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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李莉进襄阳城遇到赵云,暗生情愫,时至晚上孟瑜等人来与她商议要事,李莉亦心不在焉。
此时但听一声大喝“李正贤”,使李莉从冥想中惊醒过来。
众视之,乃是李冰。
“你……你……是不是不想要姐妹们了!”李冰杏眼圆睁,怒不可遏。
“冰冰……你……这是……从何说起?”李莉磕磕巴巴。
“从何说起?从那白脸少年说起!”李冰说话直来直去,从不绕弯。
“什么白脸少年……?冰冰不要说笑……”李莉自知理屈,不敢大声讲话。
“还要瞒我!你看看你的脸,涨得通红,你敢说你不是在想他!今日入襄阳城,正贤你一眼看到那小白脸,就与他眉来眼去,一路上魂不守舍,方才光美向你禀告要事,你理都不理。是何道理?”李冰义正言辞地批评李莉,一点情面不留。
“我……我……”李莉无言以对。
“我什么?你倒是说,是也不是?”
“哎呀!你们小声点!别让外面的人听见。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嘛非吵架不可?”高圆圆出来打圆场。
“……是……是……是我看上他了……”李莉不敢再正眼瞧李冰。
李冰大声道:“好!你敢于承认,算是真英雄。我且来问你,咱们当前是什么情况?远离家乡故土,至无立锥之地,此危难之机,正当众志成城,共图大事。怎能儿女情长?一旦有失,如……如几万姐妹兄弟何?”
李莉听李冰说得在理,惭愧的泪水流过俏脸。
“正贤。”申星说话了。
“哦……申姐姐……”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当前正是千钧一发、生死存亡之机,正贤为三军统帅,肩负重任,望以大局为重,儿女情长之事暂且放置一边,非不该有,而时机不适。”申星开导李莉道。
李莉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李冰身前,单腿跪地。“莉一时糊涂,若非冰冰提醒,险误大事,莉已知错,万请谅解。”
李冰大为感动,亦跪拜道:“正贤……冰冰出言不逊,望请海涵。然一片掏心之语,发自肺腑,此天神可鉴,若有私心,宁受五雷轰顶!”
“真我好姐妹!”李莉紧紧地拥抱住了李冰,喃喃而言,“现今你我连立锥之地尚无,莉当先考虑姐妹兄弟之安危生死,天底下的好男人哪里不能寻得?像冰冰这样的真心朋友却比黄金难求!所谓友谊,这首先是诚恳,是诚恳批评朋友的错误,这才是我的真朋友。”
一语不仅二人留下热泪,在场之人均双眼润湿,感动之至。莫看君有错,追随君无错!
“好啊!有过能改,善莫大焉!”申星赞道。
李莉和李冰破涕而笑,重归于好。
当下重新议事,李莉定下明日拜访盖霖,众人方才散会歇息。
天亮之后,李莉与高圆圆、李冰、黄燕等人一行拜访盖霖,留孟瑜、申星等人在驻地等候消息。
众人骑行二里余,根据情报,至一庄园,与看门童子报上家名,李莉由童子带入,其她人等候,近中门前,忽闻一阵琴声,琴声甚美。李莉教童子且休通报,侧耳听之。琴声忽住而不弹。只听屋内一人笑道:“琴韵清幽,音中忽起高抗之调。必有英雄窃听。”童子谓李莉道:“此屋之人即神机军师盖丽丽也。”李莉上前冲门口一拜,朗声拜道:“太原李莉李正贤前来拜见高士!”此时屋内转出一人,视其人,真的是天生丽质,皮肤白皙,特别的好,无一点瑕疵,外形有那么一点小巧玲珑,面相成熟,颇有内涵,器宇不凡;身着一袭红衣,绿兜遮胸,头戴金制紫荆花,耳悬银坠,目似繁星,唇若抹朱。李莉慌忙低头施礼。小童谓盖霖道:“此李正贤也。”盖霖道:“幸会!幸会!”
盖霖请入草堂,屏去旁人,分宾主坐定。正贤见架上满堆书卷,窗外盛栽松竹,横琴于石床之上,清气飘然。盖霖问道:“足下何来?”李莉道:“偶尔经由此地,得拜尊颜,不胜荣幸之至!”盖霖笑道:“足下不必隐讳。今有明意何不明说?欲至南方故而至此。”李莉大惊,遂不再隐瞒,以远赴云南一事告之。盖霖道:“我早已知之矣。”李莉又问:“您何以知之?”盖霖从怀中掏出一个折叠的方形叠纸与一个铁蝴蝶,递给李莉。李莉打开叠纸来看,纸上写明几个大字——“太原正贤,不久自到,将赴云南,盼求辅佐。”再看那铁蝴蝶约二寸见方,闪闪发亮,犹似银制,仿佛女子所用头饰。李莉心中一惊:这与先前收到的两个铁蝴蝶完全一样啊!
