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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上看,壁画的叙述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许多人举着石头要砸碎盘井罗。高个子汉人跪在旁边看不出在祈祷还是忏悔,他身边全是断手断脚的死人,那些人的脸部表面被描绘的极为恐怖,全部眼珠凸出伸长了舌头,还有的被切去了一半头颅。
场面出现了混乱,甚至开始互相残杀,我就有点看不明白了,为什么为了一个盘井罗会导致内部哄杠。再往上面的部分全是黑压压的一群鸟,这个很好辨认,一看就知道是黑厥。接下来由于高度的问题,我仰着头看到脖子发酸也看不清楚,这里没有给我准备梯子。我问青木那上面画的是什么?
青木瞅了一眼,说他曾经爬上去看过,是金戈铁马的秦兵,画的正是赶尽杀绝的场面。
想必整幅壁画所要表达的是厥人从发展到灭亡的过程,我猜想会是什么人绘制了这样一副宏伟的画,会不会是当年厥人中侥幸活下来的人,他们把自己部族短短十几年间发生的事情全部记录下来,最终想把他们的不幸传达给后人。
遗憾的是壁画缺失的厉害,很多细节已经看不出来了。它所能够传达给人的仅剩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之前在悬崖峭壁上面看见的洞穴此刻在这里没有任何记载,唯一明确的是盘井罗跟厥人必然有关。
青木解释起来,“你不觉得秦兵最终的目的也和盘井罗有一定关联吗?壁画上所表达的已经很明显了,厥人在深山之间秘密打造盘井罗,然而消息走漏,以免惹来灭族之灾他们决定毁掉盘井罗,可是最终还是引来了秦兵的注意,因为盘井罗导致灭族。”
我坐在壁画下面揉脖子,不解道,“秦兵的目的是什么?杜绝一切外民族文化?”
“最上面的你看不见,实际上还有一副画,画上金銮马车里的人俨然一副帝王相,我猜那是秦始皇。”
“难道说剿灭一个深山里的小部族还要秦始皇亲征,厥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青木道,“你看最下面的那部分,注意到那个穿道袍的人了吗?”
我走过去又仔细看了一遍,正是趴在地上挖草根的那位,我摸着岩壁上的人物,“是他吗?这个人好像有点不合群啊。”
青木道,“这个人也出现在了最上面的那幅画中,站在秦始皇的马车旁边,画上的两个人大约在交谈。当时我一次看完整幅画的时候就对那个人进行了猜测,他被刻画的并不起眼,但绝对在整个事件中起到举足重轻的作用。”
我不断猜测他想表达什么,青木顿了顿一脸严肃道,“我猜他就是后来东渡的方士徐福。”
我不由一惊,“你根据什么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经他提醒,再仔细看那人形态外貌,一身道袍的样子确实是个方士,而当时那个年代,一提到方士谁都会第一个想到为秦始皇炼长生不老药的徐大忽悠。
“我猜测厥人的灾难应该和徐福有关,你注意看中间那幅画,他们销毁盘井罗的时候穿道袍的人却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盘井罗的事情是徐福散播出去的?”
青木微微的点下头,无法确定道,“但不管怎么说在建造盘井罗初期的时候徐福是跟这些厥人在一起的,之后应该发生了我们无从知晓的分歧。这个分歧大概跟长生不老有关,徐福为秦始皇炼长生不老药,然而厥人的盘井罗给他带来的了阻碍,所以他必须想办法铲除。因为在厥人修建盘井罗的过程中他发现原来他们的目的也是想通过盘井罗得到长生不老的能力,这样的话就在秦始皇面前抢了他的头功。”
青木说到这里自己都笑了,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历史上的徐福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显然我们都是根据片面的猜测来编故事。
青木又指向那个衣着鲜艳的高个子,“其实我更在意的是这个人,从始到终都是这幅画的主角,但是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到他应该是谁。你认为呢?”
我仔细研究了一下,模棱两可道,“他身上穿的会不会是官服啊,是朝廷的人?”
“有这种可能,但是他为什么要带着一群厥人建造盘井罗呢?”
