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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赵九州说了一下我来时的路线,他给我做了简短的分析,把徐飞老驴和豆子大概能够出现的方位系统规划了一下。按照他的分析,我们要沿途往回走,他们只能出现在我们后头,而不会出现在我们前头。
结果一路上都没能找到他们,也没有发现任何痕迹。蓝若说如果他们遭到不测,至少会留下记号,这是他们出发前说好的。我们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线索,直到体力实在无法支撑在山里逗留,在饿到休克之前,我们回到了寨子。
回到大雄家,我像逃饥荒的难民一样,痛快淋漓地大餐了一顿饱饱地睡上一整天,傍晚醒了索性又睡过去,第二天早晨起来才感觉到什么叫真正地解乏。
如我所料,赵九州又不见了。我猜想他一定回去找人了,以他的身手,外加熟悉山里的路,应该不会出事。
而我去了怪老头......或者说青木家里。就像一场时光穿梭的游戏,几十年前的岁月在我面前无端地重复了一次,我更愿意称呼他青木。
虽然他隐瞒过我,利用过我,我这个人喜欢记人的好,我只记得他帮过我,无论是怪老头还是青木。
我进屋之后那个凶巴巴的女人在家,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问老头子死了吧?
我大吃一惊,本来还想着怎么蒙过去。她早就心里有数了,就是态度不怎么好。
我说了我来的目的,女人烦躁地去屋里搬出个旧箱子,已经落了一层灰,好多年没人动过了。她在里面翻找我要的羊皮卷,越翻手上劲儿越大,到了后面简直成发泄了,直接把东西倒了出来,滚落一地。
“你自己找吧!”
我从一推杂物中找到了羊皮卷,用绳子捆的规规矩矩,背面也写了字,字迹冷冷清清的,像青木的。
女人在旁边收拾木箱子,嘴很碎,念叨起来没完没了,“一个个都走了,喜欢去哪就去哪,我也图个清静。”
我有点听不下去了,既然她都知道家里人死了,怎么还是这个态度!
“老爷子的东西你拿走,以后别再回来了,这里没有盘井罗!”她咬了咬嘴唇,“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盘井罗也不会出这么多事儿,不过你记着,老爷子是个好大夫,他只救人从不害人。他这辈子都为了别人,为了寨子,就是有点魔障了。”
我一直犹豫该不该问她丈夫是怎么死的,也就是青木的儿子,不过她不肯说,只说了她家汉子是几十年前染了怪病的一个孤儿,好歹那个时候遇到青木了,结果还真给救活了。可惜盘井罗要带走的人始终都要走,阎王爷早就在生死簿上勾了一笔,能养活大,活不到老。
“你儿子......”
她冲我摆摆手,“小兔崽子也去了,当天晚上有人回来就告诉我了,我去看的,老爷子安顿的吧。”
我点点头,想问她山鬼婆怎么会找上那么小的孩子。结果看她脸色灰白,实在讲不动话了,终究没有问出口。
她也不想说了,叫我拿上东西赶紧走,生怕我身上有瘟疫似的往外赶。
我回到大雄家等赵九州,他回来的时候跟我们讲了他在山里的发现,林子里的很多树上绑了布条,应该是老驴的杰作。在沉闷了这么多天之后,我终于看见点光明,他们果然没事!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反复进山寻找他们,终于在第三天,远远地看见从树林里走来两个人,是老驴和豆子。
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近乎昏迷,完全依靠顽强的意志走出了林子。我和赵九州一人背着一个回到大雄家,两个人立马像烂泥一样,怎么扶都扶不起来了。
大雄是个明事理的人,嘴也紧,对于这段时间我们莫名失踪竟然一句也没问。
豆子和老驴恢复的很快,并且没有什么大碍了。
对于在石林里的事情我一直耿耿于怀,我不太愿意相信那是一场梦。
然而豆子说的更离奇,在他独自一个人去探路的时候,竟然遭到了黑厥的攻击,可是我们当时的距离应当不远,我却连黑厥的一根毛都没看见。他躲开黑厥之后立马就回来找我们,可是没找到。我问他没看见我留下的石堆记号?豆子坚决说没有看见!
我又问他和老驴是怎么会合的,老驴就更神了,他说看见我钻进石洞里之后再没出来,吓得他没敢继续走,于是沿着原路返回,一直在我们出发的地方等着,等了好几天终于把豆子等回来了。照他这样说,莫名消失的不是他,却成了我!
