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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堂没有人在。应七推开门,才看见凡盛,小奇和江辉,另外刑堂的几个打手笔直站在一边。
除此之外并没有外人。应七心里不由得发沉,看周进自己坐在那张沙发上,道,“人带来了。”
周进没有理他,忽地站起来,从他面前绕过,直奔霍一飞过去。就听一声脆响,周进一巴掌抽过去,霍一飞自己也没待得反应,被他这一耳光打得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半边脸颊高高肿起,一丝血红从紧抿的嘴角缓缓流出。周进一手抓了霍一飞的头发将他扯直,劈头盖脸便开始猛抽耳光。噼啪尖厉的声音惊得满屋子的人心惊肉跳,大气不敢透过半口。偌大的屋子里没有半点杂响,周进打人的不断“啪啪啪啪”巨响更加刺耳。
霍一飞头发给他拽在手里,满脸抽得尽是鲜血,飞溅的血污呛进口鼻里面,他只是本能的闪躲,一边痛苦的干咳。周进也不知道接连抽了多少下,忽然撒开手,霍一飞“咣“的一声倒在地上,“哇”一口血喷出来,污血和着打落的牙齿溅了一地。周进追上前补起一脚,踹得霍一飞直向后飞起,撞在身后的墙壁。
周进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喝,“给脸不要脸!”。
应七皱眉看着周进毒打霍一飞,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阻。周进转回头,扫了他一眼,向身后刑堂的一名打手伸出手,打手手里持着手臂粗细的梨木棍子,双手递上。周进拿过来一棍抡起,狠狠砸在霍一飞后背。
霍一飞“啊!”的一声凄厉惨叫,趴倒在递上。只觉背山骨头好像给棍子生生砸断一般,剧烈的疼痛使得他只能拼命的喘气。回到H市就知道要等到今天,但他只以为进哥会召集各个堂主公开执行家法,却也没想到会这样打他。刚刚一进屋便被抽翻在地,此时方才刚刚省过一点神来,便觉那铺天盖地的棍子接连着落在屁股和大腿上面。
粗壮的木棍打人的声响,沉闷的让人心里发颤,每一棍砸来都像直抽断了骨头。霍一飞哆嗦的咬不住牙,随了那抽打上下翻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惨叫,还是满耳充斥的只是那棍子毒打的惨烈声音。棍子不时抽空落在地上,跟坚硬的地面相击尽迸木屑,狠的不像是打人,像是在劈木剁材,棍棍都像是要把霍一飞劈烂剁碎一般。
霍一飞根本没有任何抵抗退避之力,如同待宰的鱼肉羔羊,摆在沾板上任由周进如何残酷宰割。只有十指手指在地上胡乱的摸索,仿佛想要找到一点东西抓在手里。但光秃秃的地上一丝缝隙也没有用,地面粗糙,却把手指磨得鲜血淋漓。
周进完全视而不见,一棍比一棍打得更狠,一棍斜了抽过,掀翻他摔出很远。用力过甚,那根棍子竟然应声而折,断了的半截骨碌碌滚出去,周进“啪”的将手中剩的半截甩在地上,反手向那手下再要刑具。
应七看着霍一飞挣扎的翻起半个身子,嘴角鲜血滴滴答答往下流淌,抢一步拦在前面,“进哥,你这么打真就死人了,霍一飞不光是你的人他也是和盟的人,他有什么错,得过刑堂。私刑打死他祠堂上我拿什么交代。”
周进口气比他更加冷淡,“这是刑堂,我打的是家法,打死了你把尸体带过去,不愁没有交代!”
应七负气,忍不住冷笑道,“你真想要他命,不如一枪结果了,一了百了,不是更好!何必花这个力气!”
