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范增作品集 > 要的就是这个味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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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虎家彻底成了我们放纵的海洋,最多来过二十多人,麻将扑克围了好几桌,实在腾不出桌子,干脆把床也用上了。我把所有俾昼作夜浪荡在外的无业朋友全部叫到王小虎家。

  那个朝鲜族人卖菜的地方成了公开的秘密。我应邀到一朋友家,夜里他们神秘的出去,回来拎了一大包菜。我试问之,他们支支吾吾还是如实说了。有一天半夜我到那个地方,正碰上个黑影从墙上笨重的抚树而落,惹得犬吠声四起,我不得不跟着抱头鼠窜。这个地方不能再去了,果然一个下午我再次从那个地方经过,门口的树不见了,墙上兜了层钢丝拧成头削尖小时候看的影片中敌人好用但仍无法阻挡我军匍匐前进的护网,一条半人高的狗电掣般的窜出,虎视眈眈贴着我的腿嗅,一触即发。朝鲜族人把狗喝走,我才敢挪步向前。他们采取了所有防范措施。

  我们四人坐在一起刨根究底到底是谁泄的密,断了财路的,结果潘富交代他带堂哥去过一次。尽管潘富一再保证只告诉过堂哥一人,不能把所有知情的人全扣他身上,这一次已经够了。大家都对他的不忠诚很有意见,王小虎干脆举起不和他玩了的大旗。潘富也像欠我们似的一直有种躲藏游离在神思间。尽管我们的气很快就消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机会再发展个,小虎说的全是气话用不着当真的说给他听,可他的消沉又不自觉的让我们产生迁就的情绪,从而导致彼此的疏远。一连数日他不来了。

  虽然王小虎家从来没有停止过热闹,但没了潘富不免让人有种伤怀,几些凄凉。我们每天都能从不同人口中得到有关潘富的消息,有见他独自一个人在街上闲转悠;有见他和他堂哥那些人混在一起;有见他在通霄电影院污浊不堪的软坐上,蜷缩一夜;还有见他就在王小虎家楼下面徘徊,提供这一消息的朋友以为是刚从王小虎家出来的呢。

  潘富来的那天我们高兴坏了,都特别珍惜,说话小心翼翼一改往日的喧闹。我们也打算好近几日就去找他。王小虎最不安,一个劲的重复“我也是因为在乎你和别人好才生气的,说到底还是说明我们感情深呀,”握着潘富的手“说你两句就不来了”。

  “不是,这两天我确实有些事,”潘富也相对不安着。

  我把话题扯开,灵光一闪弹出个很具水平的笑话,倾刻间爆发了,各显神通争奇斗艳搬出最底牌的段子,自在的几近忘形,差点又拿潘富涮着玩。潘富带给我们一则消息多少算作补偿。他虽没有说,我们都看出那意思也不愿捅破。他堂哥打算叫他到一所闲置的幼儿园,那儿有一排民房,都养了鸡。他堂哥的计划非常巧妙,谁也不怀疑它的行之有效性,因而决定去一趟。不过,之前要做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除了王小虎我们纷纷打电话给不同的人,几乎口吻一致的对他们说“小虎他爸今晚就回来了”也几乎一致的得到“噢,那不能去了”的遗憾答复。王小虎在一旁笑的前俯后仰。

  王小虎从邻居那借来三轮车和折叠梯,半夜我们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放在三轮车上坐定由王小虎带我们而行,一路欢歌笑语。半路王小虎突然停住,摸着头上的汗“一人骑一段,你们坐的倒挺舒服,”硬挤着坐下任谁也不理。无奈我们轮番而上,深深感到王小虎言之所在。月光如水,一泻千里,万物依稀可辨。经过一段空阒无人连灯光也没有的地方终于到达。外面围墙上矗满了碎玻璃,潘富靠住梯子,棍子揣在怀里扶梯缓缓而上,轻轻用棍子把尖耸的玻璃一一打掉,接过我们递的展开的硬纸箱铺上,又铺了层棉大衣,我们依次而上,挪梯至墙里。王小虎留着我们三人去了。潘富打着手电照着,蹑手蹑脚,冷不防踩断根树枝“叭”一声脆响,连忙原地一动不动手电熄灭左顾右盼一切安然方行。这排民房已有些年头,青砖翠瓦,家家门口几乎都有一模一样铁丝编的笼子。我们没再往里去,在第一家门口都打开手电对着缩坐一团打着盹篷着毛的鸡照。

