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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紧张,怕他又要把我撵出去,下意识攥着手。
陈老板带上眼镜一本正经地研究开来,完全当我不存在。我只能在旁边来回渡步,几次想询问,看见他专心致志又不好开口打扰。后来他又去里屋翻查书籍,我想跟进去,抬头却看见门框上挂着闲人免进四个大字,又想起他性格古怪,为了不给自己找不痛快,硬是杵在门口没抬脚。
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他才斜挂着眼镜从里屋出来。
他把铜简还给我,神色中带着犹豫,“这东西你怎么得手的?”
我就知道他出来一定会这么问,同时也犹豫了,但是没有耽搁太长时间。在等他的时候我就打算过了,万一被问起,一定要避重就轻,毕竟这一路上我所经历的事情不是任何人都能够相信的。
于是我把提前想好的谎给说了出来,我说这段时间我去贵州旅游,正好在路边看见一个卖纪念品的就买了回来,看着像古董,也不知道是不是行货。
陈老板啧啧嘴,我问他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他却摇摇头,倒不是好说不好说的问题,只是......
话扔了一半,我急了,其实这东西我毕竟心里有数,能在厥人的根据地发现,绝对不可能是上个礼拜才从炉子里炼出来的,所以一定不是真品赝品的问题。
陈老板道,“看这上面的文字应该是秦时代的东西,而且应该是真的,你要是花小价钱在地摊上买的可以说是赚了,但是又可能什么也赚不到。”
我被他绕迷糊了,“这话怎么讲?”
“问题出在上面的内容?”
“能译出来吗?”我把铜简拿过来重新审视,上面的小篆规规矩矩地排列着,没有缺损,只可惜我不认得那时候的文字,不然也能看得清。
陈老板叹口气,“译是能译出来,就是......”
“就是什么呀?你直说。”我心里焦急顺便开始打鼓,待会他不会又说这东西邪乎再把我轰出去吧?
“你这东西可能出不了手,基本没人会认同。上面所记载的事情,我根本没有听说过,而且刚才我也翻遍了史料记载和一些近年来的文献报告,历史上没有出现过厥人一族,现实和你这块铜简上的内容有所悖论。”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不是这一次去了雷山,我也不可能知道历史上还存在过厥人这一说,看来当初他们真的是被秦始皇赶尽杀绝了,一点信息都没流传出去。
我无所谓道,“你给我读读上面的内容吧,其实出不出手我倒是不在乎,我买它也就是看着新鲜,好歹出趟远门留个纪念,上面写着什么?也别让我的心总悬着了。”
“这上面啊,写的东西倒是不多,说这是厥人自认为劫数将至,就给自己挖好了坟墓,但是有一个人生死不明,厥人们怕他死后没处容身,就帮他打造了一座永远不腐的石身,如果有朝一日这个人惨遭不测,也好有个能够归魂的地方。”
我拿着竹简在手里使劲搓着,不由得又想起那个梦,石头人和壁画里的人完全融合,我不由自主地皱起眉,“这个人是李斯?”
陈老板显然愣了一下,然后我们俩就一起否决了这个观点,其实我也不认同。
“李斯怎么可能在林野边陲留一座石身,这个人必然跟历史上没有记载的厥人有关,我猜想也是个被历史有意抹去的人。”
“被历史有意抹去?”我来了兴致,能够被历史抹去的人一定不是个打酱油的小人物,都能震撼到让历史容不下他,到底会是个什么人?
厥人部族的首领?应该不是,在我的意念里,已经不受控制地把石头人和壁画里身着汉人华服的人结合在一起了。如果他是个汉人,还是个朝廷官员,为什么会被秦始皇抹去,即便是在当时那个年代发动叛乱结党营私之流都能够被历史记录在案,我突然想起壁画上的徐福,顿时来了灵感,忙问陈老板,“历史上有没有哪个人跟徐福走的很近,还是朝廷上当官的,并且跟徐福一起研究过长生不老?”
陈老板拽起抹布擦擦手,“这样的人多了,当时那个年代不仅皇帝相信长生,几乎是所有达官贵人的美梦,你想问哪个?”
我犹豫地说不出话。
陈老板板着脸,“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无论是皇帝还是达官贵人,从来没有跟厥人有过瓜葛。”
我也想不明白,思维进入了死胡同,陈老板沉思了一会儿,犹豫道,“这上面的事情该不会都是有人杜撰出来的吧?”
