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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在里面乱动,带动了周围的泥土碎石块全都破开,本来的裂缝变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坑,像用来捕猎物的陷阱,但是相比起来又挖的不那么规范。坑里的泥土潮湿,眼镜浑身都涂满了烂泥汤,绷着一张脸奋力向上爬,他踩着的地方能往外挤出水,咕唧咕唧的发出声音。我们把他弄上来,他整个人跟个泥猴一样。
坑里成了一弯泥塘,大虾骂了一声水汽怎么这么大。我觉得像地下水,这水是从下面往上渗的。大虾让我先别管水是从天上还是地下来的,问题是坑是哪来的。我们第一感觉都把它当成狩猎用的陷阱了,但是看这岛的样子也不像长年有人上来。眼镜也搞不懂突然出现了一个坑是怎么回事,他说前两年上来的时候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最多是赶上下雨坑坑洼洼的不好走罢了。
我踩在泥坑边上,脚一使劲儿就把表层的干土踩裂了,脚踝立刻陷下去,粘湿的烂泥裹的满哪都是很不舒服。我赶紧提议撤离,这地方踩不住,一个不小心我们都得栽进去,而且我看了,这个坑往下栽好栽,往上爬就费劲了。看起来能够搁脚的土层,实际上已经变成了水泡子,一踩一脚稀。
我拉着眼镜赶紧走,大虾那人不用说,一声不吭早把我俩甩后头了。可是人要是点背的时候,走不出一百米头上就得磕俩包,不过这次踩狗屎的不是我和眼镜,而是前面的大虾。我和眼镜赶过去,他已经实趴趴地栽进去了。他抹了一脸的烂泥低骂了一声,趁着土层下面的泥水还没完全渗透,他脚尖一捣,奋力给自己找了个支撑点,两步跨上来,那姿势就跟虾从水里跳出水面一模一样。
“大爷的!有没有完了!”丫的栽了个跟头明显暴躁,这个坑虽然比之前的小点,但是套两头野猪是绰绰有余了。
刚才被大虾踩过的地方,泥土有明显凝固的趋势,不但没有塌陷,反而被他的力道压成了硬块,泥土比其他地方干燥很多,地平面顿时形成了一个斜坡,被踩实的地方高出一头,对面则逐渐随着泥土软化塌陷。我感叹他的脚力该有多大的同时看了看四周,接下来的路可能要不好走了,没走多远就连续两次中招,这附近还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这种坑。
“这不是狩猎坑。”大虾道,我点点头表示同意,猎捕动物不会出力不讨好地挖的这么密集,而且陷阱的表层铺盖的不是干草树枝一类吗?这上面都没有,和正常的土地一样,只是走上去之后土层突然软化,上面的表层裂开,底下全是烂泥糨子。
遭遇了两次意外之后我们开始谨慎了,枪把,铁杵子能用上的工具都用上,果不其然,短短一百米的范围内,我们又敲出好几个类似的泥坑。第三次地震又来了,这一次不仅是摇晃,地底下明显有声音,我大叫了一声不好要塌,一路歪歪扭扭地跑出泥坑的包围圈。这一次的震感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最后干脆抱在树上不动了,等到结束,目所能及的范围已经被震成了一片麦田,只不过正好反过来,麦子是凹陷的,田间小道是凸起的。凹陷的地方虽然不深,只有两个拳头那么高,但是不用踩上去都知道那些地方绝对是个烂泥坑。
我们都奇怪地看向眼镜,眼镜让我们别看他,他也只跟着来过两次,前两年真没发生过这种事情。
我看了看远处天坑所在的位置,心里十分不安稳,他俩以为我看出了门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我回过神来有点傻眼,只能犹豫地说,“那个天坑有多深,会不会连通着地下。”我指了指塌陷的地方,“如果今年不能按时注入鬼泥子,除了天坑愈合还会发生什么,这些以前的老乡是怎么说的?”
眼镜道,“只说天坑愈合会发生地壳变动。”
大虾不屑地摇了摇头,怪里怪气道,“反过来,是地壳变动导致天坑愈合。”
我让他们先别争论这个了,不管什么原因在前,脚下的路明白地搁在这,还没等到了天坑就发生这种变故,真要等到上去了还不知道遇见什么。
事情比预计的要棘手了。
等了很长时间没有再发生地震之类的事情,而我认为这只是给了我们一个喘息的时间。大虾一咬牙,“不管这些了,先上去再说,后退的是孬种。”他这语气倒是像极了徐飞,他们都是一路货色,我知道他绝对会说到做到。
他走的很快,我在后面跟的东倒西歪,一个是路确实不好走,二来心里有事,不能保证我们是否真的可以平安无事下天坑,又总惦记着豆子。到了上坡上,远处的海平线隐没在黑暗里,我总觉得那边岸上有个人我得去看一看。
大虾喊了我一声,我一不小心没踩稳,顺着沙石滑溜下去一大截,好不容易爬上去的一段路算是白费功夫了。
“你总溜号可不行,这里不是做梦的地方。”大虾耸了耸肩,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我皱了皱眉,没搭理他,天坑的外形和火山差不多,遥望上面有个巨大的盆口正对着天空,而我们要下天坑就必须翻过这个盆口跳到里面去。
剩下的一段路很难走,坡路很陡,脚下的岩石踩不住,踩的太使劲了就会粉碎,后来我们干脆屁股坐在上面,一点点往上挪。忽然听见头顶轰隆一声闷响,我们面面相觑,“打雷了?”
声音来自天坑里面很深的地方,然后山体明显的晃动。周围没有能抓住的树干植物,我只好把手指头插进沙土里,整个人挂在山坡上随着它摇摆,只听见眼镜和大虾在我头顶叫唤,具体他们在什么方位我看不清,因为往下滚落的沙土让我无法抬头。
头顶尘土飞扬,别说东瞅西望了,连张嘴喘气都呛嗓子。脚底下的坡子根本踩不住,哧溜地往下打滑,能抓住的只有手里的一把沙子,我趴在半山腰上疯狂地踢石淘沙,甚至想咬住点什么,只要能让身体悬挂住。只感觉身体在迅速下滑,无论我怎么努力。旁边有个影子快速滚下去,我想伸手抓住,可他太快了,掀起的黄沙尘土盖住了视线,也看不清滚下去的究竟是个人还是石头。
然后我的命运就和那个不明物体一样,实在抓不住什么了,仰壳打了个滚儿哧溜的比谁都快。我是拱在沙石堆里狂摔下去的,到了下面基本上有皮没毛了。
一阵昏天暗地,外面还在震,我也不知道自己被震哪去了,有种被活埋的感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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