  “挺肥的啊”陈晨窃声私语的说。

  我照他后脑勺一下“别出声。”

  他搓着头皮不吱声了,我觉得有趣又打了一下,潘富“咯咯”地劝住了正要发作的他。整个鸡笼几乎没出什么动静的便被我们抬出了巷。已经说好,如果逢有异常扔下鸡笼就跑,这么冷的天总不至于从被窝爬起追我们吧,脱身应该没问题。老远便看见有个人骑在墙上,头乱挥舞,我们没忍住笑了。王小虎活跃了,迅速扔下绳子,拴在笼子两头。我们把笼子放在三轮车里,腿耷在外面,刚好能坐下,王小虎劲头十足带着我们,一路欢呼。

  “你堂哥真有两下子,有时间我们认识认识”我说。

  “高智商”王小虎边喘着重气边回着头边看着路赞叹不已的说。

  “他也想认识认识你们。”

  “那不成英雄大会了,”我们哈哈大笑。

  王小虎蹬着车突然停下。

  “怎么了,还没骑几步,你就蹬吧,刚才抬鸡笼累死了。”

  “不是”王小虎神色慌张“前面有警察。”

  我们都慌了。两个警察手持器械的向我们走来。

  “赶快掉头”我大呼。王小虎掉过头使劲全力的猛蹬,警察发现我们,边嚷着边跑过来。

  “快蹬,快蹬。”

  王小虎泄了气“蹬不动了。”

  我们都跳下车,在后面推,警察渐渐逼近,形势迫急。

  “往胡同里拐”我指着一侧迅速做出反应。王小虎猛个大转弯,车差点翻了,鸡笼子滑下来。我们赶紧把鸡笼子抬上去继续往前跑。

  潘富说“这样跑早晚被追上。”

  “我们分头跑吧”我说。

  陈晨连连摆手“我有些跑不动了”说着就往车上跳。

  “我去引开他们”潘富说。

  “你怎么去,要不把鸡笼子扔了吧,我带陈晨,你们俩分头跑到我家集合,记住无论抓住谁都不能供了。”

  潘富说“那不前功尽弃了,”说着打开了水果刀。

  “你干嘛”我们惊出一身冷汗,我就要去夺他手里的刀“抓住是小,这样事就闹大了。”

  “你们谁也别拦我,”他推开了我的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潘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鸡,落下了刀,血滴在手上涂得面目全非迎面朝警察跑“救命啊,救命”声音划破夜空。

  我们忍不住笑了,同时也为他捏把汗。

  潘富抓住两个警察像抓个救命稻草不放手的求救“警察同志,救命……”

  警察先让他镇定问怎么回事,潘富指着另一端“那有一帮人打我。”他们向着潘富指的方向去了,用手电四处的照,什么也没发现。

  “要不是遇见你们小命难保了”潘富捶胸顿足泪眼汪汪苦命孩子的说。

  年长的警察有点不高兴“没那么严重吧。”让潘富说说事情经过,最近得罪过什么人没有。潘富一律胡诌,前言不搭后语便抚伤口喊疼。

  年轻的警察见之不忍“要不回去做笔录。”。

  年长的沉思片刻对年轻的警察说“我再找找,你先送他到医院去。”

  潘富和年轻的警察去公路打出租车。

  “要不我回家治疗算了。”

  “不行,情况这么严重,必须到医院,有些事我们还没弄清楚。”

  潘富无奈硬着头皮跟着走寻思如何脱身“要不,我不报案了。”

  警察打量着他“为什么?”

