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公交车站，车还没来。
姜早站在那里等，没一会儿过来个大爷。
大爷手里抱着盆花。
他把花放到车站，说自己还有一盆，现在要去搬过来。
他让姜早帮自己看一下这盆花。
姜早答应了。
大爷离开，姜早扫了一眼那盆花。
大冬天，花种在花盆里，只有光秃秃的枝干。
姜早对这个没什么研究，她把目光放到花盆上，花盆是紫砂盆，这种易碎。
姜早心里突然腾升起一股破坏欲。
她想把这盆花踢碎，把花盆摔烂，把花踩死。
姜早不知道这股破坏欲从什么地方来，等她反应过来，冷风吹过，大冷的天，她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很快，大爷抱着另一盆花来了。
他笑着跟姜早说谢谢。
姜早没敢看大爷的眼睛。
公交车来了，姜早快速上车。
一直到了学校，这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也一直困扰着她，她只当自己晚上没有睡好弄得心里憋闷。
姜早来到教室，坐在椅子上，心里莫名烦躁。
想骂人。
早自习前陈洛一来他们班玩。
今天周亦然请假了，他就坐在周亦然座位上。
他和杨帆拌嘴，姜早做题做的一点也不专心。
她的目光一直放到陈洛一的发型上。
她想开口骂一通，可姜早不知道为什么要骂。
绯红的唇瓣翕动，姜早强迫自己收回目光。
她低着脑袋，一直等陈洛一走了才敢抬头。
谢京屿来到教室，正好对上姜早苍白的小脸。
“怎么了？不舒服？”
姜早低着脑袋，没理会谢京屿的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谢京屿看她脸色很不对劲，伸手覆上她的额头，想要探一下她的温度。
对于他们来说算得上平常的动作。
没想到姜早浑身抖了抖，她咬牙，躲开谢京屿的动作，“别碰我。”
谢京屿的手僵在空中。
他看着姜早的眼睛，低声，“怎么了？”
姜早闭了闭眼，心里那股烦闷横冲直撞，没有出口。
她摇摇头，没看谢京屿的眼睛。
“没事，我没事，”姜早睫毛颤了颤，她拿起桌子上的笔继续做题，“抱歉，我先做题。”
她慌忙低头做题，谢京屿看着她这副模样，眼神一暗，但什么也没说。
姜早觉得自己要疯了。
因为这莫名其妙的情绪，她上课听不进去，下课也做不下题。
她想骂人，打人。
最好能有个人让她踢两下。
她不能跟别人正常交流，因为没等说两句话，她的语气会刻意加重，像极了她以前做死装姐的高傲模样。
中午吃饭的时候，姜早也没跟陆萌一起，她怕她突然对陆萌说重话。
陆萌不知道姜早怎么了，她也没问，只是离开的时候有点失落，姜早看着她的背影，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她拿手机给齐晟发消息。
“我这几天中午都不在学校吃饭，你们吃饭的时候能带一下萌萌吗？”
齐晟打了个ok的手势。
姜早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这股情绪过几天会好，没想到丝毫未减。
晚上的时候，她还是睡不着。
现在除了那股不安感，还多了几分可怕的破坏欲。
心里越是憋闷学不下去，姜早就越是逼着自己学习。
跟别人说话的时候，那股情绪想要爆发出来的时候，她就使劲捏自己的胳膊或者大腿。
好在这些办法还有点用。
只是姜早硬生生让这股情绪逼得沉默寡言。
陆萌看出姜早这些天的异样，不止一次问她发生了什么。
走廊，两个人去厕所的路上。
陆萌又问了一遍。
姜早想了想，有些抱歉地对萌萌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最近要来姨妈了，心里可烦躁，我怕忍不住对你发脾气，对不起萌萌。”
陆萌听到这个理由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了呢。”
姜早听这句话，心里酸软，她抿唇，“我怎么会讨厌你。”
陆萌笑笑，带着窃喜，“不是讨厌我就好。”
回到教室。
谢京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到姜早走进教室。
他单手支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姜早走过来。
姜早，“谢京屿，我要进去。”
谢京屿扯扯唇，掀眸看她，“进哪儿？”
“位置。”
谢京屿淡淡地吐了两个字，“不让。”
姜早额头青筋一跳，那股情绪又萦绕在胸口。
垂在身侧的手默默曲起，谢京屿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勾唇，像是看透了她，漫不经心的语气，“又要骂人啊？”
姜早的手缓缓松开。
她拧眉，“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呵，”谢京屿冷哼，“你是没骂，每次都能憋下来，拿眼神骂我。”
谢京屿扬眉，“这几天，我招你了？”
姜早摇摇头，她以为自己藏的够好了。
没想到谢京屿还是看出来了。
“道歉。”
姜早低声，“对不起。”
谢京屿咄咄逼人，“对不起什么？”
姜早低眸，“不该用眼神骂你。”
谢京屿扯唇，直起身子，懒散敞腿，让姜早过去。
他接着姜早的话说，“不是这个。”
这下姜早不知道谢京屿的意思了。
“那是什么？”
谢京屿偏头，咬牙切齿，“你这几天都没理我。”
语气里带着不满。
姜早一怔，“我那是那几天心里烦躁。”
心情烦躁，情有可原。
姜早又补充，“而且高三了，还说什么话？”
谢京屿听到这句话，冷笑，“高三是进棺材了嘛？都不用说话了？”
姜早摁住眉心，真是多说多错。
“对不起。”这下她机灵了。
谢京屿看着姜早眼底的黑眼圈，想来这几天没好好睡觉，他扯唇，“原谅你了。”
后面几天，那股莫名的情绪缓了很多。姜早以为事情在朝着好的方向走，悬着的心微微放下。
上课，数学老师让姜早回答问题。
姜早起身，看着刘仪伟说的那道题，正要说话，
没想到，天旋地转，
她整个人失去意识，晕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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