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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惊讶的应该是他,却被鲁义抢了先头,鲁义上下打量他的狼狈模样,反而问他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跑出去了?老白刚要说话,鲁义又立刻打断他,说他们本来都睡下了,结果徐子起夜发现少了个人这才忙把大家伙都叫醒,现在是非常时刻,万一被人发现他们大半夜鬼鬼祟祟地到处走动,更是有理也说不清。
明显看出鲁义有心不让他多说话,老白以为他有难言之隐,还赶紧给他使眼色,鲁义像什么事儿没发生过一样,淡定自若地询问起老白来。老白就搞不懂了,大家都是一起来的,挖水渠谁也逃脱不了干系,有什么事非得掖着藏着怕人知道?
他就想问清楚了,这时徐子蹲在他跟前惊呼一声才看清那是什么,赶紧问他怎么拎着个人头。他一松手,人头险些掉在徐子脚上,当时徐子没反应过来吓得直骂,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那颗腐烂的人头,一时半儿竟没看出老白的脸色不对。
他一直注意观察鲁义,导致别人叫了他好几遍都没听见,徐子急的问他到底去哪了,怎么会拿回来一颗人头。这个时候鲁义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一些紧张和无奈,就这一眼,他更能确定鲁义不对劲了。
他如实告诉他们今晚去了水库,那几个人面面相觑,而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鲁义,看他有什么反应。鲁义自顾蹲在人头边上研究,问老白刚才去水库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其他人?这一句话就把老白问蒙了。鲁义应该已经猜出行踪暴露了,但是又提醒老白不要说出来。当时鲁义的神情他形容不好,平静中夹杂着阴郁和焦虑,见这架势,老白自然是个明白人,他没有当着大家的面揭穿他,至少在没弄清事实之前他不会说。
重点再说回那颗人头,鲁义说看着有点熟悉,老白不解以为这小子还想耍花招,就问难不成他认识?脸都快融化了,能认出来真是好眼力。鲁义就说认识当然不可能,不过半年前挖水渠的时候他确实见过,不小心挖出来的,反正当时谁也没看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扔进水里。
几个人听了都颇为惊讶,问他当初既然看见了这么古怪的东西为什么不说,鲁义解释说反正已经开工了,说出来只能扰乱人心,谁也想不到挖到后面会挖出那么多尸体。
老白多了句嘴问他怎么就记得那么清楚,万一记错了呢。鲁义瞪了他一眼,回了屋再没出来。
徐子要去水库看看,他不想再耽误时间,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到水底探查清楚,如果只是来这干坐着,那还不如回去。老白和鲁义各怀心思没人搭理他,结果那天傍晚徐子就不见了。
他们发现潜水装备少了一套,立刻知道徐子去哪了。急急忙忙地赶到后山,找了一圈没见着人,鲁义断定徐子已经下水。于是他们俩带上装备潜入水底找徐子,老白心有余悸就怕再让他撞见几颗死人头,但是为了朋友这一趟就算是鬼门关也必须去。
下水之后情况基本上一样,水里的沉淀物很多,他们当年也发现了下游的淤泥形成的泥池,然而那个时候的情况比我们更为棘手。他们发现徐子的时候,他的大半个身子已经陷进去,眼瞅着朋友遭难不能不救,两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扑了上去,结果一下都陷进淤泥里,当时眼前一黑,等醒来发现在一个山洞。
我说这些我都知道了,让他不要避重就轻,说些我不知道的。
老白整理下思绪继续说下边的事情。他们醒了之后都分不清这是什么地方,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想办法出去,鲁义找到了一个机关,随后他们进入了一间石室。听到这里我就知道了他们当年走的路线应该和赵九州一样,因为老白至始至终没提起我和老驴爬行的那条隧道。
即使在水里捞出一百颗人头所带来的震撼也不敌一个残尸墓,我奇怪他们当时怎么就知道地下迷宫是残尸墓,就因为里面有残尸?
老白神色凝重,我就觉得他要糊弄我,但是又不敢乱插话,就怕他心情不好不说了。
事情的真相出乎我的意料,看似过于平淡,却也在情理之中。我原本想象的是,他们或许在残尸墓中遇到了第四个人,听闻了一些传说。老白听了我的想法就笑,说谁也不会想到水库下面有空间,当年他们三个已经够巧合的了,又有谁会那么巧同样出现在这种鬼地方呢。遇见第四个人的可能是完全没有,但是他们却从鲁义口中得知了残尸墓。
我一惊,那他果然有问题了?怪不得会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出来,他到底是什么人?