  “我……我不想得罪人”潘富断断续续的说“他们打也打过了,不会再找我了,如果报案决不会轻饶我。”

  警察被激怒了“还反了不成,现在是什么社会?我告诉你这不是你报不报案而是有违法犯罪行为确实危害了社会的问题,不管你报不报案,我们都要将既存的违法犯罪行为追查到底,能让一小撮不法分子逍遥法外置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于不顾?”

  “是,是”潘富意识到脱身困难,自己捅了个大娄子,心想:早知不该这么鲁莽,都抓了还有个伴。

  警察问“听你的意思,知道谁打的你。”

  潘富说“也不好确定”一边浑身上下的摸“不好。”

  “怎么了”警察问。

  他说“钱包丢了,里面的钱不少,但更重要的是那些证件和单据,能允许我回去找吗?”

  警察问“你的伤口怎么样。”

  潘富摁着头“血已止住了,不碍事,还是去找吧!”

  警察答应了。他绕了好几圈都没能把警察甩掉,最后不得不去了医院。警察躬着身子挂号的时候,潘富突然紧张兮兮拍警察肩膀往楼梯口指着大嚷“我看到打我的人上二楼了。”

  警察火一般的窜上楼,潘富趁机跑了。

  我们听完潘富讲述,都目瞪口呆的。王小虎说“你这样捉弄警察肯定不会放过你,麻烦大了。”

  潘富却胸有成竹“他们顶多把我当胆小怕事之徒,根本不会往其他方面想。”

  我说“你不要小看警察的侦查思维能力,很快他们就能分析到明明在追一帮人怎么半路就跑出个人,现场既无打斗又无血迹,其人行迹亦可疑,肯定有问题。”

  潘富说“就算怀疑了,我脸上还抹着血不会认得我,又没犯罪用不得那么拚本的找我吧,有那心思不如去破悬案了。”

  我们虽然也笑心里不免阴云重重。

  潘富又说“其实也够玄的,最后才脱的身,我都准备好真弄出个伤口出来了。”

  五十多只鸡,本想全给杀了,可王小虎家的冰箱盛不了那么多,于是放在阳台边养着边吃。最多一人能啃三只,也仅仅吃吃鸡腿、啃啃胸部密集的肉就完了。后来嘴上生满了疮,使劲笑都疼,彻底吃腻,谁要提鸡非给谁急。还剩十余只,我们给分了,各自拿回家去,鸡笼本主张卖给收废品的,但怕惹出事,赶着夜阑人静,抬到荒郊野外填了海。我没有把它带回家,父母知道我不会这么行好,这么破天荒的拎了两只鸡来肯定没干好事,我何必没事找事呢。想了很久我终于想起个人。

  我去找孙雪宿舍的小女孩,我正在思量着怎么不被孙雪撞见又能找到她,她辨子一翘翘的出现在了视野,如此青春气息。看到我高兴极了,双颊绯红,我直直的盯着她,红绳束发,穿护士服的样子比孙雪还迷人。她让我的想像在下流。我把鸡塞给她,满是歉意的“一时没腾出时间请你吃饭,这个算补偿吧!”

  “我知道你出差了。”

  我却涌出些不安,尤其是看她略带期盼的眼神。我把浑身的东西想了遍,也没想出合适送与她的“我在云南倒打算买些纪念品来,谁想没日没夜的忙根本没时间,什么也没顾上买。其实,只要有这份心意就够了是不是。”

  她点头嘴角笑意拂过。

  “这是我朋友说的”我也跟着笑。

  “孙雪?”她的目光清澈明亮如水。

  “不是,男的。”

  她看着手里的鸡笑“胡佳今天也请我们去吃鸡。”

  “胡佳?”

  “是啊,她男朋友刚刚给了她送两只鸡,我们宿舍全体都去。”

  “全体?”

