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槐花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听罢,秦母甚至顾不上生气,她想都不想就拒绝道。
“这事我不同意!”
“孔槐花,我外甥女刚才说的是气话你听不出来?还有你是个啥?你凭啥检查我外甥女身体?”
不是她非得在这儿不让事情赶紧解决。
而是何小玉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没人比她了解。
身上还有伤呢。
这咋检查?
要是没伤,她跟孔槐花折腾不起,抬抬手由着孔槐花胡闹也就胡闹了。
可这一身的伤。
孔槐花但凡看着了……那不完了?
就孔槐花的狗嘴,指不定能在背后编排出啥呢。
就算检查之后确认没有被狗咬,可就凭着何小玉那一身的伤,孔槐花都能现编出几套比被疯狗咬还严重的说辞去造何小玉的谣。
作为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何小玉的名声本来和她秦寡妇没多大关系。
可一是不忍心何小玉无缘无故被那么对待。
二则是现在在村里人心里,何小玉就是她妹妹那边的亲戚。
她秦寡妇的外甥女。
何小玉被孔槐花造谣的名声臭了,她老秦家在村里有脸咋地?
不得连带着一块儿被连累?
所以无论如何,秦母都不可能答应孔槐花说的单独私底下给何小玉检查身体。
两人这是又僵持了开来。
一个抓何小玉一只手腕,另一个就抓另一只。
两边都想争得何小玉跟着自己,何小玉一时间倒是成了‘香饽饽’了。
“秦大娘。”手腕被抓得生疼,何小玉偏头朝秦母飞快地眨眨眼睛。
她还是那副虚弱状态,可秦母莫名就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狡黠。
是自己……看错了吗?
“秦大娘。”何小玉又轻唤了一声,好似手腕不舒服。
她轻轻挣开秦母抓着她手腕的手。
安抚地说:“你放心,我去让这位婶子检查一下身体。”
“去去就回来,反正我没被咬,没啥可怕的,就是我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样的对待……”
说到这儿,何小玉的声音有些哽咽。
像是忍下了天大的委屈。
可这副模样却偏偏正中了孔槐花的下怀。
孔槐花就怕何小玉不要脸不委屈呢。
委屈点好,最好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迁怒秦寡妇怪秦寡妇护不住亲戚。
委屈到哭着跑回家和秦寡妇家闹掰了才好呢!
孔槐花看热闹不怕事大,刚才还横着一张脸呢,现在又换上了副笑模样。
拉着何小玉,好像何小玉是她家亲戚,态度上别提有多亲热了。
孔槐花:“外甥女啊,你看你自己都说了没啥可怕的,咱们都是女同志,你还扭捏啥?”
这话可够不要脸的。
秦母都恨不得一口唾沫呸孔槐花脸上。
是都是女同志不错,可何小玉和孔槐花能一样吗?
一个是大姑娘,黄花大闺女,被人开玩笑多说几句都能臊得脸红。
本分又保守的。
而另一个呢?
秦母都不稀得说,孔槐花那是上来那股子劲儿都能跟一众老爷们插科打诨的人。
荤素不忌的。
搁村口一坐,有的脸皮薄点的老爷们对上孔槐花的打趣都能被臊跑。
这样的老货好意思把自己和个要脸的小姑娘放一块儿做比较。
呸!
不嫌害臊都!
秦母虽说隐约能看出来点何小玉好像有啥别的打算。
但这心里总归还是不放心。
犹犹豫豫的还是不想放人走:“小玉,不然咱还是等村支书他们过来。”
“等他们过来要个说法,总不能被她孔槐花牵着鼻子走这么挨欺负。”
何小玉却好似疲惫得不行。
她苦笑着摆摆手:“大娘,我太累了,实在撑不下去了,与其等着村支书和大队长他们过来。”
“再和这婶子搁这儿跟扯毛线团子似的掰扯,没个头绪……莫不如我干脆就如了她的意。”
“愿意检查就检查吧,我实在没心力继续和她耗下去了。”
何小玉满脸苦涩,转头看向孔槐花。
恳求道:“我只求婶子检查完满意了就别再逮着我不放了。”
“我就是过来走个亲戚,和你无冤无仇,再这么下去……我就真撑不住了。”
看她嘴唇都白了,周围围观的人面露不忍。
孔槐花没说啥,只随便点了个住得近的人,让对方带她俩回家好给她提供个检查地方。
她都想好要咋羞辱秦寡妇外甥女了。
哪有工夫在这儿跟对方掰扯?
什么放不放过的她听不懂也不乐意往心里去,何小玉要怪就怪秦寡妇吧。
谁让她是秦寡妇亲戚呢……
……
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秦母虽说顺了何小玉的意,放了人走,可这心里……提心吊胆的。
她深吸一口气。
事到如今,她除了盼着自己儿子赶紧给村支书找来之外,竟然没了别的法子。
也别说什么她要是不放心为啥不跟上去。
跟上去有用吗?
她是能死死捂着何小玉的衣服给何小玉添乱,还是能一棍子给孔槐花敲晕?
啥都干不了,啥也帮不了。
她跟上去除了更加跟着提心吊胆之外……有啥用?
况且……她也不想跟上去。
就像在逃避问题一样,秦母一点都不想近距离面对接下来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譬如看见何小玉那一身的伤,孔槐花会是个什么反应,会转脸问啥编排啥。
想也知道,没好事。
“支书和大队长来啦!”
有人眼尖,远远的就看见秦家小子领着几个人越走越近。
秦母心提着,待看见自己儿子后才稍稍放下来一些。
她迎上去,语气急切:“快,浩子你快带支书和大队长过去看看小玉。”
“她被孔槐花带那边屋里去了,说要检查身体看看小玉有没有被狗咬。”
咋检查?
对于在来的路上早就听了一遍来龙去脉的支书和大队长来说,孔槐花能咋检查秦寡妇外甥女的身体,他们用膝盖想都知道!
这是要给人扒了呀!
一点尊严都不准备给人姑娘留啊!
大队长脾气急,闻言直接瞪眼睛说了句:“这不是胡闹嘛!”
支书也觉得这纯是在胡闹:“秦家外甥女也不是咱村的人,孔槐花这么干……啧,这不丢脸都丢外边去了?!”
让外边人咋合计?
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儿,他们村就能这么合起伙来欺负生人?
咋地?
他们村是恶霸村啊?
支书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听了这话,周围人心虚得眼神飘忽。
有人辩解道:“这可和咱们没关系,就只有孔槐花蹦着高的为难人家小姑娘,支书你可别觉得是咱合起伙来欺负生人。”
“对,都是孔槐花带的头,咱们可没干啥……”
她们搁这儿七嘴八舌的辩解。
秦母哪里听得下去。
这都啥时候了,何小玉现在还不知道啥情况呢,她哪有心思听村里人搁这儿甩锅。
秦母:“支书、队长,不然咱还是快过去看看吧,不然我这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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