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的骑兵先锋娴熟的控制着战马。
一跃冲过第一道方向，涌向百步后面的第二道防线。
“放!放!放!”
战壕中，各级将领歇斯底里挥舞指挥刀大声喝令。
砰砰砰……
炒豆子般声音响起。
随即，密集的弹雨扫过后，率先冲过来的第一波数千女真骑兵瞬间倒下。。
“冲过去！冲过去！”
“第二横队准备！第二横队准备，第一横队马上装填弹药，装填弹药！”
⋯⋯⋯
女真骑兵中，皇太极拼命催令。
第二道战壕中，常胜军各级将领也大声呼喊。
同时在战壕中左右来回奔走。
砰砰砰……
战马嘶鸣，惨叫声，枪声交织成一片。
在第二道战壕的排枪射击，手榴弹打击中，女真损失近万人，终于突入到距第二道阵线不足五十步的距离。
只要一个冲锋，便能突入冲入第二道战壕中。
女真人都能看到，战壕中明军常胜军在面对万马奔冲的骑兵时，装填、射击过程中的脸上清晰的恐慌之色。
这无疑更加刺激女真人的凶残。
被几个护兵保护的皇太极，看着第二道阵线就要被他女真精锐骑兵撕破。
抬头看向城头，脸上露出阴冷笑容。
杀！
可就在他看向朱泺时，喊杀声忽然从第一道战壕中传出。
紧接着，皇太极就看到一捆一捆的手榴弹，冒着白烟从第一道战壕中向第二道战线以及第一道战壕外扔了出来。
“太子，小心!”
扈从惊恐拉着皇太极向后撤退。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皇太极转头就看到刚才他伫立之处，腾起浓浓的尘烟。
两道战壕中间，拥挤的己方精锐，更是被炸得人仰马翻。
倒打火力！
啊!
皇太极瞬间眼睛猩红狂叫一声。
完了！
他见识过这种战术了。
之前是对付步卒的。
现在用手榴弹，炸药包对付骑兵，一样有效。
或许唯一不同的，就是有部分骑兵，浑身是血，从爆炸的尘浪硝烟中仓皇冲了出来，不至于全军覆没。
砰砰砰……
就在皇太极刚刚狂奔出百步停下时，密集沉闷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皇太极就注意到，一颗颗黑乎乎的炮弹，从头顶划过一道弧线，向后面某点集中砸去。
这分明是有目标的打击！
皇太极下意识跟着炮弹的轨迹看去。
当他看到后面奔冲而来的父皇努尔哈赤时，眼睛豁然瞪大。
“父皇小心！”
可惜嘈杂的嘶喊声盖过了他的声音。
而就在此时，炮弹已经开始砸下。
一颗两颗，在努尔哈赤身边左近砸下去。
努尔哈赤明显察觉了。
面色瞬间变了变，控制战马尽可能的向前奔冲。
可还是晚了。
这一次，海中砥直接命令龙有田集中了三十门红衣大炮。
一颗炮弹恰好落在努尔哈赤奔冲的方向上。
不等努尔哈赤控制战马转向。
炮弹弹起，重重砸在战马上。
努尔哈赤连人带马被巨力高高抛起。
砰!
皇太极睚眦欲裂注视下，一团血雾在空中散开，然后人马狠狠砸在地上。
“驾!”
皇太极拼命抽打战马冲向努尔哈赤落地的方向。
逆着骑兵进攻方向，挡在他路上的，皇太极直接挥刀劈砍。
哈哈……
“打中了！总兵，劳资打中了！这回劳资打中了，看你还敢不敢撤劳资的千总！”
城头上，龙有田亲眼看着努尔哈赤连同战马被炮弹击中，高高抛起。
落地后许久都没有站起来，激动拍着墙垛，大喊着。
海中砥一点儿也不恼怒，咧嘴笑着：“龙有田，劳资给你请功！”
徐弘基激动冲到朱泺身边：“太子，击中努尔哈赤了！”
朱泺笑着点了点头，吩咐道：“让将士们大喊，努尔哈赤毙命!”
“是!”
“努尔哈赤毙命！”
“努尔哈赤毙命！”
“努尔哈赤毙命！”
⋯⋯⋯⋯
城下又一次发起冲锋的女真骑兵，听到城头呼喊，下意识向后查看。
努尔哈赤那套等同于帅旗的黄金盔甲身影不见了。
“大汗死了！”
“大汗死了！”
⋯⋯⋯⋯
惶恐在阵前蔓延。
越来越来的女真骑兵开始向后逃窜。
整个战场，瞬间乱作一团。
后面的还在往前冲，前面的则向后逃，加上努尔哈赤毙命的呼喊声，慌乱中，女真骑兵和087步卒搅在了一起。
朱泺看到这一幕，立刻吩咐道：“海中砥！马上下城，领着城下将士反击！”
“是!”