  “是。”

  “怎么这么巧?”我表情宁静的说着却觉得很被动“那就今天她请你,明天你再请她,礼尚往来。”

  她哈哈笑了,想一想还是问了“我是单请胡佳,还是全体都请。”

  我知道她的意思“单请一只,全请两只。”

  从伊始接触到她的眼神,我已看出她对我期待已久的心思了。这一点在后来的一件事中也得到了证实。无意间又偷了颗少女的心,可往下呢?罢,我决定放手。

  晚上,潘富哭丧着脸来了,我们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先前的嘻闹荡然无存。“是不是出事了?”

  潘富挨个看着我们表情愕然。我们顿时紧张。

  “被警察识破了?”我问。

  他还是没有回答。

  我们急了“快说啊!”深深感到一种恐惧正向我们袭来,夜出奇的静,兀自叭唧叭唧抽着烟。

  潘富终于开口“我堂哥被抓了。”

  “没了?”

  “没了”潘富回答。

  陈晨说“你堂哥被抓就抓呗!又不是你被抓,看你深沉的,吓我们一跳。”

  “谁知道”我俩也长松口气,磨拳擦掌摇头晃膀舒筋展骨掏烟互敬对一块点燃。

  “知道为什么吗?”

  “说,说”我们都来了劲,唯恐潘富说的不尽兴,满足不了我们的味口。

  “瞧你们个个幸灾乐祸的,一点同情心没有,要抓你们堂哥试试”潘富一番盛怒的说。

  我忍住笑说“我们怎么了,他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是”二人也忍住笑。

  “别高兴太早,你们也跑不了。”

  “这回你吓不着我们了。”我们趁机大笑。

  “行了,行了”我收住笑“一点危险之时见真情的道义都没有,那天还把人夸的给朵花样,还嚷着和人家认识称兄道弟呢,今天听说人被抓了,看你们乐的。”我指着他俩“和你们做哥们倒八辈子霉了。潘富别理他们有什么跟我说。”

  “你更不是东西”潘富说。

  他俩笑着起哄“活该。”

  “说正经的”潘富压住一切声音严肃的说“第二天晚上他和几个哥们到我们偷鸡的地方去了,正钻入人家布置好的天罗地网中……”

  “被瓮中抓了回鳖”我接道。

  “别说那么难听”潘富面有难色。

  “那就偷牛抓个拔蹶的。”

  我们爆笑了。

  我捂着肚子使劲最后力气的拍潘富肩膀宽慰“没事,没事,最多拘几天揍几顿。”

  “再游游街,挂个牌子:让你小子偷鸡摸狗拔蒜苗。”

  “还得有个大字报之类:偷鸡者潘某其余不祥长年活动在某小区一带民声甚怨今之落网人心大快。”

  “你们家真露脸出这么个人物。”

  “我们不想认识也认识了。”

  全部笑倒在沙发上,潘富有一着没一着也跟着笑。外面有辆车呼啸而过,我们?的窜到窗前俯瞰,潘富趴在我身后头硬往上凑眼睛瞅,呼吸冰冷的拍打着我的脸庞,我用屁股撅了下他“就这么希望看到你堂哥游街?还堂弟呢。”又一阵哄笑。

  重新围在沙发上坐定,潘富磕磕巴巴的对我们说“都是我害了他。”

  “知道”我们个个漫不经心的。

  “哥儿们算我求你们啦,这件事天知地知我们四人知,烂在肚里,谁也不能告诉,不然堂哥非恨死我了。”

  “好,放心,咬住青松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说。

  “不管山展红旗是否如画,还是多少风光在险峰,我自岿然不动。”陈晨说。

  “打掉牙齿往肚咽打死也不说,有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王小虎说。

  “怎么潘富还不放心”我问“好,好,宣誓。”

  我们高举拳头,我站前头他俩站我身后,我说一句他们跟着说一句面对王小虎家的电视机特郑重的举行了宣式仪式,潘富露出微笑。

  我握着他俩的手意味深长的说“以后都是组织上的人啦。”

