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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雁来虽没有想象回到赵家会有合家团圆、喜笑晏晏的场面,但也没有想到自己父亲果真竟是一个把脸面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人,只觉头上身上热辣辣地疼,不由得坐倒在地,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赵老夫人又心疼大小姐,又心疼自家老太爷,忙着把赵老太爷安顿到椅子上坐了,向那仆人使个眼色:“赶快把老太爷的药拿来。”
那仆人忙去了。赵老夫人又看向吴妈妈,示意她去扶起赵雁来,吴妈妈轻轻地摇头。
赵雁来镇定了一下心绪,膝行到赵文彬面前:“父亲,孩儿不孝,让你担心了。只是和离之事,是有前因后果的。想女儿自幼承欢父亲膝下,哪回惹过父亲你不高兴?我自从嫁到周家,也未曾做过不轨之事。思来想去只怕是那三生石上的姻缘订错了,我总拗不过那老天去。周家也待我不薄,总算给我一个和离的名分。自古至今,和离的夫妻总是不少,也未必就一定是女方的责任,也未必是丢人现眼的事。父亲嫌我丢了赵家的脸面,我以后不登赵家的门便是,只是这骨肉至亲倒还比不过那……”
赵雁来说得哽咽不已,旁边一干人等也流下泪来。
赵老夫人边哭边责备赵老太爷:“好好的人在面前,你倒忍心打她,莫非要她打死她,才成全你的规矩礼仪?不行,这回我做主了,我要留下大小姐,不放她出去再受罪了。”
赵老太爷听了赵雁来的一番言语,不由得一时语塞,脸上作烧。
刚才是病中郁郁不乐,闷在心里,听得下人跑来报告女儿回来的消息,顿时一股子怨气直冲顶门,冲来打了女儿几下,现在平静下来,气消了不少,又听见赵老夫人的话,正好顺着台阶下:“我不管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刚好拿药的仆人进来,赵太老爷就气哼哼地扶着那仆人的手,回房去了。
赵老夫人怎会不领会老爷的意思,顿时心中一宽,急忙扶起赵雁来:“别担心,你父亲这段时间生病,身体不爽快心情不适,过两天再去探他,他也就消气了。自家女儿,爱护还来不及,哪能真的不管呢?”
赵老夫人又忙着问吃晚饭了没有,闻听没有,急忙安排下去。又安排人打扫原来赵雁来住过的荷香院。
天色已晚,大家闹闹哄哄总算安置下来。
次日一早,赵雁来早早起床,去给父亲继母请安。
赵老太爷整晚没有睡着,经过赵老夫人一夜的劝解,又细细思量起女儿这桩婚事。
这婚事从一开头就是错误的,拖延了女儿几年大好青春不说,周庭自一开始就介意女儿的外表,说明他是一个把女人容貌看得比品德还重的人,娶妻娶德这句圣人言他竟然抛在脑后,可见不是一个正派男子,也可见周家家教甚差,女儿在那种家庭里过活也是受气。
现在女儿和离回来,名声也不算难听,又没有孩子拖累,日后寻个好人家嫁了,也是行得通的,况且女儿一向品行端正,容貌又好,女红中馈无一不精,哪会就在一棵树上吊死,只可惜周家没有这个好媳妇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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