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纵马赶回县侯府去,门前下人过来引马而去,陈茜却是手覆他腰际不放,门外守卫有些奇怪,抬眼看那少年年纪不大,却是眉眼惊人研丽,细细去看却也是男儿,不敢过多好奇,全做没有看见。
韩子高有些抗拒,向旁闪避,等着他的吩咐,陈茜却是侧目见他并不看自己,好似也不愿这样任自己揽着,一时就起了不耐,扬手把他抱起来,十几岁的男孩子手臂修长却也反抗不得,何况韩子高一惊之后也不做声,只是望望他眼色叹了气,"我自己走。"
"不行。"陈茜大他些许,这一比之下到底他还是少年身量,手里抱着那剑忽地想起来自己衣裳浸湿,"别脏了你的外袍,放我下去吧。"
陈茜并不理会,手指捻捻他的衣角,向着府里走,"一把剑罢了,有什么大不了,日后我命人一日送你一把可好?"
怀里的孩子固执顿起,"不。"
陈茜立时脚步一停,凑上他脸颊之侧去微微带了威胁的口气,"可是不听话?"
韩子高无言,却是死死搂紧那剑,陈茜继续向府内去,"你想留着便留着吧。"下人过来侍候,望望韩子高,"县侯,往东边院去?"
一向如此,抱这孩子进来谁不分明,收到那边院里去便是了,看这衣裳样式,这一次却是个男孩子。
陈茜手间都是他衣上湿湿的凉意,略一沉吟,也不放手,"不用,回我阁里去。"那侍女一愣也不敢多说话,这县侯性子可是不好,万别惹了,立时恭谨地尾随而去。
入了陈茜的寝阁这才觉得果然是权贵之府,陈霸先如今位居相国,驱逐侯景一战实有大功,最最倚重的亲侄陈茜亦是位极人臣,都知道如今这梁帝也是他们一手扶植继位,当今这一方安稳之地再无人敢对陈氏说个不字。
屋内墙上刀剑俱全,甚至有些还有陈年血迹,韩子高只望了一眼就收了目光,看着室内装饰气度自然不凡,虽不见诸多金玉,那红木色泽一望也知不凡,陈茜向着那玄色的锦榻过去,身后的侍女有些担心,"县侯,他……可是湿了衣裳?先与下人们换过衣裳再来拜见吧。"
"去取身绸衣来,无需多言!
"是。"
韩子高被放到榻上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惊讶之色,陈茜却是很正常的面色并不奇怪,见他头发有些斜散下来遮了眼目伸手去轻轻撩起来,心里感叹果真是极清丽的人,候间颈线分明,不禁惑人心意。
藕丝牵作缕,莲叶捧成杯。
莲花,很适合他。
凑上去搂过来,又见他有些不耐地眼色却又还是听话地任自己抱着,真是寻见了宝贝,这么美……而且,思量着他手臂身量都适合骑射,将来若是还有他用……岂不是再好不过。陈茜微微贴在他脸侧,不由受了那分明轮廓的蛊惑,亲吻落在喉上,韩子高下意识地闪躲,被他一把拉回来,"这样的反应……没人碰过你?"
果然,他的愤然显在眼底,头发彻底被陈茜解开,"没有。"厌恶般地侧过脸去,陈茜低了声音,"不喜欢这样?你这张脸…..倒也能保得今日,真是稀奇。"
门外有人进来送了干净的衣裳来换,竟是一袭暗赤色的缎子,韩子高一望便也不悦,"我是男儿。难道县侯竟是想错了?"
陈茜笑起来,挥退众人,"这颜色适合你。"韩子高望着那略带了压抑的赤红,又看看自己的灰色布衣不由有些想笑,"这可是天差地别。"却又望见下人退下,难不成叫陈茜替自己换衣服么,他可是不敢,看也觉出了,陈茜心思莫测,又是易怒,伸出手去叹了口气,便是要接拿衣物。
绸缎的质感映着光影显出上等的滑顺,陈茜拿起来在手间摩擦,流转之间分外炽烈的颜色,却似加了墨去有些沉淀开的底蕴,"绯莲红……很难得的颜色呢。"他并不将那长衫予他,却只是略探手把稠涩清凉的料子覆在韩子高手臂之上,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满是欣赏地打量,"你肌理皙白,衬着这颜色多美……"
少年面孔,甚至那肩上还带了些晨起沾染的泥土青草,陈茜一时有些惊叹,却是再等不得,"自己把衣裳脱了。"
"现在?"
"难不成你想穿着这身脏东西在这府里出入?"声音很明显带了不耐。
韩子高又是向着他伸出手,"我自己换便是了。"
"脱!"