  坐在沙发上我提醒众人“如果我们慢一步赶在他堂哥后面呢?”一语惊四座,一片鸦雀无声,面面相觑,互道侥幸。

  “这还不简单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拘几天揍几顿再挂个牌子写什么来着,再游游行,你爸妈以你们为荣了。”潘富痛快的解了气。我们虽也笑,但还是心有不甘地思量话语回击,把那个他打给我们的球再打给他,一时莫展。

  我灵机一动“不是你就是你堂哥,你们家是跑不掉了。”我在他俩夸张的竖拇指下与之一起沸腾。

  我终于说服王小虎帮我这个忙。几天通霄达旦的泡在王小虎家,我终于发现一个规律。任青每天下午五点钟放学,比她爸妈早来一个钟头。五点钟的时候,几乎是任青刚停下自行车的时候,王小虎飞一般的从家窜出,借走任青的自行车,把一大串钥匙解下来给躲在一旁的陈晨,由他返回王小虎家交给潘富到任青家偷笔记本,我负责在楼下缠住任青,潘富拿到后再由陈晨去复印,完毕放回原处钥匙给在外等候的王小虎。可在我这环节上出了问题,几句话下来任青便回避了我用尽心思琢磨出话语的缠绵径自上了楼。我使劲浑身解数几近失礼,也没能阻挡住她,潘富被堵在门里。我赶忙跑去通知王小虎,我们商议一番决定也只有这样了。

  王小虎拉长着脸把任青从楼上叫下来,十分为难的还是说了“车子丢了”,与任青一起去找车子,“别看我刚才还骑着,什么样的都没看清楚,”任青主张去报案,王小虎固执的认为能找到,领任青来回兜圈子。我们那边一切依计行事。潘富把日记放回原处的时候,我推车到警务区“捡了辆车子,”交了。电话通知王小虎,他也快招架不住。他俩去了警务区,一个二十出头的民警一边让他俩说车子的特征,一边作备案记录。任青说完民警合上案本若有所思,领他俩去了后面的车棚。

  王小虎看到自行车高兴坏了,忍不住夸口“你们破案真神速啊,刚丢了一小会就被你们找着了,怎么贼抓住了没有?非好好教训教训这帮死孩子,太可恶了。”

  民警笑笑“谁也没偷你的自行车。”

  王小虎惊讶着“这就怪了,没人偷怎么会在你们这。”

  “是被人捡到送来的。”

  “捡到的?不可能吧,明明是被人偷的怎么可能是捡的呢。”

  民警没再理他。

  “那人留下姓名没有?”王小虎问。

  民警说“那个人说什么不留姓名,我们也不强求。他说做好事不是为了留名,这种事举手之劳,留名就虚了,如果非让留名,留的也是假名,他不可想让人把锦旗送到单位张扬去。”

  王小虎差点没忍住笑了,赶紧把头低下“都怪我乱扔车子,给你们添麻烦啦!”

  路上,他推着车子与任青肩并肩的走着,“肯定是我把车子停在哪儿忘了,想起的时候发现不见了。真不好意思,我也打算好了,若找不到我就给你买辆新的。”

  任青笑着说“不用。”

  回到王小虎我家急不可待的从怀中掏出一摞纸,他俩饶有情趣的偎了过来要抽几张看,我紧紧攥着不给,挪到沙发的另一头坐下。

  “你过完河就拆桥,以后还想用我们吧。”

  他俩的话对我确有震慑,我支支吾吾“这是人隐私,能乱看吗?”

  潘富对陈晨说“这家伙真不是东西,刚才煽风点火鼓动我们偷人家笔记本,怎么不说是人的隐私,忒不是东西啦。”

  陈晨说“人家隐私你看干嘛?”

