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一听这话,不由心动了。
要是能从柳道非身上弄点好处,红九这个麻烦她也是可以留下的。
想了想,苏然道:“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这个面子我不给也实在说不过去,这样吧,人我可以留下,但是你得给我五百支箭!”
柳道非苦笑道:“我还是给你银子吧,你想要多少,开个价。”
苏然震惊,“才五百支箭你都没有吗?”
“别说五百,现在我连五十多余的都没有,真的,不信你可以去西梁关自己查。”柳道非说起这个,忍不住叹气道:“自开战以来,朝廷的补给总是时有时无,平阳府,哎,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粮食都不足,更何况其它呢,当初若不是万般无奈,我也不会拿战马跟你换粮食。”
苏然知道边关缺粮,可真没想到连兵器装备都这么缺,忍不住怀疑,“仗打成这样,皇上真不怕一不小心亡国了?”
“皇上早就不管朝政了,新后一派主张和谈,他们可能以为送上几个城池,奉上一大堆金银珠宝,就能哄得北羯蛮夷眉开眼笑,自动退兵吧。”柳道非满脸嘲讽道。
苏然忍不住想骂人了,便是三岁小孩都不会这么天真,这个朝廷真是荒唐,找头猪当皇帝都比现在这个强。
难怪云夏这边一直只守不攻,原来是根本没能力反攻,可这么一直被动挨打,跟救火队一样拆东墙补西墙也不是个事啊!
时局越是不稳定,她越要赶紧强大自身,弓箭是必不可少的远攻武器,现在曲城库存的那点根本不够用。
苏然也不是没想过自己造箭,但是商城中材料不全,还得另凑且不说,造箭很费人工。
尤其是箭杆需要一个个校准,只要硬度、直度、弹性和韧度不符合,箭就射不准。另外尾羽也需要大量的羽毛,细软的羽毛还用不了,现在大冬天的她也找不到地方抓鸟。
本想趁这个机会问柳道非要点,没想到他也没有,苏然头疼,难道她还是得想办法从潞安府弄?
那她得贴进去多少青砖啊,赔钱的事她可不干,最好还是不花钱就把事办了。
没办法,太穷了,要是能从别人口袋里掏钱自己花就好了。
想到从别人口袋里掏钱,苏然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忙问柳道非,“北羯的弓箭多吗?”
“自然多,北羯游牧民族,在马背上长大,弓马骑射对他们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般,他们自制的三棱箭十分厉害,臂力强劲者可穿透盾牌。”
柳道非沉声道:“这一仗北羯的准备要比我们充分的多,眼下我们只不过仗着有数道关隘阻隔,才能勉强抵挡,但是罗老将军若是不能顺利返回,士气一定会大受影响,还能不能守得住,还能守多久,我也不确定。”
苏然被柳道非说的心情沉重,这种只守不攻的打法,很消耗士气,但是不打就要当亡国奴了,所以还是得打。
从这点上说,她和柳道非还是站在同一战线的,苏然决定利己利人一下,“你有没有听过草船借箭?”
柳道非提醒道:“我们跟北羯之间都是山地,无河无海,现在还是冰天雪地。”
苏然竖起一根手指,笑着摇了摇,“草船借箭的重点在草,而不是船,没有水不代表这个法子不能用。”
柳道非愣住,这个说法倒是很新鲜,不由有些好奇,“你又想作甚?”
“咱们没有箭,可是北羯有啊,那咱们就问他们借点呗。”苏然冲柳道非勾了勾手指,柳道非附耳过去,苏然压低声音道:
“守军一直坚守不出,敌军肯定时时刻刻关注,寻找机会攻破城门,如果守军半夜偷偷放一队人马爬下城墙,你说北羯要是发现,会不会认为是守军要偷袭,那北羯会不会放箭?”
柳道非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要诱敌?”
苏然摇头,“不,制造偷袭的假象,放人下城墙的时候顺带把厚草席也挂在城墙上,这样北羯一旦放箭,箭就会扎在草席上,你多来上几次,不就有箭了吗?
至于放下去的人,放的时候往他们腰上系上一根绳子,等北羯一放箭就赶紧把人拉上来。”
想了想,苏然补充道:“这个能不能成关键看配合,只要配合的好,就能以很小的损伤换到箭。如果隔几天来一回,或者安排几波人手专门挑后半夜北羯最困的时候来,就算北羯不上当,也能搅得他们睡不成觉,你说是不是?”
柳道非看着苏然,心服口服,这种法子只有她能想得出来,够损,够狠,够黑。
“你一点都不像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你就是活土匪!”
柳道非冲苏然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苏然得意地挑了挑眉稍,拿出纸笔,“来,打欠条,回头弄到箭了,送我五百支,要不我就让我娘把红九送回去。”
柳道非看了苏然一眼,无奈地笑了笑,接过她的炭笔和小本本,写下了他的又一张欠条。
临走前,柳道非问苏然,“你其实也有些心疼红九,所以才让步了,是不是?”
苏然怔了下,撇嘴道:“我才没那么好心,我可不是你这种以身饲虎的活圣人。”
柳道非笑了笑没戳穿苏然的嘴硬,若不是心软,一向狮子大开口占便宜没够的她怎会只要五百支箭?
希望他的决定没错,红九跟着他们,能慢慢变回正常人吧。
不知道自己能被留下是因为五百支箭,还以为是自己的决绝让苏然改变了决定,红九一口气喝了谢大夫亲手熬的药,连声向沈良玉表态:
“我没事了,真的,我能当差,沈将军,明天你就让我跟着吧。”
沈良玉看向谢大夫,谢大夫看着倔强的红九,无奈道:“随他吧,反正一时半刻死不了。”
沈良玉便点头答应了下来,等红九药劲儿上来睡着了,沈良玉才问谢大夫,“你说那话啥意思?我咋听着不太对呢。”
“没啥意思,这小子身子骨损耗太过,静心修养兴许能活个四五十岁,再这么瞎折腾,能活到三十都是万幸。”
谢大夫把药箱收拾的砰砰响,一点也不担心会吵醒红九,他在药里加了点迷药,这小子心脾两虚,也不知道多久没好好睡觉了。
高义那个狗脾气就跟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当年无论他们怎么劝怎么拦,他也非要跟妖后死拼。
死拼也就罢了,还不提前安置好家人,看看把好好一个孩子害成什么样了!
谢大夫气的都想去高义坟头骂他一顿,可想想那老东西死无全尸,坟里连头都没有,又觉得难受,沉着脸坐在床边,一动也不想动弹。
沈良玉先是被谢大夫的话惊到了,接着又被谢大夫异于往常的暴躁沉郁吓住了,不由问的很是小心,
“谢大夫,就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救救他吗?他还这么小呢,需要贵重药材啥的,我过几天去潞安府可以买个试试。”
谢大夫看了眼沈良玉,闷声问道:“你知道他的身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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