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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在地上挣扎十几分钟,霍一飞才能按了周进的喝令,颤抖的撑直双臂。未等跪稳几杖又追打下来,霍一飞只觉双腿突突的抽抖,一杖砸在臀上,惨痛着又再次歪倒,没有着地又被周进一脚踢飞出去。
周进喝,“滚回来!给我跪直了!”
霍一飞受伤的手臂再也无法吃力,只有一只手在地上摸索。周进对他存心刁难,但谁又哪敢伸手扶他一把。应七弯腰将霍一飞揽着霍一飞,感觉到他消瘦的身子不住的颤抖,心中一阵疼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替他开拓求情。
霍一飞勉强冲他牵了牵嘴角,挣脱起来,强忍剧痛艰难的挪动已经麻木的腿,规规矩矩的跪伏笔直。周进眼看了他做好这些,仿佛才有一丝丝满意。绕过应七,又是几杖追打下去,血肉四下飞溅,霍一飞只是咬碎了牙强忍,呜咽了压抑j□j。
周进颇带了痛心疾首的道,“霍一飞,我是看着你聪明,人也懂事。所以下了心血栽培,盼你能有出息。也别让人说我眼光差劲,看错了人。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失望!”
跟前的其他人都低下头去,虽然骂得是霍一飞,但让每个人似乎都也如芒在背。霍一飞微微颤抖,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楚,想说其实并不是这样,他并不是存心要沾染毒品。但哆嗦的嘴唇说不出话。即使说得出,怕他也不会讲。
周进又是几杖抡打下来,肌肉撕裂的声音清晰的似乎能听得见,霍一飞惨呼几声,呜咽着伏倒下去,全身抽搐一团。周进弯下腰,抓着霍一飞头发迫使他看着自己的脸,问,“怎么?受不了了?疼么?”
再也没有比这样更明知故问,一边辣手的狠打,一边还要问挨打的痛不痛。霍一飞疼得话也说不出,哆嗦了嘴唇半晌才断续道,“疼……”
周进忽一松手,由着他脑袋重重摔在地上,“疼,我去给你找点白粉来止疼,你看怎么样?”
这句话说的所有人都一怔,一时没有明白。只有霍一飞自己心里最明白不过,也清清楚楚。原来进哥根本没有冤打他,根本他都是知道自己为什么吸毒的。“是不是男人?!疼你就受不住了是不是?是不是!疼就去吸毒了?现在疼不疼?”
周进双手握着那根藤杖死命的狠打,藤杖激了血花一道道飞扬,“我问你疼不疼,疼不疼!”
霍一飞只让他打的上下颠簸,断断续续艰难从口中挤出回答,“疼……疼……疼……”
周进指了他一字一顿,“你给我听清了霍一飞,我今天打你,不为帮规,不为家法。我就教会你怎么当男人!当作不敢当?你想处心积虑隐瞒到什么时候!瞒一辈子?我告诉你,我周进教的人必须成才,教不成器我就打死!什么都不是理由!你要是觉得冤枉,找阎王爷哭去!”
几杖抡下,血肉模糊,抡打中夹了碎裂的声音,不知道是杖裂还是骨裂。藤杖比刚才打的更狠更毒,更不能承担。霍一飞咬着早已经咬的破碎的唇角,死命的忍耐,剥了皮一般血肉模糊的身体在血泊里颤抖,在藤杖的缝隙间喘过一口气来,喃喃认错,“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苦苦又熬了他几杖,再也支持不住,软软的垂下头昏死过去。周进回头喝令身后的刑堂打手,“拎水来!浇醒!”
打手不敢多言,低头打了一桶水回来。若说刚才他们还心怀同情,很有些不忍心。但眼看周进越打越凶,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不免在他话语中揣摩,霍一飞这次惹下大祸,说不定就此失宠,对他也不再怎么上心。一桶水淋头浇下,霍一飞只是手脚微微抽抖,眼睛睁开又无力的闭上,冷水对伤口的刺激已经不足以使他清醒。见他不动,那手下拎着空桶站在旁边,颇为为难,迟疑着是否该再去淋上一桶。
周进一脚揣着霍一飞肩胛,喝道,“起来!”
他哪里还能起得来。周进抬眼阴沉望着眼前几人,“还得我来教你们?起不来么,去换盐水来浇,看起不起得来。”
大家心想这哪是打人,简直是国民党严刑逼供。这刑堂上又不是深牢大狱,哪有盐末来洒?不过周进吩咐了,谁敢不听,他盛怒之中,又怎么敢多嘴分辨。好在一转头看到身后浸泡藤杖的大水缸,为了把藤杖泡的柔韧利害,水缸里盛的都是陈年海水。淋在血淋淋的伤口上,只怕能把人疼死。这时他们也没办法去管霍一飞死活,只得去盛了半桶。没拎到跟前,被忍无可忍的应七劈手打落。
水桶跌在地上,发黑的沉海水四下流淌,几滴溅到霍一飞身上,霍一飞惊痛的失声叫着,痛苦的蜷缩起身体。
应七问周进,“你有病啊你,拿盐水浇他!你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还这么打?谁没有一时不慎,做错事的时候?你周进就敢说你从不犯错?!”
话一出口,立即也想到周进曾经自惩。他规律自己严格苛刻,的确是半点不疏忽。以己推人,这话说来也的确理直气壮。周进转回头,凝视了他好一会道,“老七,我知道你疼惜他,你一定是要替他求情。那今天这藤杖要换在你手里,你还替他讨饶不?”
指了霍一飞,“你别告诉我,你还不如他。他还知道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还知道不为自己辩解一句,打也咬牙受着!”