“徐弘基！”
“臣在!”
“你领神机营、后府兵马支援常胜军，粘住女真人追杀，不要给他们逃回大营休整的机会！”
“一鼓作气，捣毁其大营，开始追杀！”
“遵命!”
咚咚咚……
急促的战鼓声、号角声响起。
杀！
不等海中砥下城指挥，常胜军城下将领，就判断局势，自发的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冲出战壕，手榴弹开路，撵着女真骑兵追杀。
此时，皇太极已经找到了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倒在血泊中昏迷。
“快！带上父皇，撤！往大营撤！”
皇太极只是转头看了眼战局形势，就知道，为今之计，撤回大营是最好的出路。
撤回去，依托大营，他才能够整顿乱兵。
否则……
皇太极不敢想象，如果撤不回大营，会演变成什么样的结局。
“黏上去！粘住女真人！”
“杀!杀鞑子!”
⋯⋯
喊杀声中，常胜军在海中砥的率领下，撵着女真马步军混着的乱军，一路以手榴弹开路，奔跑冲锋中燧发枪射击，紧紧撵着女真溃兵。
在海中砥后面，大量的神机营、后府将士正在追上来。
女真人马步军混合在一起，乱作一团。
“太子！不能这么逃，必须派兵遏制明军追赶！”顾宪成面色苍白，惶恐不安的跟皇太极护送着努尔哈赤，扭头看了眼，声音颤抖大喊道。
战场上的情况，皇太极也注意到了。。
他点了点头，转头对身边跟随的镶白旗将领命令道：“收拢一支骑兵，挡住明军进攻，给我们争取时间！”
“是!”
又往前狂奔一里。
派出去的镶白旗将领浑身是血，孤身一人逃了回来，大声哭喊道：“太子，挡不住，挡不住，末将好不容易整顿一千骑兵，还未与明军交手，就被后面的溃兵冲散了。”
“咱们女真的勇士，都被明军吓破胆了，宁愿自相残杀，都不敢与明军厮杀！”
皇太极的身体猛地颤抖，差点一头栽倒在马下。
他面色苍白的转头看着身后。
完了！
他知道完了！
朱泺分明就是撵着他们女真的锐士，用女真人对付女真人！
顾宪成的神色也极为难堪。
作为一个文官，他现在更是手足无措。
不知该怎么办。
心中只剩下恐惧。
作为一个汉贼，他太清楚，一旦他落在朱泺手中，绝对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撤！打出皇旗，往西边撤”！”
“蒙 gu部骑兵，我们的骑兵看到皇旗后，一定会赶来。”
“先保住骑兵，用骑兵的速度优势，拉开和明军的距离！”
“然后整顿兵马，接应溃兵，从河西走廊，进入准葛尔，从准葛尔回草原！”
皇太极咬着牙，当机立断做出了决断。
他很清楚，这个命令一旦下达意味着什么。
他的镶白旗完了！
此番入关的步军完了！
可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只能壁虎断尾求生。
城头上。
朱泺看着数千骑兵护卫下，打出的皇旗迅速向西扔掉数万精锐逃走，他放下望远镜，吩咐道：“传令海中砥，率领常胜军继续撵着女真人进攻。”
“让他们的马步军时时刻刻都要搅在一起。”
“传令徐弘基，指挥神机营、后府兵马，不要跟在后面追，大踏步从女真溃兵左右两翼进行包抄。”
“趁着女真人混乱搅在一起的大好时机，穿插分割包围！”
“记住提醒徐弘基及各级将领，要善于在局部包围圈，利用优势兵力歼灭一部，释放兵力的战术。”
“严令各军精诚团结，争功委过，贻误战机者，战后斩！切切切！”
“龙有田。”
“末将在！”
“率领城内所有炮兵，凡事能够扛得动的大小炮，让城内组织起来的青壮协助，马上追上去。”
“为包围歼敌提供炮火支援！”
“遵命!”
骆思恭也领命道：“臣亲自去传达命令！”
“骆都督你留下，魏忠贤你去传达本宫命令。”
“骆都督，你即可启程，回京把这一消息带回去！”
“同时本宫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凡事在这段时间内，跳出来的朝臣，无论是那个派系，你锦衣卫可以先斩后奏抓捕审讯！”
魏忠贤离开时，听闻朱泺给骆思恭安排的任务，不由有些嫉妒的看向骆思恭。
给皇帝带回这么大一个好消息，皇帝必定龙颜大悦。
而朱泺把抓捕冒头朝臣之事交给骆思恭，这分明就是对骆思恭的一种信任。
其实魏忠贤也知道，朱泺为何不把此事交给他。
上一次皇帝让他做这件事情。
他做事中的一些小动作，引起了太子朱泺的不愧。
为此，太子还敲打了他。
“臣遵命!”