我说这种问题连他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用说了,不过我怎么看这个高个子都觉得像哪本历史书里的插画,越看越眼熟,越怎么也想不起来,憋的我难受。
青木笑了笑说,“不打紧,你跟他有缘,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我们靠在岩壁上休息了一会,我的脑袋没闲着不停想问题,脱口而出,“盘井罗真的可以让人长生不老啊?要是真的,徐福陷害他们也不是不可能,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你想啊,徐福升官发财靠的是什么?给秦始皇炼长生不老药,把嬴政忽悠高兴了,自己也混得风生水起。这时候突然跳出一帮人跟他抢饭碗,先不管长生不老到底靠不靠谱,反正梁子是结定了。”
我暗自在心里佩服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整面壁画合情合理地变成了一幅利益斗争的现实主义画卷,当年的场景似乎明晰地浮现在我眼前,尔虞我诈,血腥残酷那么真实。
青木侧过身去,嘀咕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反正我现在的注意力也不再他身上,壁画完全吸引了我。我很懊悔没有带照相机过来,不然这该是多么惊人的历史发现。我说不定也可以在国内考古史上留下辉煌的一笔,我甚至有了个冲动,找到盘井罗之后,一定要带着相机再回来一次,这么惊人的发现埋没在深山里实在不值。
不知不觉间,青木已经睡着了。而我仍旧兴奋的无法入睡,沿着十几米宽的画卷反复走。几次想攀爬上去看看最上面的部分,可惜都失败。
累了我便倚在岩壁上休息,背后就是身着鲜艳衣服的高个子,我打量了他一下,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盘井罗。由于我所坐位置的角度,猛然抬头间,对上了壁画里他的眼睛,分明觉得他低头看的不是盘井罗而是我。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画里的眼神更加清晰。我赶紧将自己安顿好,旁边的青木已经睡熟,赶了一整天的路,看来我是累的产生幻觉了。
倚在岩壁上闭上眼睛,我想强迫自己小睡一觉,今晚不睡明天基本上就瘫痪了。可是一闭上眼睛,就觉得头顶有双眼睛盯着我看,麻嗖嗖的。我眯缝着眼睛悄悄地把周围扫了个遍,确定这里很安全,便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壁画里。
画里的人一动不动,专注的目光投下来,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明明是画里的盘井罗。可是当我盯着他时间长了,又会觉得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慢慢地和我对视。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有一样的感觉,盯着一件东西久了,便会觉得那个东西发生了变化,或者活动起来。
高个子一直看着我,没有想象中的骇人,那眼神和蔼温柔,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是真的累了,看着看着就实在看不动了。经过了这么多天的颠簸,真真正正的睡了个好觉,而且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的身体变的很小,小到被我的衣服包裹在里面找不到北。然后老白打着酒嗝把我提溜出来,在我脖子上挂了个长命锁,说挂上它就可以长命百岁。我像小白痴似的拿在手里把玩,玩着玩着长命锁变了样,突然变成了一块紫玉,我在梦里还纳闷,这不是赵九州的那块吗?怎么被老白给偷来了,我得赶紧还回去。后来的梦实在太长了,我记不清楚,只记得我的身体又换回来原样,赵九州发现紫玉被偷了很生气,想要夺回去。我还傻愣愣地呆在店里和豆子讨论该怎么办,然后突然从门口冲进来一个人,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他对我大喊,快点跑,离开这里!于是我和豆子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我是被自己笑醒的,青木问我怎么了,迷迷噔噔地睁开眼才发现原来是个梦。我说我梦见自己为了块玉竟然要跑路,青木听不懂,只附和我随便笑笑,收拾好东西告诉我该走了。
我稍微活动了筋骨,临走前在那个高个子面前形式主义地拜了拜,青木问我干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个人看着和善,能保佑我这一路逢凶化吉。
外面的雨果然已经停了,道路被冲刷了一宿比较泥泞,但总比灌木丛里好走多了。
青木说很快就要进山谷,那里是黑厥的巢,路过的时候尽量不要惊扰了它们。
我们淌着水一路走到地势平凹的地方,穿过一片小树林,从小山坡上跳下去,眼前的道路很宽阔,道路两边各有一颗参天老树,不过枝叶凋落已经枯萎了。
“我们没走错路吧?”我走在前面询问道。
“没有,你仔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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