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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孝瓘慢悠悠地骑马上前,面带笑意的看着熟悉的容颜,劫后余生,她一定是吓坏了。不过没关系,自己以后会好好保护她的,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她害怕,自己何尝又是不怕的呢?
高孝瓘一把把浅愫按进怀里,好像还是在害怕她会消失,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自己之前什么时候有过,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声音柔得像一汪春水:“愫愫,不怕。”
这是他第一次抱她,也是第一次不是因为外人在的关系,而像她的爹娘一样亲昵地叫她愫愫。男子的怀抱温暖有力,语气温柔关切。
浅愫之前在瓷片放在自己脖子上和划出血痕之时都没有哭。可是现在,明明所有危机都已解除,应该是开心的时候,她却无声地哭了出来,心里头五味杂陈般不是滋味。那一刻,她承认自己迷恋上了这样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呵护着的感觉,可是,她还是怕,怕那颗在这样温暖的怀抱之下的冰凉冷血的心。
高孝瓘美玉似的手向她一伸,浅愫的柔荑便默契十足地搭了上去,只见白衣在风中一飘动,两人乘上了同一匹马。白马兴奋地嘶鸣了一声,载着两个主人回到了兰陵王府。
清影见到了自家小姐终于平安无事地回来了,激动地连声念佛:“小姐,您和王爷总算回来了,可吓死清影了。”
“傻姐姐,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浅愫盈盈而笑,释然得好像刚才一切惊心动魄的经历都未曾发生过。
“但我就是怕嘛,现在心还砰砰直跳呢……”
“清影。”高孝瓘打断了她,“快去拿金创药来,愫愫受伤了。”
清影不可思议地顿了顿,才发现了浅愫脖子上触目的伤痕,立刻紧张起来,眼中又泛起一阵晶莹,匆匆行了个礼,着急道:“是,奴婢马上去。”
浅愫倒也不在意自己的伤,看着清影焦急远去的背影笑了笑,她真的是一直如同姐姐般对她那么好。
手突然被握住,执起。
浅愫惊讶,但并没有抽走。
她出神地低头一路看着十指交握的两只手,这是第一次与一个男子执手,难免有些紧张与害怕。可是她的心里明白,结发为夫妻。这手一旦交握了,便是一辈子执手偕老的承诺。更何况,她现在再也没有胆子抗拒他了。
大婚之夜以后高孝瓘便没有在新房睡过,新房对他来说几乎是个陌生的地方。房中早已没有了那夜殷红的喜气,现在也没有过多的摆设,普通得一点也不像一个王府中的房间。
接过火速跑来的清影手中的金创药,倒了一点在手上,如玉的手指羽毛一样游走在雪颈上的伤口,看着女子忍着痛连眼泪也不流一滴,眼中的倔强令他心里针刺般疼痛起来。
好好一个小姑娘做什么要那么隐忍,把所有伤痛往肚里咽,在自己面前,她就不能放心地哭出来吗?
收敛了一下悲伤的情绪,目光从那双会让他心疼的眼睛移开,专心把金创药涂抹到伤口上,随便找了个话题慢慢开口道:“愫愫,这房间收拾得甚是清雅啊。”
“没什么清雅不清雅的,只是不喜太过累赘罢了。”
“好,甚合本王心。”温暖笑容是一如既往地如阳光般灿烂刺目。
涂完了药,他把金创药递给清影示意去放好,回头再看向她时,笑意已经隐了起来,表情认真严肃:“愫愫,你回来的事,最好还是暂时不要张扬。”
“我明白。”浅愫顺从的点头,她当然很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自古以来那个皇帝不怕沉下自恃功高,恣意妄为,更何况当今皇上的凌厉手段她又不是没见识过。高孝瓘为了自己私放逆贼,无疑是已经触到了龙的逆鳞,如果他如今再带着自己这个造成这次事故的导火线回去,皇上一定视自己为能引发高孝瓘做出大逆不道之事的眼中钉,怎么可能容下她?她是必死无疑的,甚至连高孝瓘也会被他一并斩草除根。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假装自己在混乱之中以死于逆贼之手,这样皇上说不定还会顾及一些血肉之情,不对高孝瓘动手。最多也就是在大众面前,让他受些轻微的惩罚,既警告了他,又提醒了其他的人,还能提高自己的权威。
又是一举多得的好事,他何乐而不为?