朱泺的命令很快传到徐弘基处。
徐弘基猛地一拍额头，立刻抓过身边的传令兵，大声喝令道：“把王爷的命令马上传下去！”
“告诉后府将领，与神机营精诚合作，谁要是敢争功委过，不要太子动手，我会亲自动手！”
随着命令下达，很快，跟在常胜军后面撵着女真人的神机营和后府军做出了调整。
两军从左右两翼包抄。
不断的派出一支支千人队，趁着女真人混乱，大胆突入穿插，将女真人分割包围。
常胜军得到解 fang，追击的速度更猛矛。
一时间，三支精锐就像是配合娴熟的狼群一般。
两队狼左右撕咬猎物，后面的狼群紧追不舍，让猎物裹挟拥挤中向前溃逃。
⋯⋯⋯⋯⋯
龙有田率领三支精锐炮兵追上后，架起火炮开始向包围圈中狂轰乱战。
徐弘基严格执行朱泺的分割包围，集中局部优势兵力的战术。
一个个包围圈被清理干净，释放出更多兵力，参与包围歼灭。
是夜。
皇太极一直狂奔出百里之外才停下来。
太原西边百里外。
旷野。
峭春寒刺骨的寒风吹着。
数万兵马在寒风中，燃起篝火，士气低沉的团坐成一圈一圈。
饥肠辘辘忍受着。
没有撤回大营。
女真人丢失了所有的辎重粮草。
战马是用来逃命的，哪怕饥寒交迫难受极了，可没有人敢杀马。
树林避风处。。
一堆篝火旁边，努尔哈赤躺在旁边，还昏迷着。
顾宪成正在向皇太极汇报着情况。
“太子，情况很不好，眼下只有六万兵马追赶上来，其中隶属我们女真的精锐，只有两万余人，剩下的全部是蒙gu诸部。”
“我们丢在太原城下的精锐，根据逃回来的将士汇报，怕是全军覆没了。”
“朱泺用了他最拿手的分割包围，集中局部优势兵力的战术。”
“我们的将士，当时马步军混在一起，又被常胜军从后紧咬着掩杀撵着。”
“明军神机营、后府兵马从左右两翼包抄，不断风格包围，一方630面缠住我们，一方面又集中优势兵力，采取局部歼灭的战术。”
“不断歼灭，不断释放更多兵力，形成更多局部优势。”
⋯⋯
顾宪成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他以前对军事懂得并不是很多。
投靠女真后，努尔哈赤就曾询问他，是否知晓朱泺在朝xian抗倭的详细战斗情况。
他恰好看过当时朝廷对朝 xian战争，李恪指挥战斗的一系列详细记录。
努尔哈赤就让他详细的默写下来。
努尔哈赤带着女真高层，对朱泺朝 xian抗倭的战斗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其中，分割包围，集中兵力形成包围圈局部优势兵力的战术。
当时努尔哈赤以及女真高层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女真领兵将领，都称这是一种极为高明有效的战术。
有一点骑兵作战的影子。
不过当时努尔哈赤就说过，想要打成这种战斗，只有训练精良，进退有据的精锐才能做到。
就是当时的女真人都不具备实战这种战术。
这种战术是十分考验军伍精锐与否的。
因为集中局部优势兵力，就要做到，在混乱的战场上，底层的部将能够主动做到协同。
因为一旦双方搅在一起，打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乱战时。
顶层将领的命令根本无法传达到战场上。
能依靠的最高级别将领，就只有千总级别。
即便现在，女真人真正能打这种战术步战的，也只有皇太极照搬常胜军战术条例训练的镶白旗。
可惜，这一战，镶白旗逃回来的，据他统计，不足五百人！
咔咔……
皇太极咬着牙，眼睛一片猩红，拳头紧握，关节发出咔咔声响。
恨！
皇太极此刻的恨意，如同滔天海浪一般。
咳咳……
就在此时，咳嗽声响起。
皇太极猛地回神，“父皇，父皇……”
努尔哈赤面色苍白，幽幽睁开眼睛。
看着陌生的环境，想要挣扎起身，却一口鲜血猛地涌上来。
“战况怎么样……”努尔哈赤顾不上伤势，十分虚弱的迫切询问道。
皇太极噗通跪在努尔哈赤身边，“父皇败了！眼下我们在太原西边暂停等待溃兵。”
“只收拢了六万余残兵，其中只有两万我女真精锐，剩下的都是蒙 gu诸部的骑兵。”
