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还在琢磨着通天法师是什么意思,张恩道却愁眉苦脸地说:“寒师妹,我们送什么礼好呢?”
寒露白了他一眼:“你是你,我是我。”
鬼才愿意跟他一块儿送。
张恩道的脸更苦瓜了,但也知道,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还要蹭寒露的,只怕师尊会不大高兴,于是耷拉着眉毛回去想法子了。
寒露也没打算准备特别的礼物,只是让绣坊原来的绣娘绣了一幅《天师图》,至于绣工什么的无所谓,只求速度。
如果是山姜,哪怕寒露这样说了,她也会好好绣,毕竟是寒露的事。
可她现在还没有精力管绣坊那边,原来的管事听到这要求,便安排最闲的,也是最差的绣娘来绣这图。
快倒是真快,绣得也的确是不怎么样。
而通天法师接到绣图后,却叹道:“这寒露还挺有孝心,可惜了。”
冷莫问一声冷哼:“师尊,这绣工可是一般。”
张恩道不满地说:“你懂什么,寒师妹可是开绣坊的,这绣工一般说明是她自己绣的。”
通天法师听了微微一笑,又是一脸地遗憾。
而寒露把绣品交上去之后,便让山姜去查,绣坊怎么会有这么差的绣娘。
结果发现是管事的亲戚,当场就给开了,反正为寒露做事,山姜不怕得罪任何人。
寒露将法会提前这件事告诉了沈司,他的眉头立即拧到了一起。
“你觉得他是何意?”沈司问寒露。
他虽然有自己的看法,但还是习惯性地问一问寒露。
问完了才发现,某些时候,自己似乎从未把寒露当成女子。
“从我的理解来看,我这边来赴宴的都是南荆府的贵妇和贵女,而通天门却只敢把手伸向商户,对于官员也仅限于位卑言轻,但却家有重利的。”寒露看了沈司一眼,然后才道,“他会不会想借此机会,把手往上抬一抬?”
“十二门的其他们却并非如通天门一般。”沈司一边思索一边道。
“那是不是说明,通天法师道行还不够,怕拿捏不住影响大局?”寒露问道。
沈司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只有这个解释了,而他要做的是,把通天门连根拔起,从而引起其他十一门的注意。
可若是这样,必将会引起其他十一门的疯狂反扑。
沈司看了寒露一眼,道:“这件事了,你们随我进京吧。”
大明虽大,但他左思右想,只有把他们母子四人放在自己羽翼下,才能护得周全。
即使自己不在,也有成武王府在前面挡着。
想到这儿,沈司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就不该把寒露扯到这件事中来。
如今,若分割开来,反倒是害了他们。
寒露听到沈司这样说,想一想也就明白了,点头道:“好!”
走一步看一步吧。
***
寒露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桃花宴的事。
帘儿那里也一刻也不停歇,怀扬又挑了几个对做点心感兴趣,又忠厚的孩子过来帮着。
越是紧迫,越能锻炼人,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但那几个孩子做黄金糕这些简单却已经能上手了,帘儿也轻松许多。
之前在安阳县的时候,帘儿还有些害怕自己被人替了。
但看到寒露居然在南荆府又开了一家,说不定还会去京都再开一眼,自己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于是便也看开了。
再说了,这手艺原本也是寒露教的,因此帘儿也没有藏私,倒叫几个孩子感激涕零,当即就要下跪拜师,却叫帘儿拦住了。
以帘儿的话说,她都还没有出师,哪能带徒弟,大家只有唯一的一个师父,就是寒露。
因此,那些孩子们都叫帘儿大师姐,让小丫头得瑟了好几天。
这些都是怀扬告诉寒露的,太细致的事她不行,因此没事就到处晃晃,楚南王府和通天观之间,她每天都要跑几趟,这也是寒露的意思。
这天,怀扬特别郑重地对寒露道:“娘子,这通天门真的是有些蹊跷的。”
寒露一听这话便不由自主地警觉起来,赶紧问道:“什么蹊跷?”
怀扬挠了挠头道:“那通天门正殿挂着的天师图,我怎么瞧着瞧着就头晕,似乎里面的人都在动似的。”
寒露不禁心里一凛,这《天师图》自然不会是自己绣的那幅,但它竟然也是催眠图?
若不是怀扬对生死没什么敬畏,恐怕也会被催眠。
这个发现让寒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对怀扬道:“你去把这情况告诉小王爷,让他小心些。”
这几天沈司早出晚归地异常忙碌,寒露都很少见到他,虽然没问,但心里却觉得和通天门定是有关的。
只是通天门内处处诡异,寒露不知道沈司他们究竟掌握了多少情况,暗自祈祷他们不要中招才好。
怀扬走了之后,寒露又去找安颜,问她能不能想个法子,让人能够保持清醒,不被幻象所迷惑的。
那天众夫人去通天观不可能不去拜《天师图》,如果能在她们抬头看《天师图》的那一刻保持清醒,便不用担心后面的事了。
“这个通天门要搞什么,要不我那天也去看看。”安颜顿时起了好奇心。
“你千万别,那天恐怕是极其凶险,若你都中招了,我受伤了还不知道找谁医去。”寒露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你太自私了。”安颜一脸遗憾地看着寒露。
“关于我的命啊,我为什么不能自私。”寒露不以为意,又道,“你还说心里当我是师父的,对我竟如此不管不顾?”
这话让安颜无言以对,只能应了。
最后安颜说她可以研制出一种香包,只要寒露事先在观门口安排几个小丫环,就说少夫人的赠予,相信没人不会立即佩上。
时间眨眼就过了,桃花宴那天一大早王储秀就到栖凤堂来候着了。
虽然这次桃花宴都是寒露的人自己置办,但也都把王储秀带着,因此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极重要的人。
王储秀到的时候,寒露刚刚起身,她顿时急得在偏厅直转圈,但又不敢直接催。
直到带沈歌过来的桂嬷嬷道:“王小姐,少夫人便是最后一个到,又如何?”
王储秀才恍然,是哦,寒露是少夫人,谁敢挑她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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