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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竖起耳朵,远远的传来黑厥的叫声,果然到了。
青木略有深意对我说,“这个山谷有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名字。”
“那你说来听听啊。”我留意观察四周,山谷两旁是威严的山峰,枯黄的草坑里偶尔能看见小型动物的尸骨,这里少见绿色的植被,萎靡不振十分萧条,俨然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青木的脚步明显顿了下,“仙人谷。”
我以为听错了,青木没有理解我之所以惊讶的内层含义,笑下说,“和这里的景象很不符吧,以前这里不是这样子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长年不下雨,植物都慢慢枯死,再过个上百年可能就要变成一片荒丘了,到时候更凄凉。”
“这里是仙人谷?!”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翻兜掏手机,想打个电话给豆子告诉他我找到网上说的那个仙人谷了!甭管它长啥鸟样儿,反正让我给找着了!
青木见我傻愣愣地站着不走,问我有什么不妥吗?
我木讷地摇了摇头,“没、没,我手机丢了......”
都怪我平常不好好念书,现在找不到合适的词儿来形容此刻的心情。绕了一大圈子想不到这么干净利索地就找到了仙人谷,即便它和我想象中的繁花似锦完全不一样,跟着青木走果然没有错,怪不得豆子之前都说这么多人中最相信他,这小子有远见。
我急的问青木盘井罗在哪,青木一直说别急,不远了。
我兴奋地问他这里是不是还有个月亮坡,青木喝了口水差点喷出来,“你知道的还不少。”
“我也是在网上看见的,本来还以为是胡说八道,心里也没谱,没想到是真的。”
“什么网?”
我犹豫了一下,青木一直在大山里呆着可能没上过网,我转换了口径道,“没网,我是说在一本书上看见的,那个作者说这边有个仙人谷,仙人谷附近有个月亮坡。我就是根据这点线索一路寻过来的,刚开始也没抱太大希望,而且这个地方附近寨子里的人知道的也不多。”
“还有这种书?”青木显得比我还要惊讶。
我现在身边也没带着手提电脑,没办法解释给他看,幸亏他这个人不较真,自己寻思了一会儿也不再多问。
这里没有厥人生活过的痕迹了,我问青木仙人谷不属于他们的范围吗?
正说着,头顶黑压压一片,青木赶紧拉上我跳进旁边的草坑里。草坑很浅,我们只能胸脯贴地纹丝不动地趴着,大气都不能喘,就怕肩膀耸起来露了馅。
我勉强扭过脸问他出什么事,他把我的脸使劲摁下去,我就啃着泥也要问个究竟。
事发突然,不用我细问,身后来的一群黑厥就告诉我答案了。
它们簇拥成一团,极不和谐地扑过来,落地的声音很大,像一团腐肉从半空中拍到地上,羽毛掀起来到处都是,我想打个喷嚏但还是忍住了。
它们在我们面前停下,立刻闻到一股腐烂血腥的味儿,连旁边的青木都难以忍受地掩住口鼻。
这群黑厥聚在一起,围城了一个圈,里三层外三层。
等它们全部散去,飞离视野范围,我们才从草坑里跳出去。地上残留一片污血,还有踩在脚底很黏的碎肉,我避免踩到这些脏东西只能跳着走。所谓越小心越出错,刚单脚跳出去一步,脚后跟踩到块儿烂肉,哧溜一声斜插着飞出去,污浊物沾了一裤子。
我忍不可忍了,“这群鸟在这拉屎还是吃饭呢?!”
青木很嫌弃地绕过去,“你还要坐多久?这些烂肉上面有很多寄生虫,小心爬到身上。”
我赶紧炸毛鸡一样地一溜烟窜出老远,“黑厥在聚餐吗?”
青木嗯了一声,“它们把死去同伴的尸体吃了,腐肉里的寄生虫会找到新的宿主,这些寄生虫对它们很重要,黑厥是靠这些虫子辨别方向的。它们本身没有方向感,寄生虫存活在它们的体内类似无数个小雷达。因为寄生虫的寿命始终比它们自身要长很多,所以活的会吃了死的,这样传递下去。”
我能理解他说的话,所谓的废物利用,或者肥水不流外人田?但不管怎么说对于吃同伴的物种,我都打心眼儿里排斥。你能想象人类有一天也变成这样吗?
我问青木黑厥会主动攻击我们吗?