“正贤想必是见过此物,你我就不必客套了,找我何事直说吧。”盖霖很是爽快。
“莉虽不才,方见天下倾颓,百姓即将遭受生灵涂炭之苦,愿以众人之才,群策之力,防止战乱。请高士指点。”
“呵呵~,正贤不必客气,互以字相称,亲切而不拘礼。”
“甚好!”
“正贤大名我早已如雷贯耳,江湖上盛传‘千面女子’、‘百变魔女’。”“丽丽见笑了,承蒙各位正道朋友错爱,邪道人士歪捧。”
“此次远赴云南,那里地处偏僻,经济贫瘠,的确举步维艰,有心发展,首当速速平定南中,进取益州,立根基,早正名,收纳人心,方为上策。”
“方才丽丽所言第一步战略构想与众位姐妹略同。那下一步当如何?请丽丽开莉愚鲁而赐教。”李莉道。
“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国,兵民强悍,百姓基础很好,然地理之故,与外界联系不畅,虽可自足,因交通不便而不宜远图。以君之情,却当别论。正贤若握有益州,可为后盾,以为后路,不可久驻不出,当适时引一军效仿韩信出陈仓,据关中以为霸业之基,或另引一军出永安,直取荆襄军事要地。高祖当年虽发家于益州,然迅雷之势据有三秦地区,集人才于一军,方成就霸业,非不动也。荆襄一带,人口繁茂,北联中原,西通巴蜀,东遏江淮,南邻交州,四通八达,可为用武之地。关中士农工商发达,人口密集地区,富庶之地,号称‘八百里秦川’;从西往东进取,经略中原必自长安始。天下之脊。当正贤跨有荆、益、雍、凉,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彝、越,外抵侵略,内修政理;待我方民心归附,敌方有变,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兵紧守长江中游,以为犄角呼应,而正贤身率秦川之众出潼关以向宛、洛,平定中原,百姓有不箪食壶浆以迎巾帼者乎?诚如是,则大业可成,霸业可兴矣。此霖所以为正贤谋者也。请思虑图之。”
“噢,”李莉大悟,心道:“此与光美先前所言几乎无异,真英雄所见略同。”明确了巾帼战略方向,意义非同小可。李莉和孟瑜起初相识之初,孟瑜为李莉正贤谋划过一番进取天下之计。做事没有主线就是蛮干。有了明确的战略指导,做事才不会像没头苍蝇般乱闯乱撞,才不会漫无头序,有了主线才能按部就班,向着既定方针和目标稳步前行。当时制定三策:一——开中原为基,上取河北,左扼关中,右临山东,南和荆扬,励精图治,袭巴蜀,最后顺江东下克江东;二——据巴蜀为后盾,袭荆楚,平关中,势成鼎足,伺机东进,伐中原,最后完成大一统;三——南赴江东,夺取扬州,逆流而上,攻荆楚,得巴蜀,南北二分,暗度关中,北定中原,统一天下。只此一席谋划,乃孟瑜、盖霖等未出草庐,已知天下未来局势走势,真万古之人不及也!
盖霖又道:“地理归地理,人才永远是处在第一要位,有了人才到哪里都不怕;当然为人所用,重要的是身为一家之长是否善用人,会用人;如何用人就要看决策者是否存在正确的认识与指导思想。哲学之道,环环相扣,一着错耳,满盘皆负。”
李莉避席拱手谢道:“丽丽之言,顿开茅塞,使莉如拨云雾而睹青天。取益州、雍州、凉州撇开先不谈,光是这荆州刘表实力不凡,听说又有刘备相辅,手下更是人才济济,只恐难图。”
盖霖笑道:“刘表座谈客耳!胸无大志,只知守住一亩三分地,无论哪里有变,均按兵不动,作壁上观,空有良机,不知把握。此人又无度量,不会用人,中原士人南下荆州有千人之多,只见安顿,不见重用;刘备,当世枭雄,刘表阳为重用,阴而御之,虽委以襄阳太守之职,只借用其能,待以收成;自知才不足以御备,重任之则恐不能制,轻任之则备不为用,不过把备束之高阁而已。霖闻表之妻弟蔡瑁,厌惮刘备,意欲报之朝廷把备驱之北方为官,而备与表皆汉室宗亲,圣旨一到,不宜明目翻脸,必服从上命北去复职,纵有关、张、赵云万人敌之武,法正、庞统、诸葛亮之智,也无可奈何。况且表之子孙,皆无能之辈,整天勾心斗角,表岂能在故去之后还放刘备在身边,待其吞并子孙基业乎?不久备便离开此地,远去矣。到那时,巨大的威胁去掉了,正贤需要的是自身的实力与战争的机遇,机会一有,荆州此殆天所以资正贤,正贤岂有意乎?”
