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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扔了一地的美人画,我不禁皱眉,这些都是早晨我让盈雨送过来让锦愁看的备选皇妃的画像,现在全部横七竖八躺在了地上。刚刚我正在和朝臣商议新年祭祀的事,翠缕就急匆匆跑来说锦愁疼痛发作,现在晨风宫被他搅得人仰马翻。
“陛下,您把药喝了吧,喝了就不疼了,求求您喝了吧。”几个内侍一边想稳住头疼欲裂中把所有人推开的锦愁,一边想把药喂给他。可现在的锦愁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对所有人的靠近都只是推搡冲撞,内侍们怕伤到他也不敢用全力,一时间场面混乱异常。
我看着他疼得几乎变形的脸,只想过去缚住他的双臂,让他安静下来不要在闹。可我知道现在过去自己同样会被他撞到一边,正要开口叫他们退下,刚刚那个端着汤药的内侍就被锦愁身子一撞跌出了老远,药汤洒了一地,药碗碎片也飞出划伤了一旁的盈雨,盈雨手背立时鲜血直流。
我挥手让盈雨下去包扎伤口,因为怕锦愁踩道画轴摔倒,又让侍女们把地上的画收好,随后让内侍们放开锦愁。过去锦愁头疼如果不去碰触他,他也不会冲撞别人,只会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地方隐忍,那样的他却格外让我心疼。
不再被人束缚的锦愁渐渐安静下来,样子异常疲倦地坐在了他画画用的小几旁。我挥手叫过翠缕耳语了几句,不多时她将一些沉香放在香炉中点燃。
多余的人出去后殿中安静下来,我缓缓走到锦愁身边坐下,也不说话只是坐在他身边轻轻整理着凌乱的桌面,见锦愁并没有再激动,就跪在他后边帮他轻轻按摩起了太阳穴。
我们就这样坐着,我并没有努力劝他喝止痛药,因为我知道那药对他的头疼只是效果寥寥,喝与不喝差别不大。倒是沉香会让他凝神平和下来,这是我在天心居十年的发现,因为知道沉香可以让锦愁平静,所以我过去总是和烈山韬特别要些。也因为总是看烈山韬为了政务烦躁,便偷偷把沉香也放在天阙的香炉中,他不喜欢那个味道闻到总是皱眉看我却什么也不说,现在估计他不会再闻到他不喜欢的沉香味道了吧,我想着不由轻轻笑了出来。
“凤梧……凤梧……”
“啊……”不知在锦愁叫过我第几声后我才听见,木然地回头看向他,可他的眼睛已经漠然而空洞地望向了别处。
看见如常的锦愁我命人将药端来,他像完全感觉不到苦涩般仰头将药喝了下去。见他如此我从桌上的美人图中拿出一卷。
“陛下,您觉得这位李千金如何?听说她多才多艺,不仅花鸟画得极好,而且笛箫古琴都很拿手,人也温柔……”
我话未说完手里的卷轴已经被扫到了地上,锦愁一双清澈的眼中荡起来几乎仇恨的光,一只手狠狠地抓着我的手腕。
我的手虽然极疼可还是无言地看着他,我在等他说什么,那么只是一句话也好,可过了很久很久他手上的力道渐渐消失,但紧紧抿着的唇还是没有吐露半个字,反而自己低下来头不在看我。
“就算过了十年,九哥还是九哥!为什么你不能再变成当年那个眼里只有九哥的凤梧?”一个几乎没有感情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看着锦愁熟睡的脸不知该如何回答锦泞,目光瞥向一边看见她锦白色绣着浅蓝色菊花的鞋子,感觉从魏周回来后她的性子更冷了就像那朵冰色的菊花。
“你就忘了他吧。不要在让九哥伤心了。”
忘了他,好熟悉的话啊!
是谁对我说过呢?是重情重义的烈山诺?还是什么也不说的烈山韬?不是他,他不会要我忘了锦愁,他只会用他自己的方法慢慢打开我的心门,一点一滴把我心里的名字磨掉,直到刻上他的为止。
我抬头看向锦泞,“公主,我的心不是房子,谁要进来谁就进来,要出去就出去。你能了解吗?”
锦泞的目光颤抖了,带着无限怜惜地看向床上熟睡的人道:“可我可怜的哥哥呢?你不要他也就算了,又为什么要把他推向另一个人,你想过没有他也是有感情的。”
“可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万俟皇族多么需要一位继承人。”难道她以为我愿意把锦愁推给一位陌生的怀抱吗?但情势逼人我能如何?
锦泞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最后无奈转身道:“记得在天心居时,我常叫你姐姐,姐姐如果你能和九哥有个孩子,不论对你还是对九哥也许是个新的开始,难道不好吗?”
她说完像极怕我再说什么般,疾步离开了锦愁的寝室。
我带着一身疲惫走出了东殿,心里中却有个声音不停重复着有个孩子……新的开始?是啊,新的开始难道不好吗?
不管我想如何,锦愁需要个孩子来稳固刚刚复兴的乐朝,万俟皇族更需要一个孩子来传成血脉?我既然嫁给了锦愁,又有什么理由不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呢?
望着窗外皎皎明月,雨夜中锦愁抱着襁褓里的石头,石头颤微微跑向我的样子,烈山韬看着我给未出生孩子衣服皱眉的样子,许多前尘往事涌上心头。
孩子?我还能再拥有一个孩子,再拥有一个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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