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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抚着手腕上的镯子,暖玉真是好东西,天冷摸在手心一阵暖和,天热则沁凉宜人,真正是冷暖自知,比人可爱得多。
大夫人打骂,楼少琪哭闹,楼嫣然厌烦地闭上了眼睛。她怎会有这样的哥哥,做出此等丑事不知悔改,竟还栽赃嫁祸,若是他如实招供,顶多就在房里打骂两句,不会闹到人尽皆知,惹了笑话。
明日凤城还不知道怎么传楼家大房的人,有心人指不定会说是大房的人嫉妒云不悔,串通一气陷害云不悔,白白累了全家的声名。大哥怎么如此糊涂,谁不嫁祸,偏要嫁祸给云不悔。
楼少琪哭着说:“儿子赌钱欠了刘家少爷一笔账,已经还不上了,娘亲您又忙于妹妹的婚事,没有银子给我,儿子以为一箱子首饰那么多,拿几件也不要紧,没人会发现。谁知道昨日从外面回来就知道东窗事发,娘亲已经闹起来,儿子也不敢承认,那日见不悔表妹也在库房,儿子又经过雪梅居附近,索性就把其中两件放到雪梅居了。不悔表妹,表哥不是存心要害你的,父亲,儿子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大夫人怒其不争,气得打他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劲儿骂怎么生出这种儿子,说得无奈又可恨。
楼嫣然上前几步,拉住大夫人,温柔劝阻:“娘亲,算了,哥哥已有悔改之意,回房再说,您也不必生气了。”
楼少琪感激涕零,楼嫣然心中如堵了什么似的。如此哥哥,如此丑事,又在心仪之人面前发生,她苦恼羞愤至极,恨不得无风无浪过了。
二夫人被大房连累跪了两个时辰,楼安宁病弱,不适倒下,她心中有怨,便尖声道:“昨日乍听不悔偷窃,不是要动家法吗?罚不悔跪了许久,又关了一夜,如今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掉一两滴眼泪就过了?日后楼家是不是偷窃者都跪下来流眼泪,说句错了便作罢了?”
虽是犯了错,毕竟是自己儿子,大夫人也是心疼的,听二夫人如此一说,不免恼怒。
云不悔对此事不感兴趣,却也知道,碍于程慕白在此,楼震天和大夫人想要徇私都不行。
楼少琪被杖打二十,又被楼震天罚去祠堂跪一天反省,此事才作罢。
云不悔见事情告一段落,心中也坦然,身子还病着,容易困乏,为了她遗失的宝物和真相,她才勉强撑着,事情一完就无心了。程慕白对楼震天说冰月一人伺候云不悔,怕是照顾不周,便把灵溪留了下来。
大夫人恨得牙痒痒,本来程慕白一走她便要发作,儿子再不争气也是自己儿子,棍打在他身上,疼在她心上,她怎么也要刁难云不悔和冰月,定是冰月去通风报信才引来程慕白的。
谁知道程慕白会把灵溪留下来,分明是他对楼家的警告,灵溪是他的贴身侍婢,灵溪在,如同他在,谁敢对云不悔和冰月不利,定不饶恕。虽知道程慕白的意思,可当面也不能发作。三夫人只觉得程慕白思虑周详,且安排妥当。
王府。
程慕白刚一回府就遇上程佑天,今天他有急事出了门,一回来便听说程慕白一早请日,他道这天都要变了呢,无缘无故,他怎么会去请日?
这一去便是一天,他想,程慕白兴许是寻了一个借口去见云不悔的。兄弟两人见面也没多话,程慕白看起来很疲倦,打了招呼便回了皓月居,程佑天半个时辰后便听到属下清风说起楼家发生的事,这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好戏。
此事闹得凤城皆知,人人都笑楼家教子不严,出了此等丑事又栽赃陷害他人,实在缺德。
清风说:“大少爷,您今天也应该一同去请日的,少奶奶一家便不会被世子欺负了。”
“自作孽,怨不得别人。”他冷笑,拂袖而去,清风慌忙跟上去。
云侧妃在梅树后听了他们的谈话,旁边的侍婢如意说:“侧妃娘娘,您看该怎么劝大少爷做一做门面功夫?长此下去,楼家怕是有想法,会说咱们不愿意这门婚事呢。”
云侧妃说:“你也知道佑天的性格,怎么劝?这门婚事他已很憋屈,其他的事情就别逼他了,他不愿意的。”
“侧妃娘娘,这话怎么说?”如意不解,云侧妃轻笑,她也不知从何说起,能说自己儿子悔婚后却发现自己喜欢上前未婚妻,想要娶之却被弟弟夺了,心有不甘吗?
