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秦府的曲水流觞宴提前,与此有关。”
永宁侯夫人白了陆明朝一眼,没好气道“这有何稀奇的。”
“陛下宠信秦太师,秦太师简在帝心。”
“以往端王不亲至,是因代天子巡视四方不在京中,无法分身前来。”
“是吗?”陆明朝笑了笑“是我孤陋寡闻了。”
“在朝福奇珍阁来往贵客中,我还听到了一则笑谈”
“说今年大选,恐会取消。”
“大选乃国之大事,又不似秦府的曲水流觞宴,可肆意提前推迟或取消。”
“偏偏不少贵客言之凿凿,说的煞有其事。”
永宁侯夫人的眉心骤然一跳,瞳孔不自觉地微微收缩。
看向陆明朝的目光里半是惊诧半是怀疑。
永宁侯漫不经心道“真真假假与侯府无甚关系。”
八月十一大选。
那时,永宁侯的禁足期还没结束。
再说了,知悉陆明蕙的丰功伟绩后,永宁侯巴不得陆明蕙老死在成禅寺。
陛下敢选,他都不敢往宫里送。
“你可知何人所说?”永宁侯夫人敛起惊诧,沉声问道。
陆明朝摇摇头“奇珍阁人流如织,每日来来往往的贵客数不胜数,我怎能辨的清。”
“但奇珍阁所售之物皆价格不菲,能入内的非富即贵。”
“故而,那些流传的消息,也未必全然是空穴来风。”
“不过,侯爷说的在理,真也好假也罢与侯府都无甚关系。”
永宁侯夫人的眉头越皱越紧,追问道“那些人可有提及缘由?”
陆明朝作沉思状“我隐约听了一耳,好像是不知何处遭了灾,陛下欲挪大选金银赈灾,以解民之倒悬。”
“遭灾?”永宁侯夫人的心七上八下。
难不成万兴、北霸两地已经开始连绵暴雨了?
永宁侯不疑有他,感慨道“若真如此,陛下取消今秋大选,也情有可原。”
“大选与赈灾又不冲突。”永宁侯夫人脱口而出。
她的明蕙唯一的出路就是今秋大选。
错过今秋,就是三年后了。
“我怎么不曾听闻何处闹了大灾?”
陆明朝笑道“许是以讹传讹呢。”
“侯夫人这般关注大选,是娘家侄女要参选吗?”
“随便问问。”
永宁侯夫人敷衍着。
反倒是永宁侯耐心道“她娘家侄女要么早就许了人家嫁为人妻,要么还是稚童,皆不在参选之列。”
说着说着,永宁侯瞬间感到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身冷汗,眼神怀疑的觑了侯夫人一眼。
“你不会是动了送明蕙参选的心思了吧?”
“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一日,就绝无可能同意。”
永宁侯夫人的脸黑的如锅底,干巴巴道“我没有。”
陆明朝脑海里蓦地冒出了个表情包。
你想帮鼠老板偷走美味猫堡吗?
我没有我只是想带回家去吃。
我没有~
陆明朝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见永宁侯和永宁侯夫人都看了过来,陆明朝清了清嗓子“侯爷,侯夫人定不会做那等愚蠢之事的。”
永宁侯:那可不见得。
以前还不觉得,自从陆明蕙认祖归宗后,他觉得自己妻子越发拎不清了。
永宁侯夫人虚张声势道“明蕙的名声烂打透了,帝后怎会允许她参选。”
“我多问两句,是想着扶持旁支适龄女子参选。”
“若能中选,不论是入陛下后宫还是指给两位殿下,于永宁侯府而言,都是莫大的助力。”
闻言,永宁侯有些意动。
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有余悸犹在。
“你我不知旁支后辈品性,还是莫要自找麻烦,省的弄巧成拙。”
一个陆明蕙,已经害的他被卸去所有差事,闭门反省半载。
再来一个……
他怕连爵位都保不住。
几十年蝇营狗苟投机钻营,到头来一场空。
这些日子,他还真有些参悟了。
再说了,有拉拢扶持旁支女的精力,不如耐着性子跟朝朝维护关系。
好歹,朝朝曾是他养了十五年的女儿。
虽然嫁了个上不得台面的猎户,但架不住朝朝自己有本事啊。
“那便听侯爷的。”
永宁侯夫人面上恭顺,心下坚定。
什么叫愚蠢之事?
只要站的位置足够高,是非对错都是可以混淆的。
一旦证实她的明蕙预言成真,注定高高在上。
将出身平平又无子嗣傍身的皇后取代,也指日可待。
“朝朝,来都来了,陪为父手谈一局可好?”永宁侯指着棋盘,笑的慈祥。
陆明朝“我棋艺不精,怕是会扫侯爷的兴。”
永宁侯摆摆手“不碍事。”
“对了,哪怕不能父女相称,你也可唤我一声伯父。”
陆明朝从善如流“陆伯父。”
对面而坐,陆明朝执白,永宁侯执黑。
永宁侯夫人看了,甚觉碍眼。
对她的明蕙,非打即骂。
对陆明朝,就是慈父之心。
偏心偏的没边了。
永宁侯夫人烦闷不已,起身朝着房间外走去。
“书秀,你出去打听下,听听街头巷尾可有关于今秋大选的传闻。”
书秀恭声应下。
屋内。
陆明朝轻轻地落下了一子,看似不经意地询问道:“陆伯父,近来似乎未曾见到王嬷嬷在侯夫人身旁悉心照料,不知是何缘故?”
“不在吗?”永宁侯根本没有关注。
陆明朝道“是啊。”
“从接风宴至今,王嬷嬷都没有露面。”
“我在侯府十五年,王嬷嬷从来没有离开过三日以上。”
“王嬷嬷是最了解侯夫人心意想法的人。”
“同样的,侯夫人大大小小的事情,王嬷嬷皆清清楚楚。”
“陆大小姐在成禅寺忏悔祈福,大哥又赴抱朴舒院继续学业,子女皆不能承欢膝下,侯夫人难免心绪不佳。”
“若得王嬷嬷伺候在侧,万事无忧矣。”
言及此,陆明朝的声音不禁微微一顿,随即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若非深知侯夫人对王嬷嬷的信赖与倚重,视她如同亲姐妹一般,我恐怕都要心生疑虑,以为王嬷嬷是否因触犯了什么忌讳,而遭侯夫人私下里责罚了呢。”
永宁侯摩挲着温温凉凉的棋子,心中一惊。
他竟下意识觉得朝朝的玩笑是真的。
他不在意王嬷嬷的死活,但他介意夫人有事情瞒着他。
“为父会派人去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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