  我吞吞吐吐“我就不一样了。”我轻轻弹掉烟灰,绅士风度,不紧不慢从从容容大有不和他俩同流合污的。

  “你怎么不一样?”陈晨笑着问。

  “以后我就是她男朋友了。”

  “他真不要脸。”

  “还不是一般的不要脸。”

  “唉!”我愁眉莫展阴云布额摇头叹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少听他胡扯”潘富示意陈晨“我们抢,”二人摆开架式如饿虎扑食向我奔来。我矢志不渝抵死捍卫任青的隐私不惷光外泄,可双拳难敌四手,正闹着王小虎来了,我们停住,我心疼的熨平折皱的几页。王小虎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发呆“这样骗我妹妹太不是人了。”

  乐坏了他俩。潘富说“当什么人的,不如当动物,你肯定没当过动物,你要当动物就明白还是不当人好。”

  “你当过动物?”王小虎气恼的回击。

  “我也是听你爸说的。”

  “我爸什么时候说过。”

  “不信你问他”潘富指着我“我听黄刚说你爸这样说的。”

  王小虎愤愤的目光直击我,我抑制住笑“你别听他挑拨。”

  陈晨从中斡旋“其实当人一点不好,吃喝睡眠七情六欲,哪一样不痛快都不行,但现实又那么多制约挺痛苦,动物就不同了,随心所欲随遇而安,如果有可能……”

  “你真想变成个动物。”

  “你才想变成动物。”

  我们一阵笑。潘富说“你不要挺抱怨的,我理解你这辈子也变不成动物的痛苦,从今天起我们就当你是动物不得了也只有这样了。”

  “滚你一边去吧。”

  “人家陈晨的意思,动物可以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王小虎消了气,不怀好意的说“给我们中的某个人样是不是陈晨。”

  “是,是”三人一致苟同看着我笑。

  我搜索枯肠敏感的反击意识“看我干吗?你们知道为什么动物会兽性大发,就是看人家朝三暮四,自己捞不着急的。”又一阵爆笑。

  陈晨笑的无力以言断断续续“我说句公道话吧……都不是东西。”

  任青的日记并没有我期待见到的内容。确切的说是学习笔记。我想是拿错了,但她一丝不苟的学习态度和对知识的执着还是赢得了我的尊重。

  我把这一想法告诉他们,他们面面相觑,潘富说“干嘛,还想再来一次。”我默认了。

  王小虎慌了“你别再打这个谱了,我是不能再这样骗我妹妹了。”

  “我又不让你帮”我不以为然的抽着烟。

  “对我妹妹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深深吸烟没有回答。

  “我告诉你,最好打住,我妹妹正准备考研究生,绝对不会考虑这方面事的,日记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妹妹可是有大志向的女孩,你就不要在这上面瞎费神了。”

  陈晨双手捂着耳朵“你别一口一个你妹妹行吗,快恶心死我了。”

  王小虎笑着挠头“从小喊惯了,一时半会也不好改,就跟她喊我哥哥一样。”

  “他也这么不要脸,我们怎么没听她喊过你哥哥。”

  “让你们听见干吗。”

  “看到了吧,狐狸终于露出尾巴,难怪横挡竖挡的。”我们起哄着。

  王小虎没有理会“你又不是没妞,是吧潘富。”

  “就是,要追也该我追啊!”潘富说完就跑。

  王小虎正要得意,起身就去追潘富“我还没问你是按原样子放好的吧!”

  潘富若有所思“还别说,黄刚说的有点道理,我拿日记本的时候好像还真有好几本。”

  “是吧”我来了劲比划着手“三本是吧,全放在一套大的硬塑料壳里。”我在空中划个四方。

  “是是,越说越有印象,我随便选了本,那种情况谁还顾得那么多。”

  “你俩别在这一唱一合的,就是拿错了我也不干了,太缺德了,别指望我了。”

  “缺也缺了,又不是没缺过,还再乎再缺一回,要的就是这个味,是吧哥们”我吆呼他二人。

  “就是”潘富说“在哪缺不是缺。”

  我们三人嘻皮笑脸的混作一团,王小虎愣愣的睃着我们“就算行吧!也没法了,那个法是不能用了。”

  “那个法子吗……”潘富正在兴头,一时无词看着我,我接道“当然不能用啦,又不傻b。”

  “就是当然不能用了又不傻b”潘富重复着。

  “傻b才想着再用那个法呢”陈晨跟着趁。

  我们三人看着哑口的王小虎大笑,把他惹急了“谁傻b,谁傻b”站起来大吼“说什么我也不干了,我图什么昧着良心到头来还让你们噱着玩。”

  “你图你妹妹”潘富说。

  我把潘富推一边去,给他挤着眼,潘富坐在沙发扶手上掩面偷乐。我连忙对要发作的王小虎赔不是“我傻b行了吧!”