我们进山的这段时间,他俩一直在石林里绕圈,终于等到一拨黑厥往树林里飞,他们沿着羽毛外加豆子记忆力那不是一般的好,两个人才出来。
我没有找到徐飞,问过老驴和豆子,他们也没再见到过。于是我们接着找,一直在大雄家呆了一个月,始终没能找到他。
赵九州率先提出放弃,我们都很沉默。
蓝若让我们先走吧,她自己留在这里等徐飞。她说徐飞不会出事,赵九州说就算不出意外这么多天在山里也饿死了,一定是困在什么地方了,他走不出来,我们也走不进去。蓝若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放弃他。
大家这次历经生死出来之后情绪都不怎么高,豆子同意我们先回去,他和徐飞没情分,毕竟不熟。我心里的难受和矛盾他不会懂,我和徐飞也算是过命的兄弟了,难得从残尸墓一起走到这里,一起来了,我想一起回去。
豆子说这不是我想与不想的问题,如果我们从来没在网上看见那句话就不会来,但是徐飞不同,无论如何他都会出现在这里,他的出发点就和我们不同,他死了,不是我害的,豆子在努力把我和他们说成擦肩陌路,我知道他在安慰,怕我钻牛角尖,但我不喜欢这种人情淡薄的另类安慰。
令我没想到的是老驴也同意我们先走,不过他让蓝若也走,把留下来的人换成他自己。
赵九州是最不客气的一个,第二天早晨醒了一句话没留就真的拍拍屁股走人了。
豆子说我瞎扯淡,不该走的都走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实在不放心就找专业搜救队来,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找着,估计生死已经下定论了,要是实在心里头不好过,就给他念念经。
豆子一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老驴也劝我先走,我一句话也插不上。
我又坚持了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中蓝若打电话找了一堆人过来帮忙,大雄家立刻被住满了。这些人中有几个我见过,上次一起去残尸墓的,他们带了专业设备天天往山里走,后来压根带着帐篷去扎营,完全一副找不到人就在荒山野岭里养老的架势。
我留下的确帮不上忙了,而且最近一直头晕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脑袋连磕带撞的留下了后遗症,豆子也在这个时候提醒我应该联系一下老白,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去残尸墓了,而我想去医院照个脑CT倒是真的。
我果然还是没联系上老白,找了几个认识的人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回到家之后,我立刻上网查找盘井罗的信息,整个网络能够搜索到的还是小说里的那句话,“想要活命还得问问盘井罗。”
小说没有更新,就此卡住了。我又查了关于仙人谷中那些铜镜子的信息,网上一点线索都没有,好像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一切只是我自己杜撰出来的。
我连门都不出,在家里足足呆了一个星期,除了上网就是给蓝若打电话确认消息,徐飞还没有找到。
我顺便拿出羊皮卷,看看青木写了什么。
羊皮卷的背面记录了盘井罗的变化,从第一次进山发现它在转动,到之后的沉寂,在寨子里仿造,这些他都差不多讲给我听了。不过我注意到最后边的字迹,写的很潦草,字体也很浅,并且有修改的痕迹,好像是人在不能确定事情真伪的时候写出来的,犹犹豫豫的感觉。这一段简短的文字里写了关于山鬼婆的事情,山鬼婆每年夏天来到寨子,足足十二年,而这十二年每一年都会有一个人离奇死亡,青木猜测,这件事情跟十二章纹有关,而所谓的十二章纹出现在厥人留下的记载中!
这是一个新发现,十二章纹和厥人有关,还是说根本就是厥人留下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徐福也跟厥人有着必然牵连了,壁画里的方士一定是他?!
我还没有来得及研究明白这件事情,豆子倒是天天会来找我。
他不知在哪捡了一堆石头,拼凑起来倒是像极了石林的缩小版。我们不断地把它们排列好又打乱,反反复复地做着研究,始终不得其解。豆子甚至举出了八卦阵的原理,我觉得他说的挺对,可是在几次实验之后这个假设也被推翻了。
从建筑学到物理学,始终无法解释石林里的奇异现象,通过我们几次失散,这些石头应该不是固定在原地的,它们会移动,但是我们暂时还找不到规律。
我们为了这个奇异的现象寻访了很多人,可是都无从知晓。
后来连蓝若的电话都打不通了,我怕他们集体出事情,正在犹豫是否应该回去支援的时候收到了一封邮件。
邮件的内容是:一切安好,找人把铜简上的内容译出,迅报!
寄件人的名字竟然是徐飞!
蓝若的电话依旧打不通,就连老驴也是,我彻底跟他们失去了联系,如果找到徐飞至少要告诉我一声。现在蓝若等人音信全无,徐飞倒冒出来了!
仅仅是一封邮件,我无法辨别真伪,但是如果这个人不是真正的徐飞,他不会找到我,也不可能知道我身上有铜简。
于是我再一次去找古董店的陈老板,他并不欢迎我,可我还是厚着脸皮把铜简推给了他。
他看完之后细细打量我,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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