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姜早表情恹恹地来到学校，她坐在座位上打了个哈欠，然后趴在桌子上开始补觉。
她平时早自习都是要背单词的，今天早上居然趴在那儿就睡着了，引得班里有些人频频回头看。
谢京屿来班里的时候，姜早已经醒了。
她睡眠不深，睡一会儿就会自己醒。
姜早睡眼惺忪，拿了张试卷摆在桌子上，趴着看题。
谢京屿瞥她一眼，嗓音沉下来，“你是不是昨天又没睡？”
姜早看着题，眼神涣散，她摇摇头。
“没有，我睡了。”
睡了一个多小时呢。
谢京屿看她这副撒谎的模样，险些气笑。
“下午请假，我带你去看医生。”
姜早低声嘟囔，“不用看医生，医生也看不出来。”
谢京屿那句话不是商量，中午吃完饭，他就带着姜早去了医院。
但也没查出什么。
她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就是失眠。
医生对症开了些药，姜早吃了也没什么用。
一连几天没睡好，姜早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夜深人静，她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她噌地一下坐起来，手机亮了一下。
谢京屿问她睡了没。
姜早看到他的消息，突然觉得眼睛湿了一下。
她失眠的事到现在没敢告诉外婆，因为姜蓉做手术的事，李莲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姜早不想在这个时候添乱。
只有谢京屿知道她失眠，夜深的时候一个人的心总会变得脆弱又柔软，姜早往上翻了一下她和谢京屿的聊天记录。
这几天都是谢京屿一个人在说话。
问她睡了没，没睡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
姜早晚上不回，早上去学校，他问起来，就说自己睡着了没看到。
姜早看着这些消息，将自己蜷缩起来，抱着膝盖。
她盯着谢京屿的头像，看了一会儿。
谢京屿的头像是一片绿野，蓝天白云，阳光落在绿野上，像一幅油画，自由气息很浓重。
屏幕灭了，姜早的指尖点了几下屏幕。
屏幕又亮起。
灭掉，又亮起。
然后一个视频电话呼出去。
姜早看了一眼时间，凌晨3点42。
她的心微微提起，心里想着，三秒没接就挂掉。
1…2…
磁沉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喂…”
姜早的心并没有放松，她的心脏紧了紧。
把电话放到耳边，谢京屿的声音顺着听筒传过来。
“姜早？”
姜早低低地嗯了一声。
“睡不着？”
姜早又嗯了一声。
谢京屿忽的冷笑一声，“白天不是说自己睡得很好？”
质问的声音，“不是不想跟我说？”
不是觉得用不到他？
他在因为姜早不跟他说实话生气。
“对不起，”姜早瘪瘪嘴，哽咽出声，“谢京屿，我睡不着。”
她骗了他，也骗了自己。
她装作不在乎，实际快被折磨得疯掉了。
“谢京屿，我觉得，我快烂掉了。”
总是会想起不好的事，总会有不好的想法。
姜早甚至觉得自己会有两个人格。
她低声啜泣着，那边谢京屿却一直没有回，姜早还以为谢京屿会挂掉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沉重的呼吸，少年一声轻叹，“等我，我现在去找你。”
接着就是衣服之间摩擦的声音。
姜早瞪大眼睛，她吸着鼻子，拦住谢京屿。
“你不要过来。”姜早鼻音很重，“真得，你不要过来。”
“谢京屿，你不要来，你只要跟我说一会儿话就好了。”
谢京屿站在床边，听到姜早这句话。
“嗯，跟你说什么呢？”
姜早怕他真的过来，就自己找了个话题。
“说说那只狗，你为什么把它捡回家啊？”
“哦，那只狗啊，我觉得它跟某些人很像。”
“跟谁像呢？”
“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
姜早反应过来，“我跟它像吗？”
姜早认真想了想，也没想到她跟那只狗哪里像。
她声音渐渐平静下来，“谢京屿，我明天带你去看看眼吧？”
还有心情打趣他，谢京屿重新坐到床上，“行啊，我现在就去预约眼科。”
姜早低声反驳，“反正我跟它不像。”
“嗯，不像，你可爱多了，还会说人话。”
姜早：“……”
这样说几句话轻松多了，姜早弯唇，又想起别的，“那只狗，你给它起过名字吗？”
谢京屿哼笑，“没有。”
姜早努努嘴，果不其然的语气，“怪不得我那天试了那么多名字，都没有猜对。”
还好意思提这个。
“那你平时怎么叫它？”
谢京屿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垂钓着的的灯，灯光明亮，谢京屿扯着唇，话转了个弯，“姜早早小姐，你要不要去洗把脸再聊天？”
姜早低声，“为什么？”
他漫不经心的勾唇，语气却是一本正经地，“因为一想到你脸上挂着眼泪跟我聊天，挺心疼的。”
姜早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谢京屿的话，脸烫了一下。
她咬了咬唇，看着房门，犹豫低声。
“我可不可以带你一起去洗脸？”
家里没有人，她有点怕黑。
“乐意至极。”
洗完脸，姜早迅速关上门，跳到床上。
谢京屿听着她的动静，戏谑道，“跑那么快，有鬼吗？”
还以为姜早会反驳他，小姑娘嗓音温软，“怕，怕有鬼。”更怕有人。
谢京屿愣了一下，笑了声，“刚才你问我平时怎么叫那只狗？”
姜早嗯了声，“它没有名字，你平时喂它，怎么叫它？”
“嘬嘬嘬”
姜早：“……”
“嘬嘬嘬啊，”谢京屿又重复了一遍，散漫的腔调，“这不是全国通用吗？”
“这个只能给你8.5分，因为我有1.5语。”
“小狗跟着你真倒霉。”
“嗯，倒了八辈子霉，这辈子跟着我。”谢京屿唇畔勾起，“姜早早，你要是没事，就给它起个名字吧？”
姜早躺倒，看着天花板散着光晕的灯。
“那我要给它起个英文名。”
“monkey？”
谢京屿一票否决，“太张扬。”
“banana？”
“太甜了。”
“cat？”
谢京屿沉默了一会儿。
“虽然我对猫咪没什么偏见，但是不是侮辱它了。”
“对不起，”姜早火速道歉，“star呢？”
“你想让它出道？”
姜早很认真地想，“压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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