应七冷笑道,“你打他,他敢不受着么?天大的委屈也得往肚子里咽。”
周进扬脸凛然驳斥他,“委屈?在这个社会上混,谁不受委屈?单只有他受委屈了?你没有?我没有?以为在家当小姐少爷呢,受不了委屈就回家别出来,在我这就没有委屈两个字!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错了就当着!我不听什么理由,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就问一句:有没有?有,还是没有。有就趴下挨打受罚,没有一句话可以分辨!”
顿一顿,转头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霍一飞,缓口气道,“我有没有打狠了他,老七你心里最清楚!今天他能活着出去,是他的幸,出不去是命!他跟我那天,我就教过他了。”
应七随他目光去看霍一飞,看他惨不忍睹的可怜模样,也不知道这一番话他是否也听见,周进手里藤杖敲了敲了地面,手指身旁那副木头的刑架,喝令,“起来!趴那上面去!”
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霍一飞在血泊里挣扎,按着周进那存心折磨人一般的要求,爬起来又跌倒,跌倒了又艰难的爬起,一遍一遍的反复折腾。身上的伤痛因这不断翻动,更加剧烈钻心,霍一飞咬碎了唇角,几乎是拖着一地的血爬到那木头架子跟前,发抖的手几乎抓不住木架,支撑起身体,双臂如同筛糠一般回来直颤。
周进上前一把扯了他满是血迹的衬衫,四五颗小小的纽扣落到地上,蹦蹦跳跳的滚远了。霍一飞由肩至腿,就这么j□j暴露在众人的面前。少年标准漂亮的身材此时血肉模糊,j□j的后背上全是紫青,打重的地方隐隐发黑。
周进双手纂着藤杖提到半空,横抽下去,藤杖“咻”的撕破了空气,狠狠咬在在霍一飞结实肌肉上面,一条一尺来长的血凛登时高隆起来,在紫青色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大家都愕然看着,不过一两秒钟,隆起的血凛迅速绽裂,肌肉因为收缩,极快的向两边撕扯,赫然显出一条一尺来长的血口子,殷红的鲜血“唰”的涌出来,淋淋沥沥向地上流淌。
从来没人见藤杖打人这样的威力,比刀砍的更加利害,睁直了的眼睛还不能回弯,周进又是一杖抽下,不偏不倚交叉在前一条伤口上面,两条交叉的地方,森白的骨头在鲜血中看的分明!
直至此时,霍一飞才嘶哑着一声呜咽,极度的疼痛使得他声儿变调的都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
剧痛下他只记得死命扣着木架,坚持着不滑倒下来,破烂了的指头因为抠抓,只只磨得血肉模糊。藤杖好像机器打下来一般的标准,在他背上一横一斜,打着叉子向下排列,打一杖就是一条狰狞的血口。
一个人的脊背又能有多大的面积,不到二十杖,已经模糊的不成样子。周进仿佛看不见他打下去的身体是何惨况,也不介意激起的血肉溅了他遍身,更没有察觉伤口叠交严重的地方,骨头已经几乎要支露出来。几次霍一飞要跌倒下来,又被他强行挂了上去。
好歹打了五十多杖,霍一飞再也支撑不住,麻木了的手指再也抓不住任何东西,彻底摔倒下来。打伤的后背毫不掩饰的直摔在地面上,他干干的大张开口,只是噎气却叫不出声音。
周进却已经没了耐性给他摆正姿势,只一杖将他掀翻过去,血淋淋的身子如同一只被剥了皮的小兽般可怜,周进根本不觉有一丝怜悯,打他就像打一块烂石破布。打了十几下霍一飞才缓过气来,哀哀的嘶出几声惨叫。
周进忽然停下来,藤杖拨了霍一飞肩头让他扬起脸,“记着,疼给我忍着,男人就有点刚骨,别像个女人似的叫唤!”
松开他一杖抽落,钻心彻肺的痛狂钻乱窜。
霍一飞哆嗦着嘴唇极力的咬住,惨痛的声音还是从唇角倾露出来。这是什么道理,打的这样狠毒,还不准人j□j出声,疼成这样又怎么能忍的住。周进永远是这蛮不讲理的强横。
霍一飞自然记得他的话,咬不住牙,更加慌乱的寻找东西想堵在嘴里,一杖又打下来,痛苦太过剧烈,忍也忍不住,急乱下他只有狠狠咬住手臂,靠着手臂堵嘴,总算熬过这一下难捱的痛楚。
不知这非人般的隐忍是否让周进满意,但手下却丝毫不见留了一丝情份。藤杖急如雨落,一下叠着一下,没有一下不是极狠,打起来的全是血雾。所有人都在想,霍一飞又怎么可能忍的住,他再坚强也隐忍,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这般的毒打别说是他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只怕神仙也熬忍不住。
可他真就没再哼出一声,周进残酷的不近人情的要求让这场家法更严酷更难以忍受,连j□j也不可以发出一点,疼痛自然更加煎熬。霍一飞只能拼命咬他已经伤痕累累手臂,咬的鲜血淋漓。
偌大的屋子只听着藤杖打在身上的声音,却越来越沉闷,血肉模糊的再也听不出那些藤杖是打在肉上,还是打在了血泊之中,霍一飞也只是随了藤杖下落,上下颠簸翻滚。打了一共有多少下,谁也不知道,只记得最后周进终于住了手,霍一飞早已经昏迷不醒,身子还在痉挛般的一下下抽搐。
周进也没再要淋水,大约他心里明白,这会儿怕是连浸泡藤杖的陈年咸海水,也不能让霍一飞再有什么反应。低头凝视着他,不知他是否能听得见,还是一字一字道,“再有一次,我就垛碎了你扔海里,帮规家法明知故犯,别怪做大哥的心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边抬起头,慢慢环视了四周。这话像是对着霍一飞说,又像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扔了满是血肉的藤杖,甩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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