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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我不要,我们不要……”我腾得一下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气,许久后心绪才从刚刚的梦中平复过来。
大概因为重回乐宫的关系,自回来后我的梦中便全是当年的旧人旧事。拭了下额角汗湿的碎发,我半倚在床头想把梦中万俟穆将玉玺硬塞进我手里的一幕,从脑海中抹去,谁知却勾起了更多思虑。
一会儿想着该如何让雷拓停止阻挠进贡一事;一会儿又想着出使魏周的合适人选;一会儿又忍不住想那枚皇后之玺在哪儿,甚至忍不住想到如果烈山韬身处此境会如何处置?
一番胡思乱想后,我再次迷糊起来,就在迷蒙间万俟穆当年那绝望歇斯底里的脸再次出现来了我的脑中,梦魇再次袭来的窒息间,我竟然无比清醒地想到了一个最可能藏着皇后之玺的地方。
再次摆脱了不堪的梦境,我翻身下床,简单梳理穿戴好,轻轻推门走出了晨风宫的宫门。因为财力和时间的关系,雷拓只着力修复了承阳殿和规模仅次于政通殿的晨风宫。这本还应该是锦愁的寝宫,但因为其他宫室还未修复,锦愁我们四人便都宿在晨风宫里,锦愁居东殿,我居西殿,锦泞和翠缕则在左右配殿里。
我轻手轻脚地出了西殿,大概因为宫中百事带举内侍们也劳累不堪,我竟未惊动看门的两个小内侍就出了晨风宫。
虽然不知道十年光阴那里是否被毁坏,但我确信看守这里的魏周军卒从未发现过那个秘密,因为如果他们真发现了什么是不可能不向烈山韬奏报的。
抬头看了看天色子时刚过,两个时辰应该够了,思虑好,我快步向乐宫东北方快步走去。
两个时辰后。
“娘娘,您去哪儿了?”我正向晨风宫走,就看见素竹步履匆匆地朝我走来。
我见她神色慌乱本想快步迎过去,忽又想起自己手中的皇后之玺,便又慢下了脚步,思量着该不该现在拿出来。
正在我思虑时,素竹已经到了我身前急道:“娘娘,您究竟去哪儿了?快急死我们了。”她说着将一袭披风披在了我肩上。
“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我随口敷衍着,将手中装着皇后之玺的盒子藏在了宽大的衣袖中。
“陛下知道您不见了,一面叫我们在宫里找,一面叫侍卫们到无衣殿那边找,听说他们没找到,甚至叫他们备马,说要出宫去找您。这都折腾了近两个时辰了!”
出宫?我低眉不由苦笑,心道:我除了这个宫和那个宫,天下再大又哪有容身之地啊!只有锦愁回想到要出宫找我!想到锦愁焦急的样子,我不由加快了脚步。
我和素竹才迈步进了晨风宫就看见锦愁站在门口踱来踱去的身影,他一见我回来了,几步到了我面前,也不顾身边的翠缕锦泞和众多宫女内侍,就把我紧紧抱住了。
“凤梧……凤梧,我以为你……以为你……”他声音几乎颤抖地叫着我。
“以为什么?”我轻轻笑着道。
“以为你回……你不要我们了。”他说到一半,改口道。
“怎么会呢?”我想挣开他却抵不过他的力气,仍被他紧紧攥在怀里。
“我听盈雨她们说你不见了,就担心你不要我们了。”
他说到此,我身子不由一僵,盈雨她怎么知道我不见了?而且今夜并不是她值夜,她怎么会在三更半夜关心我是不是在宫里?
我抬眼看向锦愁道:“陛下,盈雨做事如此用心,陛下应该好好赏赐她才对。”
看见锦愁望着我的眼眸不经意地一闪后,我伸手挣开了他,“陛下我累了,我想先去洗个澡。”
我说完便不再理旁人的眼神径自回了晨风宫西殿。可待我洗浴出来,却发现西殿中空无一人,只有锦愁坐在殿中等我。
“凤梧,我给你梳头吧。”锦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怔怔看着我。
我犹豫了片刻后,叹了口气,“好啊。”
锦愁给我梳头的动作仍像当年在天心居般轻柔,甚至比当年更加小心谨慎,唯恐弄疼了我,而那极轻的动作中似乎还多了一丝难以捕捉的温存。
“凤梧,你不要再悄悄消失掉,不要丢下我。”他极轻地梳着,也极轻地说着。
我自镜中看着他眉头紧锁的脸,心一软抚住他的手,笑道:“不会,我不会走。我刚才只是出去散散步而已。”
“真的?”
“真的。”
“那现在天气冷,你也不许再去游水了。”
“游水?”我立时蒙了,他怎么知道我下过水?我这才想起,我回来时头发还是湿的。思及此,我笑笑道:“我是掉进水里了,刚刚走到琅嬛书院,水上密径的木桥都朽掉了,我一脚踩空掉进了水里。”
锦愁一副了解了表情点点头道:“会掉下去,那不要去好了。”
我点点头,又自镜中望着他道:“锦愁,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那里吗?过去在我们和六爷七爷还有紫歌茹媛姐姐,那时多好啊!”
我说到此处那双纯净的眼睛又瞥向了别处。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眼中的泪不停打着转,但最后还是没有落下来。
平复下复杂的心绪,我让素竹将一封密信交给内侍,命他们派专人送到雷拓府。
一个时辰后,雷拓在书房中将一封印着鲜红皇后之玺的旨意狠拍在了几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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