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姜超说完，林晓佳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他。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搞那么大的声势，全都是假的？”
姜超不置可否。
“姓刘的是个玩儿心理战的高手，这么容易就让我们找到他的老窝，怎么看都不太现实。所以，当时我就多了个心眼儿，让专案组的其他人，去扑他的老窝。而我留下来，守株待兔。
本来我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让我给猜中了。那个刘云树真的是虚晃一枪，杀回了医院，这才被我撞了个正着。”
林晓佳恍然。
姜超这招声东击西，简直玩儿的炉火纯青，难怪像刘云树这样的高手，最后也栽在了他的手里。
“这么说，从一开始刘云树进医院，你就知道了？”
“嗯，算是吧，我一直在他后面跟着来着。”
听到这里，林晓佳的眼神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也就是说，你偷偷躲在外面，眼睁睁地看着我和他拼命？”
林晓佳的语气森然，仿佛要吃人一样。
姜超立时就感觉到不对劲儿。
他一摆手，连忙解释，“也不能这么说，我其实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你想啊，这人的杀人手段，我们其实一直没搞清楚。都到了这种时候，我想你肯定会趁机把这些东西从他嘴里套出来。
谁知道你们把重点放在了十年前的那桩旧案上了。
不过也不算没收获，至少我们还顺手破了一桩悬案。”
“你这是把我也当成鱼饵的节奏啊！”林晓佳掐着自己的指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
姜超顿时浑身一哆嗦。
“姓姜的，你的心倒是挺大啊。要不是刘云树的废话太多，要是他一进来就下杀手的话，那这会儿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对吧！”
姜超心知不妙，不等林晓佳把话说完，嗖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穿了起来，开门就要往外冲。
“你给我回来！”
谁知林晓佳的动作比他还快，他刚从车子跨出一步，瞬间就被扯了回去。
车门被他的身体带动，砰的一声，死死地关上。
墨色的窗玻璃，挡住了车外的视线，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只是那辆车，比之前摇晃的更厉害了。
期间，还不断传出姜超的惨叫声。
就在这时，匆匆赶来的刘动，正从车子旁边经过。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专案组的车，心里一奇，忍不住手搭凉棚，贴着玻璃往里面望去。
只见车里面的两人，正在上下其手，不亦乐乎。
而此时，林晓佳也已经发现窗外的人影。
她忽然转头，刀子一样的眼神盯向刘动。
“看什么看！”
刘动顿时吓得一惊，赶紧把脸收了回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色字头上一把刀！”
他嘴里醉醉年，脚底抹油，一溜烟儿地就溜了。
一周后，这起震惊宁州市的连环杀人案，终于宣布告破。
只是，还有一些收尾事宜，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其中，最让专案组头疼的事，作为共犯的蒙奇奇，神秘失踪，再也没有出现过。
专案组动用了一切手段，却依然找不到她的任何蛛丝马迹。
他们甚至怀疑，这个蒙奇奇早已经不在宁州市了。
否则的话，以现在这种掘地三尺的方式，早就该找到她了。
而另一个让姜超难以释怀的问题就是，小丑杀人案，依然没有头绪。
以他之前的判断，小丑案和刘云树杀人案不存在任何的联系，只是在时间上重叠了而已。
可是这些毕竟只是他的猜测，现在刘云树已死亡，一切都已经无从证明了。
一个月后，谢文欣终于出院。
临出院时，林晓佳还特意去了一趟。
望着那张依旧缠着绷带的脸，她却怎么都同情不起来。
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在十年前参与了一起惨绝人寰的剥脸惨案，才间接造成了这次一连串的凶杀案。
尽管她已经受到了惩罚，尽管这种惩罚比死都难受。
可是林晓佳依然觉得，这种人还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是最大的遗憾。
姜超安慰她，“别想太多，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林晓佳白了他一眼，“报应要是有用，那还要我们警察干嘛，一人一炷香，都去求老天爷算了！”
姜超被她怼的一愣，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就在谢文欣走出医院大门之际，林晓佳忽然朝她喊道：“哎，谢文欣，你最近不要离开本市。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协助调查的地方，我们还会找你。”
谢文欣一脸错愕，“杀人凶手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有什么可查的？”
林晓佳冷笑一声，“我说的是十年前的那件案子。”
谢文欣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之后，她一句话都没说，直接上了出则车。
一直到谢文欣上的车走远，姜超才问：“你真打算重启十年前的案子吗，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而且这个程度有多复杂，不用我说吧。”
林晓健恨恨地道：“就算不能重启，我也不能让她好过了。”
姜超心里了然，情知她心里还窝着火。
只是现在，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两个月后，宁州东郊发现了一具高度腐败的女尸。
按照辖区划分，这起案子最终落到了姜超的手里。
只是眼下，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小丑案上，从而忽视了这起无名女尸案。
眼看时间越拖越久，破案的希望就越来越渺茫。
而姜超似乎丝毫不以为意。
最终，这件事被捅到了副局长办公室。
曹耀武为此，还跟姜超拍了桌子：“姜超，你要明白你现在的身份！你是警察，刑警队长的位子不是你们家私人的！你要是不想干，就趁早扒了这身老虎皮，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姜超显然是那种不吃生米的，瞬时也瞪了眼：“我连自己家的人都保护不了，那我还算什么警察！曹局，我明白跟你说了吧。小丑这次重现，我一定要抓住他。不然，我这个警察当的也没意思！”
曹耀武被气的，手都哆嗦了，大喝一声：“滚蛋！”
姜超哼都没哼一声，扭头就出了副局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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