周进咬牙恨道,“那我不是太便宜了他!”,转身劈手从那打手手里接过另一根棍子来,追了霍一飞一连又是数棍,打得他“哇哇”呕血,没有几下便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周进回手指了贴墙远远站着的小奇命令,“去拎桶水来!”看这架势,竟是打昏了都还嫌不够,还要浇醒再打。
应七被他顶噎几句,也气的不得了,不过当在众人面前,不好再继续争执。小奇和几个人连忙拎来一桶冰水,什么也不敢多说,对着霍一飞当头浇灌下去。小奇他们这些人平时差不多各个受过霍一飞的好处,虽然有人心中嫉妒,多数人还是感激。眼见这样场面心中不忍,但是以应七的身份,跟周进的关系,还不能说动他,谁又敢去碰这个钉子?
小奇只得硬着头皮把一桶冰水灌下,眼看了霍一飞一阵瑟缩,悠悠转醒,蜷缩在地上不住的抽搐。房中顷刻变得无比安静,霍一飞夹着撕裂的喘气声分外清晰。
周进根本不容他喘息,两步走到跟前一脚踹在他肩骨上面,霍一飞痛苦的抽着气,被迫翻过身。没待看得清楚,便听耳边一兜风响,胳膊粗的木棍直向他面前袭来,早已给这顿暴打打得懵了的霍一飞只剩本能的伸手去挡,木棍与手臂相击,“啪”的一声脆响,惊得满屋子人机灵灵一抖。木棍却没有断。
霍一飞失声哀叫一声,手臂重重摔在地上。木棍劈头盖脸,狂风暴雨般砸落下来,发疯一般在全身狂打,前胸后背,胳膊大腿,浑身上下都无一幸免,哪一棍子打在哪里,霍一飞早就没了意识,只知道浑身的骨头似乎都被一棍一棍砸碎,五脏六腑都纠结缠扭,疾风暴雨的剧痛使得他气也喘不过来,胸口憋涨的好像发上就要爆炸开来,连抵挡也不能够,呜咽着满地翻滚。
应七也顾不上恼怒,一把抓住周进手里的棍棒,死拉着不撒手。“行了行了行了,行了!你疯了吧你,你真想打死他!”。周进摆明了是执行家法,他也不好极力劝阻,但看他暴怒之下没头没脑的乱打一气,只怕真要打出人命来。
周进面孔僵硬的如同魔鬼一般,“对,我就是要打死他!”
指着霍一飞喝,“你有脸让人家替你求情么,有么!你以为我愿意打你?我打你不如打一条狗!”,抓起他血迹斑斑的衣领,拽起到应七跟前,咬着牙问道,“霍一飞,我有没有冤枉你?有没有打冤了你,说!”
霍一飞给他这样拖拽,污血倒呛进口鼻,不住的咳嗽,哪能说出话来,周进吸一口气,冷冷的道,“有冤枉,就当着这么多人面,明明白白说出来。没冤枉你就去给我请家法!”
霍一飞痛苦的干咳,一张嘴口中喷出细碎的血沫子,瑟缩了艰难的道,“我……没冤枉,进哥……打的对……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周进冷笑一声,松开手由着他摔倒。后退两步,靠在身后一个行刑的木头架子上,看着霍一飞在地上挣扎。应七见他费劲的支撑双臂,想要跪直起来,一阵心疼,伸手扶了他一把。
霍一飞嘴唇颤抖,费力的摇头,“七哥……别管我了……是我的错。”。一边仍然极力挣扎,努力冲着房间一角方向挪动。应七不忍心他伤成这样,还要一步步爬到水缸跟前去拿那根藤杖,只得给江辉一个眼色,替他取了过来。
霍一飞双手接过,低声道,“谢…….七哥”,因为嘴中含血,声音模糊不清。双手颤抖的捧着那根藤杖,艰难的高举起来,身子摇摇摆摆,费劲的低下头去,让家法高过头顶。咬紧牙艰难的道,“进哥……我知道错了,一飞犯了帮规……帮规不容的大罪……请进哥……执行家法……”
周进不接,由着他吃力的双手举着,跪在那里。霍一飞手臂起先挨了他一下,骨头打得裂开,几乎折断,就算垂在地上也痛得直冒冷汗,更何况是跪着家法。藤杖粗壮沉重,这样的姿势捧着尤其吃力,霍一飞双手不住的颤抖,显然是难以支撑,举一阵慢慢低垂下来,咬着牙又直挺起来。