“休整一夜，明日我们就要继续向西撤退，儿臣准备进入河西走廊，从准葛尔回草原。”
“儿臣无能！”
努尔哈赤听到这个结果，面色瞬间一片紫红。
噗！
一口鲜血再次喷涌而出。
面色似乎好了一些，努尔哈赤虚弱摆手：“不是你的错，是阿玛的错，是阿玛的错，我应该早点听你的建议，走河西走廊撤兵的。”
“不要等到明天，朱泺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马上启程，同时派出斥候，通知莽古尔泰，让他马上向西撤兵，与我们汇合！”
“九万精锐埋葬在山 xi，接下来这一路也不会好走，出塞回到草原也不会安全。”
“漠北那个畜生不得不防！”
顾宪成面色渐变沉凝。
努尔哈赤这番话，像是在交代后事。
没有郎中，努尔哈赤的情况到底如何，他们谁都不清楚。
可努尔哈赤决不能死在途中。
一定要回到草原。
没有努尔哈赤这头狼压着，褚英会露出獠牙。
被征服不久的草原诸部也会生出异心的！
“阿玛，儿臣已经善做主张派人去通知莽古尔泰了。”
“好，你做的是对的……”话未说完，努尔哈赤又一次陷入昏迷。
皇太极休整之地后面五十里外。
数万精锐正在行军。
徐弘基、海中砥策马陪在朱泺左右。
朱泺说道：“明日一早，派人北上出关，前往漠北，把女真大败的消息告诉褚英。”
“告诉将士们，加把劲，这场战斗用不了太久就会结束，我们能取得多大的战果，就看我们现在咬牙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此战过后，朝廷将会以最高等级的抚恤、嘉奖赏赐兄弟们!”
“朝廷现在不那么拮据了，本宫做主，绝不会食言！”
徐弘基和海中砥，以及周围将领听闻后，纷纷露出笑容。
的确，现在的朝廷，有底气说这句话！
朝廷国库可是躺着几千万两的银子。
徐弘基用眼神余光看着朱泺，心中不由感慨。
他自打出身，继承了国公爵位，就从未像今日这般痛快。
而能打赢这一战，敢对将士们许下如此厚诺的原因，恰恰源自于身边这位！.
“让开!让开!”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山 xi八百里加急！山 xi八百里加急！”
“太 yuan大捷，太子领兵，太原一战，歼敌九万！太子领兵，太原一战，歼敌~九万！”
⋯⋯⋯⋯
是日日上三竿。
紫禁城街面上正是人流最多的时候，便见骆思恭率领数十锦衣卫缇-骑策马冲入城中。
骆思恭亲自背着八百里加急信报，以大都督身份，亲自背负象征着八百里加急的三色-令旗。
数十锦衣卫缇骑从街面冲过时，大声呼喊。
“歼敌九万！”。
“太好了，女真蛮夷有多少个九万兵马！”
“我就说了，太子领兵，一定不会输的！”
“看来朝廷传闻是真的，太子故意在山 xi给女真人设了一个陷进！”
⋯⋯⋯⋯
当骆思恭率领缇骑奔冲而过后，街面两旁的百姓迅速汇入街面，激动的议论起来。
砰砰砰……
骆思恭行至皇城城门处，城内便有激烈的爆竹声响起。
骆思恭策马入皇城时，都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
乾清宫。
浓浓的药味弥漫着，朱栩钧依旧躺在软榻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精神虽然似乎好多了。
可面颊消瘦却十分明显，眼眶都有些凸出来了。
忽闻外面传来的爆竹声，不由微微皱眉。
皇后和端贵妃也不由皱眉，好奇看向窗外。
朱衩钧吩咐道：“陈矩，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赢了!”
“赢了!”
⋯⋯⋯⋯⋯⋯⋯
不等陈矩应声，就听到宫内都有欢呼放肆的声音响起。
陈矩面色不由变寒。
陛下静养期间，宫内这些人竟敢如此放肆，这就是他这个司礼监大监的失职！
嗒嗒嗒……
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陈矩的义子曹化淳冲到暖阁外，脸上尽是喜色，跪倒大声道：“陛下，骆思恭大都督回来了!”
“太 yuan大捷!”