  王小虎嘴角浮过微笑“这还差不多,”倍满足的重新坐下笑容可掬“说正经的,你到底怎么想的。”

  “说正经的我是为我儿子想的。”

  王小虎屁股拍下沙发“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好好我检讨,我是真喜欢她。”我猛的180度的表情大转弯如进了角色的演员。

  “不是假喜欢。”

  “别打岔”我喝斥潘富,依旧骟情“真喜欢。”

  “你谁都喜欢”陈晨笑道。

  “连胡佳也喜欢?”潘富似若无睹的如采访我,把我逗乐“别提名吗?”

  陈晨扭住潘富两人撕打,抱坐一团在沙发上乱舞,茶几被蹬的老远。沙发所有铺毯靠垫全部掉地,最后陈晨被压在下面露一块肚皮。王小虎疾步拿杯水倒上去。陈晨一跃而起,脸鳖的通红,理着零乱的头发问是谁泼的。我们见他裤裆湿作一片,哄然大笑。

  “别闹了,别闹了”我止住众人恢复平静,继续我的抒情,已没兜圈的必要“千女易得,知己难逢,就像有钱的人不一定快乐。”

  众人含首顿悟“纵使花团锦簇,灵魂虚无缥缈。”

  “夜思”我点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随缘而来随缘而去万物归尘万念俱灰功名浮云钱财粪土淡泊名利宁静致远勿淫勿乱戒骄戒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欲加其罪何患无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扯哪去了”众人笑。

  “都别深沉了。”

  恢复严肃,他们问我“孙雪呢?”

  “她吗,是不错,但终究要鱼雁两茫游云飘散。哀家焉能忍受冷宫之凄苦。”

  “既是知己何来三山五岳天崖地角之阻隔,心有灵犀天崖照旧比邻虽然相见时难别亦难千里姻缘不过一线牵,只要才子有意恋佳人落花甘愿随流水,死了尚能生死恋人鬼情未了几度轮回就看你爱浪不浪漫了。朕为你们做主便是了。”

  “料得闺中夜深坐,多应说着远行人,谁撑,不如怜取眼前人,本王就这样决定了,谁也别劝吾,巴山夜雨巫霞巫水滚吧都,又不能芸雨水汝胶融又不草木。”

  “息怒息怒,两情若是久长又岂在朝暮,娘子就依了吧。”他们摸着小胡须冲我yin笑,步步紧逼。

  我横眉冷对众人“让我作孺子牛门都没有。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不能随愿所终,还受汝等之辈强迫,不如一死以谢之。”言罢,面对滚滚乌江,痛心疾首,仰天长叹,非吾不能,抽手自刎。

  慌的众人都来拉我“别,别,不至于.......唉.......哎!”纷纷作晚一步的可惜状。

  我看他们个个居心不良的笑着,重喝:都蛋。笑声混作一块。

  “何为知己”我说“就是实际。”我指指上面“眼前才是实际的。”

  “那也不实际,人家可是研究生。”

  “所以呀”我重拍下腿眉开眼笑“我就喜欢研究生,多实际啊!”我孤芳自赏陶醉着释情纳怀。

  “可研究生不喜欢你”陈晨笑着说。

  “只要我喜欢就够了,爱就一个字,要不就是相爱啦!”