高孝瓘怔怔看着女子柔和的笑靥,这样一个拥有孩子般纯真眼神的小姑娘,居然真的能明白他,明白他的一片苦心。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如果,这辈子不能再见到她了。那么有她相伴,看着相似的一张脸,又能与自己心意相通。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把对她的痴恋转移,也未可知。而那时可能就是最好的两全结局。
“愫愫果真是冰雪聪明,不仅是颜如玉,更是解语花。”
“王爷谬赞了。”浅愫立即红了脸,低着头不再抬起。
“愫愫,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王爷这两个字,冷冰冰的太见外。”高孝瓘缓缓勾起她的下巴,极其认真地看着她,乌黑的眼眸中尽是真诚与深情,配上一张绝美的脸,让人一看就迷了心窍,深陷其中。
浅愫也对这样浓情的眼神和温柔的语气着了迷,下意识的顺从地点了点头,酝酿了许久,从口中慢慢尴尬地吐出两个字:“孝,瓘……”
男子欣喜地笑着把浅愫搂入怀中,动作轻柔地像对待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这是他的妻子。他会努力让自己爱上她,然后要她做他今生唯一的妻子。
他开始觉得自己的人生起了变化,原来自己的这一生,也是可以拥有温暖与幸福的。这一切,放在从前,都是奢侈得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可是他还是在怕,怕自己将来纵使举案齐眉,到底还是会意难平。
“以后不会有人知道你在这世上,你现在的身份也得换一个,我会对外说你是我新纳的一房妾。只是……委屈你了。”
浅愫听得出对方对于不能再给自己名分是十分自责的,这是他的无奈,亦是身为人臣不得不接受的无奈,更是自己的无奈。
自己只是一个女子,根本没有说不和反抗的能力,他既然成了自己的夫君,原本就应该无论他让自己做什么,都要言听计从的。可是,这个男人,现在居然是在用这样一种平等得像是在与她商量的语气说话,甚至什么都在为自己考虑着想,而且对于他的无能为力,还会有歉意,心里顿时被感动了,几乎忘记了他方才过于残酷的手段。
她又想起高孝瓘的生母,那个谜一般,被传做是仙女的女子,在高家族谱上也是没有名分的。他一定自幼就很在意这件事。是不是这样,所以才会导致他现在对于自己,那么想要给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呢?
浅愫觉得心头酸楚,紧紧靠在他的怀抱,想要以一己的体温传递给他一点温暖安慰,柔声道:“这样以是足够了,我本就不在乎那些虚名,以后不用再去参加那些让自己不自在的宴会,反而乐得清静。”
高孝瓘感受到了怀中女子的柔顺,更是加重了这个怀抱,几乎要把她揉入血肉中。他低头看着依偎在怀中的乖巧得猫一般的女子,嘴角带上了一抹知足的笑意,情不自禁地在她鲜嫩的唇上宣誓般印下一个烙印之吻。
突如其来的温热触觉,惊得浅愫一下子睁开了原本已经安然闭上的双眼。她傻傻看着那张与自己零距离接触的绝世容颜,竟是完美得没有一点瑕疵,果真称得上是白璧无瑕,长而微卷的睫毛轻柔得像一朵羽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桃花一样颜色的唇柔软无比。
对方无视她僵硬的不配合,继续深情地沉浸在这个吻中,灵活的舌头自顾自的撬开她的贝齿,在口中辗转反侧。双手不安分在身上摸,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她的腰带。
浅愫难免有些害怕,可是三年守孝期已经过了,如今她也再没有什么借口好反驳了,这本就是为人妻应尽的本非,而且她现在实在是不敢忤逆他。
拼命回想着赵嬷嬷教过自己的话,才发现自己之前的不用心实在是个错误,以至于现在什么也不懂。于是只好静静地闭上了眼,任由高孝瓘为所欲为。
可是,男子却突然停了下来,像是很抱歉刚才的行为:“对不起……”
浅愫看着他走出屋子的背影,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一时的意乱情迷而道的歉。还是,因为不能继续意乱情迷下去而道的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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