“太子与女真战于太原，歼敌九万！”
陈矩训斥义子的话未说出口，紧接着就一脸震惊，然后就变成狂喜。
噗通！
转身跪倒在朱栩钧面前，喜极而泣高呼道：“陛下，天佑我大明！天佑我大明啊！”
皇后和端贵妃相互对视一眼，也都不由激动的笑了。
朱栩钧更是激动，原本有些苍白蜡黄的脸色，瞬间一片潮红，激动道：“扶朕起来，扶朕起来……”
皇后二人连忙搀扶朱祤钧起身。
朱栩钧伸手指着曹化淳：“说，说仔细点。”
曹化淳被问住了，忙解释道：“陛下，具体消息奴婢不知，骆思恭大都督马上就可来面圣。”
骆思恭一路风尘仆仆，皇帝又卧病在床，宫内没人敢让骆思恭带着一身的尘垢和战场的肃杀来见皇帝。
“快！去催促骆思恭，马上来见朕，那些规矩是死的！”朱栩钧催促道。
他自是明白，骆思恭被拦下的原因。
片刻后，骆思恭虽然没来得及沐浴洗掉战场的煞气，但也还是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清洁面孔后赶到了。
“臣骆思恭，拜见陛下！”骆思恭入内后，相距三十步，就叩拜。
“快，快给朕详细说说。”
“是。”
“努尔哈赤发现上当，不甘心失败，选择与太子决战太yuan。”
“太子答应，在战斗过程中，我朝炮兵锐士，炮击努尔哈赤，努尔哈赤生死不知，但可以肯定受了重伤。”
“女真人遂发生溃败。”
“太子下令我太 yuan七万新式军队倾巢而出追击溃兵。”
“以常胜军为主攻，撵着女真溃兵掩杀。”
“神机营、后府两军左右两翼包抄。”
“采取分割包抄，集中局部优势兵力歼敌有利一部，释放兵力的战术，近半天之内，围杀女真精锐九万余。”
“……”
“太子遣臣回朝报捷，同时命锦衣卫彻查这段时间，朝中冒头的女真尖细。”
骆思恭尽可能详实的介绍着战局经过。
同时在最后，也告诉了皇帝他被太子朱泺派遣回朝的另一目的。
清理朝堂。
这事情，他是肯定要汇禀皇帝，皇帝同意了才能做。
就算明知道，此战之后，谁都动摇不了太子继承大明江山。
⋯⋯⋯
现在就算皇帝想要易储，都做不到了！
这一场大胜，奠定了太多东西了。
可他是皇帝亲手选拔的心腹，皇帝鹰犬。
做这种事情，就必须先征求皇帝的同意。
“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吧！”
皇帝的话，让骆思恭不由深深松了口气。
他最怕皇帝不允的情况出现。
“陛下，阁老们在殿门外求见。”就在这时，曹化淳又小跑进来汇禀道。
大捷的消息，似乎让朱栩钧的精神头好了许多，点头道：“让他们进来。”
很快，赵志皋四人走了进来。
“臣等恭贺陛下，天佑我大明！”
四人入内后就激动恭贺。
这个消息，对于辽东大败，几乎丢失整个辽东的大明来说，实在是来的太及时了。
民心士气都为之一振！
而且最主要的是，大明权力传承，经过这场大捷，坚如磐石，谁也动摇不了了。
朱祤钧爽朗笑着说道：“朕接受诸位爱卿的恭贺。”
“昭告天下，今年粮赋减半，减轻百姓负担。”
“骆思恭，传令辽东幸存的锦衣卫，给朕查清楚，努尔哈赤是活是死！”
任谁都能感受到，皇帝的激动高兴。
半月后。。
大明与准格尔汴京处。
朱泺领兵在此停了下来。
众人脸上都是满面风霜，甚至都有皲裂的口子。
峭春寒，行军作战，西北的风如刀子一样。
各种酸甜苦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不过这一战，尽管全军上下已经十分疲惫了，可人人都十分兴奋高兴。
徐弘基吧砸着嘴，意犹未尽道：“大约杀伤十二万女真精锐，可惜了，让他们逃走八万！”
“我们的马军太少了，步军追击，就算是新式军队，面对骑兵在野战有一定性自保的能力，不过依旧很危险，两条腿始终无法追上四条腿。”
“要是把林丹汗的五万骑兵调入关，或许全歼女真人这二十“五三三”万大军也不是没可能。”
朱泺听着不由笑了。
“国公，已经很好了。”
“林丹汗的骑兵在锦州，只要调动，必然引起女真的怀疑，或许女真警觉，连这个陷阱都不会往里钻。”
“此战杀伤女真十二万精锐。”
“努尔哈赤生死不知，女真损伤巨大，再加上此战失败，女真内部一定会乱上一阵子的。”
“何况还有个褚英。”
“我朝廷争取三年时间足够了。”
“只要我们上下一心，推动改革，深化改革。”
“三年，你们给本宫三年时间。”
“三年之后，我们挥兵五十万新军，朝中还可有五十万新军镇压关内，我带着你们亲自出关！”
“横推碾压，一战尽全功，荡平整个塞北所有不臣。”
“这一次出塞，我们不光要打服他们，我们还要长期的统治北方，用稳定的政 ju，花费他数十年时间，彻底把整个广阔北方同化吞并。”
“打造一个坚不可摧的北境防御圈！”
徐弘基、海中砥等簇拥在朱泺身边的将领们，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
尤其是徐弘基。
太子对他说这番话，就是明显的告诉他，三年之后，他还有机会领兵。
打着一场重新缔造大明的国战！
谁不想参与其中?
