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姜早失去意识，直直地摔下去，有人惊呼出声。
坐在旁边的谢京屿心下一颤，双手撑开，起身将姜早扶住，顺势揽到怀里。
他看着眉眼紧闭的姜早，心下一紧。
手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姜早。”
他低声叫她的名字。
刘仪伟反应过来，放下书，慌忙下了讲台，“怎么了这是？”
谢京屿心急如焚，薄唇紧抿，没有回答他。
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抱出了教室。
校医院，
校医给姜早做了个检查，摘下诊听器。
“没什么大事，可能因为学习压力大，神经过度紧张导致。”
谢京屿坐在病床边，松了口气。
冬天，学校里很多感冒发烧的人。
今天来打针的人特别多。
都在外面那一间等着。
校医忙得晕头转向，给姜早检查完了，就连忙出去给别人挂盐水。
随着门关上，房间内陷入安静。
谢京屿看着姜早的脸，小姑娘脸色苍白，眼下有明显的乌青。他抬手去抚姜早紧皱的眉头。
想起医生说的话，谢京屿扯扯唇，嗤了声，“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坏事呢？”
李斌是十五分钟后来的医务室。
他着急忙慌，进来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姜早，又出去问校医。
“我学生这是怎么了？”
校医正给人扎针，“哪个是你学生？”
“就里面躺着的那个啊。”
校医脸上戴着口罩，嗓音闷闷地，“没什么大毛病，这是高三生是吧？”
李斌点点头。
“学习压力大，没好好休息。”
李斌松了口气，摸了把额头的虚汗。
他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姜早学习学晕倒。
这里有谢京屿陪着，李斌也算放心，又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半个小时后，躺在病床上的少女睫毛轻颤。
琥珀般的眸子缓缓睁开，入目是白得发光的天花板。
房间安静，能听到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
姜早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校医进来，看到她醒了，扬声，“醒了？”
姜早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校医，大脑清明了几分。
她缓慢地坐起来，“我怎么了？”
校医拿来体温计给她量，“没什么大事儿，这几天是不是没好好睡觉？”
姜早不知道她怎么看出来的，默了默，又嗯了一声。
岂止，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睡个好觉了。
“高三压力大是不是，但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啊，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才能应对高考啊。”
姜早低眸，嗓音温吞，“校医姐姐，不睡觉会变得暴躁吗，我感觉我这几天脾气暴躁。”
校医笑了笑，“别说变得暴躁了，因为睡不着，杀人也是有的。”
她看了眼体温计，体温正常。
“所以我说，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姜早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但也被校医的话安慰到。
校医拍拍她的肩膀，“好了，没什么大问题，可以走了，记得好好休息。”
姜早弯唇，“好。”
她低头，穿鞋，谢过校医后，往外走。
手刚握到门把手，门从外面打开，姜早往后退了几步。
谢京屿站在门外，看着醒过来的姜早扬了扬眉。
“醒了？”
姜早点点头。
校医抬眼看过来，看到谢京屿，笑了声，“哎呦，我把他给忘了。”
姜早不明所以，转头看她。
“就是他送你来的医务室，刚才他守着你，非说屋里冷，你手冰凉，要给你去弄暖水袋，没想到他还没回来，你这就醒了。”
姜早感觉脑袋很迟钝，她听着校医的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校医还在八卦，“你们是同学吧？”
“同桌。”
这话是谢京屿回得。
说完，他跟校医道谢，扯着姜早的手腕，两人离开校医院。
外面太阳挂得老高，阳光穿透云雾落下来。
寒风凛冽，冷冷地拍打着姜早的脸颊。
垂在身侧的手像被冷针刺过一样，姜早下意识卷曲起手指，她偏头看着谢京屿，谢京屿脸上没什么表情。
想起刚才校医说的话，姜早脸鼓了鼓，跟他说了声谢谢。
谢京屿冷哼，“晚上不睡觉，去做什么坏事了？”
姜早表情一僵，垂眸低声，“我睡不着。”
“失眠？”
谢京屿拧眉。
姜早点点头，不欲多说。
“什么时候开始的？”谢京屿眉心皱得很深，突然想到什么，“所以跨年那天是因为失眠睡不着？”
姜早没想到他还会记着这些事，闷头嗯了一声
谢京屿看出她不想说，也没问下去。
他低眸看着姜早，扯唇，“伸手。”
姜早愣了愣，乖乖伸出手。
手上落下一个粉色的暖水袋。
里面装了热水，暖水袋触碰到姜早的肌肤时，温热在冰凉的手心蔓延，白皙的手变得温软，寒风再也刺不过来。
……
两人回了班里。
下课的时候，谢京屿离开座位。
很多人来问姜早怎么了，连平日里说不上话的同学也过来凑热闹。
姜早看着他们，心里暖暖的，“也没什么大事。”
有些人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姜早重新说，“就是最近忙着学习，没好好休息。”
姜早有些苦恼，“没办法，我太喜欢学习了。”
姜早是开学摸底考试进了班里前十，现在居然学习学晕倒了。
一看就很努力。
此话一出，很多人脸色大变，危机感来了。
连忙打着哈哈，滚回去继续学习。
姜早看着他们的表情，满意勾唇，
耶，装了个大的。
……
晚上回家，家里没人。
桌子上有李莲做的饭菜，桌角贴了一张纸条。
李莲说她去医院照顾姜蓉，让她乖乖吃饭。
姜早把饭菜重新热了一下，自己一个人吃了晚饭。
因为姜蓉马上做手术，今晚李莲和姜落山没回来。
姜早洗完澡，做了会儿题，想着校医那句好好休息，做完作业就躺到床上。
床头灯开着，耳机带着，枕头里有助眠的草药。
她闭上眼睛，周围变得安静，她能听到风打过屋檐的声音，少女呼吸平顺下来。
半个小时后，姜早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她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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