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终于有了反应:“没穿衣服?”
“对。”
“吴莓身材怎么样?”
“老赖。”
“好好好。”他叹气,“你先确定下是不是你房间。”他比我反应镇定。
我抬头看房间号,那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我明白了赖新林为什么不喜欢吴苇。
“你早知道这件事?”他与吴莓同一家公司,同期出道,平时接触应比其他艺人更多一点。
对面语气有些尴尬:“……你知道的,家丑不可外扬……”他委婉解释晚宴为什么另寻理由。
我赶紧应和:“这毕竟是人家的隐私。”身处此圈,j□j自然知晓较多。不说不传也是游戏规则,保护别人既是保护自己——我也并没有告诉赖新林本公司方小洲每次和年近六十的女友亲热完都会出去干呕。
“就是就是!”赖新林如释重负:“只有娘娘腔才在背后嚼旁人舌根!”
“告诉我吴莓经纪人电话。”
他心领神会:“好,从头到尾我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吴莓经纪人很快就赶到,嘴唇发白脚步虚浮,我怀疑他随时会晕倒。他用手指房间门,我点点头。
他跌跌撞撞冲进去。
走廊尽头又有急匆匆脚步声,吴苇经纪人也拍马赶到。
他擦过我肩,攥住门把手,转头说:“进来。”
“什么?”
“你不能站外面!被别人看到会怀疑,进来!”大概在时尚圈颐指气使惯了,口气非常不和善。
我谅解他此时的心情,可是我摇头。
他鼓起眼,刚要发话,房间里传出巨大一声响。
“进来!”他沉声道,打开门奔进去。
我犹犹豫豫的跟进去,关紧门。
进屋便看到椅子翻倒在地,裹着浴巾的吴莓站在房间中央摇摇欲坠,她的经纪人勉强扶住她,稍稍松力,她又往下瘫。
吴苇坐在床上,下身盖着床单,他转脸看我们,点点头打招呼。
他那么平静,我毛骨悚然。
他的经纪人一个箭步冲上去,抓起床头台灯死命砸他:“你们怎么不去死!恩?你们怎么不去死!”
吴苇沉默着挨了几下,然后笑一下,伸手抓住台灯,扔到角落里去。
经纪人悻悻走去扶住吴莓,他们带她进去浴室。
随后响起呕吐声,伴随小声交谈:“她刚流产不久,现在下身又流血。”
“你来给她洗一洗,我带你们找相熟医师。”
“外面那个怎么处理?”
“给他另开个豪华套间。我认识经理,静悄悄办了。”
我站在玄关,非常非常尴尬。
忽然吴苇转脸,说:“不好意思。”他居然在道歉,“我们走错房间了。”
我摇摇头。我最好语气平常的说没关系,可是这个时刻我说不出口,怎么能没关系。
停了下,他又发问:“有烟吗?”
我不抽烟,但有福姐落在我房间的半盒,我走去拉开床头柜,拿给他。又打开行李箱,翻出个火机扔给他。
我开始收拾行李。
不多会吴苇经纪人出来,我拿着行李跟他离开。
进新房间前,我忍不住说:“你和经理相熟的话,把走廊录像换掉吧。”
他说:“这个大酒店多次接待明星,制度很严。”
“房卡倒能多间使用。”
他一时语塞,点点头走开。
我疲倦之极,倒下即睡。
完成狮城这项工作,公司放我两天假,福姐助理乘飞机离开,没人打扰,我一口气睡到下午。
打开手机,发现几个未接来电,是赖新林。
我打过去,他也已回去开工。我把当晚状况告诉他,他唏嘘不已:“一经对比,我俩的生活真是平淡枯燥。”
“你想变如此精彩?”
“免了,我还有少许羞耻心与道德观念。”
“范思哲亦与妹妹暧昧。”
“那是天才的生活,与我们凡人无关。”
平时总是太忙,有了一点闲余时间,我竟然一时茫然。在房间吃了送来的几片热带水果,看了一会本地新闻,我打电话给服务台:“你们提供什么本城观光服务?”
小姐细致为我讲解,我订下夜间野生动物园。
晚上七点有旅游车来接,我提前下楼,电梯下几层后停住打开,吴莓进来。
她戴着墨镜,稍微化一点妆,脸上红粉绯绯,气色不错,看不出身体已千疮百孔。
她懒洋洋冲我打了个招呼,倚在壁上胡乱哼着调子,大概是自己所创。
我走到酒店门口,车还没有来。吴莓走在我身边,也四下张望。
我们都站在那里等待。她突然说:“今天中午有人敲房间门。
我转头看她。
“我想去开门,吴苇不让。他说应该是找你的。”
他们还住在一起。
“我们不太认得他,”她费力思索,“好像姓赵。”
赵友青吗?我只是说:“我也不清楚。”
吴莓又问:“你在等什么?”
“去动物园的车。你呢?”
“未婚夫。”
我吃惊的看着她,她笑:“怎么,我不能有未婚夫吗?”