内室不过他们两人,韩子高却是第一次如此受人命令,忽地便起了执拗,眼见这人咄咄逼人,忽地向后靠着,修长的腿安稳延展开放在榻上,放松的姿态。
像只沼泽中的小豹,忽地伸出了爪牙。
陈茜的目光果然随着这动作一动,却又很快复了幽邃,俊逸脸上浮出笑来,"怎么?这么快就想明白了?"那少年分明是再不设防地舒展开身体,陈茜看着,"那便脱吧……"
韩子高慢慢褪下污了的粗布衣裳,灰白色上面还有些湿了的碎草屑,指尖亦是修长纤丽,扬手褪下衣服却是挂在臂间,忽地松手丝毫不见羞愤,只是很清明的眼色,"治好我爹的病。"
陈茜笑起来,果然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好,继续。"
韩子高吸了口气想也不想干脆地将衣裳统统褪净,便是来换罢了,平等交易,他什么都没有,若是想要一朝安稳谈何容易,陈茜既然有兴趣,那便也拿自己想要的来换。
如今这样的世道,白骨乱蓬篙,谈什么都是废言,若想活着,那本身便是场和命运的交易。
给了你机会,看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活下去。
十六岁的少年风情,清晰地骨骼轮廓,面上一点玲珑似血朱砂眼色,褪尽了所有坦诚在他目光之下,依旧是淡淡骄傲的眼神,陈茜不由有些恍然,慢慢走去将那干纤长清白的人拉过来,两人目光对视,想从韩子高眼里看出些惧怕祈求,却只是很安然地等待。
于是想要吓一吓他,手放在润滑的腰侧一动,韩子高下意识地有些闪躲,却是被他整个人抱在怀里,匀称美好地骨上陈茜重重按压,扣着少年的肩便将吻落在胸前,立时便觉出挣动,到底是怕的。
韩子高听得他低低地笑声,只得闭上眼去。
名字,人,都是他的,既是愿意换,总是有代价的。
陈茜却只是抚过他周身,"怎么生得这般惑人……"面貌的清润美好竟不似男儿,可这分明的身量也丝毫不逊,又觉得这少年依旧是偏瘦身形,膝骨清晰可见,玉一般的珍珠色泽。
看着他闭上眼去再也不去挣动,"韩子高……怕不怕?"
少年摇首。
等着一场旁人嘴里议论过的不堪,却又觉得他再无其他动作,忽地什么东西清凉凉的触感披在身上,睁眼一望,绯莲红色的绸衣搭在他肩上,陈茜竟然真的亲手替他穿衣。
"我……"这倒让韩子高有些不安,他勉力想自己动手,陈茜却很是哄劝地口气,微微搂在肩上,抬起他的手来,眼里都是安慰,"别动,听话。"
韩子高望着他的眼睛真的没有再动,在他眼里看见某些珍视的光,不知道是不是对着自己,那一瞬间的口气却很让人平静。
让他想起旧日里的野花,满山遍野,有很温暖地熹微光亮。
这少年柔顺听话的模样,又像只漂亮的小猫。陈茜亲吻他的额角,一点一点把那绸衣给他换上,温热的手至他腿间的时候,修长的腿形略略一动,陈茜轻轻扣着,"我现下不想,先把衣裳换上。"
他便松了腿上的气力去任他慢慢替自己换好一切去,陈茜似乎很是好奇眉心那一点赤色,总是吻在上面看他颤动的睫羽,一身赤红色的绸缎,白净美好地肤色衬得格外勾人眼目,"韩子高,以后便穿这个颜色,听见了么?"
豹子的眼色又寻了回来,韩子高竟是伸手碰碰他的袖口,见陈茜自己深重的衣袍,"可我不喜欢这颜色……"
"嗯?"陈茜微微眯起眼去恍若下一秒便要大怒。
"太……昭彰了,我不过是个下人。"看得出这衣裳的不凡料子和染工,何苦一身绯红色泽惹人讥讽。
陈茜难得地没有生气,拥着韩子高,看他白皙地脸色染上这绯莲色,美得不想放手,"我喜欢看你穿这颜色。"
韩子高刚要再说些什么,那丝毫不允违背的人却是极缓和地口气,唇落在他耳畔,感觉怀里的人敏感地挣动,"我喜欢看你穿这颜色,所以…….以后都穿着好不好?"
竟是在探寻的口气,韩子高一愣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能是颔首算作是答应。
"来人!"下一秒便转了十二分地凌厉口气,门外立时有人恭谨地应着,"在。"
"去请城中最好的大夫来!"
"是。"
他哄着这不知所措有些错愕的人,"一定把你爹治好。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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