青木摇摇头说他目前不太清楚,山谷里的黑厥平时很少出去觅食,也见不得外人,曝不得光。这次它们的行为比较古怪,他也饲养过这种鸟,它们通常不会这么大范围的迁移,可是此时此刻却无法猜透它们的动向。
仙人谷不愧为黑厥的老巢,每往前走一段,身后就会黑压压地飞回来一群,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只得蹲在一旁躲着。
青木扔出绳子套下来一只,随手从身上摸出一把巴掌长的小刀,将黑厥的头顶切开。白花花的像米线一样的虫子扭着身子从里面不断涌出,我发誓看完这东西的人以后都不会再想吃米线、面条、粉丝之类,因为太他妈的像了!
“就是这些寄生虫,没了它们黑厥就无法辨别方向了。”
“寄生虫是从黑厥的脑子里爬出来的?”
青木拍我的背,“不是,从脊椎里爬出来的。黑厥不是完全没有智力的生物,寄生在头颅里的是那种完全占据大脑的情况。”
青木放开手,黑厥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头颅下垂贴着地面蹭,像狗咬尾巴似的勾着脖子转圈。
“它飞不起来了。”青木收到行凶的小刀,叫我别看了赶紧上路。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觉得我们这么干很残忍,但青木又说黑厥是感觉不到痛的,它没有痛感神经,找不到方向就没法飞,没法飞就没办法找食物,过个几天就饿死了。
我觉得这样还不如给它个痛快,多少次想回头解决了它,可是最终全部停留在我犹豫的初期。
一路上我实在提不起精神说话,就为了一只黑厥,青木说我这个人心思太密,容易走火入魔。我就胡乱打岔说些没放调料一样的干涩话题,希望能够辩解点什么。其实他有一点没说到点子上,我这个人很情绪化的,跟心思紧密没关系,一旦犯起情绪,大脑根本不受控,唯一的心思就是一门心思跟自己较劲儿。
过了好长时间青木开口道,“这些黑厥有问题,你要提防?”
我模棱两可的,“什么问题?它们会回来报仇?”
青木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地抖了抖身上,以为寄生虫找上我了。
青木道,“不是,通常黑厥出谷不会这么频繁,一定有原因迫使它们这么做。”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附近有只大型野兽,黑厥遭到了惊扰,才纷纷逃窜。想到在悬崖的洞穴里看见的那只尸骸,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四周连棵树都没有,万一真有大家伙杀过来,躲都没处躲。
我说那我们可就得赶紧想办法撤离现场,不能在事故高发的地方呆着当炮灰。
话刚说完,头顶一只落单的黑厥飞扑过来,我为了躲它,不仅自己摔了个瓷实,还错脚把青木绊倒在地。我俩狼狈地爬起来,黑厥很灵敏,吃枪药了一样朝我脸上冲刺。
青木大喊护住眼睛,我只管照做。眼睛捂上什么也看不见,但还好捂的及时,手背立马被啄了个血窟窿。顾不得这点小伤,我抱着头使劲往前跑,头顶上扑哧翅膀的声音没有了。它调转方向冲向青木,青木连连后退,黑厥不停地鼓着翅膀在他面前示威。这种攻击性极强的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之前就算身手好如赵九州也被抓的满身血口子。
青木对我做了口型,叫我尽量站旁边。他饲养过黑厥,毕竟有经验。
黑厥鼓动着翅膀,突然冲过去,青木早有准备地蹲下身,一个蛙跳冲起来想要锁住黑厥,结果失败了,黑厥很灵敏地躲过一击。
站在一旁观看的我一直盯着它的爪子,我大叫了青木一声,想引起他的注意。黑厥再次冲过来,青木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迅速奔着黑厥跳起来,奋力扯下了它爪子上的碎布,随之而来的我的后背一阵剧痛,立刻被它抓出无数个血口子。好在那块碎布却到手了,青木叫我注意不要正面冲撞,我扬起手里的碎布,这块布料太熟悉不过,起先我还琢磨徐飞怎么会穿这么一件花里胡哨的衣服,如今它却成了一个显著的信号。
“是徐飞的衣服,他在附近!”
黑厥见僵持不下,调头飞走。我不能让它就这么走了,必须追上!
青木在我身后大喊不必追!我说徐飞一定在附近,既然让我看见了我不能放任不管,盘井罗的事情可以往后放一放,反正又不会长腿自己跑了。徐飞现在面临困境,当务之急必须先去救援!
青木说食物不多最好不要耽搁太多时间,我说没关系我可以少吃一点,然后就只听见他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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