只要打赢了，此功不输于先祖开国的煊赫功勋！
甚至在历史上，给后世人的影响，会超过大明王朝的开国功勋。
任何能够参与这场国战的人，都将会青史留名！
“末将等愿誓死追随太子！！”
神机营的将领忽然翻身下马，激动铿锵道。
“末将等愿誓死追随太子！”
“末将等愿誓死追随太子！”
⋯⋯⋯⋯
紧接着，后府将领没有徐弘基的命令和带头，就紧随着神机营将领跪倒。
然后是常胜军。
徐弘基面色变了变。
哎!
最后化成一句默默的叹息。
此战之胜，改变了太多！
太子朱泺，用此战之胜，已经奠定了他在大明的地位。
现在就算皇帝想要易储，就算是皇帝，也做不到了！
皇帝若是真的做了，军中将领就首先不会答应。
人心变迁，就是这么捉摸不定。
徐弘基抱拳道：“臣愿追随太子！”
朱泺笑了笑。
河西走廊。
长长的骑兵队列，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缓慢的行进着。
队列中，一辆小马车发出咯吱咯吱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
许多人都不安担忧的盯着马车。
所有人都知道，大金皇帝努尔哈赤伤势严重就躺在车内，随时有可能驾崩。
嗒嗒嗒……
急促马蹄声响起。
顾宪成一身狼狈，从前面策马而来，停在马车旁，对立面说道：“太子，已经得到准葛尔汗的容许。”
“他准许我们借道过境，不过要我们留下一半的战马，他会沿途提供我们辎重粮食，直到我们走出准葛尔境内。”车内。
努尔哈赤勉强睁开眼睛，点了点头：“答应，把所有战马都给准葛尔汗！”
“蒙 gu人现在靠不住，以此为条件，要求准格尔汗，至少派三万精锐骑兵送你回草原！”
“我若是坚持不到草原，准葛尔的精锐就是你的依仗，如果局势凶险，可以割让塞北河套地区部分疆域给准葛尔………”
“草原诸部，一旦没有人压制，就是一头头恶狼。”“还有你那个大哥！”
皇太极努力忍着不落泪，点了点头：“阿玛，儿臣知道了，儿臣知道了！”
⋯⋯⋯⋯
漠北。
就当皇太极在准葛尔方面派兵护送回草原时。
锦衣卫送信的缇骑出现在褚英的汗帐内。
褚英眼神阴郁，犀利盯着锦衣卫缇骑，阴森确认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太子率领我明军精锐，太yuan一战，歼灭女真人九万精锐，太子还在领兵追杀！”
“估计你们女真人死的会更多。”
“太子说了，这是你的机会。”
“野猪皮努尔哈赤炮击重伤，生死未卜！”
啪！
褚英一把拍在帅案上，锵！拔刀指着锦衣卫缇骑，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你可知，我也是女真人！”
“努尔哈赤是我褚英之父！”
“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刀剁了你！”
缇骑好不恐慌，冷笑道：“大贝勒，我不过是一个小小锦5.0衣卫缇骑，如果能为国捐躯而死，这是我的荣耀，我必被史书记载。”
“可你大贝勒，从今往后，就会失去太子对你们的支持！”
褚英面色阴晴不定。
他及高兴，也愤怒。
更加感到恐慌。
曾经何时，明人软弱可欺。
可现在，一个小小锦衣卫缇骑，竟然以死为荣耀！
这才几年光景，朱泺做了什么。
怎么明人仿佛与他数年前，认识的软弱麻木明人完全不同了!
“聚兵，南下！”不过这些事情，褚英暂时想不明白，他暂时也没有时间去思考。
南下与皇太极争江山，才是当务之急！
“太子什么时候回朝?”