这话,怎么说得出口。而且说出去,传到王妃和王爷耳朵里,他日两位新媳妇进府便永无宁日了。
“别管他,今日这事横竖也是楼家家事,他们做得有失偏颇,被罚也是应该的,我们不该管,也管不了。”云侧妃说道,“希望佑天早日明白。”
“侧妃娘娘,大少爷对未来世子妃似乎很关心呢?”如意突然说。
云侧妃淡淡扫她一眼:“闭嘴!胡说八道什么?”
如意惶恐低了头,不敢再说。云侧妃脸色不好,冷冷地说:“去库房挑一些好东西,以大少爷的名义送去给楼三小姐,就说大少爷前几日人在外为王爷办差,刚回凤城,那是从外头带来的礼物。”
“是,奴婢明白了。”如意说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云侧妃轻轻一叹,日后可有烦心了。
真是阴差阳错,错爱错娶。
有了灵溪,雪梅居的笑声也多了,灵溪好静,冰月好动,一静一动正配合得好,感情好极了,云不悔见冰月开心,自己的心情也好多了。
她这一次的病,好得极快,才几日工夫,身上便清爽多了。
大夫人。权衡大局,并未寻难,云不悔过得十分逍遥。而楼嫣然最近也是春风得意,程佑天差人送了许多珍贵礼物,哄得大夫人心甜,自然也不想和云不悔计较了。楼少琪生性懦弱,被罚跪一天,也只能认栽,大夫人把嫁妆补齐,此事便算过去了。离三月三不远了,谁也不想生事,只想好好等着这两场婚礼举行。
天气渐暖,云不悔身上逐渐也好利落了。程慕白不知从哪儿寻来一株花霜,让她养着玩,云不悔很有兴致。花霜是一种霜色的花,和芍药形状极为相似,却比芍药多一分冷香,沉水香便是主要靠花霜的花瓣研磨而成。
“小姐,世子待您真的很好。”云不悔甚爱沉水香,身上也总带着一股沉水香的味道,这花霜的香气和她身上的香气十分相似。
“日久见人心,好和不好,日后便知晓。”云不悔笑看着花霜,他待她好一分,她便待他好十分,他若待她坏一分,她便还他百分。
冰月总觉得云不悔多心了,男人待女人,贵在用心,程慕白处处可见用心,若是寻常女子,怕早已芳心暗许。
冰月想起一事,从怀中把一封信拿出来道:“小姐,京中来信了。”
云不悔一怔,目光落在那苍劲的字迹上,面上笑意尽失。冰月疑惑,平常云不悔收到京中来信,心情总是极好的,会开心很长一段时间,如今怎么不开心了?
其实,冰月自己也弄不清楚,她家小姐究竟喜不喜欢京中的那位。
云不悔接过,微微一笑,拿着信进了内室。
这一次来信很长,他说最近要去宁州。宁州又有战事,皇上命他出征,一去怕是好几个月。他说,他想念她了。他说,今年王府的梅花开得很漂亮,他一个人赏梅没意思,希望她能上京和他共赏一次梅花。他说,宁州战事吃紧,听说领兵的是个公主,才十八岁,他问她,如果战场上碰上了,他是不是该怜香惜玉?打仗这么多年,第一次和女将碰上。他问,她想念他了吗?在凤城过得好不好?他说,上一次她送来的画很雅致。他说,云瑶,那天早朝后,六部会议,兵部尚书笑他怎么戴了一个旧香囊,这香囊和他的衣着很不搭,他也不适合戴这么旧的东西。他问,云瑶,你什么时候再给我绣一个新的?你看,别人都笑话我的香囊旧了。
云不悔笑意略有些苦涩,把信看了又看,舍不得漏掉一个字。他还是能逗她开心,是啊,她该给他绣一个新的了,然而,想到自己即将嫁给程慕白,云不悔的心情就有些糟糕。
她和程慕白的这场交易婚姻,最初是看中他能让她躲开程佑天,又见他身体病弱,活不长,她和他当名义上的夫妻便算了,可哪怕是如此,她也会对这桩婚姻忠诚。
既然如此,她还该想着他吗?
云不悔看着珠帘闪烁,心中愁苦,若没有那三年,该多好。虽然很难,可她就要嫁为他人妇,又岂可朝秦暮楚?
“王爷,忘了云瑶吧。”云不悔轻轻地对书信说,“她不是寡妇,她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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