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是沈家人告诉我的
燕绝问道：“一群草原异族，各方面条件都不及大燕，为何实力提升会比大燕还快？”
萧挺说道：“蛮族天生的体格、战力，都要比大燕士兵要强，骑术也在大燕将士之上，一旦汇聚起来，确实是不容小觑的兵力。”
燕绝淡淡道：“萧元帅是多年的老将，应该比我清楚，骑术和体格只在正面冲杀中有用，对攻城并无太大影响。若蛮族只是一群茹毛饮血的野人，没有外力襄助，他们如何攻得破大燕坚厚的城池？”
萧挺不由沉默了。
沈玥看着他的表情，感觉他似乎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忌讳。
燕绝也看出来了，但他没有戳破。
而是直言道：“萧元帅是值得信任的人，我便不与你卖关子。我曾在京中得到过一份情报，提及蛮族近几年屡屡入侵边关，实力大涨，是因为得到了与边军相似的兵器军备。”
萧挺猛然看向他，“殿下……是从何处得来的情报？”
燕绝没有马上回答，若有所思地看着萧挺，忽然笑了，“元帅不问我是真是假，却是这种反应，看来对这件事也知情？”
沈玥本还在惊讶燕绝说的这么直接，闻言更是眼底惊愕一闪，不由看向了萧挺。
却没想到，萧挺竟然也在看她，眼底有一闪而过的警觉。
沈玥一愣，“？”
警觉她？什么意思？
燕绝顺着他的视线望来，明白了什么，便说道：“萧元帅不必担心，她是我身边的心腹，早已知晓此事，不会泄密的。”
沈玥心中恍然。
萧挺闻言也放松了些，又苦笑着拱手。
“殿下见谅，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不得不谨慎些。”
“理应如此。”燕绝不在意这种小事，随即问道，“元帅是早就知道蛮族拥有铁器的事了？”
“我确实听说过一些，殿下又是从何知道的？”
萧挺顺势反问，意味深长地看着燕绝，“此等军机大事，据我所知，朝中知道的人不超一掌之数，也并未向皇上禀告。”
萧挺虽然放松了些，但仍然没有完全放开，他和燕绝在京中时没有见过面，也就是行军这几天才熟悉起来，要说信任，也确实不算多。
燕绝理解他的谨慎，也并不隐瞒，“是沈家人告诉我的。”
他可没说谎。
沈玥亲口说的，她当然是沈家人。
萧挺却一惊，脱口而出，“不可能！沈观山和殿下毫无关联，怎么会把这种密事告诉殿下？”
燕绝凤眸微挑，瞬间明白了，“元帅知道此事，果然是沈侯爷告知的。”
不等萧挺回应，他又问道：“朝中应该还有人知晓此事吧？不超一掌之数，想必定远侯也是知情人？”
萧挺顿时哑然了。
他和燕绝接触的时间还不长，不知道这位深居简出又病弱矜贵的九皇子，竟然是如此敏锐聪慧的一个人。
字里行间便能猜出端倪。
萧挺神情严肃下来，沉声问道：“殿下，当真是沈家人告诉你这件事的吗？”
燕绝面不改色地点头，“千真万确！”
萧挺眉头皱紧，又松开，“沈观山此前说过，他只将此事告知了我与定远侯，再未有旁人知晓。我们也不敢轻易往外说，忽然听殿下提起，我心中难免有惊疑……”
燕绝打断道：“沈侯爷跟你们说的事，可是怀疑大燕边军中有人，勾结蛮族，私通铁器？”
萧挺被震住了，“……殿下连这个都知道了？”
果然！
燕绝和沈玥心里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沈观山既然把蛮族藏有铁器一事，告诉了萧挺和定远侯，两人又牢牢保守秘密，那想必沈观山应该是把自己怀疑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如果只是蛮族拥有铁器，萧挺不会如此警觉，连面对燕绝这个皇子时，都不敢轻易松口。
沈玥心里更为惊讶。
她在沈家书房里翻找父兄留下的东西时，注意到大多数的军中公文里，都没有提到蛮族铁器一事，只有几封未曾署名的私人信件里说到了这个。
她不知道那几封信是谁送来的，也没想过父亲还把这件事告诉了朝中其他人。
萧挺和定远侯韩清，都是和她父亲平辈的朝中老将，年岁相仿，资历也不相上下。
但萧挺多年不曾领兵，定远侯自从封侯解甲后便一直在京中荣养，与远在边关坐镇的沈观山八竿子打不着一块。
连沈玥都没有听家里人说过，父亲和他们还有交情，而且似乎非常信任彼此，以至于连怀疑的事情都能告诉他们。
但转念一想，似乎又不觉得多么离奇。
定远侯为了沈家的事情，一直是朝中带头反对宣明帝定罪的人，甚至还联合了不少武将。
燕绝也曾隐晦提到过，定远侯与她外祖蒋家之间有隐秘联系，他在朝中奔波，蒋家也暗中出了很多力，为沈家争取时间机会。
萧挺虽然没有在明面上支援沈家，但他显然和定远侯关系不差，这点从定远侯支持他做主帅就看得出来。
如果萧挺也和定远侯一样旗帜鲜明，为沈家的事情带头反对，只怕宣明帝也不会放心让他做援军主帅。
沈玥本来以为，他们为沈家的事情帮忙，是同为武将的唇亡齿寒，也是因为看出了沈家之案的疑点，却不曾想过，定远侯、萧挺和她父亲，私下还有交情。
恐怕连宣明帝都不知情。
燕绝思绪快速闪过，没有追问细究，只道：“我得到的消息称，蛮族拥有铁器是近几年的事，兵器样式也和大燕相似，沈家一直在暗中追查，可惜并无证据。”
萧挺也不再藏着掖着，肃然点头，“没错，正是因为那些不明来源的铁器，蛮族军队的战力才提升迅速。他们的体格本就强于我们，只是铁甲兵器落后不足，才一直被大燕压制，如今补上了这处短板，对大燕极为不利。”
“沈观山暗中追查此事已久，一直没找到幕后主使，他将此事秘密告知我和定远侯，也是想借我二人之力，在京中协助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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