“应该快了吧，昨天传来消息，说是太子最近几日就会回朝。”。
“听说这几天，朝中抓了很多福王系的人，都说是太子在乘机清洗朝堂福王系的人。”
“瞎说！说这种话的一定是福王系那些贪赃枉法的贪官，想要鼓噪流言，迫使朝廷停手，他们这是害怕了！”
“太子领兵离开这段时间，这些人蹦哒的最欢实！”
“太子领兵在外征战，他们却在背后拖后腿，不是女真人的探子是什么！”
“现在锦衣卫揪出来的这些人，各个身上都不干净！”
⋯⋯⋯
朱泺即将回京的消息传开，百姓们纷纷议论着，翘首以盼着。
此战大胜，让丧失辽东，压在百姓心中的悲观、怨气尽数消散。
别看百姓在此前，极力议论着和女真开战雪耻。
其实对于战争最终能不能胜利，百姓是持悲观态度的。
朱常洵以前为了造势，可没少宣传辽东军的强大。
而且辽东军属于边军。
大明边军自古以来就是最强的精锐。
可这样一支精锐，竟然在和女真人一战之中，全军覆没，更是丢掉了整个辽东。
百姓基于朱泺率领山海关新军在锦州打赢了防守战。
一方面觉得雪耻能赢，可另一方面也患得患失，担心又一次失败。
可这一战，歼敌十二万，大获全胜后。
不但雪耻，更是提振了民心士气。
对于朝廷新军的战斗力，百姓有了一个直观判断了。
乾清宫。
骆思恭站在朱栩钧面前汇报着：“陛下，草原传来消息，女真溃兵在准葛尔的护送下，已经进入塞北草原。”
“听说努尔哈赤死了，草原各部都在这么传。”
“皇太极派出大量的令兵，传令塞北诸部首领，前往察哈尔朝见，诸部现在动荡不安，似有想要脱离女真的倾向。”
“臣判断，如果努尔哈赤真的死了，塞北草原诸部，很快就会反叛脱离女真。”
咳咳……
朱祤钧虚弱的咳嗽几声，询问道：“努尔哈赤死了，得到证实了吗?”
“臣无能！”骆思恭忙跪下。
朱祤钧摆了摆手。
咳咳……
又连连咳嗽。
骆思恭听的，不由皱了皱眉头，面露担忧。
自从大胜的消息传来后，皇帝数日内，身体一度向好。
可并没有持续太久。
现在似乎比之前都更严重了。
骆思恭觉得，应该还是大胜传回后，皇帝高兴之下，频繁接见朝臣造成的。
皇帝的身体，显然静养为宜。
皇后微微皱眉询问道：“太子呢?太子什么时候回来?”她也察觉到丈夫的情况了，迫切希望泺儿能早点回来。
“禀皇后，太子最迟明日可返京。”
“朕不碍事。”朱栩钧知道他们这番话的原因，摆了摆手说道。
然后吩咐道：“骆思恭，派出锦衣卫缇骑，把朱常洵从天津卫接回来。”
闻言，骆思恭的面色不由变了变。
皇帝这是要做什么！
太子刚刚得胜班师回朝，皇帝却要让福王回京。
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在这场大胜后，皇帝这么做是很危险的。
要知道，此战之后，别说皇帝没有实力左右储君之位了。
就是太子等不及，现在想要坐上那个位置，皇帝也根本拦不住了。
他在山 xi是亲眼目睹此战得胜后，神机营、哪怕是后府徐弘基的兵马，都对太子朱泺，展现出的那种狂热！
皇后的眼睛却瞬间湿了。
悄悄擦了擦眼泪，吩咐道：“骆思恭，按照陛下交代的去办，怎么，陛下现在使唤不动你了！”
“臣不敢！臣不敢！”
骆思恭连连叩首。
⋯⋯⋯⋯
察哈尔。
褚英领兵早早便抵达了。
并且直接占据了昔日林丹汗的王城。
说是王城，其实就是以作小土城。
宫中。
褚英大马金刀坐在汗位上，看着昔日彻辰汗布延麾下的各部首领。
冷笑着询问道：“听你们都在传我父皇驾崩了，你们得到确切消息了吗?”
众人不约而同摇头。
“大太子，这个消息是从准葛尔传来的，我们也是道听途说。”
褚英不由皱眉。
父汗有没有驾崩，关乎着他要不要和皇太极翻脸争夺金国皇位。
“如果父汗驾崩，我想要和皇太极争一争皇位，你们支持谁?”
“支持大太子！”
各部首领立刻表态。
自从褚英领兵抵达后，褚英军中就称呼褚英大太子。
当时他们就知道褚英的目的了。
褚英唇角泛起冷笑，扔出一块羊皮卷，“那诸位就在这里签名，对我表示效忠吧！”
⋯⋯⋯⋯
于此同时，皇太极领着残兵败将，在准葛尔精兵护送下，也进入察哈尔。
“太子就是今天回来对吧?”
