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朝会。
北秦使团甫一进场,便旗帜鲜明地提出和亲一事。
他们懒得再跟大乾君臣虚与委蛇了,两国联姻与否,直接给一个痛快话!
北秦正使、二皇子姬润朗声道:“乾帝陛下,我大秦可是抱着诚意来的,也给足了大乾面子。”
“若是今日大乾再不给出一个说法,那和亲一事就此作罢,我大秦自有铁骑南下,找回这个脸面!”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
他这番话语,可是赤裸裸的威胁,简直不要太张狂!
女帝杨若兮顿时脸色一沉,正准备开口教训一下,这个狂徒,可左相李肃卿比她更快一步。
只见大乾左相悍然出列,指着姬润鼻子怒斥道:“简直就是混账!”
“你北秦铁骑难道天下无敌吗?昔年还不是被我乾楚联军打得如同丧家之犬,仓皇退出山海关!”
“我乾楚联军能够击退你们一次,就能够击退你们第二次,所以休要在此大放厥词!”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陆川坐在角落里面,不由给李肃卿点了波赞。
这条老狗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句话点燃了双方的血海深仇。
人家秋雅结婚,你在这儿又唱又跳的干什么?
分明就是心怀不轨,不怀好意啊!
果不其然,李肃卿话音一落,北秦众人顿时勃然大怒。
当年那场血战,他们北秦起初轻取山海关,本以为能毕其功于一役,直接马踏中原一统天下了。
可谁曾想,后面却遭遇了乾楚联军坚决且顽强的抵抗,最后竟是被迫撤军,含泪退出山海关,为此将士死伤相藉,被秦人引以为耻!
现在李肃卿直接公然重提旧事,无疑是在北秦众人伤口上面撒盐!
张子仪罕见地动了真火,收敛笑容脸色阴沉。
“李肃卿,汝身为大乾左相,何以出口成脏?”
随即,张子仪直接转身看向大乾女帝。
“乾帝,这是你大乾正式对我大秦宣战吗?”
听到这话,群臣更是慌了手脚。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战事开玩笑。
北秦真要是铁了心的出兵南下,大乾还当真挡不住!
所以刘文成立刻出列,道:“张郎中何故上纲上线?左相这是冲动之言罢了,别伤了和气。”
顿了顿,刘文成又看向了姬润,言语之中就没那么客气了。
“北秦正使,注意你的言辞,此乃我大乾金銮殿,若你再敢出言不逊,老夫舍弃这把老骨头不要,也要将你斩杀当场,你信不信?”
刘文成须发皆白,可言语铿锵有力,以一己之力直接挽回了大乾朝堂的颓势。
面对北秦使团咄咄逼人,出言不逊。
左相李肃卿又唱又跳,分明就是不怀好意,故意激起两国间的血海深仇。
而名士刘文成却选择先出言稳住局势,紧接着将矛头对准姬润这个正使,霸气侧漏态度强硬,尽显大乾名士风采!
经他这么一打岔,北秦节奏尽断。
姬润和张子仪对视了一眼,二人原本打算唱双簧,威逼大乾朝堂作出抉择,可惜被这刘文成给搅和了。
“乾帝是想背负不孝骂名吗?”张子仪突然开口,神情戏谑莫名。
女帝杨若兮紧了紧拳头,冷冷地扫了这反骨仔一眼,道:“和亲一事,关乎三国邦交,朕自当慎之又慎。”
“若是因小失大,丢了祖宗的江山社稷,那朕才是不孝!”
话音一落,不容他们继续发难,女帝就不容置喙地开了口。
“来人,送北秦众人下去休息!”
朝会没有结束。
北秦众人被轰走了。
接下来就是关起门来自己商量。
这件事情,总该拿出一个章程,否则丢的是大乾脸面。
女帝杨若兮有些头疼地捏着眉心,叹道:“诸位爱卿,和亲一事,究竟如何决断,议一议吧!”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人跳了出来。
“陛下,和亲利国利民,臣请顺从北秦之请!”
陆川寻声望去,只见这人五短身材,瘦似竹竿,面庞黝黑,尖嘴猴腮,偏偏身上穿着绛紫袍服,显得不伦不类。
脑海里面突然闪过一个词语——沐猴而冠。
真是形象又贴切。
“钱学士此话差矣!”
李肃卿笑呵呵地出列,他就是要故意搅乱。
“北秦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和亲一事只是幌子,暗地里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呢!”
“左相大人过于杞人忧天了……”
听着二人一阵争辩,陆川也弄清楚了这家伙的身份。
这家伙叫钱原溥,翰林院侍读学士,这是翰林院中的最高级别学士,他们不仅负责参与朝廷的决策,还亲自撰写奏章等重要文件。
由于能直接接触到朝廷的核心事务,侍读学士在朝中的地位往往非常显赫。
而翰林院一系,现在可是右相徐少湖的地盘。
也就是说,钱原溥是徐少湖的人,难怪会支持和亲。
一个侍读学士,到底是差了些火候,根本不是李肃卿这朝堂老狗的对手,所以很快就败下阵来,以致于徐少湖不得不出列,正面对上了李肃卿。
左相对右相,双方党羽更是群情激愤,出列张目。
大殿里面,争吵声,嗤笑声,怒骂声……不绝于耳,宛如市井一般。
女帝脸色阴沉如水,坐在龙椅上面,无力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外有强敌,内有党争,这内忧外患之下,她一个女子,真能扛起重任,振兴大乾吗?
杨若兮不得而知,可现在的她,无力到了极点。
她几乎下意识地看向了大殿中的某处角落,那里正有一个史官长在咧着嘴笑。
感受到了目光,陆川抬头一看,却恰巧与女帝眼神相撞。
那无尽的哀怨与柔情,让陆大师身子一颤。
女帝这是咋了?
几日不见气色差了很多嘛!
陆川心中一动,大致也明白她是在为和亲一事忧心伤神。
而朝堂争斗也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钱原溥一身正气慷慨陈词。
“若不和亲,兵戈战火一起,多少男儿葬身沙场?”
“临安公主身为帝女,身在帝王之家,便应担此重任……”
“funny mud pee!”
突如其来的声音,直接听懵了众人。
放你妈的屁?
这是哪个混账如此粗鄙不堪?
群臣止住了争斗,下意识地寻声望去。
只见角落某处,陆大史官正在奋笔疾书。
“乾历……有翰林学士钱原溥,勾结党羽、巧言佞色、欺君魅上、讪君卖直……”
钱原溥:“???”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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