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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是什么意思?”雷拓将一纸奏章让素竹呈给了我。
我拿起看了一眼不由皱眉,又是重修娉澜宫和让万俟锦泊入宗庙的事。这两件事我和群臣已经讨论了月余,一部分大臣为了逢迎锦愁意欲重修娉澜宫,但现在百废待兴处处用钱,我和一些大臣不同意,再来就是万俟锦泊是否应追封帝号入宗庙一事,这件事以我力主。
以万俟锦泊在世时的功绩和地位,追封帝号入庙是不为过的,况且其中还有锦愁这层隐情,也算锦愁一点儿心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当年事出突然我不能让两人入土为安,现在连陵寝也只能是衣冠冢。
“当年长皇子戍边多年,外御强敌,最终又是舍生保护先帝和当今陛下周全,论功绩地位都应追封帝号入庙受祭的。”我异常坚定地道。
“这……”说到此处雷拓不知为什么看向了一旁闲坐的锦愁,见锦愁一直未抬头仍是兀自看书,便又转回了头来,转而道:“不知娘娘对重修娉澜宫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这事已经议过多次,我的态度他再清楚不过,现在他不答反而看来是有意妥协,但也要看看我是否会让步。不愿和雷拓再纠缠此事,我无奈同意了重修娉澜宫的提议,算是和他的交换。
本以为雷拓满意后会走,没想到他却站在原地不动,我凝着他道:“雷将军还有何事?”
“这……这……”他支吾了片刻后,最后眼神一定隔帘看着我直言道:“臣以为陛下还朝已然数月,应广纳后宫昌盛龙脉,一者告慰先帝在天之灵;再者亦可安抚民心。”他说完又不由看了看一旁的锦愁,而锦愁仍是那般没有任何表情看着书。
还不待我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姐姐给陛下选妃?”话音未落,气愤的翠缕已经走进了门来。
因为儿时都是琅嬛书苑的旧识,即便有了公主封号,翠缕面对雷拓仍是毫无顾忌。
雷拓见说话的人是翠缕,本想再说什么,最后还是吞了回去。可翠缕没有听见他收回前话,还是不依道:“你知道姐姐和我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你怎么还能说让她为陛下纳妃的话?你知道她为了陛下,就算心里再怎么恋着烈……”
“翠缕。”我出声喝断她,不让她在说下去,她也自知失言低下了头,挥手让侍女放下给我们送来的午膳便转头而去,雷拓莫名被顶撞了一顿,无奈也悻悻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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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看完了,原来一个国家的事情当真是千头万绪,难怪烈山韬过去总是日夜操劳,看来一国之君的位子实属难坐啊。现在空空荡荡的天阙里,他的日子大概更难过吧,或者在那里忙碌的时间才是最容易打发的。至少现在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看着眼前厚厚一摞奏章,我揉着酸麻的手臂起身不想却打到了后面的人,回身才看清竟是锦愁举着烛火站在我身后。
“凤梧……”他拉住我的手一边吹一边细细瞧着,唯恐我被烛泪烫到。
我摇摇头,凝眉问他:“锦愁,你怎么站在这儿?”
“掌灯后娘娘揉了揉眼睛,陛下便站在这里举着灯了,我们要接过来陛下却不肯。”锦愁的贴身侍女盈雨说着接过了锦愁手里的蜡烛。
“锦愁,没关系,我看得见,就是看不见也可以让她们在加些烛火啊。”我揉着锦愁的手臂内疚地道,说着便拉他向无衣殿后面走,不小心却碰到了一旁锦愁平日读书的小几,就在我扶住小几时,我看见桌面上出现了几个清晰的凹痕,那是被手指抠出的痕迹,浅浅的凹痕里还泛着隐隐血丝。
用过晚膳后,我本想去休息,锦愁却执意不让我走,我只好和他歪在床头聊天,说是聊天不过是我自己再回忆当年那些美好的时光,而锦愁只是闪着一双纯净的星眸安静地聆听着……
不知什么时候我感觉脸上有一丝湿湿的温热,才发现自己睡着了,而锦愁早已歪倒在一边睡熟了,我轻轻拿起他的手想放进被中,可望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我的眼角不由湿润了,感觉所有力气都消失了般,颓然地用额角抵着他的手。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后,我用手帕轻轻将他的手包扎好,无力地向自己的西殿走去,我知道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我的背后目送着,我没有勇气回头去迎视那双眼睛,而有人更加没有勇气叫住我……
也许因为在烈山韬身边多年,对政务谋略已颇为熟悉,所以几个月来乐朝众臣对这种明为皇帝听政,实为我执掌权柄的局面已然默认,即便是雷拓也只是偶尔有些异议。
但自雷拓提起给锦愁纳妃一事后,他便再未提过,只是偶尔有朝臣隐约隐射,但很快也就没有了下文。可没有皇嗣一事仍让我不时为人诟病掣肘,再想到万俟皇族经宫倾一役人丁凋敝,我便以下定决心为锦愁做一个小规模选妃活动时,北方的细作却传来了烈山韬广征美女选妃入宫的消息,我相信这并非空穴来风,只是不明白将这消息传进来的始作俑者究竟是雷拓还是烈山,或者还另有其人!
可这个消息传来后,那些要我为锦愁纳妃的朝臣却变得格外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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