“对，听说是中午，快了，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中午了。”
⋯⋯⋯⋯
紫禁城。
朱泺回朝之日，紫禁城的百姓纷纷涌出城等待着。
在议论中，时间一点点过去。
嗒嗒嗒……
急促马蹄声响起。
“三十里！太子在三十里外！太子在三十里外！”
斥候策马奔冲而来。
“三十里，眨眼的功夫。”
“准备好爆竹，等太子一出现就开始放！”
⋯⋯⋯⋯
“来了！快看，是不是太子?常胜军的军服。”
“应该是太子，放爆竹，放爆竹！”
砰砰砰……
远处。
朱常洵神色郁结的在数百名常胜军马军的押解下，缓缓靠近紫禁城。
他没想到，父皇还能让他回来。
这让朱常洵一颗已经绝望了的心，生出了一丝希望。
忽然间响起的爆竹声，把朱常洵吓了一跳。
“发生了什么事?”朱常洵寒声询问领队的常胜军把总。
把总冷冷说道：“太子今日得胜班师回朝，福王不要想岔了，这爆竹不是为了迎接福王你！”
“得胜班师，怎么回事?”朱常洵被圈禁着，并不知道此事。
把总面露崇拜之色，说道：“太子在山 xi瓮中捉鳖，女真人二十万精锐大军寇关，太子领兵击败！”
“杀敌十二万！”
闻言，朱常洵面色首先变得难堪。
转身，眼中眼波激烈的跳斗。
他明白父皇让他回京的目的了！
朱泺表现的太强势了，父皇开始不安了！
父皇需要他！
父皇要通过扶持他来制衡朱泺。
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弄错了，弄错了，不是太子，不是太子！别响了」！”
“是那个葬送了偌大辽东的福王！”
城门处迎接的百姓随着朱常洵靠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大声喊着。
朱常洵听到百姓竟然如此议论他，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嗒嗒嗒……
急促马蹄声，这时从后方传来。
朱常洵扭头，看到伸手数百骑策马奔冲而来。
他的眼睛顿时眯起来，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他知道，一定是都人子！
“这回是太子，这回是太子！”
“准备放爆竹，放爆竹！”
⋯⋯⋯
砰砰砰……
热烈的爆竹声响起。
“太子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
当朱泺靠近是，城门处的百姓自发山呼万岁。
朱常洵被这一幕吓得脸色有些苍白。
他仿佛更加肯定，父皇让他回来的目的了！
朱泺已经无人能制衡了！
愚民竟然敢如此犯忌讳的直接称呼朱泺万岁！
朱泺策马抵近，同样也看到了朱常洵，他不由微微皱眉，对于朱常洵在这个时候回来，心中也十分诧异。
“朱泺，你没想到，父皇还能想到我吧！”朱常洵咧嘴阴冷一笑。
朱泺不可置否道：“回来了就安安心心的，不要做什么逾越之举，今时不同往日，父皇未必都能保得住你！”
话罢，朱泺便不再理会朱常洵，对百姓说了几句话后，策马入城。
“大哥，父皇把朱常洵接回来做什么?”陪在朱泺身边，在朱常洵面前一直冷着脸没说话的朱常浩，策马入城后，愤怒说道。
朱泺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管，看着就行了。”
他首先不认为，在这种时候，皇帝老子接回朱常洵是为了针对他。
即便是，就如他提醒朱常洵一般，今时不同往日了。
太 yuan大捷后，军中效忠声浪喧嚣尘上，人心尽在他这边。
就算是皇权也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太过于严重的伤害了。
朱常浩点了点头，也就眼下的情形根本不怕朱常洵，乃至皇帝老子闹幺蛾子。
要不然他一定要去问一问父皇，到底想要做什么！
入宫后。
兄弟二人联袂来到乾清宫。
不过却被等候在宫门外的陈矩拦住了。
朱泺皱了皱眉，十几天不见，陈矩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陈大监，本宫得胜回朝，请求面见父皇。”朱泺抱拳说道。
陈矩摇头勉强笑道：“太子，瑞王陛下说了，谁都不见。”
“朱常洵也不见?”朱常浩立即反问道。
“不见!”
朱泺抱拳道：“请陈大监转告父皇，女真大败，天下大局已稳定，民心士气正隆盛，请父皇安心养病！”
陈矩点了点头。
目视陈矩离开后，他们刚想要去东宫时。
绿意却走来，低声说道：“太子，瑞王，皇后娘娘请你们去坤宁宫呼。”
兄弟二人相互对视，均都露出一丝狐疑。
片刻后，二人来到坤宁宫。
行礼请安后坐下。
皇后打量着二人，笑着点了点头：“你们两兄弟，配合无间，大明江山有你们撑着，倒不下。”
朱泺不由微微皱眉，他清晰听到，母后话到后面，声音中带着颤音。
“母后发生了什么事吗?”朱泺试探着询问。
皇后眼睛发红，声音哽咽道：“你们父皇让常洵回来，不是其他目的，而是……而是他……他察觉自己可能……可能撑不下去了。”
皇后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朱泺和朱常浩则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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