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刺眼。
闪回。
两个小时前,新图大厦东侧丁字路口旁,花坛掩映,LM350熄火停在路边。
到公司楼下为什么不上去。
姚东风一舔嘴角,揉揉酸胀眼底,继续盯着斜前方那辆黑色大G,人肉监视。
尾号323。
车牌有点熟悉。
姚东风斜瞥后视镜,二排左侧座椅,庄继昌翘起二郎腿,斜倚着闭目养神。
-
才预备刷会手机,前方目标乍现。
“昌哥!”姚东风蹙眉紧盯,视线不移,略偏头提醒庄继昌,“人来了!”
余欢喜像个燕子。
身材高挑,妆容精致,极简穿搭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她径直走向黑色大G,嘴角挂笑。
好家伙。
老板这回出差,返程没有通知任何人,还以为他想给小黄牛一个惊喜。
结果……
姚东风偷觑庄继昌,一时如芒在背。
“一会远远跟上。”庄继昌淡淡吩咐。
“好嘞。”
听不出他情绪起伏,姚东风眯眼,朝远处多看了几眼。
-
大G磨磨唧唧总算发动。
庄继昌深呼吸,睁眼,车牌323,他一早找人调查了车主。
请的默乐法务总监,人称“凤城必胜客”的柴乐,投其所好,南非开普敦看企鹅的定制团,走北京佳途,老下属直接安排。
不过一个晚上,柴律将资料奉上。
邱收。
余欢喜大学同学,西北师范中国史毕业,目前在拍卖行当历史顾问,父母都是秦大考古系教授。
秦省旅游资源丰富,考古大省。
庄继昌记起前妻高敏的大伯,高什么忘了,过去听说好像也在秦大。
他本来不在意。
在北京,俩教授的家庭配置遍地都是,和他们根本不是阶层的。
可随着对余欢喜感情逐渐不同,庄继昌开始在乎她身边的人,比如邱收。
-
“小心别跟丢。”庄继昌强调。
姚东风双手抓握方向盘,笑他和从前不一样,“昌哥你紧张什么。”
“……”
庄继昌眼皮一掀。
噤声。
姚东风相当识趣。
跟老板两年,见惯风月场,花花世界,各式小姑娘直接往上扑,玩一茬忘一茬。
庄继昌从来只逢场作戏。
对方提供情绪价值,他提供价值,等价交换,无一例外。
直到余欢喜出现。
最初,姚东风觉得她套路相似。
庄继昌初来乍到,踅摸一个好拿捏的当刀,侧切入局。
俩人各取所需。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老板对她态度和其他姑娘们不太一样。
过去。
庄继昌从不调查某个女孩。
没必要。
-
转眼,大G拐进东光路派出所的巷子。
“昌哥……”姚东风提眸请示。
LM350车大霸气,开进窄巷太过点眼。
远处,大G侧方停车。
“找人盯着。”庄继昌眼底幽深似海。
姚东风立马安排。
庄继昌:“回玫瑰园。”
-
正对芙蕖桥,玫瑰园地库入口,一条东西长巷,东高西低。
按照老板吩咐,姚东风先将车停在坡顶,然后上楼取了半瓶五粮液下来。
“昌哥,我不能酒驾。”
“……”
“昌哥你拿五粮液洗手?”
“……”
接连白眼。
姚东风收声。
啧啧,老板越来越会玩了。
-
圈里卧虎藏龙,八卦略知一二。
乐鱼旅幕后老板是翁曾源,庄继昌并不意外,苦守凤城十年,他理解曾爷心理。
看到祁星驰名字,他下意识有人做局。
继而怀疑——
余欢喜究竟是不是翁曾源的棋子。
不然,在她首次上团,错漏百出时就该辞退,老狐狸为什么要留下她。
前有余欢喜固执断亲,后有祁星驰上门闹事,一切是否翁曾源授意。
而她。
是不是故意卖自己一个借钱的把柄。
好一个投名状啊。
-
车里充斥着浓郁酒气。
庄继昌屏息强忍,实在受不了,勉强滑开一道细细的窄缝。
万事俱备,只待余欢喜来。
今晚他要试探她。
-
晚上九点多,323由西向东驶来。
雷克萨斯横在地库入口,庄继昌佯作酒醉,一把扣住她后脑勺。
强吻。
不是宣示主权,他压根不在意邱收。
只想敲打余欢喜,让她清楚,在这段关系里,从头到尾一切他话事。
-
灯影里,大G绝尘而去。
庄继昌继续装醉。
-
“把他抬上去。”余欢喜指挥姚东风。
姚东风早有老板指示,借接人开溜。
余欢喜骂骂咧咧,连拉带拽,有楼宇管家帮手,才将庄继昌搀扶上楼。
艰难开门。
“是喝了多少!”余欢喜周身酒气萦绕。
庄继昌甚少失态。
难不成得知被翁曾源算计想不开?
活该。
谁让他甩锅给她。
-
余欢喜将庄继昌扶上沙发,脱掉大衣,顾不上换衣服,系围裙进厨房忙碌。
开关冰箱门。
兵兵乓乓一阵响动。
庄继昌斜睨,默不作声地张望片刻。
一时弄不清她到底想干什么,只好拖腔带调扬声道:“嘛呢你!”
无人应答。
庄继昌:“……”
连续几个深呼吸。
他扯松领带,装作脚下踉跄,手肘撑着台面,斜倚岛台叫她,“余欢喜!”
“昌哥醒啦!”
余欢喜擎着湿手,笑眯眯看他。
“你——”他手一指。
“煮醒酒汤。”
“你会?”庄继昌不敢相信。
“我可以学。”
闻言,庄继昌不禁看她一眼。
哪里不一样。
“……”
余欢喜没再理他,垂眸屏幕,刚搜了一个醒酒汤做法,材料简单,恰好家里都有。
削苹果,剥橙子,切块,烧水。
特意放凉几分,又添了一小勺蜂蜜,忙完,余欢喜一抬头。
庄继昌重新躺回沙发。
-
“昌哥!醒醒。”
余欢喜单手一推他膝盖,端着小碗送到眼前,“好多网友都说,包有效的。”
“……”
庄继昌假寐。
余欢喜轻轻摇晃他胳膊,“宿醉头疼影响脑子!”
“个老狐狸!”庄继昌醉话迸出。
余欢喜拿碗的手稍一顿,“什么?”
倏地。
庄继昌睁开眼,目光微沉,锐利如刀,似要将她看穿,剥皮拆骨一般。
余欢喜没有回避他视线。
对视。
锋刃凛冽,情欲温吞,四目短接。
审判交织对弈,与爱殊途,振聋发聩。
谁也没有撇开彼此。
对峙,对招。
谁先动谁就输,两人保持相同的默契。
这时。
手机振动,茶几上,是庄继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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