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易容换脸
燕绝道：“所以定远侯他们极力反对，我才能从中捡便宜，拿到玄甲军的指挥权。”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手里有权，总比没权好。
“裴玄只怕要恨死殿下了，他立功的机会都被殿下抢了。”
沈玥提醒道：“殿下可得小心些，裴玄此人心胸狭隘，十分重视自身利益，只要给他机会，他肯定会报复回来。”
燕绝有些诧异，“听起来，你对他的评价很低？”
沈玥一蹙眉，“不是低，是他拿自己亲妹妹顶罪，我就没看得起他。”
燕绝宛然一笑，道：“也对，跟你几位兄长比起来，裴玄的担当为人，确实差了些。”
他又道：“皇上这次点名让裴玄领兵，萧将军看在眼里，自然知晓裴玄在军中的定位，不会给他惹事的机会。我又不上前线，他连进我营帐的资格都没有，又何谈报复？”
沈玥觉得有道理，又问道：“那皇上指派的近身太监呢？要一直跟在殿下身边伺候，岂非很不方便？”
宣明帝的心思很明显，用裴玄和玄甲军盯着萧挺，用近身太监盯着燕绝。
总之是谁都信不过，要处处插钉子才放心。
燕绝微微一笑，道：“刘承恩，就是之前领你进宫的宣召太监，你见过的。”
沈玥睁大眼，立刻懂了。
那是燕绝的人。
“难怪之前殿下不说，没想到他竟然是御前刘公公的徒弟。”沈玥顿时松了口气，“是自己人就好，至少一路上不会被人牢牢盯着，也能喘口气。”
“他是不用担心，你呢？”
燕绝看着她，“此去边关，裴玄也会一起，你随我同行，会有很多机会碰上他，他可会认出你来？”
沈玥毫不犹豫地说：“不会的，我和他没有殿下想的那么熟。”
燕绝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沈玥也知道口说无凭，她和裴玄毕竟有过一段短命姻缘，哪怕只做了三天夫妻，在外人眼里，关系也非同寻常。
燕绝不太相信裴玄认不出她的脸，也很正常。
但比起口头解释，沈玥更喜欢用事实说话。
她想了想，问道：“殿下这次去边关，打算带宫女吗？”
燕绝道：“我不用宫女，衍庆宫中只有太监。”
言下之意，这次去边关也只有太监随从，带着宫女随军，并不合适。
沈玥也不惊讶，她这几天一直待在衍庆宫，连一个宫女都没见到，清一色全是太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也就是说，男装跟在殿下身边，会比女装更方便，也不易引起人察觉，至于是扮太监还是扮侍卫，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身份都好安排，重点是如何不让人察觉。”燕绝说道，“一路行军，路途至少半月有余，即便吃住不在一处，日常相处，也不能轻易被人看破。”
尤其是军里还有一个裴玄。
燕绝此前并没有想到，宣明帝会把裴玄派出去，他才刚降职，又在闭门反省，燕绝本以为宣明帝会在朝中选人。
沈玥却信心满满，“这不难办，这两天我已经托殿下身边的太监，将工具都准备好了，殿下要是不放心，亲眼看一次就明白了。”
说着，她便起身走进屋，捧了一个小盒子过来，里面都是她需要用到的易容工具。
在燕绝有些好奇的注视下，沈玥现场给他表演了一个“换脸术”，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一刻钟，却仿佛是改容易貌一般，彻底变了个人。
她将头发高高扎起，绷紧头皮，拉高眉毛，再用眉笔描绘眉眼，改变眉形和眼型，全脸涂粉改变肤色，用银粉和碳粉在脸上画出阴影，然后贴上假胡须。
很快，一个面相阴鸷、眉眼上吊、脸颊凹陷略有短须的“削瘦男子”的脸，就跟变戏法一样出现在燕绝面前。
沈玥拿着镜子照了照，说了一句稍等，便转身进了屋。
再出来时，她肩头明显变宽，腰围粗了些，胸前平坦，连身高都往上窜了窜，头发抓髻固定起来，虽然还穿着那身太监衣服，却活脱脱一个假扮太监的削瘦男人，哪还有半分女子模样？
“殿下，这样如何？”
她甚至连假声都会，出口的嗓音嘶哑，像磨伤了嗓子。
燕绝忍不住打量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都是……从哪学的？若不是我亲眼所见，真是不敢认了。”
沈玥清了清嗓子，换回本音，“那这样认得出来了吗？”
燕绝僵了下，神情一言难尽。
她本音清亮婉转，悦耳动听，但配上现在这张阴鸷削瘦的“男人脸”，显得格外惊悚怪异。
“好了，不用演示了。”燕绝哭笑不得地说，“我现在十二分相信，你就算站在裴玄面前，他也认不出你了。”
沈玥这才走回原位坐下，用的还是本音，“改变容貌的方法有很多，我用的只是最简单的一种，优点是速度快，可以短时间内换装，但缺点是脸上的脂粉不能碰水，也不能大量出汗，否则容易花掉。”
燕绝听着她的声音，又看着她伪装后的脸，心情实在很微妙。
他强行让自己不在意，问道：“这听起来很容易露馅，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沈玥道：“有，但需要更多易容工具，宫里不太好找。等出宫之后有机会，我再进行更换。”
燕绝实在是好奇，又近距离看了看她的脸，“这就是江湖上传的易容术吗？可以换成任何人的脸？”
沈玥失笑，“真正的易容术是不存在的，想彻底改变容貌，往往需要剔骨削肉，代价极高且容易失败。我现在易容的这张脸，也是根据我本身的面相改造的，如果我想易容成殿下的模样，恐怕只有传说中的人/皮面具能做到。”
燕绝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沈姑娘真是博学多才。”
沈玥没有多想，继续说道：“所以殿下不用担心，裴玄不可能认出我来，即便他真的有所怀疑，我也能很快换一张脸，他不会想到我也在军中。”
燕绝眸色微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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