老白笑笑,原来当年他们找到了竹简,竹简上有明确记载,鲁义对这方面比较了解认得上面的篆体,竹简上记载的清清楚楚。我兴奋地问他是否有墓主人的生平,想起那具女残尸,我的心情就很复杂,她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那双眼睛深刻地印在我心里,我很想知道她的故事。
老白摇了摇头,说这一次恐怕要让我失望了。原来竹简上并没有记载墓主人的生平,说来也奇怪,残尸墓的墓主人实际上并不是一个人。
我一头雾水,谁会行师动众地建一座规模如此复杂的地下迷宫,却不是葬人而是葬一些其它微不足道的东西?随后一惊,怪不得叫残尸墓,敢情是为了合葬那群怪物的。
老白摇了摇头让我随便去想随便去猜吧,反正事实如此。我就问他事实是什么?他坚持不想再说,断定我不会相信,何必浪费口舌。我急了,无论如何也不肯,还没说呢,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不信。
老白突然道,残尸墓里葬的就是那些竹简!
我啊了一声,万万没想到事实会是这个,连连叫嚷着不可能,谁会那么无聊建了一座墓来埋葬竹简的,闲疯了吧。
老白倒显得很淡定,他说这种事情谁也无法预料,世上这么多人,偶尔有些闲情逸致也不为过。
闲情逸致?他这个解释非常搞笑,脑子叫门夹了吧,残尸墓的结构如此复杂,想必当年建造它的时候也是竭尽心力,煞费苦心地忙乎了一大顿最终就埋一摞竹简在里头?这完全不合情理啊,按照正常逻辑,就算不葬人,里面放的也应该是金银珠宝或者比较贵重的稀有物品。
想当初林黛玉确实葬过花,但也是形式主义,这要是真有人想葬竹简,挖个坑埋点土不就得了?即省时省心又可以开花结果,指不定明年春天还能收获更多的结晶。
老白笑的极为勉强,不喜欢我的论调,但又不反驳我,只是轻描淡写地跟我赘述了竹简上的内容。他说竹简上除了介绍了地下迷宫的大体特征和提醒世人这里有残尸,剩下的就是一段很没营养的陈年旧事。
我赶紧问他是不是和一个女人有关?老白犹豫了一会,点头表示确实记载了一个女人。
我一下来了精神,听了这么多终于到了感兴趣的内容。老白疑惑地瞪了我一眼,问我一脸猴急地干什么?我只嘿嘿傻笑,他张了张嘴,突然说忘了。
我一高从椅子上蹦下来,“怎么可能突然忘了!耍猴呢?”
老白上下打量我,“忘了也很正常,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全记下来才奇怪。”
我道,“那不行,就算不能一字不漏地记下来,最起码能记个大概吧。你们当年到底在竹简上看见什么了,也让我长长见识呀。”我急的都快生疮。
老白熬不过我,“我真的记不清楚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写着有个战国女人含恨而死。那个年代本来就很乱,每天都会有人恨,每天都会有人死,反倒见多不怪了。”
我倒吸了口凉气,“只写了这句吗?没有详细的?她、她叫什么名字?”
老白道,“没有名字,生卒年不祥,她只是大片故事中的一部分,那些故事根本微不足道,或许只是古人闲来无事写了点柴米油盐的小事儿。”
战国,女人,女残尸!我再次陷入混乱,竹简上记载的内容竟然跟我当初想象的一样,到底是巧合还是我真的从她的眼睛中读懂了当年的故事。时隔千年,模糊又清晰,不断旋转的画面在某个临界点上定格重合。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竹简上的内容......”
我赶紧摇头,叫他不要乱猜,立即道,“我根本不认识篆体,看见了又有什么用,但是我看见了比竹简上的故事还震撼的东西。”
“还震撼?”老白的脸色变得很差,有点担心地问我,“你到底看见什么了?你有事儿没告诉我吧?”
残尸墓里的事情我基本上都从实交代了,唯独女残尸那段被我抹去,不是不能说,而是让心里不踏实的事我就不想说,一说出来就会坐立不安,所以宁可捂在心里当个不成秘密的秘密。
“你看见的只是一个故事,而我看见了故事里的人。”我缓缓开口,老白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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