我摊开铜简好一顿看,瞥了他一眼,坚决否定,“不可能是杜撰的,我清清楚楚看见盘井罗,厥人成杜撰的了,盘井罗是谁造的?难道还能是我啊。”
陈老板噎住,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盘井罗?”
“啊。”我把铜简揣回兜里,看他的样子显然不知道,我也不好过多解释,免得他又一惊一乍往外轰人,“上面就写了这点东西?”
陈老板如梦初醒似的,“啊,上面有个名字,姓公输,还是个复姓,挺稀有的,名字看不清楚,就剩下这俩字了。”
“公输?”我努力在脑中搜索信息,不由得摇摇头,问他,“能确定?”
“怎么?”他又想了想,“不过这个姓倒是真的,不可能杜撰。如果你真想查清楚这个人是谁,倒是可以从这个姓入手,战国时期的鲁班实际上就姓公输,你可以查查那个时候的工匠,不过我劝你也别费神了,除非你真想出手,我帮你问问有没有人要。”
“不不不,别麻烦了,我可不想出手,这东西我留着做纪念挺好的。”
陈老板笑笑让伙计泡上茶,我没心情留下来喝茶,正告别要走,又被他叫住,他叫我等等。
他眼珠瞪得老大特别急,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后便见他小跑步冲进后屋好一顿找,等了大概一刻钟,他才拿着东西出来,“当时一边看书一边研究直接夹在书里了,吓我一跳还以为丢了,不过要不是你这次带来这么个玩意儿,我还真就差点忘了它。”说着他捏着两个小铜片递给我,让我好生拿着。
我捏在手里仔细考究,和我那个差不多,不过只有两条,太零碎了。
“这东西在我手里有几年了,价值不高,出手是不可能,不过有可能和你那个有关,上面也是小篆,都是秦时代的东西。”
“上面写着什么?”我赶紧问他。
“即往仙山,雾隐蓬莱,井罗终竭,厥者已矣,痛则公输,与吾歧意,吾之将行,不归往兮。”陈老板说他也是大概这么译的,递给我,“这东西我留着没用,你真想要就拿去,当我卖你个人情吧。我觉得它们是一套的,可能是你那上面掉下来的一小部分,你看看,内容都是有关联的。”
我仔细思考着上面的几句话,很重视,当即问陈老板要了纸和笔给记了下来,我要回去好好研究。
“这东西你怎么得来的?有人出手?”
“这种东西要是得花钱我肯定不能收,不过说来也奇怪,他当时把铜简给我的时候还留了句话,说如果将来有一天,有人认得铜简,并愿意收走的话,让我赶紧记住地址,回头他要是再来了好告诉他。”
“还有这种事?!”我一高蹦起来。
陈老板赶紧摆摆手,“你别激动,我估计那人也就随便说一嘴,这么多年了,他再没来过。”
我连忙问他,“那个人什么样儿,叫什么?”
陈老板冥思苦想,最终摇了摇头,“叫什么名字他当初也没说,估计就算他现在出现我都认不出来了,毕竟过去这么长时间,见过一面的人哪来这么深的印象。”他比划了一下,“个儿挺高,不苟言笑,眼睛不大。”
“就这些?”
“他本身说话就少,我能记住的就这么些。”
他说的太少,根据这么点信息,我脑海里也想象不出该是个什么人。
“我劝你别整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你要是愿意留着你就自己留着,哪天觉得没用了再给我送回来也行。我猜这么多年了,要是他能回来早就回来了,估计忘了,你也别惦记。”
“我惦记个屁。”我烦躁地嘀咕了一声,好不容易有点线索,还没进展就断了,要是知道这个人是谁,一定能从他那里打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个儿挺高,不苟言笑,眼睛不大。我得赶紧联系徐飞,顺便问问他认不认识这样一个人,说不定不光是我惦记着他,他也惦记着我们这帮子人呢。
陈老板在一旁喝着茶,他这次没撵我,倒是希望我多留一会和他好好讨论讨论感兴趣的话题,可是我这边儿急着呢,坚决不和他喝茶,拿着东西道了谢赶紧撤了。
回到家里第一件事立刻打开电脑,我的邮箱里又收到一封新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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