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他去哪里了？
小制听说我要走，还死命拉着我的手：“不行，薛家的水太深了，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万一……”
“我已经决定了。”我打断了小制的话头。
小制看着我，脸色古怪：“小雪，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我笑了一下，努力做出温和的样子来：“我哪里不一样了？”
“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我深吸一口气：“不说这个了，封城去哪了，我和他说一声。”
小制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封城……封城已经走了。”
如遭重击，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走了？他去了哪里？”
小制呃了半天，在我的坚持下，才道：“我也不知道啊，你来问我有什么用啊？”
“就那天烧了封雪的床垫后，你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提着行李箱撤了。”
“问也不说他要去哪，神秘兮兮的。”
我抓着小制的手指不觉紧了紧，声音也拔高了：“你怎么不拦着他？”
“拦着他？封城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我拿什么拦？他这人，从来就听不进人话的。”
对啊，封城这人，本来就很有自己的主意。
但是……我摸着心脏，隐隐觉得这整件事哪里不太对。
封城为什么忽然会离开，我总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不对，不对，这情况不对。”我本能地就觉得整件事说不出的不对劲。
忽然之间，我想到了什么。
颤抖着声音问小制：“小制……”
“什么？”
“封城出院，是自己办理的手续，对吧？”
“是啊，那时候，我不是陪着你去走媒体了吗？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我的脑袋里一瞬间一堆念头，乱糟糟地缠绕在一起。
“也就是说，他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有他自己知道。”好半天，我都抓不出头绪。
除了他，没人知道。
小制看我脸色苍白，忍不住道：“难道，你在怀疑……”
“不管怎么样，我建议你去查一查封城在医院留下的检查报告。我……”
我摁住狂跳的心脏，眼皮一直在跳：“我有种不祥的预兆，我觉得，封城隐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封城的离开，很有可能，和他的身体有关。
而他之前，对我的态度，也和他的身体有关。
小制看完医院调出来的资料，有将近一分钟，表情都是空白的。
他呆滞地看着我。
我等不下去，直接把资料抢了过来。看到上面的“胃癌晚期”后，我整个人蒙了。
胃癌？
封城？
“不，不可能。你肯定拿错了。”我摇摇头，不肯承认这个消息。
小制捂着脸，根本听不进我的话，居然哭了起来。
“都怪我……是我，我没有照顾好他……”
小制的哭声在我耳边萦绕着，我呆滞地盯着诊断书。
眼睛酸酸的。
封城欣然答应我分手的要求，居然是因为，他早知道自己不行了。
我想到那天他笑着给我祝福。
心里是不是已经计划好了，要一个人孤独地死去？
视线渐渐模糊了。
我的声音都显得十分迟缓：“他……他一个人，有可能去哪？”
不等小制回答，我又急道：“你查他的电脑了吗？订机票、订宾馆、订餐厅，不管他要订什么，肯定会在电脑里留下记录。”
“还有信用卡消费。”
“我查了。”小制从手掌里，抬起泪眼朦胧的脸。“……但我觉得，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去那里。”
“在哪？”
我望着小制的眼神，渐渐地沉了下去。
崖州市距离海边仅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而封城最后用定用餐的餐厅，居然就在崖州市。
我到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这个餐厅旁边就是冶金所研究院。
冶金所研究院有过繁荣的时候，只是这几年渐渐衰败下来了。
冶金所旁边的大院里，也只剩下下棋打盹的老人。
年轻人都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被旁边的院子吸引了，一步步地往里面走去。
推开铁门，我看到了那棵梦里的大树——宽叶红边。
是我梦里出现的那个院子。
远远地，我看到一个熟悉身影，遥遥地坐在沙池边的长椅上。
不敢相信似的，我一步步地往他走去。
夕阳的光芒落在他的身上，打下一层金色的光晕。察觉到有人靠近，坐在长椅上的人抬起头，望着我。
眼底居然没有惊讶。
仿佛他已经在这里等了我很久：“你来了？”
我攥紧拳头，咽下了一口气，冷冷地望着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封城手里抓着估计是从小卖部买的玻璃珠，一颗颗地往沙地挖好的洞里丢。
他语气冷淡：“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再也忍不住，我冲过去，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
凑近了，抵着他的鼻尖：“你到底要做什么啊？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吗？”
“着急？”封城一把抓住我的手，一点点地掰开我的手。颓然地往后一靠，又丢了一颗玻璃珠出去。
“你都不要我了，还要关心我的死活做什么？”
这话说得又是心酸又是可怜。
我站在那里，树影在我们身上斑驳。
封城眼底没有一点点求生欲，从前那个插科打诨的封城，不知道到了哪里去。
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别开玩笑了，你既然一心求死，又为什么刻意给我留下线索？”
封城手里的动作一停。
抬头看我。
我紧紧捏着拳头，整颗心渐渐凉下去：“别演了封城。”
声音空灵：“如果你不想让人查到自己在哪，又怎么会让我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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