“不,不,只是完全没听说过。”
她报出一个名字,“你不认识的,是个大学教授,年纪很轻,研究海底几万米的生物。”
她淡淡的说:“我们下个月结婚。你和我不熟,到时就不通知你了。”
我只晓得一个劲点头。她这种人,大多喜欢天才。
我们沉默下来。她又开始哼曲调古怪的歌,喃喃的唱:“啦啦啦……曾经我想为你洗手做羹汤现在我想洗手把你做成汤……啦啦啦……”
她眼神恍惚,嘴角有顽皮的模糊笑意。我想起很久之前她上节目,把我抱起来大笑。
她没有变。
有个高个子下车,带着眼镜面相斯文,兴奋的对这边招手。
吴莓扑过去,他们紧紧相拥,任谁看都是挚爱情侣。
车到了。夜间野生动物园居然很受欢迎,来了三辆车接酒店客人。满车几乎一半是少年儿童,另一半是父母。
我身边坐了个小安琪儿,大大的碧蓝眼珠,柔软的金发,我对她微笑。
我想起来妞妞,不知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我又想起来赵大,不知是不是他来找我,会有什么事呢?总不见得是给我订婚请柬吧。
热带城市夜晚来临很迟,车到动物园时,天色尽黑。作人员带我们入园,很多人分流去看秀,其他人跟随导游员进园。
她们耐心讲解:“这是懒猴,前天起就趴在这里……抬头看,眼镜猴群,是不是仿佛戴着古董镜片?……远方是长颈鹿,它们晚上活动频繁……听到没有,条纹土狼的嚎叫……待会我们可以乘车,与它们近距离接触……”
夜晚的旷野神秘,寂静,庄严,空气中有多汁植物的味道,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身边一位太太,始终神色紧张,暗夜中花豹身影一闪而过,她简直要晕过去。
“你们父子来就好,为什么一定要带上我?你们知道我最怕这种野生玩意。”她絮絮叨叨。导游唤游客将大蟒缠在身上拍照,她还是严肃的紧抓丈夫的手,一家三口与大蟒合影。
又有位年轻父亲,整路都在抱怨:“白天工作一整天,你们母女睡到饱,现在又要我陪着出来玩,知不知我很累要休息!”
蝙蝠园中大群蝙蝠被惊起,景象似拍阴森古堡电影,众人尖叫,他的妻女一头扎入他怀中,他又不耐烦又骄傲:“好啦,就知道你们离不开我。”
我突然羡慕他们。
这世界上没有离不开我的人存在。
环游整个世界,我留不下任何痕迹,福姐说万一中途生病怎么办——大概就孤零零病死小旅馆吧。
在熙熙攘攘游客中,我觉得异常孤单。
直到走回园口灯亮处,所有游客集合,准备登车,我在人群中又看到赵友青,穿着蛋青衬衫和皱皱的亚麻长裤,看起来年轻很多。
他也来逛动物园,真是不可思议。
我看着他,他触觉灵敏,很快往这边扫过来。
他的表情也很惊诧。我们互相笑一笑,算是打招呼。
车来了,我找到自己原来的座位,把车上工作人员招手唤来:“我能不能看看预定名单,仿佛看到个熟人,不能确定。”我有点疑心。
他笑,很快把名单拿给我。赵友青的名字就在第一页,两天前他已预定今晚。
我把名单还回去,工作人员问:“查到了?”
“恩,是他。”
我转头看窗外,看见他慢慢走过来,在这辆车门前站住。
赵友青有点犹豫。我看着他。
我也有点犹豫。
最后他还是走上来,我对他摆摆手,他坐到我身边来。
他说:“反正睡不着,不如晚上出来走走,呼吸些新鲜空气。”我点头。
自然的力量似乎有效,车行至半路,他倚在椅背上睡着了。我屏息静气,直到车到酒店,所有人下去才轻轻推醒他。
他有些迷茫的看我,过了几秒反应过来:“我睡着了?在车上?”
“对。”
我们走进酒店,进去电梯,他说:“白天我去找你,你不在。”
我报出自己的新房间号,说:“没人来敲我门啊。”
他说:“我敲错了——原来我们在同一层。”
他语气有深意,我没搭理。我住得挺坦然,反正是吴苇出钱,我听过传说中他在伸展台走一步的价钱。
可是走到自己房门前,我忍不住道:“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我对自己说,被人误会总是不好的。
他有点意外,跟我走进来。
一进门他就笑,沙发上座椅上摊得满满的衣物和我匆忙搬来的行李。
我有点不好意思,他摆摆手,很大方的坐在床的一角。
我点了个薰衣草蜡烛,从冰柜中取出一大盒北海道牛奶,拿去微波。
把热好的牛奶端出来,他已经歪在床头上睡着了。
我凶狠的瞪了他两眼,他没醒。踌躇了一下,我自己把热牛奶喝了。
我去洗澡,换好睡衣,轻手轻脚把窗帘拉起,躺在床的另一边盖好被子,开始数羊。
数到一百多只,好像就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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