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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接着一个家丁给她们带路,沿路萧尘便已经见识了随安堂的精致布局,每处院落都有不同的名字,每到一处都有一种香气让人舒畅,家丁在一处小园门口不远处停了下来,便低头行了个礼退下了。
萧尘走近有一股熟悉淡淡的味道,偏头一看竹门上方的‘樱园’,嘴角不禁上扬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门,停在了那里,暗跟在后面差点撞上萧尘,顺着萧尘的目光,放眼处一亮,粉中带紫,满园尽是盛开的樱花,脚下踩着的小径上也都是随风飘落的樱花花瓣,屋子也是淹没在樱花丛中。
“没想到……”萧尘感叹的不忍心的轻轻地踩在小径上,走到园中一株大概三丈高的樱花树前停了下来,枝弥漫开来像把巨伞,树下有石桌石凳,上面都覆着落花,萧尘拂过花瓣飘落,萧尘笑了起来。
“我一直想住的就是这样的地方……”萧尘看着树不远处的白色墙面、朱色窗框的主屋,“师父以前也说过他也想住这样的地方,然后钓钓鱼,在树下喝茶弹琴吹箫……说想如闲云野鹤般……”
暗静静的站在身后,一句话也没有说,本来他就是不善言谈的一个人,但是他却听出了萧尘并没有说出的叹息。
亥时,药童前来通知萧尘茵素醒了打破了樱园的宁静,萧尘一听连忙从座椅中起身,用轻功到了园的另一头的侧屋。茵素躺在床上似是微有虚弱,但脸色早已好转不少,药童为其整理好便退出屋子轻轻关上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萧尘和茵素两人,一屋无言,萧尘吐了一口气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茵素马上艰难的转过了身去,背对着萧尘,萧尘看着她的背影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并不是要故意骗你的,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此的。”
“你不会要说你有你的苦衷,现在还不能告诉我吧。”茵素好不容易用干涩的声音说了一句话,萧尘语塞。
“少林‘易筋经’中一带而过将内力收敛的方法,可以让自己变得好像武功尽废一样,但若不定期将筋脉归位疏通,便会极度痛苦七窍流血死去。所以我把密楼的书全部看了一遍,索罗了很多民间旁门左道才得以如此,可是当初年龄尚幼记载不全,并未完全练成,今日强行冲破穴道不知今后会如何。”萧尘解释道,“所以我必须几日便去一次密室。”
“所以那日早上床铺根本没有动过,我看见的白影也不是眼花。”茵素没有睡着而是仔细地听着,“我跟了你这么多年,连我都骗,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尘无言,屋子又静了下来。“没有人逼你这么做,即使你有你的理由,但有千万种方法,为什么独独挑了这一种。”茵素低低的问出了这句话。
萧尘静默,眼中有些许迷茫,最后惨淡一笑,“呵。”接着又微微摇了摇头,“当日进教,师父亲自教导,对我和姐姐恩重如山……”萧尘手抚摸着竹箫,依稀的烛光照不清箫上那已经被磨得看不清的字,“而我并无治教之才,我也才能过来没有想过,所以,我退缩了。事实证明姐姐的确把教中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
萧尘说完抬眼看着摇曳的烛光,许久,萧尘看了眼床上的茵素,无力地起身,“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转身走到门口,抬手握上门沿。
“其实我并未真的生气,也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出手,我只是……觉得……觉得……我武功如此不济,却每次都扬言要保护你,只是为这样的我感到丢脸。”在萧尘要打开门的那一刻,茵素闷闷的说道。
萧尘停了下来,没有回头,低着头嘴角扬起却眼神微闪,眼中的涟漪不断划过,终究忍住,“不,拥有这样心的你比任何人都要强大,比那些只知道为自己而战的武林高手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可是,你不想让别人知道……”茵素道。
“的确,我也想过一辈子就这样,但是我知道这次下山逃得过便可以永世埋葬这个秘密,但多半是逃不掉的。”萧尘随即皱眉,“这次去神农谷只有姐姐、师兄和灵泉知道,看来我猜的没错,果然有事情要发生。”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下山?暗为什么也下山?”茵素翻身避开伤口坐了起来,疑惑的问道。
“我下山只是为了让那些人觉得有机可乘,有所动作,果不其然。我们行踪也有可能还有人知道,只是我们没想到……莫音师姐?莫音……暗!”萧尘猛然抬头推开门,茵素探头便已不见她的踪影,“好奇怪,事情好奇怪……算了不想了。”茵素晃了晃头重新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全是刚刚萧尘说的话,。
暗的屋子在茵素的不远处,萧尘走近暗的屋子,屋中果然无人的气息,萧尘四处寻找,这时平静的屋顶有几只鸟飞过,萧尘眯眼解开缠绕在箫上的一根细线,绕住一只低空飞的鸟的脚,把它拉下来之后打开鸟脚上的小纸,‘一切安好,无事’,萧尘挑了挑眉把纸翻来覆去看了个仔细又系了回去,朝鸟飞来的方向张望了一下,轻功追了过去。
