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门被关上。
姜早进屋，这是她第二次来谢京屿家。
屋内冷清，单调的黑色风格，没有一点儿烟火气，跟除夕喜庆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谢京屿把饭盒放到桌子上，他打开看了一眼。
红烧排骨，白灼虾，糖醋肉…
谢京屿唇畔漾起弧度，他哼笑一声，“这么丰盛。”
姜早坐到沙发上，挑挑眉，带着点得意，“全是外婆做的。”
谢京屿笑得玩味，“外婆知道你是给我送的吗？”
“当然不知道。”姜早继续说，“我是偷着出来的。”
偷跑出来的。
这几个字在剐蹭着他的心窝。
谢京屿拖着腔哦了一声，他看一眼饭盒里的菜，又看向姜早，“你还要不要吃？”
姜早摇头，她不知道怎么有点局促。
“我吃饱了来得，你吃。”
谢京屿看着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把电视打开。
客厅里一下子有了声音，显得没那么安静。
也没那么尴尬。
姜早暗自松了口气。
谢京屿想给姜早拿点吃的，可他没有买年货的习惯，冰箱里除了啤酒就是啤酒，家里连最常见的干果和沙糖桔都没有。
没有零食…
谢京屿眉心一跳，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他勾着车钥匙起身，“我出去一趟。”
姜早疑惑的啊了一声。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想起刚刚谢京屿要出门的模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我可以先回家的。”
谢京屿看她，喉结滚动。
“没什么大事，几分钟就回来，别走。”
姜早看他，还想说什么。
但谢京屿动作很快地出门了。
姜早看着紧闭的门，心想，什么着急的事，连外套都来不及穿。
谢京屿一出门，姜早重新坐回沙发，电视上播着春晚，她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东西在蹭她的脚。
姜早低头一看，是那只小黑狗。
她眉眼弯起来，把狗狗抱起来，小狗乖巧地很。
“新年快乐，你吃过年夜饭没有？”
小狗眸子跟黑宝石一样耀眼，憨态透露几分无辜。
姜早想起跟它初见时，它也是这副神态。
几个月过去，它胖了一大圈。
姜早摸了摸它的脑袋，跟做家访一样，“唔，你跟着他应该也挺幸福的吧？”
小狗嘤了一声。
姜早看着它，“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么久了，他应该给你起名字了吧？”
姜早自己猜，“团团？圆圆？”
小狗没什么反应。
“应该不是。”
“欢欢？乐乐？”
还是没什么反应。
姜早绞尽脑汁，“谢京屿？”
“汪。”
不是狗叫的。
声音是从门口传过来的。
姜早表情一僵，看向门口。
果不其然，谢京屿倚着墙，面无表情地看她。
想起姜早刚才的傻样，谢京屿舌尖抵了抵腮，眼神阴恻恻地，“真有你的，我能给它起名叫这个？”
“我没有，”姜早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她死不承认，“我只是帮它熟悉一下你的名字。”
花言巧语。
谢京屿一点儿不信，冷哼一声，换好拖鞋进门。
姜早刚想问他出门做了什么，就看到谢京屿手里提着的两大袋零食，她眼睛一亮，“你出去买零食去了？”
谢京屿把装在袋子里的零食倒在桌子上。
他出去一趟，手冻得冷硬。
他拿冻得冷冰冰的手去贴姜早的脸，姜早被刺激的得脖子一缩，蹙眉，正要发作。
谢京屿勾唇笑了声，“大过年的，没几家店开着，将就吃。”
整整一桌子，放满了零食。
这么多零食，全都给她吃。
姜早差点看花眼，她吞了口口水，默默咽下那句不满。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晚饭吃得不少，她也不饿，就是馋。
想来想去，还是没忍住，拆了包芒果干。
她在这边抱着小狗，吃零食，看春晚。
谢京屿坐在椅子上，吃她拿来的晚餐。
菜还算温热，吃到肚子里也不会难受。
谢京屿掀眸看姜早，小姑娘左手拿着零食，右手抱着小狗，坐姿莫名乖巧。
两个人之间也没说几句话，但空荡冰冷的家里多了个人，心都热了几分。
谢京屿勾唇笑了声，低眸吃饭。
谢京屿家在五楼，这里邻着一条江。
有人在江边放烟花。
十点左右，外面又开始一轮烟花。
谢京屿家是个绝妙的观景点，窗户是落地窗，姜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窗外看，又一簇烟花腾升起来的时候，姜早没忍住起身贴在窗户那边看。
烟花一串一串地奔向天空，在黑色的幕布下绽开。
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姜早俯瞰外面的风景，江边一排排的路灯亮着。
她有点兴奋，“谢京屿，你家这个地理位置真好。”
姜早站在窗边看烟花，谢京屿靠在椅子上，姿态懒散地看着她。
落地窗倒映着小姑娘的笑脸。
谢京屿挑眉，起身走到姜早身后。
只有一步时，他停下脚步。
看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又看她扶在窗户上白皙的手。
谢京屿没往前走。
外面还在放烟花，这个位置看，让人感觉离得烟花很近。
又一朵绽开，姜早睫毛颤了颤，小声地哇了一声。
接着，身后，有什么压下来。
少年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撑在她手上侧。
两只手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压迫感十足。
熟悉的冷沉香从身后扑面而来，铺天盖地，将姜早包裹地严严实实。
谢京屿几乎将她圈在怀里，可他没碰到她任何地方。
他微微低头，靠近她的颈窝。
窗户里的两个人几乎交叠在一起。
谢京屿看到姜早浑身紧绷的模样，低低的笑从喉咙里溢出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学着姜早，小声地哇了一声。
……
一个星期后，很快到了返校的时候。
姜早从理发店走出来，还没走几步。
李莲就追出来，“乖乖，围巾，围巾。”
姜早顿住步子，回头，李莲停在她面前，把手里的红围巾给她围上。
“今天，说要下雪呢，得穿保暖点。”
姜早有点无奈，“外婆，我穿得够暖和了。”
给姜早带完围巾，李莲又问，“要不要我送你到车站？”
姜早摇头，“不用，就几步路。”
李莲没坚持。
她又正了正围巾，跟李莲摆摆手，“外婆，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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