李莉大喜,拜请盖霖出山相助,说道:“丽丽抱经世奇才,岂可空老于林泉之下?莉虽名微德薄,愿丽丽不弃鄙贱,出山相助。当拱听明诲。”盖霖故谦道:“山野闲散之人,不堪世用。且霖久乐耕锄,懒于应世,不能奉命。”李莉跪拜于地,叩首道:“阁下的统帅之才,足令昔日司马穰苴望尘莫及,肯求阁下不吝相助。阁下的将帅之才,令我敬仰万分,若能助我,不胜感激。我军正渴求如阁下这般身经百战的将帅,不知阁下可愿相助?若有阁下的用兵之能,天下垂手可得矣,阁下何不与我共创大业?丽丽不出,如苍生何!”言毕,眼眶之中晶泪团转,几欲大哭。
盖霖忙起身搀扶李莉,李莉继续道:“愿丽丽以天下苍生为念,随我出山。”话音刚落,泪珠簌簌而落。盖霖见其意甚诚,遂道:“正贤诚意至此,霖若再不受,天不答应。既不相弃,愿效犬马之劳。”正贤大喜,遂拭去泪水,命高圆圆、李冰等人进入,互相引见,拜献金帛礼物。盖霖固辞不受。李莉道:“此非聘大贤之礼,但表李莉寸心耳。”盖霖方受。
李莉嘱咐众人帮忙收拾行李,准备与盖霖一同返回驻地。盖霖道:“莫急!霖有一样东西要先给姐妹们过目,请随我进内室。”李莉同意,与高圆圆、李冰进入内室,只见一侧,画卷堆积一人多高,取出其中画一轴,挂于墙壁,徐徐展开,画中山川江河城池星罗棋布。盖霖指谓李莉道:“此益州地势之图也。”“妙!太妙了!”李莉抚掌赞道,“丽丽何以有此图?”“朝廷对地图的绘制、收集和管理等都非常重视,当时这些图籍秘书由帝王委派的御史中丞执掌,我父乃是大汉舆地图的绘制师,与御史中丞大人的关系甚好,故而搞到此图。这里的卷轴还有大汉其它州郡之地势图,全国地势的情况一应俱全。”
在隆中内堂,李冰指着一张手绘的精确地图说道:“有了地理情报,再融合天时、人情,布置作战任务就得心应手了。”
盖霖闻言问道:“在下想请这位白发美眉谈一下情报有何重要性?”巾帼军中李莉、高圆圆、李冰等资深女子对情报的重要有深刻的认识,但凡行动事先派人侦察搞情报,而像黄燕等资历稍浅的女将均不以为然。
李冰严肃地强调情报的重要性:“不厌其烦地搞侦察,就是要取得敌方的情报。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情报,掌握情报就是掌握战争的主动权,等于把握住了人事物运行的命脉。什么是情报?仅仅是多少人,这个情报还不够。得知道是些什么人?什么部队?什么编制?领兵的大将是谁?从哪儿来的?打过什么仗?懂什么知识?什么性格?有何特长?是正规军还是地主武装?都得要搞得很仔细……”李冰顿了一顿,“甚至有必要知道他有什么癖好,此人愿意跟哪个相好的睡觉。”
盖霖赞道:“不错,这也是情报呢!休看是件小事,关键时刻说不定能起到大作用!”
李冰继续说:“有了情报,仗就好打了。据侦察得来的情报,分析怎么对付他,从哪个弱点下手,如何应变,这就叫知己知彼了。”
盖霖躬身施礼道:“巾帼军果真不得了,某没有看错。”又问:“请问足下尊姓大名?”
李冰还礼道:“在下李冰,字霓裳,一点浅识见笑了。”盖霖指点道:“你的见解非凡,稍加努力,日后必成大器。”李莉、高圆圆听二人之语,欣喜赞叹,李冰谦辞数语不表。
李莉一面拜谢盖霖,一面请随从仔细收好地图。盖霖嘱咐童子好生看家护院,自己与李莉等人骑行回驻地。约摸走了一里路左右,只见前面闪出一队人马,李莉等人皆惊。
未知何方人马,巾帼豪杰能否脱险,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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