(二)
“你来了。”离随安堂不远处的小山丘的竹林里,暗在阴暗处提剑而立,萧尘慢悠悠的穿过一片竹林走过去在离暗两丈的地方停了下来,“我知道你会来。”暗没有回头道。
“为什么没告诉姐姐,我武功未废。”萧尘说出了心中的困惑,“姐姐让你,跟我下山,我便知道你会把我的一切动向告诉她。可现在,我猜不透了……”
暗并未回答,只见他一直背对着萧尘,跨出了一步到明处,月光穿过竹叶在他身上留下影子,背影微动,他看着月亮良久,萧尘手慢慢摸上腰间的箫看着他,“我一辈子只可在暗处,也没有名字,只知道教主需要我的时候我就要出现,不需要我的时候我被遗忘,也只可在黑夜行走,所以教主赐‘暗’,原来在夜晚光是这个样子的。”
萧尘松开腰间系着的箫,低头眼中划过有些许的怜悯,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无论是谁都希望自己可以在白天行走,而不是永生不得见光,萧尘踱步上前去和他并肩,像他一样抬起头看着上空的玄月,“今晚月亮真亮,真美,虽然魔宫在山上离它更近些,但也只有在中原可以看到这么美的月亮……”
暗转头看向并肩而立的她,柔和的月光照在萧尘脸上,暗不禁嘴角微微的弯起。萧尘这时忽然转头看向暗,暗不自然的撇开了眼睛,萧尘盯了很久,“冷夜……这个名字怎么样?以后不如我就叫你冷夜。”萧尘冲他露齿一笑,暗眼波微动,愣了良久,“嗯?怎么样?”萧尘很期待的看着他,暗看着她的双眼慢慢地眼中也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笑意点了点头。
“从今以后,你有名字了,冷夜。”
月光同样照到的另一处,魔宫后山去往‘往生崖’的崎岖小路上有一人低头飞速的走着,披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那人的脸,不似中原那温暖的月光,冰冷的凄厉的月光照在那人的身上,投下长长漆黑的如同魔鬼般的影子,而那人并未发觉后面有一人一直从魔宫跟到她这里。
因为在魔宫的更高处,所以只有往生崖并未受到瘴气和毒物的影响,那人在一块延伸出去的岩石边上停了下来,斗篷把脸罩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冰冷的眼睛,站在那里没有什么接下去的动作,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这时有一直大鸟飞来,那人伸出手,鸟停在了手臂上,那人拿出大鸟身上的纸头,展开看了一下那人皱眉,咒骂了一声,“一群蠢货,这点事都办不好。”
树后的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大气都不敢出,鸟飞走,那人将纸用内力震碎扔下了悬崖,头也不回的走了。
很久之后,确保那人走了之后,树后之人这才慢慢走了出来,走到悬崖边,探头,凝视了一番又缩了回来,朝那人离去的方向注视了很久。
“教主,莫音求见。”屋里的萧离睁开双眼看着门口,一边的嘴角微提,“让她进来。”
莫音低头恭敬的走近单膝跪下,“参见教主。”
“莫音不必多礼,说来你还是我的师姐。”萧离用内力隔空虚扶了一把,莫音一惊,好强的内力,不似受伤的人。“最近还是总感觉心中不畅快,不知为何。”
“是。”莫音上前把脉,“你给的花的确很香。”萧离看着莫音的脸道。
“只是献薄力罢了。”莫音沉声恭敬的说,“教主不要大动真气便可。”
“嗯,辛苦了。”萧离淡淡的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莫音便躬身出了无极殿,走出了几步,站在殿前不远处回过身,看着整个无极殿尽收眼底,侍女来来往往,风吹起她挽起的头发,鬓角吹乱迷糊了双眼,莫音眼睛渐渐变深,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三)
“你就是那个西疆奴隶?”一个艳黄色衣角站在一个荒废的院落里问道,风拍打着已经残破不堪的窗纸,似是想把它撕扯的一点也不剩。
十四岁的孩子弱弱的点了点头,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抬头直视,只是匍匐在地上,突然黄衣女子上前一步托起孩子的下巴,他这才看清楚那女子,约莫二十嘴唇极薄眼神极深的美艳女子,
“嗯,还算可以,听说逃跑的奴隶中只有你活着成功逃了出来,以后我会亲自教你武功,你只要永远跟着我保护我听我的,我不会让你再回到那个地方。”
于是从那天之后,有干净的吃的有睡的床,他便天天起早摸黑没日没夜的练武,但黄衣女子从来不让他出院子见人,即使两只手上都是被剑磨出的血泡,也没有人关心他,只有那个黄衣女子会过来给他带剑谱,只要把练得给她看,她点头那天晚上便会有很多好吃的,所以他不停的练不停的练。
直到黄衣女子变成红衣,他从男孩变成男子,有一天红衣女子对他说,“我一开始收你,也是因为你是练武的材料,也看中了你身上的那股狠劲,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年轻男子马上跪在地上,红衣女子扶起地上的他,“你以后叫‘暗’,不可以让别人看见你的脸,永远在暗处,成为我的眼睛,我的剑,我的影子。”
“是,教主,暗必当誓死追随教主。”男子面无表情,时间已经让他变得无悲无喜,一个人让他变得习惯了孤独,但他比任何人更渴望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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