周进眼看着他在那里苦苦熬捱,房中静的没有半点声息,只听着霍一飞痛苦的一声声喘气。大也都心惊肉跳陪着他一起等待。足有半个小时之久,周进才忽然走上去,猛地抽出藤杖来。霍一飞已经熬的头晕眼花,手上忽然松了,一下支撑不住,向前扑倒在地。
周进拎着那藤杖指着地面,吩咐两个字,“起来。”
霍一飞血淋淋的手指抠抓地面,在他的命令下,拼尽全力的挣扎起身,不等他吩咐,双手去拨解牛仔裤的腰带,一条牛仔裤已经给打得条条破烂,腰带却扣的严严实实,霍一飞手指全然不听使唤,颤抖的沾了那裤子上尽是血迹。周进这回倒是有了耐性,一直等了他哆哆嗦嗦把腰带抽出,牛仔裤艰难的褪下来,拉在腿弯里。
修长漂亮的臀腿上,条条伤痕高肿,青紫交叠,严重的地方伤都是黑色的。棍子打出的不见血迹,但伤在内里,臀上腿上的旧伤却交交叠叠,毫无疑问,都是周进家法打出的伤,留下的痕迹。
霍一飞费力分开双腿,手臂撑了地面,尽量将身子跪伏的挺直,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这等姿势无比难堪。应七看他这样,心里也禁不住疑惑,难道霍一飞真的沾了毒品?周进这样痛打霍一飞当然有作态给外人看的成分。但假如他一手培养栽培的人真去沾染毒品的话,怕他也真是会气的心肝俱裂,盛怒之下,这样狠毒的下手,也不足为奇。
周进毫不犹豫手起杖落,藤杖撕空的声音仿佛含了呜咽,围看的人都下意识缩一下脖子。藤杖抽在紫青色的肌肉上,抽出来的檩子都发黑,肿破不堪的皮肤处处绽裂开来,鲜血顺着伤口淋淋沥沥向下流淌。
霍一飞嘶哑的嗓子惨痛的撕哀半声,强自忍耐下去,豆大的冷汗顺了额角流淌。周进家法的规矩,疼死不能喊出声,这一点他早在周进藤条板子下学的清清楚楚。但此时想压抑,哪里能听他的使唤。
一声哀唤出口,周进打的更加狠辣。藤杖毫无章法往臀腿上狠抽,许多杖交叠在一起,重复受杖的地方,皮肉早打的破烂,白色的嫩肉翻卷起来,上面挂着像血不是血,像脓汁不是脓汁的液体,惨不堪言,触目惊心。周进手中藤杖根本毫不避忌,也不管好肉烂肉,哪里有伤哪里没伤,一并发狠的抽。一杖下去,霍一飞痉挛般的抽搐颤抖,拼尽了全身气力保持跪姿不敢动一动。哀哀叫出的声音都疼变了调。跟前刑堂的人看着这场面,也心里发凉,虽然听过周进手狠,也没想到是这种狠法,见惯了血腥的他们也觉得承受不住。
二十多杖下去,霍一飞终于再支撑不住,手上一软,半身伏倒在地上。若不是听着他急剧的喘息,众人都以为他昏死过去。
周进横了那根藤杖到他小腹下面狠狠一挑,咬着牙喝道,“起来!别装死!”
霍一飞咬着满嘴的血,在地上艰难的摸索,浑噩的脑中仿佛只有一个念头,按了他的吩咐跪直。但手臂软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另一只手撑地受力,却又是一阵刺骨钻心的剧痛,霍一飞痛苦的松开手,周进一脚踢来,将他踹翻过去。
满身的伤口狠狠撞在地面,霍一飞只觉得眼前直发黑,痛的叫也叫不出来。模模糊糊听着周进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喝,“给我跪直了!现在知道疼了,早干什么去了?”,腰上几下剧痛,几杖追到身上,他惨叫着歪过头去,一阵瑟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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