她还要呆段日子,她早就在陈晨家了。我继续打麻将,正逢我胡,发自内心喜悦的把自摸的那张牌摔得掷地有声,紧接着熟妊的按翻给三家算帐,谈笑间又把长城摆好。胡佳怏怏而去。那晚的球赛非常精彩,两支球队都是我十分喜欢的,期待已久了,可却没得到期待的满足,我总是在分神。第二天上午九点钟,我反常的醒了,情不自禁的放眼向表望去。我的头好痛,拿着剩下的半瓶矿泉水仰脖倒尽,空调轰轰的吹着,外面传来下雨般的滴水声。王小虎和潘富还有其他几个露纹身、长发或光头的人正无知觉的睡在铺地的席上。我仰在沙发闭目遐想七零八落无头无绪倒是些许惆怅。我到柜台要瓶橙汁,看昨日赛事的重播,老板好奇的问“怎么起那么早”旋即把橙汁记我帐上。我看了看他没理,就因为都该了他很多钱,这两天的话开始带刺了。我们已商量过换个地方,有钱也不给他。我的心情如重播的球赛一样反反复复如雾如烟,罢,回去睡觉。
晚上醒来,我的眼前全被液体填塞,漆黑一团,就像弃身在茫茫的深渊,挣扎着四肢,却不见底,什么都想抓,什么也抓不着。我找了会背心,没有找着,赤着上身奔向了火车站。我只想看看孙雪把最后依恋的目光留在的地方。站上行色匆匆,车水马龙,繁华一点不减,“孙雪,孙雪,孙雪……”我激动的喊着,形影孤单的搜寻着……浑身已湿汗流如雨,覆在身上似涂了层油,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几天后,我见到胡佳,她告诉我孙雪哭成了泪人。胡佳失了控,狠狠的骂了我,从而差点连累他和陈晨的感情:我们是不是一路无情无义的货色。我把陈晨骂走,不和这种男的做朋友了。陈晨感动的注目着我拥胡佳而去。
九月份胡佳回去工作,陈晨也陪同去了,他不打算回来了。他们已商量好,双方的父母也作过交流。胡佳在家乡有个很了不起的亲戚。
十一月底潘富应征入伍,王小虎去他舅舅在沿海经济区的公司工作,我们依依洒泪告别。
受各自为了人生目标奔碌的风潮影响,他们走后不久,我毅然决定上学,进了山东大学成人进修班,学习法律。我朝出暮归,勤勤恳恳,时刻以任青为楷模。班上的女生在家都有工作,没什么压力,整天的玩。也有邀过我的,但都没得逞。她们都说我老实,正是这种信任,受了委屈也爱朝我倾诉。我偶尔漫不经心的给她们支个招,茅塞顿开之余口口声声愚者千虑之类。也有几个要勾搭我的,话已经很露骨,我装着什么都没听出来。可我还是只撑了三个月,往日的我暴露无疑,班上的人一致感慨:人学好难,学坏一夜之间,开始躲着我了。向我倾诉过心事的女生,经常被我逮住话柄当众嘲弄,气得她们红一阵紫一阵哭过好几回,有个哥哥来啦,听人说过我后,没见我又走了。
我终因长期缺课和几次聚众闹事被学校勒令退学。曾经走熟了的路径、教室、宿舍一下子不再属于我。我空空落落的拎着行李,默默的无声无息的离去。我心情复杂着,如梦初醒,悔不当初,怆然悲顾,好像又都不是。反正我不会回家,我折腾光了他们的所有积蓄,既使我想以后能挣回来,可他们望子成龙的所有心愿终于幻灭的跌落是我无法弥补的。我在济南胡乱混着日子,也试着从事朋友给我介绍的工作,但不久就辞职。朋友问究竟想找个什么样的,我想也没想回答:想什么时候上班上班想什么时候下班下班的。后来也没有人再帮我找工作。再后来流落到家乡,至少这儿的朋友多能解决住的问题,借钱也有地方。他们都有了自己的位置,我虽算不上累赘但也是附庸,我的言谈见识他们不再感到兴趣,只是为安慰我才勉强一笑置之,往日敬畏的神色荡然无存。他们总好象在琢磨什么。我清楚都是被社会熏的,对我还是极其诚恳,只要我开口的基本都能做到,也处于关心的跑关系帮我找合适的工作。他们都有了女朋友,每逢聚到一起女朋友都在场。开始我还找话和她们说,后来干脆跑一边去。朋友的女朋友想给我介绍个,我木讷讷的引的她哈哈大笑。朋友训斥她:人家过去的女朋友有一个连真头发长见识短。她狐疑的望着我后,认定是个玩笑。晚上回来,我和朋友都喝得特别多,他问我以前你身边那么多好女孩怎么没留住一个呢?我没有作声,风一吹吐了不停。那晚我被连续几个梦感动,枕边一大片地方已湿。
我决离开所有的朋友。
我和比我小六、七岁的小孩混在一起。我的一些经验见识和扔了多年的话在他们那依然有着强烈的效用,都对我特别崇拜。我带他们参加了几次斗殴,由于步署周密,没有失手不干静之类。其中一次我一个做小本生意的亲戚受人欺侮正巧让我撞见,我按奈住火,一直跟到那人家择机抱负了他。这事连我亲戚也不知道。后来有两个因盗窃被抓这一伙解体了。由于我们的关系,少不了调查我,查到我家父母才知我的情况的。也快过年了,父母怕我再出什么事,好言好语三餐伺候,让我呆在家里什么理想抱负年后再说(我清楚父母如是说是不想打击我)。我也就呆在家里,饱食终日,足不出户,关在房间时光错位的看小说。逢到共鸣热泪如涌。浑浑噩噩的过了个年。
春节过后,我开始跟着表哥南来北往的跑生意。
五月份的一天我们到了成都。正值连雨,不免有些伤怀。我徘徊在孙雪应该工作的医院门口,也寻到了她家的小区,一草一木让我深深的感动。工作之余我就往这两个地方跑,如果上天安排我们一次相逢,如果相逢了呢……我没有想。
半个月后我和表哥办完事情返回。我坐在缓缓驶出站台的火车上:这辈子不可能再来了。
年底我结束漂泊的生活作为大龄兵应征入伍到贵州遵议服役。我还是走上了这条路。父母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我是补偿他们。
我和一群穿军装稚嫩的小子拼命挤着列车窗户朝下面送行的亲人告别,热泪满盈,那一刻我暗暗立下誓言:说什么不做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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