  潘富笑“滚你一边去吧。”

  王小虎说“我们别理他,他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们故意只顾谈笑吞云吐舞把我晾在一边,我笑不拉及的凑过来一味逢承“有你们这些高人在我怕谁,任你是三座大山还是什么难啃骨头,你们扔两句梦话就够所向披糜,说稳操胜券就表示有点虚。”

  “不行了,不行了”陈晨聊表谦虚摇头晃脑老态龙钟罗锅虾背状。

  “老了,老了”潘富也跟着趁一边咳嗽着,我捶着他的后背“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你老了还有陈晨呢,是吧陈晨?”

  “不是怎么的”笑了一半“唉!这话怎么给骂我的样。”

  王小虎说“就是骂你的,傻b都听出来了。”

  我们捧腹大笑,王小虎自知失言面带惭色低头无言,一口一口地把干烧饼咯嘣咯嘣往嘴填。他俩箭步窜上一抢而尽塞进嘴里,王小虎笑道“抢吧,反正我小便还没洗手”说着又去了厨房,我也跟了过去,就剩一个烧饼,王小虎虚让着,我慷慨表示全给你,压低声音“其实还是靠你,他俩知道个屁,不过逗他们玩,看他俩那熊样,童蛋子一个还充起老练来。”

  王小虎嚼着无味找蒜瓣吃,我一一帮他剥好“还需要剥什么尽管说,你看我这双手长得就是剥东西的,千万别给我客气。”

  我从厨房出来,他俩问我和王小虎嘀咕什么呢,我脸一横眼一瞪,双拳如四手两翼似作风,惹急了哥们谁都追就不追你眼势死你,不能了吧!

  他俩乐着“他怕了吧。”

  “肯定帮他妹妹求情了。”

  “那还用说”我擦擦鼻涕“就差跪下了,看他那酸样,一个童蛋子的人真难为他了,我这人就是心软,刀子嘴豆腐心,经不起别人苦口婆心,决定还是追他妹妹,自己哥们不帮总不能帮外人吧。”我说完自己嘿嘿的笑,他俩不寻常的反映我感到不对劲,转过身子,王小虎正站在我身后直挺挺瞪着我,脸发绿。他俩终于笑声震天,我抓耳挠腮味集所有好话于口中吐尽,却语无伦次如嘣着字,我把矛头转向他俩“我总算认清你俩小子,阴着呢。”

  我被他们狠狠宰了一顿,揣在口袋一个多星期的三百元钱刷的如一盆水泼出被折腾光了,最后本可以剩八十,他们非要抽中华烟,我僵持不过“这钱我不打算要了,不如买两箱方便面回去备用,也比啃烂烧饼强吧。”

  王小虎艮不打的否决“饿死也要抽中华烟。”他俩苟同。

  我心如滴血,八十元钱买了包烟,主动权还不在我手里,他们爱给不给的“你不抽”绕过我伸着如假肢的手,我讨好的笑道“你们看是不是这个理,一盒烟三个人也不好分,不如四个人。”

  “怎么不好分?”王小虎鼻子贴着烟盒使劲的闻“真香,好烟就是好烟。说什么来着,噢,不好分,有什么不好分,我六他俩七不就得了。”

  乐坏了他俩,“你这智商还想追研究生。”

  “真不知恬耻天高地厚水深火热婆婆是娘。”

  “别,别”王小虎烟进嘴里鼻孔出“至少他敢幻想,这种精神就值得我们学习。”

  我木讷讷的不作声,潘富充好人的拍我肩膀宽慰,还把抽剩的烟头给我,“呦呦,还挺有骨气的。这里面你最有钱,犯得着跟我们较劲吗,你一趟差事就挣三千,揍掉两千玖还比我们有钱,才花你三百,还是你赚了。”

  “可不是怎么着”陈晨笑着说。

  “得了便宜还卖起乖来了。”王小虎和他俩脸对脸的笑。

  “照这样说我这衣裳还穿它干嘛,有个裤衩不就够了”我往外脱衣服。

  潘富说“何尝不是,正缺个褂子穿。”

  我乘其不备照潘富屁股踢一脚一溜烟的跑了“让你是”,边跑边穿上外套。潘富捂着屁股原地不动表情痛楚,他俩狼嚎般的笑声从我身后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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