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得赶紧去看看,小姑娘脸皮薄不经事,要是被孔槐花这么一吓再出点啥事……”
大队长自己说完都吓出一身冷汗。
要说以前,他是不管年轻女娃娃合计啥的。
他闺女要是一整因为点啥事在家哭咧咧的,他都能骂一句矫情人矫情病。
可自从知青下乡。
他们生产队来了几批白白净净有文化有脾气的女知青后,他算是知道为啥从老祖宗那就传下来一句话——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
你用身份震她们,她们跟你讲道理,宝书语录张嘴就来,能说得你一愣一愣的。
你要是跟她们讲道理……这没文化的还讲不过她们呢!
关键要是给人惹急眼了,或是他们生产队有那不着调的小子给人家逗哭了。
人家转身上公社一告状。
他们从上到下都得挨批。
根本惹不起。
他还听说过附近大杨村有个女知青年初的时候给全村告了,一个人告全村。
能耐上天了!
当时消息传过来之后,甭管支书他们怎么想,他这个大队长是先服气了。
从那之后对知青,尤其是女知青,那叫一个小心再小心。
可偏偏他们村还有那不争气的小子,调戏妇女,虎劲儿上来给个女知青衣服扯坏了。
当时可算是捅了大篓子了!
女知青要死要活,派出所直接就来人给那小子带走了,说他耍流氓。
其实这事儿真不大,自己村的小子大队长自问自己还算了解。
就是手欠,那女知青衣服洗太多遍也洗糟了,一点不结实,一拽就能撕拉开。
而且当时天冷,外边衣服坏了里头还有衣服遮着呢,根本啥也瞅不着。
在大队长看来,女知青没吃多大亏,这事儿让惹祸的小子好好跟人家赔礼道歉。
该咋补偿就咋补偿,他和支书再压着点村里人,不让村里人说女娃娃闲话,到这地步也就完事了。
可人家女娃娃就是要死要活咬死了不放过,说是啥侮辱了人格,对,好像是这话。
没侮辱着她身子,但给她那劳什子人格侮辱着了。
大队长也不明白啥叫人格。
他就知道‘人格’这玩意啊,说小就小。
譬如他们这些大老粗不懂、不尊重、不往心里去,好像这看不着的‘人格’对他们来说就是虚无的、整景的。
啥用没有。
光是他第一次听着的时候都觉得矫情,这辈子没接触过这文词儿啊。
像是做集体劳动的时候,村里谁偷懒,他一脚踹过去让对方扑个狗啃泥,那脸都怼牛粪上了,大家伙笑完也就完事了。
也没人指着他说他侮辱谁人格了。
人格算啥啊,还得尊重?
不尊重能咋地?不尊重人格能不能掉一块肉?
可他们这些大老粗的想法不重要,对于那些文化人来说。
人格这玩意儿说大好像又能比天大,大到搬出这两个字……就能要了那年纪轻轻大小伙子的命……
那小子娘现在因着儿子没了,在家里眼睛都哭瞎了,可能咋办?没有后悔药吃。
也是自打这事儿发生后,大队长他们就挺注重‘人格’啊,‘尊重’啊啥的。
不重视起来不行了,碰上那烈性子较真儿人,他们总不能再付出一条人命了。
不是知错了,而是被‘打’怕了。
所以这一次,从秦浩嘴里听说了发生了啥后。
大队长和支书二话不说就赶紧过来了。
尤其又在来的时候听上前迎他们的村里人进一步说了孔槐花闹腾到了什么地步……大队长光是听听,脚底下都发虚。
上次只是给女娃娃外头衣服撕坏了,就搭进去一条人命。
他们生产队还被公社点名批评了。
这次孔槐花干得好事,要是给人家外头来的女娃娃衣服全扒了……
别看孔槐花是个老娘们,好像没啥避讳,可对方要还像上次的女娃娃那么较真,事后要死要活的,那不完犊子了?!
孔槐花平时在村里不饶人不让份的也就算了,窝里横,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乡里乡亲处这么多年,让让也就让让了。
没必要计较太过。
可这对上个过来走亲戚的外人,还是个和她八竿子打不着,也碍不着她啥事的小姑娘,她在这儿蹦高的闹腾啥?!
不够没事找事的!
“胡闹!”
大队长越想脑门上冷汗就出得越多。
也不和旁边人磨叽,直接带头就朝着秦母指的方向走。
风风火火的。
一行人互相看了看,没再多说啥,默默跟在后头,脑子里已经开始预想一会儿要怎么收场了。
按照大队长现在这个态度,估摸着一会儿孔槐花要是不和那嫩皮丫头道歉,这事儿都不能算完。
可偏偏按孔槐花的性格,那就不是个能低头的。
到时候还不定要怎么闹呢。
本着看好戏的态度,大队长没轰人,她们就跟后屁股走。
秦母见状眉头皱得死紧,这么多人跟过去,要是看着何小玉身上的伤了……这可咋解释啊!
秦浩看出他娘的不自在,以为他娘这是还没从气头上缓过来呢。
抬手给秦母顺了顺气。
安慰道:“娘,大队长和支书都来了,表妹不能吃亏,你放心吧。”
秦母苦笑,她倒是想放心,可现在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已经不单单是孔槐花能不能有报应的问题了。
她现在怕的是何小玉要是真被孔槐花逼着给衣服脱了,那一身的伤露出来要怎么收场。
一看就是被打的,这可是大事,到时候哪怕她和何小玉都说是误会,没啥事,村里人都不能信,大队长他们也不能信。
万一支书觉得女娃子被打成这样事情不小,非得管上一管,那她和何小玉这假亲戚关系不就露馅了吗?
何小玉还能给她三百块钱吗?
心里烦,秦母哪怕对着儿子都笑不出来。
眼看着要走到地方了,她只能提着心,嘴里翻来覆去的叨咕:“早知道刚才我再拦一拦好了。”
“就不应该听何小玉的,她岁数小想问题不周全,碰上事儿了头脑一热就瞎决定。”
“我也是被气糊涂了,咋能看何小玉的眼色陪着她胡闹,完了……”
秦浩没听明白:“娘,啥完了?”
秦母:“就是何小玉其实……”
话刚起个头,还不等秦母把实话跟儿子说呢,一声凄厉的尖叫陡然响起。
吓得众人齐齐脚步一停!
都不用细听就能分辨出来,这声尖叫,或者说是惨叫,就是从孔槐花和何小玉检查身体那家屋里传出来的。
紧接着,叫声不停且一声比一声凄厉。
在场众人谁也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俱是傻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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